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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后来

    梅花阁从此以后成为了李牧炀的温柔乡。

    箬河吹来的云朵与微风都好像浪漫起来。讲武堂的课程一过,李牧炀便会哼哧哼哧的跑到梅花阁,看看梅婉儿有没有活计需要做。

    梅婉儿总是笑盈盈的让他坐着与自己聊天,淡然的像是古寺的钟。

    二人的关系犹如东升的太阳,在耀眼中快速升温。梅婉儿知道李牧炀没有存蓄,更是收入不多,便自己出钱租了一方宅院,在旗禹都城湖的西南侧,坐北朝南,阳光充沛。李牧炀见状面含羞愧道:“我一个大男人让你一介女子养活了。”

    梅婉儿轻道:“那你可要对我足够的好,不然就贻笑大方了哦。”

    李牧炀激动的发誓,把天下的情话都说了一遍,就差把自己心捧出来给她。梅婉儿一边听,一边脸红,慢吞吞道:“你该去找个媒婆了。”

    “啊,对!得找媒婆了。”

    “我认识一个,就住在城南,你去问问?”

    “好,我立马就去!”

    李牧炀立刻顺着梅婉儿讲述的方向而去,人影很快消失在街巷深处。

    梅婉儿凝望着他,表情充满了不舍,无奈的叹着气。她目前改变不了什么,毕竟没有能量,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过自己规划的日子!

    .........

    因为梅婉儿说婚礼不喜欢大操大办,所以只有一个媒婆便把婚圆了。再加上梅婉儿和李牧炀都是孤儿——梅婉儿是这样说的。

    更是没有亲朋前来祝贺,她也不让李牧炀叫好友,只是低着头说就这样静静的挺好。两人等到月亮挂上来时放一串鞭炮,礼就成了。

    李牧炀小心翼翼的问她洞房该怎么办,她说大夫给她讲过,从小体寒养出了病,若要想生孩子,得调养两年才可以。她亲在李牧炀脸上道:“能否为我等上两年,彼时我们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李牧炀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早已坠在爱情里无法自拔,什么都愿意听梅婉儿的。

    几日后,李牧炀捧着喜糖在讲武堂里分给弟兄们时,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他们完全不知道李牧炀和谁结了婚,更气恼于李牧炀居然不宴请他们,属实说不过去。马宪更是首当其冲的捏着李牧炀脖子,命令众弟子踹他屁股。

    李牧炀哀嚎着解释:“内人腼腆,众兄弟见谅,今晚我就请大家去庆阳楼吃顿好的!”众弟子还是不让,依旧实施惩罚。直到姜恒达出来呵斥道:“不许胡闹,好好习武。”而后他将李牧炀叫到内室询问:“你娶得姑娘可否让我见上一见?”他太了解李牧炀了,这么多年以来未曾与女子打过交道,怎会突然便结婚了,此事蹊跷。

    李牧炀脸红道:“这个,我得回去问问。”

    姜恒达闻言哈哈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如此没出息,惧内可不是一个好的品质。”

    李牧炀这才硬着头皮答应。

    .......

    梅婉儿见到姜恒达时根本没有显露慌乱,彬彬有礼的倒茶看座。使得姜恒达十分欣赏,只是欣赏之余还有些担忧,这个女子太过优秀了,为何看的上李牧炀?但他实在也想不出此女子能图李牧炀什么。

    莫非是冲讲武堂来的?这个想法在姜恒达脑海转瞬便逝,因为李牧炀资质不算绝对优秀,虽说很是努力,但至今未接触到讲武堂的核心武功,没必要花这么大代价来实现某种阴谋。

    他望着梅婉儿看向李牧炀时满眼的爱意,认定人世间真的有纯粹的爱情,看来李牧炀是福分到了。于是用过晚饭后,丢下一百两银子,轻轻的走了。

    李牧炀送师傅出门,内心感动,这么多年师傅一只如同父亲待他,他何尝不是将其当成自己亲生父亲!原本结婚时没请姜恒达让他很是愧疚,如今姜恒达非但没有追究,而是关心备至的前来考察,还赠予钱财,令人感激涕零。

    梅婉儿此时默默站在李牧炀身旁,轻柔道:“他真是一个好师父。”

    李牧炀摸了摸眼睛道:“是啊,我们以后要好好孝顺他。”

    梅婉儿轻轻一怔,还是点头道:“嗯,我一定会的。”微风突地吹进宅院,门前的柏树轻轻摇晃,惹得树叶沙沙作响。

    “进去吧,晚上风大。”

    “好。”李牧炀一边回答一边把门拴了,回到屋内。

    月光渐渐清亮,时不时会被云挡住。

    ........

    李牧炀第二天酒醒的时候,马宪端着一碗羊肉肠粉吸溜着。香的他赶忙问:“还有没,给我也整一碗。”

    马宪不理会,自顾自的吃着。

    “和你说话呢,听不到是不是!”

    马宪这才慢吞吞道:“懒得理你,昨天累死我了。”

    李牧炀奇道:“我咋招惹你了?”

    “你还记的你是咋回来的吗?”

    “........”

    “重的要死,昨天要不是我偷偷跟着,你不知道得丢多大人!”

    “我昨天干嘛了.....”

    “你昨天抱着你家门前的树,大声痛哭,惹得邻家的女人出来骂,真是显眼至极。”

    “......你背我回来的?”

    “废话。”

    “谢谢。”

    马宪静静的望他,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牧炀按了按太阳穴,起身看着自己衣服都没脱不禁苦笑一下,而后洗漱完毕出门去了。马宪在后面喊道:“你去哪?羊肉肠粉还有,吃点再走啊。”

    李牧炀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出了讲武堂。

    今日天气甚好,阳光并不强烈,偶有轻风拂面,在冬日里算是好天气。李牧炀来到梅花阁旧址,如今此处已经成为箬河码头的仓房。里面堆积了不知是哪些船家的货物。灰尘飘荡,蜘蛛网横贯。

    李牧炀平静的望着,往昔画面映入脑海,恍如隔世。

    他慢慢进入门去,打算找到些蛛丝马迹。梅花阁的布局还是以前模样,只是曾经用来堆砌布匹丝绸的桌架不见,各色的纱幔布置,铜镜风铃也被拿走,货物铺满地面,有的磊两层,有的三层,上面铺着粗布。

    李牧炀随意的掀开一处,挥手赶走腾起的灰尘,看着一个个钉好的木箱。心里想着:“或许应该先弄明白这件屋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他想起自己之前从未问过梅婉儿是如何租梅花阁的,她的钱似乎很多,但生意也没见多好。想到这里,他便出门前往旗禹都码头。

    码头在冬季比较冷清,北方的河有些地方冻了,是故减少了很多流线,仅有一些走东南的还在运作。波光荡漾的水面上杂七杂八的停着几支船。李牧炀找到一个正在搬货物的伙计,看着他精赤的上身,轻声问道:“兄弟,你知不知道箬河进城那湾的住户都是在谁那租房子的吗?”

    伙计放下活计,伸出胳膊擦了擦汗,沉声道:“你问这个作甚?”

    李牧炀拿出一枚铜板递给伙计,笑道:“在下也在找房子,看那地方风景独好,想着看看能不能租一间。”

    伙计并没有收下铜板,而是有些防备道:“那你不该来码头问,应该去城西安置坊问问,那里才是地主聚集地。”

    李牧炀又拿出一枚,低声道:“在下属实有些事情要弄明白,看到那里有跑船的货物,才来这里问的。”

    伙计盯着李牧炀静静的看,而后挥手冲李牧炀道:“你还是别在这问了,那地方,很多人不敢碰。”

    这话让李牧炀惊疑不定,什么意思,那里莫非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他环顾四周,看着一个个干练的伙计,只有面前的这位面相和善,为了不起争端,还是在他这坚持一下吧。

    于是李牧炀拿出了一两银子,偷偷道:“兄弟,既然如此那我更得知道那地方的主人是谁,在下老婆丢了,必须找到。”

    伙计听到李牧炀说老婆丢了,先是一愣,而后不禁同情的望着他,喃喃道:“那地方丢老婆还是挺多的。”

    李牧炀心里惊诧,难以想象就梅花阁所在的地方属于什么情况。

    伙计看着焦急的李牧炀,终于打算告诉他,于是冲他道:“我这会儿不方便和你细说,你最好在旁边的茶馆等我一个时辰,那时码头会有短暂的时间没有货物进来,我回去找你。”

    李牧炀激动道:“好,一个时辰后见。”说罢冲他鞠了一躬,心里慨叹‘最好能有所收获,早上出门时没穿锦衣真是对的’。

    茶馆就在码头的西南角,旁边俱是面馆、包子铺。青蓝色的招子黄了一大片,不知道是长年累月的灰尘还是莫名撒上去的油渍。店长兼小二坐在门槛上打瞌睡。这个时辰不会有客人来,但今天例外。

    李牧炀坐在靠窗位置的八角桌旁,喝着茉莉花茶。听店长推荐的,果然清香四溢。偶然得来的客人令店长热情洋溢,不断的找他聊天。

    “客官,你是跑水的?”

    “不是。”李牧炀并不想多说话。

    “那你来走水路,想去洋州?”

    “也不是,只是等人。”

    “哦。”店长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那你觉得这茶怎么样,茉莉花可是早早风干储存的,所以现在还能喝上。”

    李牧炀略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苦笑道:“茶不错,只是,店家我想安静一会儿。”

    店长笑道:“哎呀,客官太冷漠了,这吃茶的地方就是为了热闹,若是大家都不聊天岂不是无趣的紧。”

    李牧炀环顾四周,挑了挑眉望向店家。含义很明显——你这里有人吗?

    店长也顺势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内,不好意思道:“一个时辰,不对,不出一个时辰我这店里就会坐满!”

    “那你就一个时辰后再来找我聊天吧。”

    店长无奈道:“这不属实太过无趣嘛,咱就不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