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正午时分，县衙后宅。
于闲和潭郢面露难色地盯着眼前清汤寡水的饭菜，白菜炖萝卜，辣椒炒萝卜丝，白萝卜炒鸡蛋……正中央那碗汤简直清澈见底。
潭郢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于闲还保持一丝理智，开口询问：“骡子们的饭现在是不是都在我碗里了？”
“放心，我给它们还留了些。”女孩拿起筷子，优雅地吃了口菜。
“我能问问发生了什么吗？我的俸禄不会这么快就用光了吧？”
“当然没有。”小花将自己碗里的半碗米饭倒给还在目瞪口呆的潭郢，接着道，“只是我们得控制饮食了，过多的盐和脂肪只会对健康造成危害，让我们整天昏昏欲睡，如今每盘菜都经过我的精心计算，盐和脂肪都维持在最健康的平均水平，吃吧。”
年轻的县令歪头看向自家捕头：“汝闻，人言否？”
“简单来说，就是我得减肥了。”
震惊许久的潭捕头似乎还未能接受现实：“可你不能这么对我……”
“减肥？我没听错吧，你为什么要减肥？”在听完小花关于那件鹅黄色夏装的论述之后，于闲不以为意，“只是袖子稍微紧了点而已，这并不意味着你就非得减肥啊，况且你又不胖。”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胖了。”女孩的语气坚定严肃，不容置疑，仿佛她说的话已经被记载在册成为真理一般。
“行，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胖了，稍微胖了那么一丁点。”于闲叹气道，“又有什么关系？猫咪本来就是要毛茸茸肉乎乎的嘛。”
“你才要肉乎乎！”女孩炸了毛，“从小到大我都是最苗条的那个，自从来了柳泊县整天胡吃海塞，现在体重创历史新高，这简直是灾难，灾难！”
女孩突然停住，然后迅速调整情绪，重新开口道：“今后的饭菜都会控制在标准以内，我只是事先通知大家一下。”
于闲看着满桌萝卜白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然后试探性地问道：“我就是想提个小小的意见，下次鸡蛋能不能多打一个？”趁他们刚才说话的空挡，菜里的鸡蛋已经被潭郢挑得所剩无几。
“准了。”
当天下午，于闲照例坐在书房中处理县衙琐事，潭郢正在为母马清洗身体，修补蹄铁，小花换上一身利于奔跑的短打上衣和裤子，带上水壶便出了门。
以往这时候通常是她的“晒太阳”时间，女孩会跑上后宅屋顶，汲取冬日里奢侈的暖阳的温度，不过现在不同了，既然想要减肥成功，运动必不可少。
柳泊县西边临山，山名不得而知，附近的百姓也懒得为它取名，春夏时节常有百姓上山游玩，眼下正值隆冬时节，上山游玩的人也就少了，多半是去山中唯一一座庙宇祈园寺焚香祈福的，小花此次的目的地便是位于山顶的祈园寺。
穿过热闹的街市和摊铺，远离繁华和人烟，步行没多久就来到了山脚下。
“好嘞，开始吧。”女孩后退一步，做了个准备起跑的姿势，然后猛然发力，沿着蜿蜒向上的小路向山顶冲去。
然而对喜静不喜动的小花来说，平日里最大的运动就是跳上房顶或者跳上围墙，再不然就是做做饭打扫打扫自己屋子，而且减肥这项运动不止考验体力，同时还考验你的耐心，这不，跑了还没三分之一，女孩就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仰头猛灌水，注意力还被树梢上一只艳丽的鸟儿吸引过去。
“不对，我得减肥，我得坚持。”女孩原地深呼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又掐了把软软的小肚子，拼命提醒自己不能半途而废，“为了那件夏装，拼了！”于是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下，女孩呼哧呼哧行进在山间的小路上，她腰间的小水壶左右摇晃，长长的发尾随风飞舞。
跑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可以望到林子上空飘渺的烟雾，小花四肢并用爬上最后一级石阶，也不管洁癖了，仰面朝天躺在一片枯萎的羊齿蒿丛里，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足足缓了一盏茶的功夫。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居高临下传来，小花睁开眼，那人低下的上半身正好为她遮住了阳光，面前是个头发灰白，背着一背篓猪猡草的老汉，应该是附近的农夫。
“我没事，大爷。”女孩摆摆手，“就是休息会儿，太累了。”
“休息也该去庙里休息，这大冷天的雪还没化呢，躺地上该着凉了。”
“好好，我这就起来。”小花好不容易坐起身，揉揉酸痛的小腿和脚踝，面前的老农夫也站直了身子，随后便背着筐子准备下山，女孩晃晃身后的水壶，急忙回头问，“大爷，您知道这附近是否有能喝的山泉水？”水壶空空荡荡，一会儿下山时该不够喝了，而她也实在懒得去远处寻找水源。
“哟，附近没有，不过你可以去庙里要些，师父们人都很好的。”
“哦，好，多谢了。”
告别农夫，小花脚步蹒跚地来到寺庙门口，山顶上相比较山下要更寒冷一些，小花裹紧身上的衣服，急忙跑进寺庙大门，祈园寺坐落于山顶一片茂密的松树林中，建筑本身算不上雄伟，但也庄严古朴，庙内供奉着弥勒菩萨佛像。
此时大殿内只有零星几人跪在蒲团上，合掌闭眼祈福，庙内僧众们安静地伫立或盘坐一旁，木鱼清澈的声响回荡在大殿四周。
天气寒冷，前来祈福烧香的人并不多。
小花虽自认从未做过伤天害理有违天道的事，但从小到大她还真没拜过菩萨，不过来都来了，不上个香似乎也说不过去。
小花来到门口一位小师父面前，给了几文香油钱，小师父双手合十谢过，从旁边的桌案上拿出几根香递了过来，女孩再次踏入庄严肃穆的大殿。
佛像前只剩下两三人，还有个胖乎乎可可爱爱的小娃娃，带着虎头帽子咿咿呀呀地跑来跑去，几个年轻的小师父笑眯眯看着他，小孩母亲应该是此刻跪坐在佛像前虔诚祈福的妇女。
小花来到近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跪在蒲团上，闭上双眼默默念叨。
“菩萨啊菩萨，请保佑我身边的人和我明年依旧平平安安，不生病，有足够的食物吃，希望于闲哥的俸禄明年能加一点，不然没了奖牌的效力又该饿肚子了……如果明年真的足够顺利，那么后年我还会来参拜您的，阿弥陀佛。”女孩仰起脸，把香插得整整齐齐，“不过菩萨会保佑这些小事吗？算了，说都说了。”
小花起身整理一下起皱的上衣后摆，转身刚准备回家，之前一直跑来跑去的小娃娃似乎不再满足于只在大殿里玩耍，他明显注意到傍晚时分外面逐渐开始纷纷扬扬的雪花，小孩兴奋地向外冲，却不想小短腿被门槛绊了一下，眼看就要脸着地摔下去，刚刚起身发现的妇人已经来不及跑过来了，小孩穿得圆滚滚，门槛下就是几级石阶，这要是滚下去可不得了。
然后众人就见一道轻盈的身影一闪，小孩已经被抓住腰带，再轻轻往上一提，被稳稳地放回门槛内侧。
小孩着地之后便被母亲搂在怀里，笑得傻乎乎。
“谢谢这位姑娘，真谢谢你。”妇人跟着小花来到寺庙外的空地上感激道。
“没事，顺手。”小花之前将空的水壶交给寺里的小师父，让他帮忙灌点水，此时那位小师父已经把装得满当当的水壶拿了回来，女孩把水壶挂上，跟着妇人一起出了寺庙门，向山下走去。
两人正好顺路，便搭伙一起下山，路上还有个闲聊的同伴。
妇人也住在柳泊镇上，目前和丈夫经营一家小面馆，不仅有各种面条和馄饨，连小花最爱的蛋黄包都有得卖。
“下次啊你来我家吃面，我请你，不收钱。”
其实一听到蛋黄包，小花的眼神就亮了亮，可随即想到自己眼下的减肥计划，只好忍住冲动摆摆手：“啊，不了不了，虽然我很想去，可最近应该是去不了，等来年开春吧？”
妇人见女孩似乎有难言之隐，便随口问道：“怎么，姑娘最近很忙吧？不过有什么关系，饭什么时候都能吃的呀。”
小花叹气，下山的路还很漫长，她打算跟这位大姐抱怨一下：“不包括我，我是说这个月，也可能还有下个月，确切时间得看这些肥肉何时从我身上甩下去。”
妇人向上颠了几下，把快要从背上滑下去的小娃娃重新稳住：“哦，我就说嘛，原来是这样……可是你并不胖呀。”
“相比以前我确实胖了，再这么下去明年夏天旧衣服都穿不下去了。”
妇人点点头：“我懂，我懂，女人嘛，减肥是永远的事业，而且我又能说你什么呢？我才刚刚减肥结束。”
“真的？那你有什么好方法推荐？”雪花飘落在小花的发丝和肩膀上，衬得那对眼睛更加闪亮。
妇人一脸你问对人了的表情，笑容神秘而骄傲：“你听说过新开的温泉山庄吗？”
于闲和潭郢面露难色地盯着眼前清汤寡水的饭菜，白菜炖萝卜，辣椒炒萝卜丝，白萝卜炒鸡蛋……正中央那碗汤简直清澈见底。
潭郢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于闲还保持一丝理智，开口询问：“骡子们的饭现在是不是都在我碗里了？”
“放心，我给它们还留了些。”女孩拿起筷子，优雅地吃了口菜。
“我能问问发生了什么吗？我的俸禄不会这么快就用光了吧？”
“当然没有。”小花将自己碗里的半碗米饭倒给还在目瞪口呆的潭郢，接着道，“只是我们得控制饮食了，过多的盐和脂肪只会对健康造成危害，让我们整天昏昏欲睡，如今每盘菜都经过我的精心计算，盐和脂肪都维持在最健康的平均水平，吃吧。”
年轻的县令歪头看向自家捕头：“汝闻，人言否？”
“简单来说，就是我得减肥了。”
震惊许久的潭捕头似乎还未能接受现实：“可你不能这么对我……”
“减肥？我没听错吧，你为什么要减肥？”在听完小花关于那件鹅黄色夏装的论述之后，于闲不以为意，“只是袖子稍微紧了点而已，这并不意味着你就非得减肥啊，况且你又不胖。”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胖了。”女孩的语气坚定严肃，不容置疑，仿佛她说的话已经被记载在册成为真理一般。
“行，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胖了，稍微胖了那么一丁点。”于闲叹气道，“又有什么关系？猫咪本来就是要毛茸茸肉乎乎的嘛。”
“你才要肉乎乎！”女孩炸了毛，“从小到大我都是最苗条的那个，自从来了柳泊县整天胡吃海塞，现在体重创历史新高，这简直是灾难，灾难！”
女孩突然停住，然后迅速调整情绪，重新开口道：“今后的饭菜都会控制在标准以内，我只是事先通知大家一下。”
于闲看着满桌萝卜白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然后试探性地问道：“我就是想提个小小的意见，下次鸡蛋能不能多打一个？”趁他们刚才说话的空挡，菜里的鸡蛋已经被潭郢挑得所剩无几。
“准了。”
当天下午，于闲照例坐在书房中处理县衙琐事，潭郢正在为母马清洗身体，修补蹄铁，小花换上一身利于奔跑的短打上衣和裤子，带上水壶便出了门。
以往这时候通常是她的“晒太阳”时间，女孩会跑上后宅屋顶，汲取冬日里奢侈的暖阳的温度，不过现在不同了，既然想要减肥成功，运动必不可少。
柳泊县西边临山，山名不得而知，附近的百姓也懒得为它取名，春夏时节常有百姓上山游玩，眼下正值隆冬时节，上山游玩的人也就少了，多半是去山中唯一一座庙宇祈园寺焚香祈福的，小花此次的目的地便是位于山顶的祈园寺。
穿过热闹的街市和摊铺，远离繁华和人烟，步行没多久就来到了山脚下。
“好嘞，开始吧。”女孩后退一步，做了个准备起跑的姿势，然后猛然发力，沿着蜿蜒向上的小路向山顶冲去。
然而对喜静不喜动的小花来说，平日里最大的运动就是跳上房顶或者跳上围墙，再不然就是做做饭打扫打扫自己屋子，而且减肥这项运动不止考验体力，同时还考验你的耐心，这不，跑了还没三分之一，女孩就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仰头猛灌水，注意力还被树梢上一只艳丽的鸟儿吸引过去。
“不对，我得减肥，我得坚持。”女孩原地深呼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又掐了把软软的小肚子，拼命提醒自己不能半途而废，“为了那件夏装，拼了！”于是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下，女孩呼哧呼哧行进在山间的小路上，她腰间的小水壶左右摇晃，长长的发尾随风飞舞。
跑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可以望到林子上空飘渺的烟雾，小花四肢并用爬上最后一级石阶，也不管洁癖了，仰面朝天躺在一片枯萎的羊齿蒿丛里，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足足缓了一盏茶的功夫。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居高临下传来，小花睁开眼，那人低下的上半身正好为她遮住了阳光，面前是个头发灰白，背着一背篓猪猡草的老汉，应该是附近的农夫。
“我没事，大爷。”女孩摆摆手，“就是休息会儿，太累了。”
“休息也该去庙里休息，这大冷天的雪还没化呢，躺地上该着凉了。”
“好好，我这就起来。”小花好不容易坐起身，揉揉酸痛的小腿和脚踝，面前的老农夫也站直了身子，随后便背着筐子准备下山，女孩晃晃身后的水壶，急忙回头问，“大爷，您知道这附近是否有能喝的山泉水？”水壶空空荡荡，一会儿下山时该不够喝了，而她也实在懒得去远处寻找水源。
“哟，附近没有，不过你可以去庙里要些，师父们人都很好的。”
“哦，好，多谢了。”
告别农夫，小花脚步蹒跚地来到寺庙门口，山顶上相比较山下要更寒冷一些，小花裹紧身上的衣服，急忙跑进寺庙大门，祈园寺坐落于山顶一片茂密的松树林中，建筑本身算不上雄伟，但也庄严古朴，庙内供奉着弥勒菩萨佛像。
此时大殿内只有零星几人跪在蒲团上，合掌闭眼祈福，庙内僧众们安静地伫立或盘坐一旁，木鱼清澈的声响回荡在大殿四周。
天气寒冷，前来祈福烧香的人并不多。
小花虽自认从未做过伤天害理有违天道的事，但从小到大她还真没拜过菩萨，不过来都来了，不上个香似乎也说不过去。
小花来到门口一位小师父面前，给了几文香油钱，小师父双手合十谢过，从旁边的桌案上拿出几根香递了过来，女孩再次踏入庄严肃穆的大殿。
佛像前只剩下两三人，还有个胖乎乎可可爱爱的小娃娃，带着虎头帽子咿咿呀呀地跑来跑去，几个年轻的小师父笑眯眯看着他，小孩母亲应该是此刻跪坐在佛像前虔诚祈福的妇女。
小花来到近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跪在蒲团上，闭上双眼默默念叨。
“菩萨啊菩萨，请保佑我身边的人和我明年依旧平平安安，不生病，有足够的食物吃，希望于闲哥的俸禄明年能加一点，不然没了奖牌的效力又该饿肚子了……如果明年真的足够顺利，那么后年我还会来参拜您的，阿弥陀佛。”女孩仰起脸，把香插得整整齐齐，“不过菩萨会保佑这些小事吗？算了，说都说了。”
小花起身整理一下起皱的上衣后摆，转身刚准备回家，之前一直跑来跑去的小娃娃似乎不再满足于只在大殿里玩耍，他明显注意到傍晚时分外面逐渐开始纷纷扬扬的雪花，小孩兴奋地向外冲，却不想小短腿被门槛绊了一下，眼看就要脸着地摔下去，刚刚起身发现的妇人已经来不及跑过来了，小孩穿得圆滚滚，门槛下就是几级石阶，这要是滚下去可不得了。
然后众人就见一道轻盈的身影一闪，小孩已经被抓住腰带，再轻轻往上一提，被稳稳地放回门槛内侧。
小孩着地之后便被母亲搂在怀里，笑得傻乎乎。
“谢谢这位姑娘，真谢谢你。”妇人跟着小花来到寺庙外的空地上感激道。
“没事，顺手。”小花之前将空的水壶交给寺里的小师父，让他帮忙灌点水，此时那位小师父已经把装得满当当的水壶拿了回来，女孩把水壶挂上，跟着妇人一起出了寺庙门，向山下走去。
两人正好顺路，便搭伙一起下山，路上还有个闲聊的同伴。
妇人也住在柳泊镇上，目前和丈夫经营一家小面馆，不仅有各种面条和馄饨，连小花最爱的蛋黄包都有得卖。
“下次啊你来我家吃面，我请你，不收钱。”
其实一听到蛋黄包，小花的眼神就亮了亮，可随即想到自己眼下的减肥计划，只好忍住冲动摆摆手：“啊，不了不了，虽然我很想去，可最近应该是去不了，等来年开春吧？”
妇人见女孩似乎有难言之隐，便随口问道：“怎么，姑娘最近很忙吧？不过有什么关系，饭什么时候都能吃的呀。”
小花叹气，下山的路还很漫长，她打算跟这位大姐抱怨一下：“不包括我，我是说这个月，也可能还有下个月，确切时间得看这些肥肉何时从我身上甩下去。”
妇人向上颠了几下，把快要从背上滑下去的小娃娃重新稳住：“哦，我就说嘛，原来是这样……可是你并不胖呀。”
“相比以前我确实胖了，再这么下去明年夏天旧衣服都穿不下去了。”
妇人点点头：“我懂，我懂，女人嘛，减肥是永远的事业，而且我又能说你什么呢？我才刚刚减肥结束。”
“真的？那你有什么好方法推荐？”雪花飘落在小花的发丝和肩膀上，衬得那对眼睛更加闪亮。
妇人一脸你问对人了的表情，笑容神秘而骄傲：“你听说过新开的温泉山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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