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第三次夜谈（1）：消失的时间
当天晚间，成年陈骐醒来后，水马博士不一会儿也出现了，两个不同未来时代人又进行了一次夜间长谈。
陈骐：水马博士，上次你说到未来量子计算机在时空推演中遇到了问题，看不到那一段时间里发生的具体事情，然后只能以营救成功为前提继续进行，那又有多大把握保证后续的虚拟推演准确可行？
水马博士：确认系统准确性的方法很简单，当初开发这套演算系统时所模拟的事件，用未来的实际发展过程及结果验证就可以了，经过大量事件样本和数代升级，预言准确度已达到百分之九十八。
当然，以往都是以实际发生的事件为样本的，但计算方式没有变，所以预言系统对这次倒转时空任务后的演算也具有很高的可信度。
陈骐：就算这个系统对危险之前的预言九八成准确，可缺了这一段，之后的准确性不一下到零了么，再以我救他成功为前提继续演算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成功，你们没考虑过受不同程度外伤或内伤后的情形？
水马博士：各种情况都考虑过，计算结果还是比较乐观的，显示成功概率为百分之七十。若成功，那么所有推演出来的事情就会步入未来轨道，一步接一步全部成为现实，所以我们只能抓住这最后的希望，并以最好的结果来做后续推演。
另外，不管现场什么情况，我都会尽最大能力保护你们避免受伤，虽然能量场在现实物理环境中作用有限，但我一定会尽力的！
陈骐：如果营救失败，余下那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会怎样？
水马博士：不要太悲观......就把这七成的概率看成是未来AI对我们的一种祝愿吧！
陈骐：唉，你们的科技都发达到能前知历史后测未来，连他六百年前的硬盘数据都给一字不漏的刨出来了，为什么关键的这段时间却没算出来？
水马博士：我们反复检查了计算数据和计算过程，确定问题不在于计算机本身，更大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干扰。
陈骐：量子计算机能被干扰？是计算机病毒吗？
水马博士：量子计算机已脱离了冯·特依曼计算机架构，计算机病毒早已成为历史，但为了隔绝外部网络可能的黑客攻击，我们用于演算每一项计划的计算机系统必须是封闭独立的，软件运行环境的安全性有高度保障。
但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量子计算机虽然算力无穷，但和当代不管酷暑寒冬都能开机即用的电子计算机比起来，其核心硬件对物理环境却十分苛刻，它要求在真空超导环境中运行，对磁场也异常敏感，所以要做严密屏障以保证它的硬件运行环境万无一失。
可是，万无一失不等于亿无一失，虽然极难发生干扰，但除此之外已无其他可能性了。
陈骐：那具体原因找到了吗？
水马博士：没有调查出实质性结果，如果是低能级和同能级的干扰，通过时空场是可以侦测到干扰信息的，但如果是高能级干扰，就无能为力了。
陈骐：他经历的这次危险到底有多严重？真的会危及性命？
水马博士：虽然最关键的那段儿时间无法看到，具体地点也尚属机密，但权限允许我向你描述事发前的情形。
陈骐：哦，那快说说看，总比一点儿信息都没有强！
水马博士：信息很少，请不要失望。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你们走在一条荒山小路上，四周没有灯光，你们一人打着一只手电......之后的影像就没有了。不是出于保密，而是真的计算不出来，而且就连得到的这段影像也断断续续，画面很模糊。
陈骐：怎么感觉有点儿瘆人？印象里高中时候没去过这样的地方，这是我俩谁出的主意去那里？
水马博士：他的主意，然后拉着你一起去的。
陈骐：这不是作么！
水马博士：没办法，他的性格天生好奇爱冒险，喜欢探寻未知，否则他也不会成为天才人物。
陈骐：唉，十几岁时可能都这样吧！精力过剩不知死活，看来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躲也躲不开了。
水马博士：好在还有陈先生在他身边。
陈骐：那这么看，高中的我和他关系还不一般，作死也要拉上我。以后他还这会这样吗？运气好能救一回，但下次呢，他要再碰上危险怎么办？
水马博士：虽然看不到过程，但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会去做这种无谓的冒险事情了，变得稳重了一些。当然，这是我们以你救援成功为前提推演得到的后续结果。
陈骐：如果是这样，想必他在此次事件中受到了极大的教训，才会有这种转变。这即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好的是他从此不会再干这种冒失事情了，但教训越大说明情况越糟，这一关肯定不会很轻松就能过的。
水马博士：为了最大限度提高这次救援的成功率，届时陈先生你会被提前唤醒，这样以你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去应对突发情况肯定会更冷静，而且时刻警觉之中，你的反应速度也会比没有防备快0.1到0.3秒，这将极大增加我们的胜算。
陈骐：嗯，那就多想想好的结果吧！偏偏这段影像受干扰，感觉有点儿蹊跷，就算调查不出结果，那你们对干扰原因多少得有点儿主观猜测吧？
水马博士：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但我们都认同干扰可能来自高维空间，这也是危机委员会谨慎起见，将一些关键信息暂时锁定的原因，也许这些信息已被未知力量获悉，但在这个一切不明朗的时空里，应该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陈骐：嗯，谨慎一些总还是好的！
水马博士：好在这种干扰对我们的量子推演计划没有太大的破坏性，我们还做过很多其他假设条件的过程推演，没有遇到类似的干扰情况，只有这一个方案受到干扰而存在过程缺失。
陈骐：那你们为什么不用其他方案？比如你完全可以直接找到他，也像这样在纸上写字，当面告诉他那天在家别出门不行吗？
水马博士：这个办法也进行了推演，结果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好奇心，认为解开纸上魔法一样字迹的答案就在那个地点，造成了越来越重的心结，许多年后他还是去了，而且是自己去的，没人能救他。
况且如果我直接和他沟通，因为不具备同频生物场，需要较长时间搭建感应通道，这要消耗大量的储备能量，极有可能导致能量告竭，让你我在营救行动之前就已无力干预。
陈骐：那像你我之间这样的对话呢？是不是能耗也很大？
水马博士：你我共用能量场，所以可以进行意识沟通，你也可以以相同方式和少年的你自己进行同样的意识对话，只要不接管身体控制权，能耗很小。
陈骐：难道除了当前方案，真的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水马博士：说来惭愧，其他所有方案的推演结果都指向他的死亡，且全部在十年之内，我们也只能把最后的全部希望寄予在这唯一具有不确定性的不完整计划之中了。
陈骐：天！原来我们回到这里，执行的是一堆最糟方案里的唯一一个不明方案……我还以为救他已是十拿九稳，这样一看，真是一言难尽了……好吧，反正也没得选，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水马博士：面对人类存亡，绞尽脑汁也得不到一个稳妥办法，放手行动就是我们唯一可依赖的办法了。
陈骐：看来救他这事儿变数不小，那为什么还说咱们回来就等于已成功了百分之三十？
水马博士：因为我们第一次试验将量子态信息传送回过去，就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而且你的信息云完美匹配了你以前的身体，这就相当于一堆没有质量的生物数据，得到了一个能够执行计划的行动力器，这已经大大超乎了人类灭亡之前的期望值，可以说我们能在这里对话，已经就是未来人类的奇迹！一旦营救成功，人类就可以拥有一个全新的未来！
陈骐：也许是我这个古人没见识，我觉得以那时人类的科技，完全有能力建造核动力超级太空船逃避这场灾难呀？
水马博士：不掌握大规模的空间跃迁技术，即使具备了成熟核动力的太空船，也完全没有可能逃出死亡半径。太阳爆胀的推进速度是光速的十分之一，而人类最先进的太空船初始速度也不过光速千分之一。不过在核动力大型飞船技术于二十六世纪中叶成熟后，确实很多有钱人首当其冲以这种方式逃亡了。
陈骐：那飞船要达到光速的千分之一，加速度人体怎么承受？
水马博士：初代飞船初速并不高，是以长时间持续加速的方式来达到尽可能大的速度，后来发射的飞船加速性能得到了极大提升，就用特殊的人体冷冻技术将乘员冷冻起来，这样既能让乘员休眠，又解决了常温人体加速度承受极限问题，乘员的机体寿命理论上也是无限的。
陈骐：这种克服飞行加速度的长途休眠方式倒很巧妙，但初代飞船上的人不休眠，恐怕到达不了那里吧。
水马博士：是的，初代三艘飞船飞射时，发回来的数据显示，第一艘于25年后在土星轨道附件出现动力系统故障，之后的两艘也相继失去动力，并且飞船内部完全失去生命迹象。
陈骐：那些冷冻休眠飞船呢？他们的目的地是哪？
水马博士：第一站是距地球4.2光年的比邻星b，这些飞船生命系统比较完善，可以持续加速到十分之一光速，算上飞船加速和减速的时间，他们大概在一百年后到达那里。
如果太阳系冲击波持续冲击到比邻星的话，飞船将不做减速驶向第二站，11光年外的罗斯128b。这些飞船之中，最前两艘全部是经过基因特选的太空联合部队成员，肩负着延续文明和重建秩序的使命。
陈骐：那你们呢，为什么还要坚守地球？
水马博士：留在地球上的大部分是普通人，无力承担昂贵的船票，还有一些人是自愿的，包括少数精英阶层和部分取得免费船票的科学界人士。人类的思想与选择是多元的，我们这些相对有能力做最后一搏的人，不想放弃自己的家园，虽无法抗衡宇宙法则，但相信人类的智慧能够自救并延续文明，即使时间不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也要尽最大可能试一试。
陈骐：水马博士，这已不仅是思想了，而是信念！思想可以是星辰大海，但信念却是坚守故土，你们面对死亡的勇气让我这个六百年前的人都感动了。
水马博士：勇气属于全人类，那些飞往比邻星的人们其实和我们一样，他们同样面对着这一路各种可能发生的未知情况。
陈骐：祝他们好运吧，也祝我们好运！不不管节点那一天发生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我的使命！
水马博士：谢谢陈先生！那一天我会跟在你身边，即使我不能成为发挥太大实际作用的实体，我也必须和你在一起面对那一天！
陈骐：仔细想想，人类未来的星际逃亡旅程如此宏大，可这一切的一切，却都将从那一天开始发生转折，朝向另一种更加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我做梦也想不到我这样一个普通人，竟然也会成为那个转折点中的一个组成元素，真的好想知道那一天我们到底会怎样度过！
也好想早点儿看到我那位同学到底是怎样通过他的成就影响世界！还有，他后来的哪项研究挽救了海升的绝症？
水马博士：是他早期开发的常温超导技术取得了重大突破，惠及包括药物研发在内的很多行业，让一些高科技产品的问世时间大大提前，丁先生病情所需的特效药物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提前一百年进入临床应用的，而且成本更低，挽救了无数的癌症病人。
陈骐：噢，原来如此，我这个同学不愧是零号救世主，真希望他早点儿成熟，别再干那些无谓的淘气事情了。
水马博士：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与你的这次经历会是令他成熟的第一步。
陈骐：真让人操心，那第二步是什么呢？
水马博士：说来话长，还需要你们的另外一位同学参与进来......
陈骐：这么说又挺有故事，我猜这另外一位同学的名字也尚在保密之中吧。
水马博士：哈哈，陈先生猜错了，这次还真没有，你想知道是谁吗？
陈骐：不想！
水马博士：我很好奇陈先生怎么对此不好奇了？
陈骐：哈哈，不是我不好奇，而是未来选中我成为零号救世主的营救者，我怎么也得表现得不同凡响一点儿吧！
水马博士：哈哈，那我们就留到下次再叙！
陈骐：水马博士，上次你说到未来量子计算机在时空推演中遇到了问题，看不到那一段时间里发生的具体事情，然后只能以营救成功为前提继续进行，那又有多大把握保证后续的虚拟推演准确可行？
水马博士：确认系统准确性的方法很简单，当初开发这套演算系统时所模拟的事件，用未来的实际发展过程及结果验证就可以了，经过大量事件样本和数代升级，预言准确度已达到百分之九十八。
当然，以往都是以实际发生的事件为样本的，但计算方式没有变，所以预言系统对这次倒转时空任务后的演算也具有很高的可信度。
陈骐：就算这个系统对危险之前的预言九八成准确，可缺了这一段，之后的准确性不一下到零了么，再以我救他成功为前提继续演算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成功，你们没考虑过受不同程度外伤或内伤后的情形？
水马博士：各种情况都考虑过，计算结果还是比较乐观的，显示成功概率为百分之七十。若成功，那么所有推演出来的事情就会步入未来轨道，一步接一步全部成为现实，所以我们只能抓住这最后的希望，并以最好的结果来做后续推演。
另外，不管现场什么情况，我都会尽最大能力保护你们避免受伤，虽然能量场在现实物理环境中作用有限，但我一定会尽力的！
陈骐：如果营救失败，余下那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会怎样？
水马博士：不要太悲观......就把这七成的概率看成是未来AI对我们的一种祝愿吧！
陈骐：唉，你们的科技都发达到能前知历史后测未来，连他六百年前的硬盘数据都给一字不漏的刨出来了，为什么关键的这段时间却没算出来？
水马博士：我们反复检查了计算数据和计算过程，确定问题不在于计算机本身，更大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干扰。
陈骐：量子计算机能被干扰？是计算机病毒吗？
水马博士：量子计算机已脱离了冯·特依曼计算机架构，计算机病毒早已成为历史，但为了隔绝外部网络可能的黑客攻击，我们用于演算每一项计划的计算机系统必须是封闭独立的，软件运行环境的安全性有高度保障。
但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量子计算机虽然算力无穷，但和当代不管酷暑寒冬都能开机即用的电子计算机比起来，其核心硬件对物理环境却十分苛刻，它要求在真空超导环境中运行，对磁场也异常敏感，所以要做严密屏障以保证它的硬件运行环境万无一失。
可是，万无一失不等于亿无一失，虽然极难发生干扰，但除此之外已无其他可能性了。
陈骐：那具体原因找到了吗？
水马博士：没有调查出实质性结果，如果是低能级和同能级的干扰，通过时空场是可以侦测到干扰信息的，但如果是高能级干扰，就无能为力了。
陈骐：他经历的这次危险到底有多严重？真的会危及性命？
水马博士：虽然最关键的那段儿时间无法看到，具体地点也尚属机密，但权限允许我向你描述事发前的情形。
陈骐：哦，那快说说看，总比一点儿信息都没有强！
水马博士：信息很少，请不要失望。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你们走在一条荒山小路上，四周没有灯光，你们一人打着一只手电......之后的影像就没有了。不是出于保密，而是真的计算不出来，而且就连得到的这段影像也断断续续，画面很模糊。
陈骐：怎么感觉有点儿瘆人？印象里高中时候没去过这样的地方，这是我俩谁出的主意去那里？
水马博士：他的主意，然后拉着你一起去的。
陈骐：这不是作么！
水马博士：没办法，他的性格天生好奇爱冒险，喜欢探寻未知，否则他也不会成为天才人物。
陈骐：唉，十几岁时可能都这样吧！精力过剩不知死活，看来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躲也躲不开了。
水马博士：好在还有陈先生在他身边。
陈骐：那这么看，高中的我和他关系还不一般，作死也要拉上我。以后他还这会这样吗？运气好能救一回，但下次呢，他要再碰上危险怎么办？
水马博士：虽然看不到过程，但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会去做这种无谓的冒险事情了，变得稳重了一些。当然，这是我们以你救援成功为前提推演得到的后续结果。
陈骐：如果是这样，想必他在此次事件中受到了极大的教训，才会有这种转变。这即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好的是他从此不会再干这种冒失事情了，但教训越大说明情况越糟，这一关肯定不会很轻松就能过的。
水马博士：为了最大限度提高这次救援的成功率，届时陈先生你会被提前唤醒，这样以你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去应对突发情况肯定会更冷静，而且时刻警觉之中，你的反应速度也会比没有防备快0.1到0.3秒，这将极大增加我们的胜算。
陈骐：嗯，那就多想想好的结果吧！偏偏这段影像受干扰，感觉有点儿蹊跷，就算调查不出结果，那你们对干扰原因多少得有点儿主观猜测吧？
水马博士：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但我们都认同干扰可能来自高维空间，这也是危机委员会谨慎起见，将一些关键信息暂时锁定的原因，也许这些信息已被未知力量获悉，但在这个一切不明朗的时空里，应该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陈骐：嗯，谨慎一些总还是好的！
水马博士：好在这种干扰对我们的量子推演计划没有太大的破坏性，我们还做过很多其他假设条件的过程推演，没有遇到类似的干扰情况，只有这一个方案受到干扰而存在过程缺失。
陈骐：那你们为什么不用其他方案？比如你完全可以直接找到他，也像这样在纸上写字，当面告诉他那天在家别出门不行吗？
水马博士：这个办法也进行了推演，结果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好奇心，认为解开纸上魔法一样字迹的答案就在那个地点，造成了越来越重的心结，许多年后他还是去了，而且是自己去的，没人能救他。
况且如果我直接和他沟通，因为不具备同频生物场，需要较长时间搭建感应通道，这要消耗大量的储备能量，极有可能导致能量告竭，让你我在营救行动之前就已无力干预。
陈骐：那像你我之间这样的对话呢？是不是能耗也很大？
水马博士：你我共用能量场，所以可以进行意识沟通，你也可以以相同方式和少年的你自己进行同样的意识对话，只要不接管身体控制权，能耗很小。
陈骐：难道除了当前方案，真的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水马博士：说来惭愧，其他所有方案的推演结果都指向他的死亡，且全部在十年之内，我们也只能把最后的全部希望寄予在这唯一具有不确定性的不完整计划之中了。
陈骐：天！原来我们回到这里，执行的是一堆最糟方案里的唯一一个不明方案……我还以为救他已是十拿九稳，这样一看，真是一言难尽了……好吧，反正也没得选，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水马博士：面对人类存亡，绞尽脑汁也得不到一个稳妥办法，放手行动就是我们唯一可依赖的办法了。
陈骐：看来救他这事儿变数不小，那为什么还说咱们回来就等于已成功了百分之三十？
水马博士：因为我们第一次试验将量子态信息传送回过去，就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而且你的信息云完美匹配了你以前的身体，这就相当于一堆没有质量的生物数据，得到了一个能够执行计划的行动力器，这已经大大超乎了人类灭亡之前的期望值，可以说我们能在这里对话，已经就是未来人类的奇迹！一旦营救成功，人类就可以拥有一个全新的未来！
陈骐：也许是我这个古人没见识，我觉得以那时人类的科技，完全有能力建造核动力超级太空船逃避这场灾难呀？
水马博士：不掌握大规模的空间跃迁技术，即使具备了成熟核动力的太空船，也完全没有可能逃出死亡半径。太阳爆胀的推进速度是光速的十分之一，而人类最先进的太空船初始速度也不过光速千分之一。不过在核动力大型飞船技术于二十六世纪中叶成熟后，确实很多有钱人首当其冲以这种方式逃亡了。
陈骐：那飞船要达到光速的千分之一，加速度人体怎么承受？
水马博士：初代飞船初速并不高，是以长时间持续加速的方式来达到尽可能大的速度，后来发射的飞船加速性能得到了极大提升，就用特殊的人体冷冻技术将乘员冷冻起来，这样既能让乘员休眠，又解决了常温人体加速度承受极限问题，乘员的机体寿命理论上也是无限的。
陈骐：这种克服飞行加速度的长途休眠方式倒很巧妙，但初代飞船上的人不休眠，恐怕到达不了那里吧。
水马博士：是的，初代三艘飞船飞射时，发回来的数据显示，第一艘于25年后在土星轨道附件出现动力系统故障，之后的两艘也相继失去动力，并且飞船内部完全失去生命迹象。
陈骐：那些冷冻休眠飞船呢？他们的目的地是哪？
水马博士：第一站是距地球4.2光年的比邻星b，这些飞船生命系统比较完善，可以持续加速到十分之一光速，算上飞船加速和减速的时间，他们大概在一百年后到达那里。
如果太阳系冲击波持续冲击到比邻星的话，飞船将不做减速驶向第二站，11光年外的罗斯128b。这些飞船之中，最前两艘全部是经过基因特选的太空联合部队成员，肩负着延续文明和重建秩序的使命。
陈骐：那你们呢，为什么还要坚守地球？
水马博士：留在地球上的大部分是普通人，无力承担昂贵的船票，还有一些人是自愿的，包括少数精英阶层和部分取得免费船票的科学界人士。人类的思想与选择是多元的，我们这些相对有能力做最后一搏的人，不想放弃自己的家园，虽无法抗衡宇宙法则，但相信人类的智慧能够自救并延续文明，即使时间不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也要尽最大可能试一试。
陈骐：水马博士，这已不仅是思想了，而是信念！思想可以是星辰大海，但信念却是坚守故土，你们面对死亡的勇气让我这个六百年前的人都感动了。
水马博士：勇气属于全人类，那些飞往比邻星的人们其实和我们一样，他们同样面对着这一路各种可能发生的未知情况。
陈骐：祝他们好运吧，也祝我们好运！不不管节点那一天发生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我的使命！
水马博士：谢谢陈先生！那一天我会跟在你身边，即使我不能成为发挥太大实际作用的实体，我也必须和你在一起面对那一天！
陈骐：仔细想想，人类未来的星际逃亡旅程如此宏大，可这一切的一切，却都将从那一天开始发生转折，朝向另一种更加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我做梦也想不到我这样一个普通人，竟然也会成为那个转折点中的一个组成元素，真的好想知道那一天我们到底会怎样度过！
也好想早点儿看到我那位同学到底是怎样通过他的成就影响世界！还有，他后来的哪项研究挽救了海升的绝症？
水马博士：是他早期开发的常温超导技术取得了重大突破，惠及包括药物研发在内的很多行业，让一些高科技产品的问世时间大大提前，丁先生病情所需的特效药物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提前一百年进入临床应用的，而且成本更低，挽救了无数的癌症病人。
陈骐：噢，原来如此，我这个同学不愧是零号救世主，真希望他早点儿成熟，别再干那些无谓的淘气事情了。
水马博士：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与你的这次经历会是令他成熟的第一步。
陈骐：真让人操心，那第二步是什么呢？
水马博士：说来话长，还需要你们的另外一位同学参与进来......
陈骐：这么说又挺有故事，我猜这另外一位同学的名字也尚在保密之中吧。
水马博士：哈哈，陈先生猜错了，这次还真没有，你想知道是谁吗？
陈骐：不想！
水马博士：我很好奇陈先生怎么对此不好奇了？
陈骐：哈哈，不是我不好奇，而是未来选中我成为零号救世主的营救者，我怎么也得表现得不同凡响一点儿吧！
水马博士：哈哈，那我们就留到下次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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