第十一章：交换(2)
玄悠的口吻逐渐卑微，近乎哀求着轻止。这次轻止没再询问原因，眼角闪过一丝恻隐之心，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确定吗？”
玄悠释然地笑了笑，对自己的决定再清楚不过了。
“这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呢？”
轻止放下手中的砖头走上前去，眼神不再淡然，异常坚定的眼神对上玄悠的哀怨。
“好，这三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轻止的语气很平，但是从她的眼神中却看见一股不容怀疑的光芒，玄悠哀怨的脸色也多了几分生气。
玄悠让轻止的额头贴近柱子，轻止虽有不解但还是乖乖照做。贴上的那一刻，一股凉意刺激着肌肤，紧接着一股气流从额头灌进脑中，不断回穿梭好似拉扯着自己的神经，疼得轻止仰天一阵嘶吼。
这阵疼痛持续了近半刻钟，就在轻止感觉头脑中的痛感快令自己昏厥，视线也在慢慢消失时，那股气流却突然停了下来，霎时浑身无力，猛然倒在地上，平复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轻止凭着稍稍恢复的力气，跪坐在地上。本来十分瘦弱的身躯，折腾之后，从玄悠的视角看过去更加娇弱。
“刚刚那是什么？”
轻止没有多余的力气抬头看向玄悠，凌乱不堪的青丝自然垂下，看不清掩盖住的神色，只听得见语调软弱无力。
“不是你说的要用情绪来交换嘛。”玄悠冷冷地瞥过一眼地上娇弱的人儿，接着又满不在乎地继续说到：“刚刚注入你脑中的是牵引术，只要你有任何情绪变化，就会立刻在你的脑中流窜，让你痛不欲生，直到情绪平复。”
虽然自己做好了准备拿情绪来交换，但听完交换的方法，一股恐惧扑面而来，脑中的牵引术便立刻应验，痛得轻止又蜷缩成了一坨，颤抖不止，就算心里再如何暗示，也难以在这股撕裂般的痛感中冷静下来。
就连刚刚还认为这承受理所当然的玄悠，看完轻止的反应也于心不忍。
“尽量放空自己脑袋，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玄悠难得的温柔灌进了轻止的心里。闭上眼睛，呼气，吸气，轻止慢慢调整着呼吸，脑海也随逐渐平顺的呼吸渐渐放空，好似进入一个虚无的空间，疼痛也不觉间缓缓消散。
看着轻止又重新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埋怨，反而眼神更加坚定，玄悠的内心也久违得迎来了一丝暖流，投去欣慰的目光。
轻止重新振作了精神，上前猛地跪拜在玄悠的面前。
“弟子轻止，拜见师父。”
这一声师父瞬间击碎了玄悠的防线，让那股暖流，从心里漫延至身体每个角落。不禁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也是一口一个师父跟在云清子的身后，受尽了他的疼爱，一想到将要以现在的惨状面对他老人家，泪水就悄然爬上了眼眶。
为了不让徒弟看见自己的脆弱，玄悠侧过头去，轻闭双眼，沉默良久才让轻止起身。
既然收了徒弟，玄悠身上师父的高傲派头一下就显现出来，神色严肃地让轻止将额头再次贴到柱子上。
玄悠听了，虽然尽力控制自己的害怕，但脑海中的疼痛浮现脸上，显而易见。一听玄悠告诉自己，是要将体内的五行秘术传给她，激动的情绪让痛感又再次袭来。
玄悠没好气地白了眼没志气的徒弟，待轻止平复完后，体内的秘术化为五股色彩不一的气流，通过柱身传至轻止的身体里。
奈何轻止从未接触过武学，面对这样强大的气流涌进身体，一股胀痛感夹杂着脑中恐惧引起的撕裂感，让轻止再也承受不住，最终在无限疼痛中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月已高挂。身体好像泡进了温泉一般，只觉得浑身畅快。玄悠告诉她，现在五行秘术只是强行留在她的体内，还不能完全适应她的身体，要想彻底适应，还需要经历无数次今日这样的痛苦，而且就算适应了要想彻底融汇贯通，也是一个非常长的过程，问她是否做好了准备。
月色落在轻止的脸上，揉进了一双坚定不移的眼睛里。
“我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从不后悔承受的一切。”
玄悠看着轻止侃然正色的眼睛，想到云清子的毕生心血终于找到托付，脸上露出会心一笑。抬头望向天空，月色如银，星河万里，上一次这么美的月色还是在那桃月泉边。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世事无常，起起落落，人心难测，感慨万千。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选择，宁愿做他门前枝头上的微小麻雀，还可以远远地看着他，也不想来这世间为人，给自己一场美梦，却用最糟糕的方式敲醒自己，一场约定终难赴。
玄悠想到此处黯然神伤，但又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即将迎来解脱，勉强挤出笑容，叮嘱完轻止如何运行五行秘术，便让自己唯一的徒弟来实现第三个条件。
虽然只有不到一天的师傅情缘，但是在轻止的心中，已然放到了与亲人比肩的地位，知道死去是师父最后的解脱，也难抑悲凉哀忧迎上心头，拉扯着自己的神经。
轻止闭目，尽力控制着悲伤的这情绪，玄悠的声音开始浮现脑海。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其若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声音又轻又柔，却如仙人低语，仿佛将自己带引入一个如梦如幻、虚无缥缈的仙山云境，盘腿坐于缭缭云海，琪花瑶草飘散清香，心旷神怡；仙鹤起舞掠过眼前，空鸣灌耳。
四周的气流开始出现异样的窜动，轻止缓缓抬起右手，气流汇聚于掌心，形成漩涡，从漩涡中逐渐生出四五条藤蔓霎时一飞冲天，接着又峰回路转直直冲向柱子。
玄悠看着如利剑逼来的藤蔓，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释然地闭上了眼睛，感受不到刺穿胸口的疼痛，却模糊着瞧见鹤发慈目的师父。
玄悠被飞来的藤蔓刺穿了胸口，伴随着飞舞的鲜血直接冲出了柱子，由于轻止掌握不好藤蔓的力量，最后重重甩在了一堆废墟里。吓得轻止赶紧停止，不顾脑海中的撕裂疼痛赶紧上去从废墟中抱出玄悠，轻轻放在院中的空地上，以月光为被，为她盖上人间最后的绝色。
玄悠看着轻止一边强忍住头痛，一边尽力拦住泪水，脸上浮现无限温柔。
“好徒儿，不要难过，要不然会很容易被牵引术所吞噬。”
轻止紧皱的眉头迟迟不能舒展，尽力不让自己陷入离别的悲伤，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早已出卖了自己，想说些什么却又哽咽在喉。
玄悠抬眼看向银月，月光倾泻入眸，那双漆黑的瞳孔终于有光浮现，胸口仍在不停地流血，但脸上尽是解脱的笑意。
“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办到。”轻止由于脑中的疼痛不断加剧，头渐渐低得更深，无力开口，只是微微点头答应，继续认真听着。
“我死后不必留着这幅残缺的躯体，将它烧成灰烬，埋在桃月泉边，那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刻，我要与它长存。”
轻止埋起脸点了点头。玄悠道完只觉身体突然袭来一股前所未有的轻盈，仿佛又拥有了二十多年前年轻的身体，乘着渐起的微风，迎着月光渐渐坠入星河。
轻止感受到四周不知从何时起开始陷入一片死寂，抬起脸看向玄悠，她已然没有了呼吸，轻闭双眼好似睡着一般，最后留在脸上的温柔，化作二十三岁的芳华容颜，只可惜那双含烟明眸再也不会睁开。
轻止再也绷不住难过，不顾痛苦从脑海遍及全身，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泣不成声。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重要之人离去的意义，明明如此真实地存在过，但再也见不到的无力感，也只能当作从未来过。
“确定吗？”
玄悠释然地笑了笑，对自己的决定再清楚不过了。
“这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呢？”
轻止放下手中的砖头走上前去，眼神不再淡然，异常坚定的眼神对上玄悠的哀怨。
“好，这三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轻止的语气很平，但是从她的眼神中却看见一股不容怀疑的光芒，玄悠哀怨的脸色也多了几分生气。
玄悠让轻止的额头贴近柱子，轻止虽有不解但还是乖乖照做。贴上的那一刻，一股凉意刺激着肌肤，紧接着一股气流从额头灌进脑中，不断回穿梭好似拉扯着自己的神经，疼得轻止仰天一阵嘶吼。
这阵疼痛持续了近半刻钟，就在轻止感觉头脑中的痛感快令自己昏厥，视线也在慢慢消失时，那股气流却突然停了下来，霎时浑身无力，猛然倒在地上，平复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轻止凭着稍稍恢复的力气，跪坐在地上。本来十分瘦弱的身躯，折腾之后，从玄悠的视角看过去更加娇弱。
“刚刚那是什么？”
轻止没有多余的力气抬头看向玄悠，凌乱不堪的青丝自然垂下，看不清掩盖住的神色，只听得见语调软弱无力。
“不是你说的要用情绪来交换嘛。”玄悠冷冷地瞥过一眼地上娇弱的人儿，接着又满不在乎地继续说到：“刚刚注入你脑中的是牵引术，只要你有任何情绪变化，就会立刻在你的脑中流窜，让你痛不欲生，直到情绪平复。”
虽然自己做好了准备拿情绪来交换，但听完交换的方法，一股恐惧扑面而来，脑中的牵引术便立刻应验，痛得轻止又蜷缩成了一坨，颤抖不止，就算心里再如何暗示，也难以在这股撕裂般的痛感中冷静下来。
就连刚刚还认为这承受理所当然的玄悠，看完轻止的反应也于心不忍。
“尽量放空自己脑袋，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玄悠难得的温柔灌进了轻止的心里。闭上眼睛，呼气，吸气，轻止慢慢调整着呼吸，脑海也随逐渐平顺的呼吸渐渐放空，好似进入一个虚无的空间，疼痛也不觉间缓缓消散。
看着轻止又重新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埋怨，反而眼神更加坚定，玄悠的内心也久违得迎来了一丝暖流，投去欣慰的目光。
轻止重新振作了精神，上前猛地跪拜在玄悠的面前。
“弟子轻止，拜见师父。”
这一声师父瞬间击碎了玄悠的防线，让那股暖流，从心里漫延至身体每个角落。不禁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也是一口一个师父跟在云清子的身后，受尽了他的疼爱，一想到将要以现在的惨状面对他老人家，泪水就悄然爬上了眼眶。
为了不让徒弟看见自己的脆弱，玄悠侧过头去，轻闭双眼，沉默良久才让轻止起身。
既然收了徒弟，玄悠身上师父的高傲派头一下就显现出来，神色严肃地让轻止将额头再次贴到柱子上。
玄悠听了，虽然尽力控制自己的害怕，但脑海中的疼痛浮现脸上，显而易见。一听玄悠告诉自己，是要将体内的五行秘术传给她，激动的情绪让痛感又再次袭来。
玄悠没好气地白了眼没志气的徒弟，待轻止平复完后，体内的秘术化为五股色彩不一的气流，通过柱身传至轻止的身体里。
奈何轻止从未接触过武学，面对这样强大的气流涌进身体，一股胀痛感夹杂着脑中恐惧引起的撕裂感，让轻止再也承受不住，最终在无限疼痛中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月已高挂。身体好像泡进了温泉一般，只觉得浑身畅快。玄悠告诉她，现在五行秘术只是强行留在她的体内，还不能完全适应她的身体，要想彻底适应，还需要经历无数次今日这样的痛苦，而且就算适应了要想彻底融汇贯通，也是一个非常长的过程，问她是否做好了准备。
月色落在轻止的脸上，揉进了一双坚定不移的眼睛里。
“我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从不后悔承受的一切。”
玄悠看着轻止侃然正色的眼睛，想到云清子的毕生心血终于找到托付，脸上露出会心一笑。抬头望向天空，月色如银，星河万里，上一次这么美的月色还是在那桃月泉边。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世事无常，起起落落，人心难测，感慨万千。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选择，宁愿做他门前枝头上的微小麻雀，还可以远远地看着他，也不想来这世间为人，给自己一场美梦，却用最糟糕的方式敲醒自己，一场约定终难赴。
玄悠想到此处黯然神伤，但又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即将迎来解脱，勉强挤出笑容，叮嘱完轻止如何运行五行秘术，便让自己唯一的徒弟来实现第三个条件。
虽然只有不到一天的师傅情缘，但是在轻止的心中，已然放到了与亲人比肩的地位，知道死去是师父最后的解脱，也难抑悲凉哀忧迎上心头，拉扯着自己的神经。
轻止闭目，尽力控制着悲伤的这情绪，玄悠的声音开始浮现脑海。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其若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声音又轻又柔，却如仙人低语，仿佛将自己带引入一个如梦如幻、虚无缥缈的仙山云境，盘腿坐于缭缭云海，琪花瑶草飘散清香，心旷神怡；仙鹤起舞掠过眼前，空鸣灌耳。
四周的气流开始出现异样的窜动，轻止缓缓抬起右手，气流汇聚于掌心，形成漩涡，从漩涡中逐渐生出四五条藤蔓霎时一飞冲天，接着又峰回路转直直冲向柱子。
玄悠看着如利剑逼来的藤蔓，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释然地闭上了眼睛，感受不到刺穿胸口的疼痛，却模糊着瞧见鹤发慈目的师父。
玄悠被飞来的藤蔓刺穿了胸口，伴随着飞舞的鲜血直接冲出了柱子，由于轻止掌握不好藤蔓的力量，最后重重甩在了一堆废墟里。吓得轻止赶紧停止，不顾脑海中的撕裂疼痛赶紧上去从废墟中抱出玄悠，轻轻放在院中的空地上，以月光为被，为她盖上人间最后的绝色。
玄悠看着轻止一边强忍住头痛，一边尽力拦住泪水，脸上浮现无限温柔。
“好徒儿，不要难过，要不然会很容易被牵引术所吞噬。”
轻止紧皱的眉头迟迟不能舒展，尽力不让自己陷入离别的悲伤，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早已出卖了自己，想说些什么却又哽咽在喉。
玄悠抬眼看向银月，月光倾泻入眸，那双漆黑的瞳孔终于有光浮现，胸口仍在不停地流血，但脸上尽是解脱的笑意。
“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办到。”轻止由于脑中的疼痛不断加剧，头渐渐低得更深，无力开口，只是微微点头答应，继续认真听着。
“我死后不必留着这幅残缺的躯体，将它烧成灰烬，埋在桃月泉边，那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刻，我要与它长存。”
轻止埋起脸点了点头。玄悠道完只觉身体突然袭来一股前所未有的轻盈，仿佛又拥有了二十多年前年轻的身体，乘着渐起的微风，迎着月光渐渐坠入星河。
轻止感受到四周不知从何时起开始陷入一片死寂，抬起脸看向玄悠，她已然没有了呼吸，轻闭双眼好似睡着一般，最后留在脸上的温柔，化作二十三岁的芳华容颜，只可惜那双含烟明眸再也不会睁开。
轻止再也绷不住难过，不顾痛苦从脑海遍及全身，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泣不成声。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重要之人离去的意义，明明如此真实地存在过，但再也见不到的无力感，也只能当作从未来过。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