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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上古奇人贼道三痴

    街访完小姑娘小伙子之后,小肖决定先休息一阵,特殊群体遇到是个问题,也急不得。于是在家里窝进沙发里,喝着肥宅快乐水,觉得十分惬意。拿起手机刷微博上的沙雕哈士奇,想着在路上见到这狗总觉得好看,在网上看它傻还拆家就有点无爱了。

    谁让小肖还没有实现沙发自由宠物自由,只是个小小的网文参与者,自纂《网络文学二十年》总纂官,自己精神世界里独一无二的王。

    小肖关掉微博,打开腾讯视频,收藏,见字如面2017年2月16日期。见字如面,读信人是张涵予,张涵予声线沉稳,音色出众,将三痴先生写给读者的诀别书娓娓道来,使人不禁落泪。这是小肖悼念三痴先生的地方。

    《与众读者诀别书》。

    小肖曾一度迷恋诛仙的优美,其作者萧鼎曾自称上古奇人,留有诛仙世界著作遗作多篇。

    而网文世界发展迅猛、作者更新速度快,10后称90后大叔,3年前作品失了潮流,6年如上古,9年如远古大荒。贼道三痴作品今再读之,如入上古蛮荒。

    是故有。

    贼道三痴,上古奇人也。

    三痴道人离开我们已经四年四个月,不知三痴道人安否,其父母家人安否,其读者友人安否。

    说起先生,我与先生未蒙过面,也没有过书信通讯交流。但在心里,总觉得认识了先生很久,也自认为对先生有了些许了解。

    其实若不是重新查询,我连先生的姓名怕也都忘记了,不过这我并不在意,现实世界生养我们,供养我们成长,没有遇到是缺少了点缘分,但在网络的虚拟世界,我敬仰先生良久。

    在我的网络形象观中,先生和荆轲守先生大概会是呼朋引伴聚饮于泉下的好友,两人争锋相对彼此又惺惺相惜,同是才华横溢,却看淡了世间的繁华,悠然在林间穿行,与麋鹿为伴,于芍药留情。

    或是将书虫精心饲养,日足晾腹,脑洞大开。穿梭古今之变,寻访昙花之幽,探索至人之道。

    然后日出东方,风动书页,研墨提笔,蔚为大观。

    先生大兴于市,大抵是从花鸟鱼虫的《皇家娱乐指南》开始,然后一飞冲天,将《上品寒士》刻在了网文历史的碑上,其后技艺愈发娴熟,观者愈众,而至《清客》绝笔。

    先生曾在《雅骚》中,张介子与书画双绝董其昌峡路相逢,以《书画难为心声论》一文为檄,打破了董其昌的文林金身。我想了想,庄子说“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不错,但陈操之亦为清谈大家,对于向左观点应不至太过非难。

    于虚伪者,书画难为心声。

    于真诚者,书画即为心声。

    先生是个真诚的人,诚然是以作品来逗大家乐,哄大家开心,赚大家钱,但也算与大家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我想这样的阅读模式,并不妨碍使我认识下的先生,是用笔谋生,用笔描绘天下大同,用笔实现自我价值,也不拿先生的作品去与他人比较,先生的布局谋篇虽是“文似看山不喜平”,但行文与字里行间,表明了先生是一个雅淡之人,像京剧《空城计》里唱的那般,“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先生仍是个真诚的人。

    有博学的书友称,三痴先生文中论点如出《管锥编》。我心欢喜。

    《管锥编》浩如烟海。钱钟书先生亦是近代文学大家,《围城》里有一句“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为大众喜闻乐见,而文学学术著作《管锥编》却鲜有人问津,说起原因,不过是这本著作过于玄奥,深涩难懂,是钱钟书先生学术成就集大成之作。

    三痴先生学业如何未知,但在作文上承接了钱先生的风采,三痴先生也自嘲是个骨子里的文人,那在我看来,这样的传承有序大抵是不会错了。

    三痴先生自称人生有三痴,读书,写作,围棋。不过时至今日,记得他的这些老读者们,也不知这三痴里,孰为第一?

    先生是一个优秀的网络文学作者,作品承接有序,行文清淡隽永,在创作期间成绩不俗,长期霸占榜单,且在榜单中独树一帜,后人难以学习其精髓。其读者三教九流,而之后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许读书人的风采。

    我常常在先生的作品下,看到评论说阅读体验极佳,是了,造物主的方向先生不是,但在绘制那个已经过去的,我们印象中的理想世界时,先生还无一出其右。先生的笔触所过,是读者热爱的现实中的浪漫。

    然作文井然有序者,未见其超群之才,大抵是有不拔之志。说三痴先生是个作文的天才,那应该不是的,那先生能作出如此文,为大家所喜欢的,那只能靠他自身的积累了。

    如此算来,先生读书为第一,作文为第二,围棋为第三。此为见解,并非公论。

    网文作品有许多在我看来,并不适宜少年人阅读,少年人勇猛精进,三观却尚幼稚,极易为人动摇蛊惑,梁启超先生认识到这一点,创作《少年中国说》以增其骨,壮其志,保其国,安其家。然于今日,少年人亦需学以广志,宁静致远。广大网文作品具其中,唯有三痴先生作品,读之三观醇正,唇齿流芳,使我心怀慰藉。

    可使黄口小儿增长见闻,放飞思绪。

    传统文学抨击网络文学时,总说他是长不大的孩子。但这里明明有一个人长大了,身兼两者之长,身负千斤重担。

    这重担不是先生自己加上去的,在他弥留之际,这个历史的重担也压不到他的腰上来。大抵是我这个后人加上的,在这样的宇宙洪荒之中,光怪陆离之外,有先生在此领我心神往之。

    如果有一天,网络文学算是登上了大雅之堂,那么第一个节日,我希望是与三痴先生相关联。像今人怀念屈子一般,在一个并不广大的行业领域,我们用这样的节日来记念三痴先生。

    先生千古。

    古诗十九首说“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时间真是个无情的东西。

    先生的作品留了下来,人却不在了。

    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