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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多的是无心

    “觉得委屈吗?”待众人走后,始终没有露面的打铁师傅站在姜无为面前,仿佛机械般的问话,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姜无为默然点头。

    “这就对了,因为这就是人性。有很多人只看到眼前喊苦的弱者,却从不过问原由。也有很多人看到了受苦却无声的人,他们却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徐师傅先是抬头望天,后又是转身看向那个无声的受苦者。此时的王婆婆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佝偻的腰越加的明显。

    “可我觉得这样不对,他们凭什么无视身后的王婆婆,明明她才是可怜人。”

    “这还是人性,因为她是真正的弱者,他们知道又怎样?能帮她吗,然后呢?又能怎样?”冰冷的声音仿佛钢铁,明明谈论的是人性,可没有一丝有人性的温暖。

    “有什么不同吗?”姜无为看着隔壁这个打铁的徐师傅,不明白终日打铁的他为什么会说出这般言语。

    “没有。”

    “那为什么会区别对待?”

    “或许当你站的高了,看得远了,低处的风景就可以选择看与不看了吧!反正都是随你的意愿,而且你都是对的。”徐师傅抬头看天,此时的天空一艘渡船轮廓清晰,今晚无月,渡船却隐隐间发出白色光芒。

    “这世道不该如此随心才对。”

    “那该随什么?随意吗?”

    最后留给姜无为一个后脑勺,仿佛知道姜无为回答不上来一般。

    “在随心或者随意之前,你得先问问你自已想要看到什么?是远处的风景还是近处的人,或者说喊苦喊冤的人还是默默无闻受苦的人,当然了,这还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问问你自已是否有能力去看!其实我们这个世界啊,有很多弱者,但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弱者。也有很多强者,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强者,如果这两个角色互换,那么他们一定能够两两相见,彼此知道什么是强者,什么是弱者。”徐师傅说完回到了他的打铁房里,打铁声音断断续续传出,铿锵有力。

    今晚的乌云遮住了月亮,风嗖嗖地吹着,夜幕下,王婆婆似乎清醒了不少,看了看徐师傅消失的地方,又抬头望着姜无为,老态沙哑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着姜无为说的一样:“走吧,离有心人不该待在无心之地。”

    ……

    “真是个老光棍教小光棍,什么强者,什么弱者?活该一把年纪了还打光棍。我呸,小野种,明天等着瞧吧。”黄氏回到家里,脸上的疼痛连心,暗道没在前几年没有将那孤儿打死。又看见自家狐狸精在床上睡得正酣,越想越气,提起扫帚就往被窝里打去。

    黄余莲死劲抓着被子,死死挡在一张秀气的脸上。

    黄氏见状,就往腿上招呼而去,一边打一边喊道:“养儿可以防老,养你这么个狐狸精能干啥,能干啥?没看见老娘今天被那个傻子打了吗?你哪里去了?躲着不敢出来是吧。”

    约摸着打了半个小时,黄氏这才消气,拍了拍手丢了扫帚回到自已的房间里去了。

    黄余莲低头,哪里敢重新点亮灯笼,伸手摸了摸刚才被打的双腿。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散发幽幽绿光,仿佛毒蛇般,冷漠无情。如果姜无为在此,一定会熟悉,正是黄氏开门瞬间姜无为看到的一样,有恨,带有丝丝冷意,让人忍不住微微颤抖,只不过多了幽幽散发的绿光。

    而在她的脑门举头三尺处,竟有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眼睛,冷漠无情。

    五指镇学堂不远处,周立心与昨天的来的老人此时正在学堂外的一处小池塘处,老人名叫丰启。池塘里有几尾鱼在懒散地游曳,两人拿着手里的鱼饵,一颗一颗地想着小小的池塘里喂食着水底的鱼。

    “终日为鱼,不知死期,鱼可知鱼为鱼?只知为鱼可否静待死期?”丰启望着鱼塘,手里抛着鱼饵的动作不停。

    “鱼不知鱼为鱼,可人知人为人,人可当死则死矣。”周立心抬头仰望星空,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天上月,又像是摸那一条像海市蜃楼的渡船。

    “我等终被“人”字所困啊,哈哈。可我觉得你更像是受情所困,你本高悬世间的神,何苦屈尊于“人”字。”丰启打趣道,不忘看向五指山方向。

    “我本无心,当初遇到了她,所以她叫我以后要“立心”,后来我就叫周立心了。”周立心摸了摸胸口,仿佛一个心在缓缓跳动。

    “值得你守护这么多年?人与神真的只区别于有心和无心吗?我看这世间多得是无心,为何他们就不是神。”丰启也摸着自已的心,其实他知道周立心说的心是什么,并不是指正常的心,更多的是一种信念,或者说是一种追求。

    “你只知我在守候她,却不知我也在守护我的心,当我知道有心之后原来神性不会有多少变化,还会越来越强,于是我坚定了她的信念,相信了世间唯一真神的存在。”周立心说完,突然一怔,死死盯着五指山得方向。

    丰启也同样如此,只见一道幽绿的光芒从掌中村的方向直直射出,速度很快,就在一瞬间,仿佛要上通苍穹。

    平日里糟蹋的老教书先生此时眼神熠熠,完全焕发出不一样的神情。本是略显苍老的身影此时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眼神刚毅,发丝不再凌乱,一下子年轻了很多岁似的。

    只见他站在原地,伸出一只大手,仿佛要比五指山山头还要大上许多,竟是要去遮蔽夜晚海市蜃楼的渡船和快速飞掠苍穹的绿光。从五指山发出的绿光被大手遮挡,终是没有直达天穹。好在绿光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周立心收回大手,眉头紧皱,眼神变化莫测。

    “生肖主神,竟是生肖主神觉醒了。”丰启此时已经语无伦次,激动地望着绿光发出的方向。生肖主神已经在消失了几万年,导致天庭主神殿位空缺,才会有后来的伪神入主。现在竟然有生肖主神觉醒,丰启才会如此失态。

    “为什么会是蛇生肖率先觉醒?甲子有岁,日分早晚,年轮有先后,难道全乱了吗?”周立心喃喃,因为在他的认知里,生肖主神都是有先后顺序的,如果顺序乱了,那么年轮一定会乱,导致的结果就是日夜不分。

    丰启刚刚还很激动,可听到周立心的话后也愣了愣,按照顺序,应该是鼠生肖先觉醒才对啊,为什么会是蛇呢?

    “有些事情也该开始了,莫要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牺牲了那么多人。”周立心望着回头望着学堂,似乎要和这个学堂说再见了。

    “那世间唯一真神呢?”丰启问道。因为在他们的布局里,最主要的是想要孕育出世间唯一真神,现在生肖主神意外觉醒完全是意外之喜。但也能够去改变现状了。

    “世间唯一真神只是传说,有没有还待定,可只要生肖主神全部觉醒归位,我们一样能把那群伪神拽出神殿,没有什么会比现在更差了!”周立心望着巨大的海市蜃楼渡船,透过船身,他仿佛看到了那群伪神,他们高坐主神殿,却只是贪婪地享受着来自人间的无穷养料。

    “不再等等吗?”丰启眼神担忧。

    “这些年我们用了很多方法,带着这只手几经周转,可结果呢?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一开始我们就错了,神源不一定是培养真神的土壤,有可能只能孕育生肖主神。”周立心问道。

    “可小镇神性浓郁这是有目共睹的,神源是培育真神的土壤也是前闲推算,难道现在真要改变吗?”丰启想着小镇的人,在他看来,无论是小镇还是掌中村,这些人的神性远远大于人性,尤其是掌中村,那里是神源所在之地,那一只手掌托着神源已有三千年。

    “什么神性人性,我看那只是人的七情六欲,我们只是身在局中,执念太深,当局者迷罢了。你不也同样送走了你徒弟?那个少年哪有什么神性?”

    “是啊,天羽的确没有什么神性,我让他去了神洲。”丰启正是宋天羽口中的老头,此时回想起宋天羽,少年洒脱,有爱有恨,他们口中的神性在丰启见到他时没有半分。

    “那就这样吧,明日之后我会去地府主持大局,九洲那边有你师叔在想来没有什么大问题,天上那边有烨上去,阻挡一千年不成问题。生肖主神消失几万年,如今突然觉醒他们也难以料到,这件事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就留在五洲,挡住觉醒之光。”在周立心看来,虽然生肖主神不知为什么会消失几万年,但如今觉醒一定会打草惊蛇。地府那边如今不是从前,更需要人去镇守,可他们的人大多都在九洲和天上。

    “那她呢?”丰启望着五指山的方向问道。

    “我会留下一颗“心”等待着她苏醒。这世间啊,多的是无心,我以无心等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