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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

    孟子期打开电视,怕吵醒笑笑,就把音量调到最小。看了好长时间的电视,吴言还是没有上楼,孟子期估计他又去打斗地主了,自己也懒得理他,困意袭来,她关上灯准备睡觉。

        灯关了,屋子里一片黑暗,听觉好像就变得灵敏了。后面邻居养的狗,不停地在叫,对于想要睡觉的人来说显得特别的刺耳。孟子期越来越烦躁,很想下去把狗赶跑。不过想想春寒料峭,这天还是挺冷的,她不怎么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算了还是忍忍吧。

         突然传来了人的叫声,先是男人的斥责,接着又是女人的尖叫,孟子期心想:“那个姓周的又在发神经跟老婆吵架了吧,大儿子马上都要上大学了,二胎姑娘比笑笑小一岁,过了大半辈子了为什么还是会吵架呢?男人啊都不是好东西!”

         “你打我呀,有本事你打死我!”孟子期一听这声音有点慌神,这不是吴言的声音吗?她赶紧套件衣服,掀开被子下床,咚咚咚跑下楼梯。

         到楼梯口就看见了几个人扭打成一团,孟子期妈妈正拦在吴言面前。孟子期走近一看,腿都软了。吴言半边脸上都是血,眼睛都被糊得睁不开,人坐在地上,都捂着额头,嘴里还在叫嚣:“你来呀,有本事打死我!”

         “你看我能不能打死你!”后面浴室的老板周向阳,捏着右拳气势汹汹。“好了,你还嫌不够啊,还嫌闹的事不够大呀?”老婆站在面前把他往家推。

        “还做老师的呢,就这种素质,丢人!把你家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尽了,我呸!”周向阳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扬长而去。

         主角之一走了,热闹的人群也散了。吴言依然坐在地上,孟子期伸过手去想把他拉起来,他却一动也不动。“那个狗日的必须向我道歉,不然我不起来!”他还在耍脾气。

        “你随他吧!”爸爸铁青着脸。

        “这件事情也不全是他不对,刚才我已经把他往家劝了,他都进了家门了,是周向阳拎起铁桶砸他的。”出乎意料,孟子期妈妈反而出言相护。

         “我已经打了120,车子马上就到,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周向阳老婆陆晓华打完电话对孟子期说。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打起来的?”孟子期还没搞清楚事情状况,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猫尿喝多了吗?让他少喝点少喝点不听!现在自己被弄成这个样子舒服了!”刚才还很维护吴言的孟子期妈妈恨铁不成钢地说。

       “刚才周向阳在我们家打麻将,吴言在一边看,看得手痒也想玩,周向阳答应他跟我们打完之后再跟他来一局,结果周向阳打完之后却溜回了家。”孟子期家西边的邻居也是当事人之一,她告诉孟子期。

        “我们家饭店明天要用菜,我明天一大早就要起床去买,我看他喝多了怕他缠着我于是我就偷偷溜回了家!”周向阳回家洗漱了一番又出来。他来追我,我很客气地跟他打招呼,刚才忘了明天要买菜的事,今天实在太晚了不能再打了,跟他道歉他不接受,一直在这妈妈X、奶奶X、地骂我,我招呼都打了,他不但不领情,还骂人,一个大男人脏话连篇,动不动问候我妈妈谁要受他的?如果不是我老婆和你妈,拦着我肯定还要打……”

         孟子期一听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是酒喝多了脑子不清爽,非要死缠烂打。二是那张没有门把的嘴,一遇到事情就开始脏话连篇,人家不打他才怪。在孟子期的眼里他这完全属于咎由自取,活该!

        “你就少说两句吧!快回去吧!”陆晓华也是一头的火,本来正在陪孩子睡觉,俩人打起来了,现在还要给他善后。

        “你起不起啊,继续坐在地上丢不丢人啊?”孟子期听完事情的原委脸色更不好看了站到吴言面前,看他死皮赖脸的样子,跟路边上那碰瓷的中年妇女有的一拼,越看越来气。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呆*,自己男人被别人打了,你竟然是这种态度!”吴言张口大骂。

         “我真恨不得你死了算了!”孟子期愈加难堪。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从小到大在邻居的眼中她就是个乖女儿,知书达理,那怎么眼瞎就嫁了个这样的男人。喝酒闹事,脏话连篇,还蛮不讲理。这样的男人真让人无地自容。

         救护车来了,信号灯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刺目。孟子期他妈怕女儿冷,拿了一件羽绒服给她披上。:“袋子里有钱,如果到了医院里陆晓华不付钱,你再付。”

         两个工作人员不管吴言愿不愿意,把他搀上了救护车,吴言酒喝多了也没什么力气,也就半推半就顺了他们。

        车厢里很安静,孟子期不小和吴言说话,吴言着眼睛打起了瞌睡。陆小华一脸苦笑,孟子期面无表情装作平静。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自从遇上他,没做过的事情都做了。半夜三更冒名顶替说自己驾车出车祸了,今天又是半夜三更坐上救护车……总以为找一个男人会为自己遮风挡雨,谁知风雨都是他带来的。

         吴言外套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除了颜色深点基本也看不出来,但是干的领子都被血打湿了。看上去像从凶杀现场走出来的。

         到了医院进了急诊室,展示的医生见怪不怪,慢条斯理地说:“去照个CT吧看看头有没有受伤?”

         CT室里似乎从来就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灯光是白森森的,那些器材泛着冰冷的光,医生是面无表情的。吴言刚才那恶狠狠的样子消失殆尽,紧紧地捏着孟子期的手:“你别走,我怕!”孟子期在心里冷笑:“标准的有事有人无事无人!”

         “头部没什么问题,伤口有点大,处理一下就好了!”医生依然面无表情,换谁在大半夜处理这些糟心的事儿都不会有脸色。

         又回到急诊室医生给他缝创面,“本来是要打麻药的,可是一闻就知道你喝了酒,你就忍着点吧,反正也也就两三针的事儿。”带着口罩的医生举着双手准备给吴言缝。

         孟子期听了强忍着笑,故意做出一脸面瘫样。她知道吴言最怕疼了,平时手上碰到哪儿都会啰啰嗦嗦念叨半天,这居然要拿针戳进皮肉里,而且是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更要他的命!“这真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呀!”孟子期心里暗爽。

         医生动手了,先夹了个棉球,把创面清洗了露出了好深的一个口子,一点都不夸张,有点像婴儿的嘴。孟子期不敢看把头偏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力气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手上传过来差点把孟子期的手捏碎,偷偷地转过身去,才发现医生还没开始缝呢!“我去,这是个男人吗?”

         吴言也怕在别人面前丢人,硬是忍着一声没吭,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几针缝下来,他没吭声孟子期觉得自己的手已经被她捏得没有了知觉。

         陆小华家里还有孩子,吴言缝针之前就跟孟子期打过招呼先回去了。孟子期觉得这件事主要责任在吴言,再说陆小华在这也挺尴尬的。

        孟子期上小学的时候就认识陆晓华了。陆小华是老孟同事的女儿,高中毕业之后为了老爹的班进了老孟的单位和老孟又是同事。刚毕业的小姑娘特别招小孩子们的喜欢。孟子期成天腻着她,喊她姐姐,孟子期小时候那些特别复杂的计算不高兴做都是陆晓华偷偷帮她做的。后来陆小华嫁给了周向阳,周向阳也是老孟的同事,原来孟子期喊他喊叔叔,姐姐嫁给了叔叔这辈分就特别的尴尬,孟子期也不知道怎么喊了……

        今天这事儿闹得特别尴尬,虽然都觉得自己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毕竟立场不同,相对无言更尴尬。

        缝完针之后,已是凌晨3:00,叮嘱了几句孟子期便拉着吴言回家了。这个季节真的好冷,孟子期身上套着羽绒服但还是冻得直哆嗦,牙齿在打架,发出咯咯的声音。

        上了出租车吴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始发难了:“我要跟你离婚!”

        “好好好,天亮就去啊!”孟子期只当他酒还没有醒在发神经,不想跟一个醉鬼计较,就当哄孩子一样跟他说。

        正在打哈气的出租车司机一听,嘴一下子没合拢。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吴言努力地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看尽量看起来严肃些。“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件事你竟然怪我,是我被他打了你,居然还帮他说话,你分得清里和外吗?你不是个呆*谁是?”

        “随便你,你要怎样怎样!”孟子期扔出几个冰冷的字。本来还想抬手给他,拉平面前的褶皱,一听这话立即缩了回来。

        “我现在就打电话,跟你爸爸说!”吴言掏出手机。孟子期甚至不想阻止:“结束吧!结束吧!这样的婚姻实在是太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