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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3

    “我不想和你女儿过了!”吴言打通了电话张口就是这句。

       “你如果是喝多了,我可以不计较你!”老孟喝的本来也有点多,虽然经历了不愉快的事情,但在酒精的作用下早已进入了梦乡。被别人惊醒确实不是件愉快的事,而且说的还是这么严肃的问题。

       “我被那个姓周的打,她居然帮着别人说话,我要这样的老婆干什么?”吴言甚至嚎出眼泪来。

        孟子期听着他的哭诉,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但他的声音在这个密闭空间里,挥之不去。“就没有见过这么死不要脸的,自己做错了事还要去追究别人的责任,怎么就不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呢?不种恶因哪来的恶果?如果你那个嘴不骂骂咧咧的、不说脏话、不问候人家老母亲、人家会有理由打你吗?

         “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今天这件事究竟是谁引起的?”老孟也懒得理他

        “不管是谁引起的她帮着别人说话就是她不对!”

         “你只知道她帮着别人说话,你怎么就不想想这半夜三更是谁陪着你去医院?

          “她是我老婆她不陪谁陪?”

        老梦觉得跟一个喝酒了的人说不通,跟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更加说不通 ,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掐断了。

         吴言没有得到老丈人的回应,坐在车子里继续开始谩骂孟子期。孟子期靠在车窗上,活像耳朵聋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要什么反应呢,跟他对骂?骂脏话孟子期不在行,跟一个疯子沟通孟子期也不愿意。

         出租车司机听不下去了:“小伙子作为一个旁观者,我都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能这样对你老婆呢?”

         出租车司机也没有得到吴言的回应,因为他骂着骂着睡着了。孟子期看看眼前的人内心的厌恶感无以复加,她不明白当初自己究竟看上他什么?她后悔自己的选择不是一次两次了。

         没多久就到家了,孟子期把吴言喊醒,吴言眯着眼睛,脚步踉跄,跟孟子期回了家,一到床边倒头就睡,孟子期长舒一口气,终于安静下来了,可以喘口气了。

        孟子期觉得自己还没睡多久,天就亮了。房间临街,窗外早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已经响了一遍又一遍,卖北方馒头的小贩已经喊了好一会儿了……吴言悠悠转醒,额头上的痛感也行啊,他捂着额头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孟子期,给我倒杯水呗,我渴死了……”

         孟子期早就醒了,躺在床上没有动,昨晚她去医院笑笑陪吴言,笑笑和她妈睡在一起,难得孩子不在,虽然心头有事,但还是想在床上待一会,她一直就闭着眼睛。

         一醒过来昨天的种种就浮上心头,吴言说过的那些话历历在耳。

        “你都要跟我离婚了,我还不知道给你倒什么水呀?做梦! 

         见孟子期没有动静,吴言用力推了推她。孟子期竟然闭着眼睛,手在空中舞了舞,脸上露出极度不耐烦的神色。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一点爱心都没有,我都这样了你还不理我?”

        “你既然都已经提出离婚了,今天我们都要去领离婚证了,我还理你个鬼啊?”孟子期忍不住了。

       “你怎么老是把人喝醉了酒之后说的话当真啊?行了行了别啰嗦了,给我倒点水吧,我真的好渴头又疼死了!”

         孟子期烦躁,翻身下床。吴言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不达目的死缠烂打,决不罢休。孟子期也想争口气不理他,可是他会像苍蝇一样一直不停地在你耳边嗡嗡嗡嗡嗡一直说到你不耐烦为止。

        吴言拿着孟子期到来的水,如同干旱的旅人一仰脖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完,水似乎让他恢复了元气。他准备穿衣服起床,拎起衬衫发现领口全是血,体内邪恶的因子就像被瞬间触动了似的:“妈妈的,敢打老子,不想活了!老子长这么大,从来没被这么欺负过!”

         孟子期不想一大早就跟他吵,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昨晚已经够丢人了,她不想大白天的丢更大的人。“你既然记得昨天的事,你自己想想吧,竟是因为什么人家才动手打你?已经够丢人了,你今天继续去闹,你会丢更大的人,不仅丢自己的人,还丢我爸爸的人,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爸爸想想。这么多年的邻居从来没有红过脸,你倒好你来把人家老奶奶都得罪了,你还想让我爸爸自在点,麻烦你收住点脾气,你一吵高兴了,舒坦了,远走高飞了,他怎么办?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让他怎么办?”

        吴言听了,知道也是这么个道理,但他还是嘴硬:“我可以不闹,但他必须给我赔衣服!”

        孟子期就不明白了,一个男人怎么就那么气量狭小的,衬衫值多少钱孟子期心里有数,海澜之家的衬衫能值几个钱?一个男人的气度里面比衣服值钱多了。作为一个女人,她自己都觉得没有脸面开口要对方赔衣服。

         她决定自己的家旁边的大卖场,先去买一件给吴言应急,到时候告诉他是对方赔的。

         吴言穿着孟子期拿来的衣服,又是一番挑剔:“这衣服质量太差了!”孟子期一听差点气的吐血这衣服已经是大卖场里最贵的一件衬衫了。

        “你就将就着吧这衣服价格也不便宜我刚才陪她去买的,我挑好了让他老婆付的钱,这是整个卖场里最贵的一件。”孟子期没好气的说。

         安抚完她,孟子期觉得真心累,这才这才起床分钟,却像打了一场仗似的,带笑笑都没这么累。

         下楼时,老孟坐在客厅里吃早饭,吴言喊了一声爸,老孟脸色依然铁青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笑笑笑笑正坐在孟子期妈妈怀里吃早饭,看见爸爸额头上的纱布:“爸爸,疼!”

        吴言尴尬地摸摸头,腆着脸坐下来,吃了点粥。孟子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地吃了几口。爸爸平时是很好说话,但只要触犯他的底线,却比谁都记仇,这一次也不知道他会生多长时间的气了。刚得到升华的翁婿之情,被打回了原点,甚至降成了负数。

        很长一段时间孟子期周末都没有提回娘家的事儿,吴言也很默契的不提这茬。孟子期觉得愧对自己的父母,如果她不回家爸爸妈妈不要看到吴言心里应该会好受点吧!

        没多久到清明节了,想躲也躲不掉,得回老家了。

        每逢清明吴言必定一定回他奶奶家,因为他去世的爷爷,雷打不动,风雨无阻,那前一天晚上喝多了……

         据吴言说他的爷爷是个传奇,十几岁的时候父母早亡,无家可归,靠乞讨为生,为生活所迫,就当了兵。原本只是想有口饭吃,能让自己活下来,却没有想到,阴差阳错,打黄桥战役的时候成了粟裕临时警卫员,解放以后成为老家当地一个国企的厂长,吴言描述,当时老家的市高官都没有小汽车,但是他爷爷有。如果他爷爷活着会是正处级干部。孟子期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传奇的爷爷,她和他严重怀疑吴言说话有很多水分。

        孟子期的怀疑是有根据的,吴言爸爸那个德行,吴言二叔看上去忠厚老实,三叔是个烂赌鬼,老干部的三个儿子跟红色家庭一点都不搭。每当吴言自诩为红三代,孟子期都嗤之以鼻:“人家红三代是连续三代,你家也就一代……你看看你那个爸,跟红色有一点关系吗?”孟子期对她公公的厌恶从来不加掩饰。

        吴言崇拜自己的爷爷,除了他那传奇的人生经历外,还有更为重要的原因。爷爷是他那乱七八糟的家庭里唯一关心他的人。他见识过爸爸的不负责任,奶奶的冷眼相待,爷爷给过他唯一的温暖,告诫他努力读书,好好上学……爷爷患了肝癌,一直撑到吴岩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才闭眼,爷爷去世以后被葬在了烈士陵园。

        吴言的话语中有着对爷爷有无限的尊敬与怀念。孟子期也就记住了这些对于他来说很特殊的日子,比如清明,比如爷爷的忌日。

        清明前一天晚上,吴言又在外面喝酒,孟子期已经懒得管他,也不在意他究竟在哪里睡觉。因为他回来,免不了一顿口舌,影响自己的心情,还影响宝宝睡觉,既然管不了,那就随他去吧。

        日上三竿,吴言的酒终于醒了,打电话孟子期:“你收拾收拾,我马上到楼下接你,回老家给爷爷磕头!”

        孟子期刚收拾好楼下就响起了喇叭声,紧接着孟子期的电话又响了:“快点,快点!”

         孟子期被催得心烦:“你催命啊?”上了车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吴言一看孟子期没有表情的脸就来火:“每次只要一回我家,你就摆张死人脸,这日子过不过?不过拉倒!”

       “不要跟我提过日子?我这不是过日子,我这是在守活寡?你这夜不归宿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还有脸跟我说过日子?”孟子期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