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婚礼（2）

    不一会儿吴言妈妈来了，穿着一身新衣服，耳朵上的大耳环、手上的金戒指、金镯子闪瞎孟子期的眼。她老人家很是自觉，找了个熟人，倒了杯水，坐在角落里聊天。

    “你家这个媳妇长得不错啊！”

    “我家言言也不丑啊！”

    “妈，你过来帮我把每个桌上放两瓶饮料。”吴言看见他妈一副来作客的样子就有些生气。妈妈不帮忙，爸爸人不知道去哪里了，一堆杂事无人帮忙。

    想到他爸，吴言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他爸的电话。

    “你人在哪?”吴言口气有点冲。

    “我在盘头发，马上再去给你们那个花篮！”电话那头的吴爸兴致还挺高。声音传到孟子期耳朵里，孟子期忍不住一声冷哼，公公的头发比她的还长，不是戴个头箍，就是盘个复杂的造型，大冬天穿讲长羽绒服，从头裹到脚，从身后看雌雄莫辨，不忍直视。孟子期越想越觉得恶心，结个婚，公婆没有一个能做事的，婆婆把自己当客人，公公尽干些不着调的事。如果不是自己穿着婚纱，行动不便，估计就要亲手去张罗酒水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脸色渐冷。

    “弄什么花篮？”吴言气得咬牙切齿，“你给我马上到酒店这里来，帮忙招呼客人！管点正经事行不行？”

    陆陆续续有客人来了，孟子期和吴言到酒店门口迎客，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再多的不快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孟子挤出笑容迎来亲友。脚上的高跟鞋很挤脚，疼得要命，只能两只脚轮换着站，煎熬啊！

    死党们从T市赶来，一看到门口的孟子期，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来、来、合个影，今天这个造型绝对稀有。”孟子平时大大咧咧地，穿衣服也不太讲究，怎么舒服怎么穿。宽松的T恤、牛仔裤，怎么方便怎么来。一看到她的婚纱造型，损友们都非常兴奋。

    “别闹，小旭，你过段时间也要结婚呢！等着啊！”孟子期笑着威胁。到这一刻，她的心才定下来，父母不在身边，来了的基本都是吴言的亲友，她又一种孤身作战的感觉。

    亲友来得差不多了，婚宴也开始了。由于亲友们散在各个包厢，大家也就不用等主人说开动了，人齐了就可以吃了。吴言和孟子期一桌一桌的敬酒，一圈还没走完，有的包厢就吃完了。

    大厅里别人家的婚宴正热热闹闹地举行着，再看自己这边，如果不是孟子期穿着婚纱，谁知道这是婚礼呢？孟子期越想越郁闷，当初怎么就答应吴言定这个包厢呢？结个婚不就是为了要昭告世界吗？不就是要热热闹闹吗？轮到她怎么就搞得偷偷摸摸的？

    看着罪魁祸首——吴言的爸爸，他是真的高兴。他喊了一群所谓的朋友，吃得正开心。“老吴啊，恭喜你啊，儿子真不错啊！”人群中有个女人，满脸褶子，把好好一张嘴涂得猩红，孟子期看着就觉得别扭。吴言爸爸还郑重地跟吴言他们介绍：“这个阿姨，是爸爸的徒弟，跳舞跳得可好了！”孟子期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乌合之众，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孟子期和吴言敬完酒，回到座位上，准备夹几口菜填填肚子，一天下来就没好好吃一顿。可孟子期惊奇地发现，桌上近一半的盘子都空了。

    “酒店烧的菜就这么好吃？”抬头一看，看到吴言妈妈和外婆手边一堆打包袋，她气得要吐血，“就不能等我们吃几口，等到宴席散了再打包吗？”当然这话她也只能再心里说。

    孟子期的筷子伸向离自己最近的一盘红枣。

    “子期啊，你吃不吃啦？不吃我打包了！”吴言妈妈的声音再次响起。“啪”的一声，孟子期把筷子摔在了桌上，冷冷地说：“不吃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让不让人吃啊？”吴言一看怒了，“刚刚让你帮忙你不积极，现在打起包来动作比谁都快！”吴言对他妈妈的行为也很反感。

    “你这孩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外婆出来打圆场，毕竟挨说的是她女儿。

    吴言不喜欢她妈妈，当年和他爸爸离婚之后，立即重组家庭，不管是对吴言还是对现任丈夫与前妻的孩子，一样的不闻不问。两夫妻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吴言外婆可怜孩子，一直带着吴言，供他上高中、上大学。吴言妈妈只肯付吴言一个月500元的生活费，多一分都不给。吴言工作了，逢年过节就开始问吴言”中秋啦，你送什么节礼给我啊？”

    吴言也不喜欢他的爸爸，离婚时吴言的抚养权是判给他的。可他下岗后几十年也没有找一份正经工作，全靠在舞厅里放音乐、教人跳舞赚点钱。没钱赚的时候就在家里躺着，躺床上抽烟、躺床上饿着……

    孟子期婚前是知道这些情况的，因为孟子期的舅舅托人打听过。那人说：你家姑娘哪嫁不出啊？要嫁这样的人家？孟子期妈妈一听拿起凳子就往她身上砸，除非我死了，你别想嫁。孟子期没有想过这样的家庭会对自己的婚姻会有影响。

    这不，婚礼还没结束，她就看到了一场闹剧。

    其实，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他原生家庭的影子，或多或少。婚后的柴米油盐，会让所有人卸下伪装。婚前婚后如一日的男人不在偶像剧里，就在言情小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