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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下山

    轻止砸开石像,本以为会有一笔巨款,仔细数了数,也不过百十两银钱,接下来的生存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轻止将山顶重新整理干净,一点一点建造了个小木屋遮风挡雨,又从山下买来鸡鸭与粮食种子,为远处的父母写了一封推迟一年多的平安信后,便开始久居山顶,日夜修炼五行秘术,想要早日融会贯通。

    但轻止天根短缺,对道学又悟性不够,用了六七年才让五行秘术适应身体,用了两三年才稍微能运行自如,但想要达到当日玄悠那种出神入化的境地,还远远不够。

    从轻止出岛已有十年之久,当年还是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这些年的修行,加上体内的牵引术的牵制,一个成熟稳重、落落大方,喜怒哀乐深藏于心、眉梢眼角尽是淡然的清冷身姿已然落成,就如她给自己取的道号一样:云淡风轻,心如止水。

    轻止熟练掌握五行秘术后,利用参木术为自己的左臂接上了一具假臂,虽然凹凸不平、布满浅棕色树皮纹理的树枝手臂看着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带上黑纱手套就不难发现异样。

    十载岁月,回首往事,那个任性妄为,对任何事都无所畏惧的豆蔻少女好似还是昨日的记忆。轻止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早早的起床,静坐在山顶,看着远处红日探头,不禁想起登丰岛的日出,与当日誓要出岛的决心。想着五行秘术的修炼也进入了瓶颈期,那个梦寐以求的有趣世界除了上次去桃月泉埋葬师父时,领略过沿途的风景,还未曾细细见过,也是该下山去看看期待已久的豪情江湖了。

    二十三的轻止虽然脸上早已带上冷漠的面具,但是行动力却和十三岁一样果断,当有了下山的想法,便立刻开始张罗一切。想着自己也是桃月观弟子,身上的粗布麻衣实在有失师父颜面,便购置了一身青色长衫,清冷淡雅,裙摆袖口还绣着桃枝琼片,好似师父还在身边,时刻提醒醒自己。

    轻止准备好一切,头戴白色帷幔,不曾回头看一眼这个待了十年的山顶,毅然决然地下了山,第一件事情便是完成当年师父的条件之二,面见当今皇帝的亲叔叔文闲王谢仪,替师父去赴未能完成的约定。

    修炼五行秘术的十年之间,轻止也隔三差五下山走走,一是消遣山顶枯燥的烦闷,二是打听江湖逸闻趣事,虽然山下的小城信息有限,但还是了解到了一些零星现状。

    当今这江湖,在皇城的管控下,早已变成一滩死水,存活至今的大小门派全都听凭宁息阁的调配,就连门中武学秘籍,若宁息阁要查阅,也不得有半分迟疑。

    而宁息阁分为南北两阁,北阁由平恭王谢良执掌,主管北面江湖门派,落址皇城;南阁由文闲王谢仪执掌,主管南面江湖门派,落址木犀城。弄清了木犀城的方位,买下一匹骏马,轻止便直直奔去,然而在途中的茶棚歇脚时,却让方向发生了改变。

    那日的太阳灼热得就像把大地放在了火盆上,燥热的气息四处蹿动,就连门口的马儿也无精打采。轻止坐在茶棚下,虽然喝着凉茶,面不改色,但难免内心涌上烦热。只是由于牵引术的牵制,轻止早已习惯忍耐一切情绪,只是静静地坐着,身姿挺拔,亭亭玉立,犹如一株静开的建兰花,与旁边那桌三个面露烦躁,愤懑不平一身江湖打扮的男子大相径庭。

    一个面相三十多岁,留着络腮胡的男子粗声粗气地说到:“真的是受够了,上次登丰岛也是,这次也是,屁点儿事非得大老远的去参加青崖山组的狗屁群英会。”

    轻止一听登丰岛立刻竖起了耳朵。

    那桌面目稍显和善,面容上的褶皱估摸大约五六十岁的男子,捻着胡须,轻叹了一口气,好声好气的话语中表露出几分苛责,劝解着络腮胡男。

    “李彪,不可胡言,要是让宁息阁的眼线听见,我们小小的东流派就完了。”

    络腮胡男听闻耷拉下了脑袋,但脸上的怒气还是难以隐藏,嘟囔着嘴,扒拉着眼前的花生米,听着长老继续唠叨。

    “这次的邀帖写了南北两阁的阁主都要去青崖山在几第城召开的群英会,说是共商近几月各门派武学秘籍被盗事宜,兹事体大,还是不要去惹那几位,让去便去罢了。”

    络腮胡男听闻嘟囔着嘴愤愤不平低喃着,不过低喃的都是对青崖山和宁息阁的不满,轻止也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只是那人提到的南北两阁阁主都要去几第城,看来去木犀城也见不到文闲王了,可是这几第城在何处,又难倒了轻止。

    轻止见那三人起身离开,便悄悄跟了上去,免费的引路人就在眼前,省得还要四处打听。

    历经五天路程,轻止跟着东流派的三人一同在一片树林里歇脚,不过轻止是悠闲地躺在还隔着一丈远的大树上,而那人面容更加阴沉地并排坐在草丛上。增加的阴郁只因再有不到一天的路程,就要到几第城了,想着小小的东流派只是为了凑人数,毫无说话位置,三人心里都是不平,不过轻止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却十分欢喜。

    就在轻止悠哉着正准备闭眼歇息时,突然一阵剑气袭来,轻止不慌不忙起身一跃缓缓落于地上。

    东流派几人从草丛中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将轻止团团围住。只见领头的长老一脸警觉的神色,尖锐的视线牢牢抓住眼前的陌生女子。

    “姑娘跟了我们好几天了,请问是何人?”

    轻止直直地站在原处,帷幔的白色面纱随风时起时落,隐约可见一张从容不迫、目光清冷的面容。

    “贫尼也是受邀前往几第城,都是一个方向一条路,几位的架势,是不是过于紧张了。”

    轻止平淡的口吻流露出几分盛气凌人,东流派的三人听完更是不悦,但不知底细,还是不敢多动。

    “原来是同路的仙姑。”长老面带和善的笑意,但却藏不住一双极为狡黠的眼睛,继续问到:“敢问仙姑来自何山何观?知根知底,才好一路照应。”

    这一问可难倒了轻止,若说桃月台,只怕吓着三人,江湖也将引起哗然,自己也将陷入泥潭,而对玄慧的憎恨,轻止又不想提起来烟观,只好继续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调高声调,声如洪钟冷冷道:“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那就是监视的探子。”络腮胡男一声怒吼,拔出长剑直逼轻止,轻止一个侧身轻松躲过。为了隐藏五行秘术,面对眼前的虾兵蟹将轻止只是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应付。

    长老与另一男子看出李彪根本不是那女子的对手,交换了个眼神也纷纷拔出长剑,加入对战。

    轻止面对李彪虽然绰绰有余,但是面对三人还是稍显吃力,特别是年龄最长的男子剑气凌厉,剑法虽不算极为高超,但却十分难缠,另外两个小喽啰早都被打趴在地,但面对长老的进攻,拖了将近两刻钟才寻到破绽,刺伤长老的手腕,一脚踹飞出去,直到碰到树干才停了下来。

    轻止整了整衣衫,理了理歪掉的帷幔,转身正准备离开,长老却突然叫住了自己。

    “仙姑请留步。”轻止止步转过身去,帷幔下显出一双冷傲的双眸,继续听长老想做什么。

    “仙姑好俊的功夫,在下甘拜下风。”

    轻止对那人的恭维并没有多大兴趣,转身又要离开。就在迈开步子之际,背后异样的气息传来,轻止迅速回身,只见一颗黑色圆球直逼自己,轻止屏住呼吸,不慌不忙拔出短刀轻轻一划,那黑色圆球劈成两半,但散开的淡黄色粉末瞬间包围了轻止,看不见身影。

    李彪一见,欣喜若狂拿起脚边的长剑直直冲上前去。李彪以为轻止被迷药迷得头昏眼花,屏住呼吸冲进想要一剑重伤,冲近一看一水球屏障将轻止保护得完好无损。轻止静立于水障中,从粉末中凌空跃起,看呆了三人,顾不上将引来怎样的麻烦,将水障化为三股水剑直接刺中三人胸口,三口鲜血瞬间喷出,重伤在地,再也起不来身。

    轻止透过面纱看着三人的惨状,脸色依旧平静如水,转身潇洒离去。而这一幕,恰好让路过此处,也是前往几第城的另一小门派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看得一清二楚,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