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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警笛声

    少女走进屋,四只眼睛立刻停在她脸上。

    史临冰发现,少女眼睛大大的,清澈透明,像蓝宝石一般,带有强烈的异域风格。

    与眼睛相比,少女的肤色偏黑,长相很平庸。她穿着坎肩,露出粗壮结实的胳膊,如同乡下来的村姑。

    村姑提着个食盒,也不说话,掏出一个鸡腿递了过来。两个少年正饿得慌,一见鸡腿,眼睛瞬间亮了。

    史临冰想也没想,伸手接了过来,放到嘴里便啃。那村姑又拿了个鸡腿给小松,然后又拿出两份米饭,一壶水,摆在床上。

    “吃,吃,吃。”村姑的发音有些模糊,勉强能听得出来。

    原来是个哑巴,史临冰与小松对望一眼,二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啃着鸡腿。

    村姑乐得直拍手,史临冰与小松啃完鸡腿,又拿起水壶喝了些许清水。

    史临冰端起饭碗才发现没有筷子,开口问道:“小姐姐,筷子呢?”

    “吃吃吃。”村姑摆摆手,并不理会他。

    小松见状,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小姐姐帮我们拿筷子好不好?”

    “咿呀咿。”村姑不耐烦起来,伸出手指戳进小松的碗里,抄起一把饭粒往他嘴里塞。

    小松想躲,被对方一把揪住领口,强行逼他吃下去。

    “噗嗤!”这么文明的喂饭史临冰第一次见,他眼见小松的囧样,忍不住笑出声。

    他的举动惹毛了村姑,后者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史临冰脸上便多了一排鲜红的手印。

    史临冰心中这个郁闷,他刚刚想躲的,居然没躲开。

    少女瞪着史临冰,目露凶光。史临冰犹豫了下,将伸向胸口的右手放了下去,抓起饭粒吃了起来。

    那里放着枪,史临冰并不想对付少女,只不过下意识地防卫。

    一旁的小松也只好抓着吃。

    见二人服了,村姑这才满意,啪啪啪鼓掌,笑得很开心。

    她开心了,史临冰心中直腹诽,这是个二傻子,又哑又傻。

    二人在村姑傻笑中吃完。

    随后,村姑让二人将碗丢进食盒,咿呀咿的打着手势要走。小松偷偷拉了拉史临冰衣襟,示意借机逃走,史临冰给了他一个白眼。

    村姑出去后,又将门锁了。听着他脚步声离开,小松压低声音问:“少爷,你刚刚为何阻止?”

    “你没看我的脸吗,她胳膊粗壮,孔武有力,一看就是会武功,我们逃不掉。”

    史临冰有些丧气,跟着他开动了脑筋:“贼人能放心让她一个人来,定然不怕我们逃走,又何必自讨没趣。”

    经过这些日子,史临冰学会了观察,他继续分析道:“人家既没有绑我们还给我们送吃的,看来我们并没有危险,说不定正找我爹要银子呢,嘿嘿。”

    他故意把“我爹”说的很大声,一来怕有人在外面偷听,二来是心头暗爽。

    卧牛寨一定把他当成了真正的陈伟,找陈斐索要银子,让陈斐吃瘪的事情,他很开心。

    “啊,找老爷要银子,你为何开心?”小松很惊讶,但看着史临冰的神情,忽然醒悟他是恨着陈斐的,忙道:“少爷,你说的对,可,可是?”

    小松担心陈斐不肯拿银子,毕竟史临冰是假的少爷。

    “别可是了。”史临冰知道小松的意思,冷静地说:“稍安勿躁,机会一定会有的。”

    卧牛寨,聚义厅,老者与宋东来对饮,昨夜太过劳累,尤其是宋东来,好些天没有这么舒服的睡过了,他是被老者派人喊起来的。

    不过,有酒喝宋东来还是开心的,痛饮三杯后,宋东来问道:“不会影响三弟吧?”

    “你还有脸说,谁叫你贪杯,以至于被人瓮中捉鳖。”老者板起脸训斥,决口不提宋东来口中的三弟。

    “大哥,小弟知错了。”宋东来不敢还嘴,又一杯酒下肚,有些伤感地说道:“可怜茶馆的兄弟们都没了,都是我的错。

    他猛地一锤桌子,破口大骂道:“沈游灯那个王八蛋,看我下次不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你就不能少喝点,好了,也别太伤心,回来就好。”宋东来的作风,老者早已习惯,略一沉吟道:“如今陈斐的儿子在我们身上,谅他也不能不接受我们的条件。”

    老者是卧牛山大当家花篮,练就一双摘花手。

    外人不知道,他虽在卧牛寨落草,却他很少出现在卧牛山,而是常年待在秦阳府,以至于很少有人知晓他真实的身份。

    至于那个中年人,则是他与宋东来的秘密,手下喽啰们都不知道。

    几日前花篮得到飞鸽传书,得知宋东来被抓,便快马赶回卧牛寨。

    他算定沈游灯不敢走近道,决定在枞河设伏。

    为了这一战,花篮调了四十多名精英到卧牛湖,口含芦苇杆练习了一夜。

    花篮已经派人给陈斐传话,他开出的条件很简单,换回茶馆五个兄弟的尸首,再索要一万两银子。

    南枞县是秦阳府赋税大县,县令陈斐是大将军陈功的堂弟,一万两银子只是毛毛雨,他料定陈斐一定很乐意交换。

    史临冰和花篮都想得乐观了,他们等来的不是送白银的队伍,而是讨伐的官兵。

    午时刚过,探子来报,有大队人马直奔卧牛山而来。

    花篮闻讯,赶紧派人查探,得知是县武备周烈阳亲率官兵攻山,这一惊非同小可。

    周烈阳是一名高手,加上五百官兵,卧牛山满打满算不到二百三十人,人数悬殊,即便能依靠地势击退官兵,伤亡想必十分惨重。

    这是不能承受的。

    昨夜沈游灯逃回县衙,奄奄一息,向陈斐禀报几句,便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

    陈斐一面派人紧急去找大夫,一面安排五百里加急赶往秦阳府,向堂兄陈功报信。

    并且他亲自赶往守备营,请求守备周烈阳发兵。

    事关重大,周烈阳不敢怠慢,天一亮便领兵五百讨伐卧牛寨。

    这件事的发展超乎想象了,花篮心知棘手。

    以前周烈阳也曾派兵协助衙役围山,但出兵不多,多是小打小闹,这次似乎是倾巢而出。

    “二弟,昨日大获全胜,是因为布置严密,偷袭得手,今日恐怕有一场恶战。”花篮不胜忧郁。

    “大哥,都是小弟引起的,我来应付,大哥带着小佳从密道撤吧。”

    “你说什么胡话,我们在此落草,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我怎能抛下兄弟。”花篮拒绝了宋东来的提议,略一思索沉声道:“二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去会一会周烈阳,再做打算。”

    “大哥是打算亲自露面?”宋东来大惊。

    “自然是要做些掩饰。”花篮道,他现在还不想暴露身份。

    ……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快到寨门前集合!”石屋外面一阵喧闹,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过后,很快便安静下来。

    史临冰抬头看看窗,已经没有阳光进来,月季花的香味正从窗子源源不断的飘进来,带来淡淡的清雅。

    “老爷派人来救少爷了。”小松喜道。

    “嘘!”史临冰让他禁声,门外又有了动静,似乎有人在开锁,不,是在撬锁。

    史临冰迅速在屋子里扫视了一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眼睛再回到床榻上,立刻就亮了。

    他迅速冲到门口,把木栓插起来,又冲回来拿起一个木枕,递给小松低声说道:“机会来了,我爬到窗子上,你吸引他注意力。”

    小松还在错愕,史临冰已往窗子边跑,门外锁被撬坏了,那人推门发现里面插上了,马上变为敲门:“里面有人吗,我给你们送好吃的来了。”

    史临冰踮起脚,用力一跃,艰难的往窗台上爬。

    小松惊疑未定,但总算清醒过来,答话道:“有人有人,我这就给你开门。”

    但他的腿却没有动,他看着史临冰,外面敲门声很急,那人催促道:“快点啊,怎么这么慢,饭菜都凉了。”

    “来了来了,你等一下,我,我穿上裤子。”

    “真麻烦。”那人骂骂咧咧。

    “马上就开,马上就来。”小松尽量拖延时间,吸引那人注意。

    “快点!再不开我踹门了!”那人猛踢门,掩盖了史临冰爬墙面发出的动静。

    “来了,来了!”小松拖延着,那窗子较为开阔,能容一个小小少年蹲在上面。

    他目睹史临冰爬上窗子,艰难的转过身,这才抱起木枕,急道:“我好了,这就来开门。”

    他跑过去,小心翼翼拉开木栓,那人个子咣的一声把门踹开。

    小松来不及躲闪,瞬间被门撞飞,重重的摔倒在地,木枕也掉了。

    “咦,怎么回事?”那人正好看见这一幕,满脸惊疑,提着刀就往里闯,后脑勺一下就暴露给史临冰了。

    “砰!”史临冰开枪了。

    他实在想不到第一枪竟然是这样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