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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刘!关!张!

    曹操一众离开邺城,出发前往济南国赴任。

    在被曹操一番话点醒后,曹信似有所得,不在纠结。更兼一路与张宁交谈嬉戏,心情大好。张宁感受到曹信的关爱,也从丧亲的悲伤中慢慢走了出来,逐渐变得开朗起来。

    曹信对张宁一直心怀愧疚,张梁死于他手,张角和张宝的死也有他参与,故而对张宁百依百顺,关爱有加,视如亲妹。毕竟张宁也才十岁,倒也不会生出什么别的想法。

    而张宁年龄虽小,但心智却远比一般稚童成熟。在她眼里,从小随父亲四处行医布道的那段时光,虽然依旧清贫,但却受人敬仰,无忧无虑,是她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但随着父亲和叔叔建立太平道并不断壮大之后,她逐渐了解到父亲推翻朝廷的野望,开始变得恐惧。不论黄巾军发展了多少信徒,攻破了多少城池;不论身旁的人对她有多么的恭敬,张宁始终觉得自己如无根之萍,心中惴惴不安。

    也许是为了让爹爹不用担心自己,或是为了让自己更有安全感,在黄巾军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张宁变得更加成熟、自立。

    但天不遂人愿,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爹爹遭气运金龙反噬,重伤不醒;三叔战死,死于一个叫曹信的小将之手;二叔狼狈地逃进广宗城,她清楚地记得进城之日,二叔将自己紧紧搂住,嚎啕大哭。

    张宁迷惘了,她冥冥中似乎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一直感到恐惧,但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反而似乎有些如释重负。

    她好像应该恨曹信,却又恨不起来。这乱世之中,不论父亲、叔叔、还是她和曹信,都如大海之中的轻舟,太过渺小,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被波浪推动前行。

    况且,她早有预感,逃不掉的终究会来。

    自小随张角等接触神鬼之说的张宁,只能将一切归为天意,父亲临死前的话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

    “麒麟庇佑……”张宁想起父亲的叮嘱,不由得又往后靠了靠。

    曹信注意到小女孩儿的动作,不以为意,眼见暮色将至,叮嘱一声:“宁儿坐稳了。”打马快走几分,向平原县而去。

    入了平原县,曹操出示印信和任命文书,带着一队人马住进了驿站。

    入了戌时(19-21点),曹操与夏侯惇、曹信围坐在院中,仍未入睡。却道为何?只听见邻院之中不断传来武器破空声,并伴随着喝喊声不绝于耳,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

    三人根本睡不着,反倒是张宁一路颠簸,疲惫不堪,早早睡下了。

    (╬ ̄皿 ̄)曹操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エ´)-o曹信右手青筋直冒,死死握住杯子,不停颤抖。

    (╯●皿′)╯︵┻━┻夏侯……额……不对……重来。

    (╯‵皿′)╯︵┻━┻夏侯惇拍案而起,“孟德,我忍不了了!!!”言毕,“哐当”一声踢开房门,冲到屋内,掏出镔铁枪,直冲院外。

    曹操倚天剑不离身,身体机械地抽出宝剑,“仓啷啷!”,发出诡异的笑声:“呵呵呵……一个时辰了……”快步随夏侯惇而去。

    曹信急的恨不得先给这两个混账一人一枪:“别把宁儿吵醒了!!!”

    蹑手蹑脚地进屋确认张宁仍在熟睡后,悄悄抬起驼龙枪,关好房门。也不走院门,三两步冲刺,驼龙枪尖往地上一点,纵身一跃,直接跳过了院墙。

    临院之中,一黑脸大汉,手持一柄丈八蛇矛,正舞的虎虎生风。突见一道寒芒闪烁,定眼一看,正是曹信的八宝驼龙枪尖在月光照射下发出寒光。

    “哪个混账,大半夜的不睡觉,扰人清静!!!”曹信真是气着了,也不讲招式套路,化枪为棍,直向那黑脸大汉脑门砸去。

    突如其来的攻击给那大汉吓一跳,忙抬起丈八蛇矛挡下这一击。

    “噹!!!”兵器相接,二人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回力,震得手臂有些发麻。

    “这黑厮(小白脸)好大的力气……”

    “你这小白脸,为何无故袭击俺老张!!!”

    “你爷爷的,一个时辰了,有完没完!”曹信不由分说,挺身向前,向那黑脸大汉攻去。

    “哎……不是……慢着……你还来……sai(四声)脸是不!看矛!”黑脸大汉也被激起了怒气,二人战在了一起。

    此时夏侯惇与曹操也冲了进来。

    “元让,你慢点……哎?文瑾你飞过来的?”

    只见曹信与一黑脸大汉你来我往,枪矛交替,上下翻飞,好一场恶战!

    “好!”夏侯惇被二人的交手吸引住了,持枪驻地,静立观战。

    而曹操四处观察院中,只见一间屋内,烛火闪烁,透过窗户看去,一名红脸大汉正襟危坐,手持一卷春秋,细细研读。只见此人长须过胸,神态威严,气势威武,端的不凡。

    “好一部美髯!吸溜!”曹操擦了擦哈喇子,被此人吸引住,下意识地向窗边走去。

    刚要出声,便听到一声温和的声音打断了自己,“仁兄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扭头看去,来人身高七尺五寸左右(约一米八),面白少须,双手垂膝,身着华服,面色平静,不知为何,让人莫名生出些许好感来。

    “某乃济南相曹操,借宿此处,听到有人深夜练武,呼喊不绝,故来一观。”

    曹操此时也冷静下来,说的也比较含蓄。

    来人面色有些惭愧,拱手一拜:“曹府君见谅,某乃中山靖王之后,新任平原令刘备,这练武之人乃是舍弟张飞,痴迷武道,扰了府君清净,还请府君恕罪。”

    曹操摆摆手,心不在此,转而指向屋内问道:“此乃何人?”

    “此亦是舍弟,名叫关羽。”

    “令弟威武不凡,当真好美髯!”曹操也不看刘备,目不转睛,盯着关羽赞叹道。

    刘备也不尴尬,面不改色一拱手:“曹府君过奖了。云长,有贵客到访,且来一见。”

    屋内的关羽对于张飞深夜练武早就习以为常,有人上门挑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当然,每回来人都是鼻青脸肿的回去就是了。大哥和自己也训斥过张飞,张飞每回满口答应,过不了几日依旧如故,时间长了,二人也就懒得管他了。

    本以为今日又是如往常一样的情形:练武,来人,挨揍,练武……没想到今日却是练武,来人,互殴……

    “得有个三十多回合了吧……”关羽在心中粗略估算,“能与三弟交手三十多合不落败,倒也有些本事。”

    此时听到屋外大哥呼喊,关羽放下书,起身来到屋外,只见大哥身旁一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有些痴迷……

    “嗯?你眼神不对劲。”关羽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吸溜!”

    “你声音也不对劲。”关羽眯起了眼,反瞪回去。

    刘备看着两人四目相视,火花四溅,莫名的有股危机感,“你俩都不对劲。”

    “云长,此乃济南相曹操曹府君,且来见过。”

    关羽听到兄长的话,这才收起了眯眯眼,后退一步,离曹操远些,拱手行礼。

    曹操下意识地要往前靠,刘备鬼使神差地一步走到二人中间,岔开话题:“曹府君,实在抱歉。翼德,快快停手!”关羽顺势站到了刘备身后,侍立一旁。

    曹操回过神来,一边暗道今日真是奇了怪了,见了这关羽老是入神,一边也招呼曹信停手。

    院中二人听到喊声,对视一眼,各自往后散开。

    “哈哈哈……你这小白脸,当真好本事。”张飞收矛,豪爽大笑,好久没人能与他战到四十回合了。

    “你这糙汉,倒也不差。”曹信微微一笑,怒气已消,这人武艺确实高强,自己也没把握能拿下。

    众人重新见礼,互道表字。刘备代张飞连连致歉,张飞今日与曹信交手,也是过足了瘾,表示不再练武。

    曹操摆摆手表示不以为意,反而颇有兴致道:“我看翼德武艺过人,云长一看也是威武雄壮,玄德更是面相不凡,今日得遇三位英雄,操心甚慰。我意何不摆宴共饮,莫要负了这良辰月色。”

    曹操是真的起了结交的心思,曹信是大剑师王越和枪神童渊的高徒,武艺超群,甚至隐约在夏侯惇之上,对上这张飞仍未敢言胜,足见张飞不凡;而这刘备,喜怒不形于色,面有异象,又是汉室之后;至于关羽,确实威武不凡,能称得上一句美髯公,但曹操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的生出喜爱之情,如果非要用一句话形容:冤孽啊……

    以曹操如今济南相的身份,邀请身为平原令的刘备,倒是刘备高攀了。不过在场的都是一时豪杰,不甚拘泥于这些礼数,刘备爽快的答应了。

    备好酒宴,众人依次列座:曹操对刘备、夏侯惇对关羽、曹信对张飞。

    张飞见了酒,比见了亲儿子还亲,当即抱起一坛,给自己满上,一饮而尽。

    刘备微微苦笑一声,举杯向曹操敬酒:“翼德无状,府君见谅。”

    曹操哈哈一笑,举杯回敬:“翼德直率豪爽,操岂会怪罪,玄德请。”

    二人对饮一樽,曹操问道:“玄德既是平原令,又怎会住在驿馆之中?”

    “说来惭愧,县衙毁于战乱,备只得暂居于此。”

    曹操打了个哈哈,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阶下张飞拎着酒坛呜呜渣渣拉着曹信喝酒:“来来来,文瑾好本事,除了二哥还没人能与老张打的这么久,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曹信也是爽快,提起酒坛灌了一大口:“翼德武艺,世所罕见,能与翼德一战,信也是高兴的很,今日不醉不归!来,翼德,炫一个!”

    张飞:???

    夏侯惇独坐饮酒,面无表情,但内心波澜起伏,这张飞确实好本事,但这关羽虽未显露身手,但气概不凡,自己坐在他对面只感觉一股威压扑面而来,压迫感十足。

    “他妈的……”这感觉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