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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梅花阁的秘密

    店家的热情洋溢令李牧炀觉得聒噪,只见他重重的握了一下店家的手道:“掌柜的,我只想一个人静静。”语气恳求,实则威胁。

    店家感受到他的力量,满脸遗憾的走了,毕竟如若再纠缠下去,对方可能会发怒。店家再次坐到了门前的方桌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街道。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精赤上身的汉子们纷纷走来,谈话声音很快挤进茶馆,脖子上挂着汗巾,说话浑浊却有力,惹得李牧炀在人群中抓紧搜索刚才那位面善的伙计。他却并未发现,人来人往间看不清脸,内心的疑虑渐生:“他会不会耍了我?”

    好在,干苦力的人们大多憨实,在李牧炀即将起身上街寻找的时候,那位面善之人笑嘻嘻的走进茶馆,直接坐到了李牧炀面前。

    李牧炀顿时心安,也摆上笑脸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面善伙计道:“哎,不能是那样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现在可以说说进城湾那里的房子都是谁的了吗?”

    “自是可以,拿了你一两银子加两个铜板,这顿茶水我请了。”而后面善伙计招来掌柜,点了一杯菊花茶,才向李牧炀侃侃而谈。

    “那地方原本就是用来做码头生意的,早些年旗禹都码头昌盛,但水路条件有限没办法随时进随时出,所以县令拨款就在箬河进城湾那里修了那些阁楼,想着让各船家有个地方中转,储藏货物。”话语被送上来的茶水打断,他吸溜喝了一口后,继续道:“谁知刚修好,县令又改了手续,暂不容许码头储藏货物了,重新在城外划了一片地给船家,大家正纳闷呢,结果进城湾很快就热闹了,大大小小的花坊、布阁、琴楼以及美艳香甜的勾栏令人神往,光是我们这样的伙计一有点钱就去那里消遣。”

    李牧炀突然道:“我大概了解,可究竟是谁掌握了那片地呢?”

    伙计又吸了一口茶道:“我先声明我都是道听途说哈,那片地好像是一个帮派搞到手了,给县令送了不少钱,不然谁能管的起那么大的盘子,勾栏这样的地方很容易起冲突,所以肯定背后得有帮派才能搞得定。”

    “什么帮,你知道吗?”

    “听说,叫宁旭派。”

    “什么!”

    李牧炀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宁旭派。这个令讲武堂彻底衰败的帮派。

    伙计见李牧炀如此反应,有种莫名的成就感,他笑道:“怎么,你也听说过这个门派?”

    李牧炀呆呆的看了他一眼,喃喃道:“何止是听说过。”而后收拾情绪继续问道:“都是什么人传出那片地是由宁旭派管着的?”

    “嗨,传的人多了去了,光在这码头上,各个船家的仓主闲来无事都和我们聊过,说什么宁旭派本就是山匪,创派之初都是靠打家劫舍累积的家底,不过也都是劫那么富户,小打小闹没被衙门清算,听说他们还专门养一些没人要的孤儿,专门给他们教授偷鸡摸狗,江湖行骗之术,怎么来钱就弄什么,后来做大了,就跑来旗禹都贿赂县令搞了这么一处彩色生意。”

    李牧炀越听心里越惊,这些传言似乎很正确,他心里似乎慢慢泛起了某种推断,一个恐怕会令他肝肠寸断的推断。

    伙计看着李牧炀脸上阴晴变换,继续道:“后来这宁旭派直接洗白了自己,不知道怎么搞起了武功,还颇有建树,在江湖上很快有了名声,听闻之前旗禹都有个讲武堂,那里所传的绝学就是从宁旭派手里偷去的,那个什么执剑六君子之一的姜恒达其实就是宁旭派的人,叛逃了才创立的讲武堂。”

    “胡扯!”李牧炀气的一巴掌拍碎了八仙桌,桌上的两杯茶水直接跌落粉碎。

    这一动静惹得全屋的人侧目,他们盯着李牧炀以及那个呆了的活计,窃窃私语。掌柜的心也跟着茶杯碎了,他闪身过来道:“这,这可是上好的杨木啊,茶杯可也是地窑的啊。”

    李牧炀愤恨的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丢给掌柜,嘶哑道:“拿去,我赔了!”

    一来一去,李牧炀出去了五两银子加两个铜板,这已然是不菲的花销。伙计盯着李牧炀,不知所措,他搞不明白为何面前之人会发这么大的火。

    李牧炀一刻之后收拾好了情绪,慢慢道:“你可有听说那宁旭派的地址?”

    伙计有些发软道:“地,地址我不知道,听说城东有他们的分舵,就在杏花酒家背后。”

    李牧炀缓缓抱拳道:“谢谢,刚才不是针对你。”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里众人见他走远了,糙汉子们顿时哗然,有人道:“强子,你从哪招来的疯子,还挺有钱的。”

    被人称之为强子的人道:“去,我去哪知道哇,怪兮兮的。”而后去领桌坐下,继续和众人谈笑。唯有那个一开始很热情的掌柜若有所思,他的眼神中闪出点点滴滴的不安,其实一直在偷听李牧炀和伙计的谈话,得知李牧炀是冲宁旭派而来,他就有些不安了,乘着给强子那桌换水的时机,笑道:“刚才那个疯子去城东找宁旭派了?”

    强子茫然道:“是啊,不知道想做甚。”

    掌柜的点点头,悄悄退到里屋,吹了一声口哨,不知从哪飞来一只信鸽轻柔的落在他肩旁,他写了一个纸条塞到信鸽腿上,轻轻一抛,信鸽飞走了.............

    ........

    王轩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自从踏下台阶以来,眼前尽是漆黑,火把闪烁的光照不到太远,偶有老鼠经过便会使他一骇。

    他看着两侧石壁光滑,仿佛打了蜡,平整处竟然可以反出火把的光。他有些后悔不顾一切的步入隧道了。

    毕竟只是为了李牧炀才进行的调查,总不能一下子把命折在这里。在万般寂静中逐渐开始想要走向来路,实在不清楚前面会不会是死路,若是一不注意困在这里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他至今未有呼吸困难的情况,这一点让人安心,若是一条封死的隧道,那怎么会有空气进来呢?王轩靠着如此判断,才安慰着自己前进,他已经走得足够久,属实不想回头了。

    好在,他默默数过两个时辰后,见到了亮光。

    一缕夹成长条形的光在远处凝滞。他心下喜悦,快步上前。火把伸过,看见一个木门,十分矮小的木门。中间不牢靠的缝隙里透出了那长方形的光。王轩轻轻伏在上面,透过缝隙向外张望。当眼睛逐渐适应后,看到了一片树林。

    原来天已经亮了。

    他用力一推,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飘散出阵阵尘土。弯着腰走出,视野立刻开阔,翠色的柏树成片伫立,在这冬季依然显露着盎然生机。王轩心里的压抑顿时烟消云散,就像是憋不住气的泳者突然冒上了岸头。

    他喃喃道:“以后看见莫名其妙的隧道,我可不钻了!”像是总结又像是慨叹。

    慢悠悠的环顾四周,发现柏树林真的很大,里三层外三层。以木门为中心一圈圈展开,不知是人为的还是自然之鬼斧神工。

    木门正对面有一小径,通向远方,能够看到两侧柏树枝丫被劈砍痕迹。看来不少人走过。王轩捏了捏腰间的短剑,小心翼翼的顺着小径而去。

    此时阳光送暖,观望之下应该在晨后午前。树林的湿气过重,没一会儿王轩的锦衣便湿了几坨,如同补丁一般贴在身上。脚踩在碎叶残枝上,叽叽喳喳的鸟鸣显露着自然的惬意。如若是来郊游,这番景象怎么也会让人心旷神怡。可是王轩较为紧张的心情令他颇为苦恼,一切都不可控,对未来的未知让人胆战心惊。

    他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从义庄开始,到隧道结束。越来越明晰的线索表明梅娘住处的大火绝对是掩人耳目。究竟是为了什么,会不会是针对什么人,王轩完全想不到。甚至基于这些条件的猜测都不存在。

    这种感觉过于令人慌乱。但思虑过多并无益处,只有前行才是解决之道。

    所以王轩再不犹豫,速度增快了。

    小径蜿蜒而下,尽头展现出一片四方四正的土地。土地上围了一圈篱笆,柴门迎着小径,让人远远便可以望见。王轩自然也望见了,他仔细观察着慢慢靠近。脚踏上土地的时候,突然的狗叫立刻响起。

    吓了王轩一跳。

    一只黑脸棕身的土狗风驰电掣的跑到篱笆前,尾巴倒吊着冲王轩狂吠!它只有王轩的小腿之高,却英勇的像是战士。

    王轩盯着它一动不动。妈的,这样一来肯定会有人过来的。他本不想这么快被人发现,因为隧道只有一个门,门前只有一条道,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是一个秘密之处。

    王旭不经悄然拔出短剑,身体姿态已经做好迎战准备。无论之后只有静观其变。

    没让他等多久,一个颤巍巍的老伯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了。只见老伯从院子里唯一的茅草房推门而出,拄着一个矮小的黑木棍子。从任何角度看都不像是拐杖。胡子很长,把下巴都盖完了,洁白的像是没蘸过墨汁的毛笔。

    老伯走得很慢,仿佛稍微走快一点就会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