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卑贱
一路被人连拉带拽，寸头男还有些懵，他拍打着黑色小背心上沾染的灰尘，
其实，哪有什么灰尘，他的背心早已被鲜血浸湿大半，只是不自知罢了。
“聊聊吧，你叫什么名字，跟那个女孩什么关系？”
沈妙荣指了指不远处的二人，
“你跟谁俩说话呢！”
寸头男怎么也捋不平整自己的黑背心，不免有些气恼。
“啧啧，你就不能安分点儿！”
沈妙荣脚尖狠狠踢向寸头男，
“砰！”
无辜的小木桌被踹中，一碟不锈钢托盘滚落地面，噼里啪啦的声音直到停止旋转才结束。
动静不小，周围的客人好奇的看了过来，
只见这位穿着白短袖，沙滩裤的俊秀男子正在地上来回蹭着鞋底，
见附近几桌人都注意到自己，沈妙荣索性假装，是用力过猛踢到了桌子腿。
“真倒霉，大晚上的吃个烧烤还能踩到臭狗屎！”
是的，这里只有他能看见寸头男，
说话之际，沈妙荣再次暗暗使劲，又踢了两脚面前站着这个有些不自量力的家伙。
可怜的寸头男被踢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是反击了，但不知怎地，当自己挥起拳头打向这个小白脸，那一刻，拳头竟然透过了他的脸颊，落了个空。
惊愕之余，不信邪的他接连挥舞了几次拳头，却都没能伤到对方一丝一毫，
天呐噜！这简直比俺抢小盆友手里的棉花糖还难！
寸头男心里这般感慨，可随后沈妙荣又是接连两脚踹来，
疼的他差点哭出声，捂着小腿和脚踝一屁股瘫坐在地，
左手揉搓着痛处，一只手直指坐在凳子的小白脸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今天我心情不错，你就老实交代！
姓名，
性别，家庭住址...”
沈妙荣躬着身子，俯身凑近寸头男低声呵道。
“大哥，您是治安队的？”
“呃...现在是我问你呢！”
修长的食指抵住了寸头男眉心，将那张面带讨好伸过来的老驴脸又给摁回了原位。
“是滴，是滴，
我叫赵无眠，您一看我就是个大老爷们儿，还问我性别干嘛，这不是多费您口舌吗？”
说着，嬉皮笑脸的赵无眠还伸手隔着裤裆挠了挠。
“她啊？”赵无眠回过头，看了看还和方歆一起站在烧烤摊旁的李予安，
“我是她男人...”
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声音有些许的低沉。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了赵无眠的右脸颊，
滴！在短短不到十分钟之内，“享受两个人的巴掌”成就已达成！
“要点脸好不好？嗯！？”
沈妙荣被这个家伙噎的不轻，一个正值芳华的小姑娘，人家能看上你？
“她欠我钱，这辈子都还不完的，她最后只能嫁给我。”
“真的？”
“我确定。”
“不是她爹欠的？”
“诶？哦，是边儿上那个方狗腿子告诉您的吧!”
“阿嚏！”站在炭炉边，方歆搓了搓手。
“啪！”
今夜，第三个巴掌在赵无眠的脸上安了家。
“请叫他方老板。”
“是，是...”
“欠你多少？方老板替她还了。”
“阿嚏！”从裤兜掏出纸巾擦了擦鼻涕，方歆对着身边的李予安感慨道：“中午还热死个人，怎么晚上气温这么低，你冷不冷。”
“有点。”
“哦。”
小姑娘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接方店长的话茬。
瞧瞧，正给烤串撒料的摊主师傅听见这话，都在百忙中撇了方歆一眼......
“这债，还不了的。”
“到底欠多......哦，也是，一个死人要还什么钱。”
“嗯?您知道了！?我其实...”
“我刚忘记告诉你件事，你已经死了。”
“什么啊，您别逗我，我承认我当时不小心...”
“是的，你死了，被军卡撞死了，不信你嚎一嗓子。”
沈妙荣看着坐在地上的赵无眠，他的湿背心紧贴身体，血液，干不了的。
沉默，
再沉默。
赵无眠此刻脑子里有些乱，他只想为自己曾经的冲动过失狡辩，却听到这个小白脸对自己宣告的“死亡通知书”。
“我也死了？”
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掀起衣角，对啊，为什么是湿的？
赵无眠没有傻愣愣的大声喊，
他伸出手，抚摸身旁的小木桌腿，
指尖透过木头，消失，再从另一面出现。
我死了？我死了。
一路走来，他其实已经察觉到周围人的异样反应，
没有人注意过我，没人看过我一眼，在你们这些人眼中我就是地上的虫，一脚踩过，毫无察觉。
被车撞倒后，再睁开眼，从另一处爬起。
视线之中，一切都是昏沉沉，只有自己来时的街区，那里，似乎有一团白光若隐若现，
不自觉的，自己向着反方向又回到了烧烤摊附近，
在这里，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先前还被自己威迫的女孩。
为什么是你？
只有你。
......
“还发呆呢？”沈妙荣继续吃着烧烤，他也在等待赵无眠认清现状。
毕竟，这种毁三观，不，是颠覆认知的事情如何立刻接受？
一个平凡的小人物，遭遇飞来横祸死了，再睁开眼，咦？你们这些人怎么都不理我，喂！搭理我一下呀！喂喂喂！为什么听不见我的声音！草！
我明明身在人群中，但他们的一切好似与我无关。
“哥，我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呜呜......”幸运儿赵无眠还能和沈师傅这位“高人”哭诉，若非是遇见他，指不定西宁城就又多了一个怨灵。
“唉。”
一个大男人这般坐在地上大哭，沈妙荣也没心情吃烧烤了。
“你哭什么，不就是死了么，有啥大不了的。”
“呜呜呜...”
“喂，哥们？小赵？赵儿！”
“呜呜呜！”
“服了，我真没见过哪个大男人死后像你这么哭的，连小女孩都比你坚强，不就是肉身没了嘛，你有什么可哭的，赶紧去投胎开始下辈子啊。”
“怎么投？你让我怎么投！呜呜呜...”
“唉，你看见白光了吗？一直向它靠近就可以了。”
“我...我看见了，在那！”
“在哪？”
“那儿！”
仰天长叹的沈妙荣，突然发觉赵无眠看的不是天上，他手指所指之处，正站着两个人。
“不是吧，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不都告诉你你已经死了吗？还惦记钱呢？”
人生在世，就是为了这碎银几两？只可惜，世间许多事，全靠着碎银几两。
“我...我惦记，我就惦记。”
“看来你也是个财迷，死了还稀罕钱。”
“哥，我不想投胎，
我不想死，
呃，呜呜呜，是我不想走。”
“欸！停停停！打住，你放心，执念不放下，就算想走也走不成。”
“哦，那我能一直留在这里？”喜笑颜开，就像天气说晴就晴，赵无眠，人家会变脸谱！
说着，赵无眠站起身，准备向烧烤摊走去。
“站那儿，别动。”
“怎么了，哥您还有啥要吩咐的。”
沈妙荣不禁想问：一个死人能帮什么忙？也许等念力够了还能去吓唬吓唬普通人，可你这副模样能干个啥。
“还想去打扰人家？”
“谁？”既然会变脸，赵无眠装傻充楞的功夫自然也不在话下。
“你说是谁。”
“嘿嘿，哥，我就跟着，不干啥的。”
“不行。”
“真的只是...”
“不行。”
“对了，哥，您叫什么名，小弟我还不知道呢。”赵无眠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换个说头。
“沈妙荣。”
“沈哥，我财卡里还有些钱，您看......”
“不差你那点儿。”
财卡，各个城内，老百姓普遍认同的，一种具备可数字化支付工具，甚至于在外域的许多聚集区都使用它，没有特别的理由，就是方便。
“九十七万。”说出这个数目，赵无眠的嘴唇都有些颤抖，这可是他的毕生积蓄。
“密码多少。”
“嘿嘿嘿，沈哥，我可以跟着她不？”
“不行，但你可以跟着我，我店铺就在她隔壁。”沈妙荣重新拿起烤串，他想递给赵无眠，可手刚伸出一半，又只能作罢。
“真的？谢谢沈哥。小弟我不怕苦不怕累，以后沈哥您随意使唤我就是了。”
“先别急，你家在哪？密码多少。”
“呃，这个，这个...”
“说啊。”沈妙荣为自己刚才的“好心好意”感到后悔，这人怎么可以当面赖账呢。哦，他不是人。
“百香街16号，财卡就在卧室抽屉，密码172199。”
“知道了，你去吧。”沈妙荣挥挥手随意打发道。
“呃，我去哪？”
“嘶，这个...”本就随口一说，沈妙荣也不知道应该让赵无眠去哪，让他回家把财卡送过来？拿得动嘛他。
“先站我身后待着，等我们吃完烧烤再说。”
“遵命，长官！”说完，赵无眠还像模像样的敬了个军礼。
“立正。”
既然你识相，那我也不介意配合你演上一出戏。
生活嘛，玩呗。
“叮！”
烧烤炉边，方歆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落雪时想你：老方，事情解决了
茉莉：那我过去？
落雪时想你：来呗
......
“小伙子，你们的烧烤好了。”说来正巧，俩人后续点的烤串也已经呈放至托盘中。
“咦？”
刚接过满满当当的托盘，
眼尖的方歆，就从一堆烤串中挑出了一根特殊的铁签子，末端弯曲成心形。
这是搞哪一出？
“呵呵，小伙子，快过去找个位置吃吧。”
显然，烧烤摊老板误会了，他冲方歆眨眨眼，却被边上优哉悠哉数钱的老板娘嬉笑着轻锤了一拳。
“没个正形的，你瞎凑合什么。”老板娘的脸红扑扑的，很是醉人。
“老婆，啵一个。”
“去去去，别过来...唔”
当着众人的面，老板油汪汪的嘴巴已经亲在了老板娘的脸蛋上。
“呃，这个，这个，予安啊，咱们去坐着去。”方歆将那根心形签子藏在手心挡住。
虽然还一脸懵，但小姑娘也是瞪大了眼，盯着摊主夫妻二人的亲亲我我，不得不说，真稀罕。
“哟，回来了。”
沈妙荣已经将之前点的烤串消灭干净，正把玩着手里的竹签子。
“你是猪吗，这么能吃。”
方老板不高兴了，我站在那等了这么久的烧烤，你倒好，坐在一旁吃得欢，还等着我给你端第二盘。
“哎呀，本来也就没几串。”说着，沈妙荣还回头看了一眼。
站在三人边上的赵无眠不好意思的低头，捏衣角。
“看什么呢？”方歆问道。
“你猜？”
“我不猜。”
“真没意思，你忘记了？”沈妙荣指了指手机。
李予安的目光之中，只看见这二人相视一笑，虽然看不懂他俩笑什么，总觉得有些...有些俗气。
“哦对了，予安，你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就开始新生活吧。”
“嗯？妙荣哥，你...”
“别问了，那货叫赵无眠对吧，我已经联系让人把他送外域了。”
“啊！？哦，哦。”李予安的声音有些哽咽。
“开心点，来，吃烧烤。”沈妙荣给自己三人都倒上一杯啤酒。
“对，开吃，开吃！”方歆见身旁这小姑娘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也跟着吆喝道。
“为李予安的崭新未来干杯！”
“干杯！”
“干...干杯。”
端着手里的塑料杯，李予安的手在颤抖，
她从来没喝过酒，
自母亲意外去世后，父亲整天酗酒不醉不归，但小时候，家风严明就让她学会了不卑不亢，也难怪沈妙荣愿意帮助这个才见面不到一天的女孩。
其实，哪有什么灰尘，他的背心早已被鲜血浸湿大半，只是不自知罢了。
“聊聊吧，你叫什么名字，跟那个女孩什么关系？”
沈妙荣指了指不远处的二人，
“你跟谁俩说话呢！”
寸头男怎么也捋不平整自己的黑背心，不免有些气恼。
“啧啧，你就不能安分点儿！”
沈妙荣脚尖狠狠踢向寸头男，
“砰！”
无辜的小木桌被踹中，一碟不锈钢托盘滚落地面，噼里啪啦的声音直到停止旋转才结束。
动静不小，周围的客人好奇的看了过来，
只见这位穿着白短袖，沙滩裤的俊秀男子正在地上来回蹭着鞋底，
见附近几桌人都注意到自己，沈妙荣索性假装，是用力过猛踢到了桌子腿。
“真倒霉，大晚上的吃个烧烤还能踩到臭狗屎！”
是的，这里只有他能看见寸头男，
说话之际，沈妙荣再次暗暗使劲，又踢了两脚面前站着这个有些不自量力的家伙。
可怜的寸头男被踢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是反击了，但不知怎地，当自己挥起拳头打向这个小白脸，那一刻，拳头竟然透过了他的脸颊，落了个空。
惊愕之余，不信邪的他接连挥舞了几次拳头，却都没能伤到对方一丝一毫，
天呐噜！这简直比俺抢小盆友手里的棉花糖还难！
寸头男心里这般感慨，可随后沈妙荣又是接连两脚踹来，
疼的他差点哭出声，捂着小腿和脚踝一屁股瘫坐在地，
左手揉搓着痛处，一只手直指坐在凳子的小白脸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今天我心情不错，你就老实交代！
姓名，
性别，家庭住址...”
沈妙荣躬着身子，俯身凑近寸头男低声呵道。
“大哥，您是治安队的？”
“呃...现在是我问你呢！”
修长的食指抵住了寸头男眉心，将那张面带讨好伸过来的老驴脸又给摁回了原位。
“是滴，是滴，
我叫赵无眠，您一看我就是个大老爷们儿，还问我性别干嘛，这不是多费您口舌吗？”
说着，嬉皮笑脸的赵无眠还伸手隔着裤裆挠了挠。
“她啊？”赵无眠回过头，看了看还和方歆一起站在烧烤摊旁的李予安，
“我是她男人...”
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声音有些许的低沉。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了赵无眠的右脸颊，
滴！在短短不到十分钟之内，“享受两个人的巴掌”成就已达成！
“要点脸好不好？嗯！？”
沈妙荣被这个家伙噎的不轻，一个正值芳华的小姑娘，人家能看上你？
“她欠我钱，这辈子都还不完的，她最后只能嫁给我。”
“真的？”
“我确定。”
“不是她爹欠的？”
“诶？哦，是边儿上那个方狗腿子告诉您的吧!”
“阿嚏！”站在炭炉边，方歆搓了搓手。
“啪！”
今夜，第三个巴掌在赵无眠的脸上安了家。
“请叫他方老板。”
“是，是...”
“欠你多少？方老板替她还了。”
“阿嚏！”从裤兜掏出纸巾擦了擦鼻涕，方歆对着身边的李予安感慨道：“中午还热死个人，怎么晚上气温这么低，你冷不冷。”
“有点。”
“哦。”
小姑娘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接方店长的话茬。
瞧瞧，正给烤串撒料的摊主师傅听见这话，都在百忙中撇了方歆一眼......
“这债，还不了的。”
“到底欠多......哦，也是，一个死人要还什么钱。”
“嗯?您知道了！?我其实...”
“我刚忘记告诉你件事，你已经死了。”
“什么啊，您别逗我，我承认我当时不小心...”
“是的，你死了，被军卡撞死了，不信你嚎一嗓子。”
沈妙荣看着坐在地上的赵无眠，他的湿背心紧贴身体，血液，干不了的。
沉默，
再沉默。
赵无眠此刻脑子里有些乱，他只想为自己曾经的冲动过失狡辩，却听到这个小白脸对自己宣告的“死亡通知书”。
“我也死了？”
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掀起衣角，对啊，为什么是湿的？
赵无眠没有傻愣愣的大声喊，
他伸出手，抚摸身旁的小木桌腿，
指尖透过木头，消失，再从另一面出现。
我死了？我死了。
一路走来，他其实已经察觉到周围人的异样反应，
没有人注意过我，没人看过我一眼，在你们这些人眼中我就是地上的虫，一脚踩过，毫无察觉。
被车撞倒后，再睁开眼，从另一处爬起。
视线之中，一切都是昏沉沉，只有自己来时的街区，那里，似乎有一团白光若隐若现，
不自觉的，自己向着反方向又回到了烧烤摊附近，
在这里，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先前还被自己威迫的女孩。
为什么是你？
只有你。
......
“还发呆呢？”沈妙荣继续吃着烧烤，他也在等待赵无眠认清现状。
毕竟，这种毁三观，不，是颠覆认知的事情如何立刻接受？
一个平凡的小人物，遭遇飞来横祸死了，再睁开眼，咦？你们这些人怎么都不理我，喂！搭理我一下呀！喂喂喂！为什么听不见我的声音！草！
我明明身在人群中，但他们的一切好似与我无关。
“哥，我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呜呜......”幸运儿赵无眠还能和沈师傅这位“高人”哭诉，若非是遇见他，指不定西宁城就又多了一个怨灵。
“唉。”
一个大男人这般坐在地上大哭，沈妙荣也没心情吃烧烤了。
“你哭什么，不就是死了么，有啥大不了的。”
“呜呜呜...”
“喂，哥们？小赵？赵儿！”
“呜呜呜！”
“服了，我真没见过哪个大男人死后像你这么哭的，连小女孩都比你坚强，不就是肉身没了嘛，你有什么可哭的，赶紧去投胎开始下辈子啊。”
“怎么投？你让我怎么投！呜呜呜...”
“唉，你看见白光了吗？一直向它靠近就可以了。”
“我...我看见了，在那！”
“在哪？”
“那儿！”
仰天长叹的沈妙荣，突然发觉赵无眠看的不是天上，他手指所指之处，正站着两个人。
“不是吧，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不都告诉你你已经死了吗？还惦记钱呢？”
人生在世，就是为了这碎银几两？只可惜，世间许多事，全靠着碎银几两。
“我...我惦记，我就惦记。”
“看来你也是个财迷，死了还稀罕钱。”
“哥，我不想投胎，
我不想死，
呃，呜呜呜，是我不想走。”
“欸！停停停！打住，你放心，执念不放下，就算想走也走不成。”
“哦，那我能一直留在这里？”喜笑颜开，就像天气说晴就晴，赵无眠，人家会变脸谱！
说着，赵无眠站起身，准备向烧烤摊走去。
“站那儿，别动。”
“怎么了，哥您还有啥要吩咐的。”
沈妙荣不禁想问：一个死人能帮什么忙？也许等念力够了还能去吓唬吓唬普通人，可你这副模样能干个啥。
“还想去打扰人家？”
“谁？”既然会变脸，赵无眠装傻充楞的功夫自然也不在话下。
“你说是谁。”
“嘿嘿，哥，我就跟着，不干啥的。”
“不行。”
“真的只是...”
“不行。”
“对了，哥，您叫什么名，小弟我还不知道呢。”赵无眠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换个说头。
“沈妙荣。”
“沈哥，我财卡里还有些钱，您看......”
“不差你那点儿。”
财卡，各个城内，老百姓普遍认同的，一种具备可数字化支付工具，甚至于在外域的许多聚集区都使用它，没有特别的理由，就是方便。
“九十七万。”说出这个数目，赵无眠的嘴唇都有些颤抖，这可是他的毕生积蓄。
“密码多少。”
“嘿嘿嘿，沈哥，我可以跟着她不？”
“不行，但你可以跟着我，我店铺就在她隔壁。”沈妙荣重新拿起烤串，他想递给赵无眠，可手刚伸出一半，又只能作罢。
“真的？谢谢沈哥。小弟我不怕苦不怕累，以后沈哥您随意使唤我就是了。”
“先别急，你家在哪？密码多少。”
“呃，这个，这个...”
“说啊。”沈妙荣为自己刚才的“好心好意”感到后悔，这人怎么可以当面赖账呢。哦，他不是人。
“百香街16号，财卡就在卧室抽屉，密码172199。”
“知道了，你去吧。”沈妙荣挥挥手随意打发道。
“呃，我去哪？”
“嘶，这个...”本就随口一说，沈妙荣也不知道应该让赵无眠去哪，让他回家把财卡送过来？拿得动嘛他。
“先站我身后待着，等我们吃完烧烤再说。”
“遵命，长官！”说完，赵无眠还像模像样的敬了个军礼。
“立正。”
既然你识相，那我也不介意配合你演上一出戏。
生活嘛，玩呗。
“叮！”
烧烤炉边，方歆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落雪时想你：老方，事情解决了
茉莉：那我过去？
落雪时想你：来呗
......
“小伙子，你们的烧烤好了。”说来正巧，俩人后续点的烤串也已经呈放至托盘中。
“咦？”
刚接过满满当当的托盘，
眼尖的方歆，就从一堆烤串中挑出了一根特殊的铁签子，末端弯曲成心形。
这是搞哪一出？
“呵呵，小伙子，快过去找个位置吃吧。”
显然，烧烤摊老板误会了，他冲方歆眨眨眼，却被边上优哉悠哉数钱的老板娘嬉笑着轻锤了一拳。
“没个正形的，你瞎凑合什么。”老板娘的脸红扑扑的，很是醉人。
“老婆，啵一个。”
“去去去，别过来...唔”
当着众人的面，老板油汪汪的嘴巴已经亲在了老板娘的脸蛋上。
“呃，这个，这个，予安啊，咱们去坐着去。”方歆将那根心形签子藏在手心挡住。
虽然还一脸懵，但小姑娘也是瞪大了眼，盯着摊主夫妻二人的亲亲我我，不得不说，真稀罕。
“哟，回来了。”
沈妙荣已经将之前点的烤串消灭干净，正把玩着手里的竹签子。
“你是猪吗，这么能吃。”
方老板不高兴了，我站在那等了这么久的烧烤，你倒好，坐在一旁吃得欢，还等着我给你端第二盘。
“哎呀，本来也就没几串。”说着，沈妙荣还回头看了一眼。
站在三人边上的赵无眠不好意思的低头，捏衣角。
“看什么呢？”方歆问道。
“你猜？”
“我不猜。”
“真没意思，你忘记了？”沈妙荣指了指手机。
李予安的目光之中，只看见这二人相视一笑，虽然看不懂他俩笑什么，总觉得有些...有些俗气。
“哦对了，予安，你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就开始新生活吧。”
“嗯？妙荣哥，你...”
“别问了，那货叫赵无眠对吧，我已经联系让人把他送外域了。”
“啊！？哦，哦。”李予安的声音有些哽咽。
“开心点，来，吃烧烤。”沈妙荣给自己三人都倒上一杯啤酒。
“对，开吃，开吃！”方歆见身旁这小姑娘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也跟着吆喝道。
“为李予安的崭新未来干杯！”
“干杯！”
“干...干杯。”
端着手里的塑料杯，李予安的手在颤抖，
她从来没喝过酒，
自母亲意外去世后，父亲整天酗酒不醉不归，但小时候，家风严明就让她学会了不卑不亢，也难怪沈妙荣愿意帮助这个才见面不到一天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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