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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擦肩

    34,擦肩

    少年这一跪,众人先唬了一跳。

    随即眼尖的认出了被少年抱着的正是府里走失的小诏,一时慌乱,有人上前问询,有人跑进府里报信。

    不多时,西门卿和谭正芳都出来了。

    谭正芳查探了一下小诏的伤势,握住小诏的小手,只片刻功夫,小诏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

    “没事了,没事了!”

    “到家了,小诏。”

    众人连忙七嘴八舌地安抚着。

    小诏哭着哭着又突然没了声音,细看时,已经闭上眼睛。

    西门卿看了师傅一眼,谭正芳摸摸小诏的手道:

    “没事,可能是累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既然师傅都说小诏无大碍,那就是真的没事了。安排人抱了小诏回去睡觉。

    随后,鼻青脸肿的武松也被带到西门卿的院子里。

    西门卿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灯光下的少年体格健壮,比西门卿足高高了一头,一只眼睛乌青,嘴角也破了,有血迹,身体上还留有脚印。少年抿着嘴,神情淡然木讷。

    “你是小诏的哥哥?”

    少年摇摇头。

    “那你是小诏的什么人?家人?亲戚?”

    少年依然摇了摇头。

    很明显少年口拙不善言词。

    西门卿想了想,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那小诏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怎么又被打成这样?”

    “小诏给我送吃的。我在码头被仇人看见了,他们一群人来打我,小诏上来帮忙,就被打了。”

    少年话虽不多,但简洁明了,事情的因果都说清楚了。

    “好,谁打的小诏?”

    “横财赌坊的人。”

    横财赌坊?这小子怎么惹上赌坊的人?莫非是个赌鬼,欠了赌债?

    没想到看上去这么老实的人居然是个赌鬼!

    小诏偷跑去送吃的,想必这少年是他亲近之人了。西门卿本来还打算问问此人愿不愿意留在府里做事,也好就近照顾小诏。

    一想到此少年极有可能是个赌鬼,也就没了心思。

    无论任何时候,赌鬼和瘾君子少接触为好。

    小诏还是个孩子,就算有所牵连,也不当对小孩子下手。这横财赌坊行事也太霸道了点,

    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念至此,西门卿叫下人拿了五贯钱来,递给面前的少年:

    “谢谢你把小诏送回来,我看你伤的不轻,这点钱你拿去寻个大夫看看,有没有内伤,别落下病根了。再者,小诏年纪还小,没有什么是非分辨能力,不管你和小诏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想他以后变成一个赌鬼,所以,希望你以后尽量少和小诏见面。”

    少年捧着铜钱,嘴张了张,想辩解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五贯钱,那些乞丐愿意卖掉亲生孩子的价格。只要少年收下这钱,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阻止他和小诏的往来。

    “南无阿弥陀佛,可惜了。”

    等送走了木讷少年,谭正芳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突然冒出个一无所知的横财赌坊,西门卿没有在意自然也没有接腔。

    西门卿找来府里比较熟悉阳谷情况的人,问询了一下横财赌坊的事。

    当听到下人说西门卿自己以前就是横财赌坊的常客时,还真有点狗屁倒灶的感觉。

    既然是“熟人”,也有误会的成分在内,应该好办多了,随便找人去要个说法就是了。

    西门卿随口吩咐这人去横财赌坊讨个说法。

    这人去了半个时辰,带回话说,赌坊掌柜改天亲自登门来赔礼道歉。

    ……

    仲夏的清晨,槐荫和阳光将院子分割的灰白分明,槐树上浓郁的枝叶间有鸟雀飞鸣。这个时节,能看到最多的鸟雀当然是麻雀,有时也会三两只飞落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

    自从院子多了小诏后,这种院有落雀的情形就极少能见到了。

    碗口粗的树下有师傅不动如山的打坐参禅。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西门卿已经摸清了师傅的一些习惯,早晚的打坐基本上是雷打不动。偶尔也会摆几个招式,打一套拳脚,当然也是看谭正芳自己的兴致了。

    至于飞檐走壁上房揭瓦的招式西门卿是一次也没有见过,功夫高低,门外汉的西门卿自然看不懂,倒是从师傅身上验证了活到老学到老的人生哲理。

    另一片槐荫下,则是西门卿和小诏在练习马步。

    双脚平行开立,双手腰眼抱拳,挺身下蹲,抬头收臀。这是西门卿最近开始的马步锻炼。

    动作要领说起来简单易行,做起来枯燥乏味,关键是耐力不足不能持久。久了便腰酸腿疼手抽筋。

    虚弱的男人……

    好在,通过多日的咬牙苦练,坚持的时间也在缓慢地变长。如此坚持下去,或许几个月后,必然不会再给男人丢脸了吧。

    “卿哥儿,横财赌坊的牛掌柜前来拜访。”

    正扎着马步,有下人来禀报。

    来的挺快的呀,看在这么识趣的份上,这事就不为难他了。西门卿一边想着一边让人把牛掌柜请了进来。

    牛掌柜一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装扮,随身跟班也是书童模样,这要是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让人把他和赌坊掌柜联系到一起的。

    牛掌柜果然很上路,一进小院的门就堆满了歉意的笑容:

    “小少爷,实在是抱歉。听说赌坊里的人打了贵府的一个小孩子,不知道小孩伤的严重不严重……这实在是下面的人眼拙,没认出来,闹出了天大的误会。至于出手打人的牛七,是我一位叔伯家的哥哥,已经狠狠打了板子,不躺个三五天也起不来的。还请小少爷多多包涵,多多谅解。希望此事就此揭过。另外这是我横财赌坊的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书童奉上礼篮。

    伸手不打笑脸人。

    牛掌柜亲自查看看小诏的状况,才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来。

    随后又说了之前西门卿出事后也多次想来探望,只是因为家里经营着赌坊,怕影响了西门府的声誉,就不了了之了。

    就此又说了许多抱歉的话。表情诚恳而真挚。

    末了又热情的邀约西门卿身体大好之后一定去横财赌坊玩。

    送走了牛掌柜,西门卿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小诏今天醒来也没有这疼那痒的不舒服,身体上暂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一如既往的活波可爱。

    就眼前情况来说,小诏被打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既然是因为小诏才送的礼物,估计也是些小孩子的吃玩之类,西门卿看都没看,就把那一篮子东西给了小诏。

    小诏一阵雀跃欢呼,开始叽叽喳喳地挑拣篮子里的东西,活波可爱。打坐结束的老和尚在一旁慈祥的看着,就跟爷爷看着自家疼爱的小孙子一样,笑眯眯的。

    西门卿很喜欢这种恬淡安逸的生活场景。

    “卿哥哥,这是什么啊?”

    接过一看,西门卿顿时坐直了身体:一张八十贯欠条,另一张上则密密麻麻列着历来西门卿在横财赌坊里欠下的赌债,西门卿大约估算了一下,将近两千贯!

    两千贯,不小的数字,至少也值三套四合院了。

    牛掌柜那么客气,莫不成这年头也和后世一样:欠钱的才是大爷?!

    绝不可能!

    艹艹艹……

    一大群羊驼在奔驰……

    真是个败家子!

    甩了这么大的一口黑锅,拉这么多饥荒!

    不用说这笔糊涂债肯定是背着家人落下的。

    想到疼爱自己的小娘,还有那个躺在病床上不能受刺激的便宜老爹。

    西门卿头疼起来:这笔赌债不能让他们知道,而且还无法赖掉。

    该怎么办?

    将八十贯的欠条捏成一团,摆摆手,小诏极有眼色地跑开了。

    西门卿拿着清单,久久拿不定主意。想到昨晚自己还在鄙视那个被赌坊追打的少年,今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打脸打的有点快!

    还真秃子不说二瞎子,都是一样的货色!

    这笔债绝对不能从府里出,只能另想办法。

    西门卿一直没有接触家里的生意,想到上次春游路遇几个掌柜的情形,只要自己表现得够无赖混账点,多多少少还是能强行支出一笔钱来,只是相对于两千贯的债务,恐怕也是杯水车薪,为此就坐实自己的纨绔形象还是有些得不偿失的。

    要不,出去走走,看看阳谷县还有什么赚钱的门路?

    毕竟千百万的穿越前辈珠玉在前,加上后世那么多的发财致富路,随便借鉴一两条,弄个县城小富翁当当,应该不会太困难吧。

    这种事说起来简单,真正操作起来,还是相当琐碎麻烦的。

    先要写策划书,做市场调研,然后定位,做方案,招人收,培训,管理和落实……林林总总弄起来,岂不是又回到了前世那种紧张匆忙的机器命轨道上?

    习惯了现在这种优哉游哉,再一想到前世那种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生活,头皮发麻。

    太繁琐,还是算了吧……这样悠闲,挺好的。

    要不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去横财赌坊里赢回来?!

    这应该是最简单最省事的方法了。

    现在的赌博无论在花样上还是手段上应该和后世无法相提并论吧。在这方面后人碾压前人应该不会太困难吧

    “卿哥儿,这小子又想偷跑出去。”

    正在寻思中,门房值守抓了小诏来告状。

    然后就看见小诏抱着一怀东西,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的样子,勾着头站在西门卿面前。

    “小诏,怎么回事?你知道不知道,你上次偷偷出去,大家多担心你,为了找你,府里都快要翻了个底朝天了。你要是还想出去讨饭,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明显就是熊孩子一个,熊孩子不能惯着。

    西门卿心情正不好,没有多想就严肃地说道。

    本来也操了吓唬一下的心理,小诏果然被吓住了,哇的一声哭起来,边哭边道:“我想去看武松哥哥,武松哥哥被坏人打了,还没有东西吃,我这里有吃的。我要把这些东西给武松哥哥吃。呜呜……”

    谁?

    武松?!

    西门卿怀疑自己听错了,又仔细听了一下,确定是武松。昨晚那个鼻青脸肿的少年是武松?

    未来大名鼎鼎的打虎英雄武松,就这样被自己赶走了?

    西门卿有些后悔自己昨晚没有问清楚一点。

    英雄末路时,伸手一救,轻轻巧巧收入麾下,必定死心塌地效忠自己,多么难得的机会,居然因为一念之差白白丢掉了。

    现在去应该还可以挽救回来吧?

    “好了,小诏,别哭了!你现在带我一起去找你武松哥哥。让你武松哥哥也搬来和你住一起。好不好?”

    小孩就是好哄,立马破涕为笑,连连点头。开心的脸上还挂着眼泪豆,显得特别的可爱。

    当即,西门卿也不顾不得别的,随便叫了个下人跟着,就由小诏带着一起去找武松。

    严格地说,这是西门卿第二次真正意义上走出府门。

    阳谷县城的落后面貌已经有过粗略的印象,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所以走的倒有些目不斜视的味道。自然也就没留意到不少街坊邻居看到他后的各种表情行为。

    出了府门,跟着小诏慢慢的走,西门卿又不敢催促,生怕小孩情急之下忘了路线。

    跟着小诏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码头上。

    码头上不少人,只是没有看见武松。

    找人一打听,说是昨天下午走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至于会不会回来,谁也说不定,毕竟昨天被仇家堵在了码头上,要不是这些同行们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仗义出手,武松昨天被打死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

    无奈,西门卿只好跟码头上人说,要是见到了武松务必转告一下,就说西门府的大门随时对他敞开,欢迎他到西门府去。

    在众苦力的啧啧的赞叹羡慕和应和声里,西门卿带着小诏怏怏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