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系魂影（之二）
七、
书生和火花两人告别了霍家镇的沙诚大药房，火花开车直接向沙伯家驶去。火花对书生所说的逛街赏景没有理会，认为那只是书生的一时冲动。书生自己的真实意愿是想去沙石中学的后山拿回自己的手机。现在只好见机行事。书生一路眯着眼睛，头靠在座椅后背的软枕上，惬意的听着车里的音乐，一副慵懒享受的状态。车开到了沙伯家的四合院门前，书生在树上观察到的那个大院。‘目的地到了’，‘是我们的目的地’。火花纠正道。火花说着在院墙的一根柱子下面的半球底部，用手指勾出一串钥匙，麻利的打开每一道门。
‘你很像是他的家人或者说是女儿’，书生用一种羡慕的口气说道。火花没有理他，却流露出一种认可和自豪的表情。书生跟着火花进了布置的像一个办公室的房间，办公设施俱全。地板很高档，是一间很讲究的办公场所。一张圆形休闲桌上摆放着茶具、咖啡等。火花将办公桌上的文件盒拿给书生，两人一起打开，正是他们所需要的项目资料。书生从进大门到进这个办公室一直没有出声。这里环境与正常的居家不同，火花知道书生肯定想听解释，于是拉着他来到院里大门处，从头开始一一介绍，书生一直默默地跟随火花，从大院的每个角落到一个屋一个屋查看。‘说话呀，我们是否该走了’，火花催着书生想回去，反正项目的资料已拿到手。‘不，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书生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离开此地，他还没有好好甄别这所四合院。‘聊聊？真难得，就到那个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好好商量一下代理的事，这里除了沙伯不在，你需要的都有，没准可以形成一个初步方案，如何？’，火花显得很兴奋，以为书生对项目产生了兴趣，牵手书生又回到了办公室。
‘如果这里能有爷爷家里那个木屋客厅，你说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啊，别说初步方案，就是今天签约都有可能’。书生向她眨眨眼，想起了那个真实的梦境。火花有点蒙，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如果你能说的直白些--’，‘看看这儿，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书生指指一副像门一样大小的木质雕刻画。‘对呀，它应该是个门，怎么变成一副雕刻画了呢，我去仔细瞧瞧’，说着，火花就来到了那幅画前。其实书生已经观察它半天了，他确定梦中的小屋就在这院里，这个像门一样的条形雕刻画一定有玄机。火花查看完整个画面后说道：‘你看看这个圆形小孔，可不可以拉一下’，‘轻轻地可以，主人不在，我们这样行吗’，书生小心的慢慢的将食指和中指伸进去，看着火花问道。‘没事，沙伯家都交给我们了’。说着，向书生点点头。书生两指轻轻一勾，向上一提，画面移开了，构造上就是一扇门。
书生朝里面一撇，心跳加快，完整一幅梦中的映像展现在自己的眼前，也是小野照片中的室内实际场景。‘乖乖，可比上次有档次’。火花轻轻的在屋里转了一圈，显然以前来过。火花将窗帘拉开，外面的景色跟另一张照片中的外景如出一辙。不过此时的书生无心观赏屋里屋外的景色，正盯着墙出神，满墙都是小野一个人的照片，大小帧幅不一，框架都是木质花纹，和整体房屋的木质色彩相符。黑白照、彩照，错落有致的挂在墙上。人物造型有正面的、侧面的、背影的、正身的、半身的、站立的。表情有微笑的、沉思的、向往的、调皮的。背景都是这个院里、屋里、窗外的山坳，还有走路、吃饭、喝茶等姿势，显然多数都是偷拍闪拍的，经过细致处理，成为一幅幅时尚漂亮的艺术照。艺术照的整体风格非常沉稳、大气、低调。凸显人物性格特征，和周围色彩度很协调。是沙伯还是小野洗印的，他们本人会有这么高的照相技术吗。最重要的是，今天见到沙伯时，冒出的那种似曾相识的神态，在这一面墙的照片中找到了。
书生在看墙，火花在看书生。她无法让书生的眼睛从墙上移开，也只好随着书生盯着墙上的画面，看着看着竟然生出些许醋意，愉悦的心情被大大的打了个折扣。她知道上次的活动，最后沙伯不但介入了，还对他们这些年轻人宠爱有加，说是他的慈善事业后继有人。那几天拍了很多照片、摄影，怎么就单选小野和他的朋友--那个已变成勾人心魂的女朋友的照片呢。她有点不明白，小野为什么那么受宠，是小野自己还是沙伯把它们挂上去的，如果是沙伯，从照片这件事，他对小野的喜爱显然超过了她这个女儿。火花知道小野和他的女友在这里单独待过，据后来小野的描述，他得到了沙伯无微不至的照顾，还让火花转达他对沙伯的感谢。
书生和火花两人所思不同，但唯一的圆切点就是信任。‘坐下喝点咖啡吧’，火花将冲好的咖啡递给书生一杯。实际上火花是想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书生看出自己的异样表现。
书生随后打量这个房间，不用说，就是梦中的复制品，也是照片中的背景地。书生放下咖啡，拉着火花重新指向这面墙，‘看这张，太帅气了，阳刚之气中带有柔情。这张，优雅的侧面，略显抑郁的眼神。如果这些照片曝光的话，瞬间就会圈粉无数，你说呢’，书生边说边自然的用手机拍下了这个满墙照片和这个小屋的风貌。
火花看着书生，觉得自己的掩饰是多余的，因为书生没有对墙上的照片感到惊讶，也没有和自己探讨小野的照片怎么会堂而皇之的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这就是舵手的气度。倒是她自己身上有那么一点醋味。既然这样，她也用不着替小野和沙伯遮遮掩掩。
‘仅一次活动，就满墙的小野照片，真没看出来沙伯也是浪漫的人’。火花端着咖啡，一口没喝，歪着脑袋，看着这面墙，自言自语，有点失宠的味道。书生看着火花，小野与沙伯家的交集，当然是与火花有关，但后期的深入交往一定还有别的情节，火花是不知情的。‘火花，别耽搁了你父母的用药，Letisgo’。
准备妥当后，火花开车，朝她父母家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选择了沉默。书生知道火花的心事，项目给她带来的干劲，却同时又失落了什么。书生不想打扰火花，瞪着眼睛盯着前方帮她看路。火花情绪虽有波动，但不影响车技，很快就到了。书生和火花的父母打招呼，再次相见，亲近了很多，真的像一家人了。火花母亲说爷爷接到一个电话匆忙离开，说是去镇里转转，手机落在这里。书生赶紧对火花说，他开车去镇里接爷爷。‘爷爷没带手机，不好找’。‘给我，你在家好好陪陪父母家。我出去碰碰运气’。书生开车驶离火花的家，然后迅速调整方向，奔向沙石中学。下午3点，没到放学的时间，有一个班在操场上体育课，有几个队员还穿着书生赠送的运动装，应是校篮球队员。书生将车直接停在了上次下山的路边，飞速跑向那棵树，蹭蹭两下爬上去，那个树杈没有了手机。书生心里咯噔一下，四处打量一下，发现挂在它上方的另一个树杈上，如果是掉下来应该是往下掉，不能往上掉呀。或许是记错位置了？书生检查一下手机功能没有问题，迅速浏览了一下内容，成像还可以，又用手机拍照了学校正大门、教室、操场、上课的学生状态和学校周围的景色。做完这些，书生直奔镇中心。
八、
爷爷到镇里做什么呢，书生快进入镇中心时，找了个停车位停下来，鼓捣爷爷的手机，这是一款普通手机，书生想找出里面的信息，这才发现爷爷的手机不简单，外壳普通，内核都是智能的。书生不费劲就解锁了屏幕，将里面的所有电话、微信、视频等资料全部拷贝到自己的手机。信息很多，部分功能还上了密码，书生动了点脑筋，原封不动抠了出来。又不在爷爷手机上留有痕迹。里面有不少值得研究的信息。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爷爷。回去再慢慢琢磨吧。
书生大概浏览了一下，有张照片是爷爷本身的，新近翻拍的老照片，显得很年轻。照片的技术和艺术性不是爷爷能修复做到的。日期是10天前的，照片的底部有两个飘逸的小字｛莎娜｝。书生迅速搜了一下，｛莎娜｝镇里的老字号照相馆，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了。后人为了跟上现代节奏，已经成长为很时尚的艺术中心了。
最后一个电话是沙伯的。照片、字头、电话，这就有了寻找方向。书生车开的很慢，怀着侥幸心理仔细寻找。遇到一家超市，书生买了很多水果，肉类，米、面、油，都是双份。车后部是空的，装这些东西正好。下一次什么时候来是不确定的。书生继续顺着镇里的主干道来回观察，看见几家快照洗印的，在此不远的拐角处，一眼就看见了莎娜闪动的艺术广告牌。
书生将车停好，换装，戴上墨镜。晴天白日下，这种装扮在小镇上是不多见的。老沙、小沙在这一带可都小有名气，只能遮掩一下。想什么来什么，他刚一踏入莎娜的门，迎面撞上了两个人，一进一出，三个人错肩而过，书生没有回头，走向一个客人休闲区，假装翻阅着桌子上的相册，有位服务小姐过来与书生搭话，书生的眼神瞄着外面两人，爷爷坐上沙伯的车离开了这里。书生巧妙地向服务员套取了两人在这里的目的。‘他们为自己和子女取照片呢’，‘一定有美女的，能否让我看一下吗，我学着摆一个POSE’。书生摘下了墨镜，对着女孩帅气的一笑，女孩有点犹豫，但禁不住书生迷人的笑脸，将手提电脑拎过来打开，小野和他女友的一组组艺术照赫然亮出。他女友的照片--女装照和扮男装照，无论是那种装束，都显得英气逼人，野劲十足。相比之下，小野倒显得懦弱柔情。‘你们留下这些照片是做模特宣传吗？’，书生表现出羡慕的神态。‘不，是客户的，他要在艺术方面再加工一下，出一套写真集’。‘他们不是本地人吧？’，‘是的，向您一样都是城里人’。服务小姐口气有点不友好，给了书生一个白眼。
以老沙和爷爷的年龄，他们和这个有历史年头的照相馆一定很熟，又同时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他们之间或者和照相馆之间一定有什么瓜葛。况且老沙还急着要出差，难不成老哥俩难舍难分要拍个照留念？可能性不大，应该是有其它的理由。
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支走了服务员，瞥了一眼门口停靠的高档车，再看书生的打扮，感觉这位要么是个大客户，要么是来挑事的。的确，书生的装束，戴着个墨镜，一身不俗的气质，在这个场合太另类。‘这位先生，我们是百年老店，诚信和服务质量使我们的宗旨，您尽管放心，这里的客户既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就像—’，‘就像刚才来过的老人？’，‘啊，对啊，那可是我们镇里的德高望重之人，也是我们的老客户。您如有需要，我们将竭尽全力’。‘还有别的服务吗，如婚庆啊、老照片啊等’，书生的口气带着傲慢和不屑一顾。老板朝服务员招手，服务小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拿着各种版本过来，让书生自己浏览选择。书生表面漫不经心的随意翻着，实则心急的很，惦记爷爷的去向。
两张老照片映入了书生的眼帘，仔细辨认后，脑子一阵眩晕，他强装镇静，装着打电话，快速拍下了这几张照片。然后站起走到老板面前，说想邀请女朋友一起来，招招手后潇洒离开。
书生判断沙伯可能会送爷爷去火花父母那儿，也可能因为沙伯急于出差，给爷爷送到一个很近的安全地方。书生想好了对策，不费吹灰之力先到了爷爷家，卸下一大堆粮油食品后，朝火花父母家奔去。大概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书生看见了爷爷正晃晃悠悠的向他儿子家走去。书生将车停在老人身边，下了车，一声爷爷的亲热呼唤，让老人着实高兴起来。书生只是说和火花回父母家，出去买点食品，顺便带着手机找爷爷，然后给了爷爷的手机。书生让爷爷上车，爷爷晃晃手机：‘手机拿到了，就回自己的家了，谢谢，等你们’。书生没有强求，一脚油迅速来到了火花的父母家。在书生离开的期间，火花做了很多家务活。看见书生回来，火花妈妈迎出去。‘爷爷已回家，不用担心’。书生边安慰他们边将买的粮油米面扛到屋里，火花的父母嘴张着，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书生和火花告别她的父母，由书生开车回爷爷的家。‘谢谢你书生，他们得到了你物质上的支援，最主要的是他们的精神处在最佳状态。我父母想换了个人似的，尤其父亲，平日里足不出户，今天我和母亲搀扶他在院子里竟然走了很长时间，也不觉得累和冷，腿走路利索多了，他看到了希望。所以疾病的治疗和精神因素有很大的关系，我的不孝，你给补上了’。‘远了啊，早就应该回来，以后工作再忙，都要经常回来看看’。‘还是要感谢你，你是个燃点，燃爆了我们家庭成员的心’。书生知道火花的意思，他的到来、爷爷对父母的探望、沙伯的药物等，这些物质的精神的因素在同一时间出现，给处在困境或重大疾病中的人带来的是一种生存的动力和希望。这不是感激所能表达的。这种精神上的巨大刺激，会让一个人奇迹般的发生好转。书生轻轻拍拍火花的肩膀，‘火花，我们真正要感谢的是他们，来自亲人传递的温暖，也是我们前行的真正动力。你做的很好，对我，对你的亲人’。书生动情的说道。
‘能开的慢一点吗，很享受你开车带来的舒适感’。火花微闭双眼一副惬意的样子。‘你是否想回去了?’，火花又将眼睛睁的大大的，留恋的看着书生。‘是的，如果你想在家里多待一阵子，我将车留下。一会我和爷爷聊聊就返回，其它事情等你回来再议’。书生望向火花征询她的意见。她留下，是她亲人所希望的，只不过碍于他的存在，不好意思提起。火花没有马上答复他，只说着心里的无奈：‘我有太多的期待，以前只是祈祷我的家人平安健康，我有一个好前程。现在很不平静，甚至觉得有一种不安的心里，觉得有那么多事闷在心里，又不知从哪着手。期待美好出现，而现实却不尽人意。我的三观有问题吗’，‘火花，你什么问题都没有，相反你越来越成熟。已从单相思维转向立体思维，很多事情并不复杂，理清表面的紊乱，找到源头，就接近真相了，消除疑惑只是时间问题。不安与悲观只是你还没有看到真相之前出现的情绪，很正常，无需多虑’。这番话与其说是安慰火花不如说是提醒自己的。但书生总算是摸到了火花心理的基本脉络。尽管她心中有一些解不开的结，但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爱情。也没有改变她对书生那种信任和忠诚的初衷。
快到爷爷家了，书生将车停在小路边，火花的眼神让书生不忍。‘书生，我送你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快就能搭到车且很安全’，‘不跟爷爷告别了？’，‘既然决定走，不如不见，我会解释的，你放心’。书生认同，见面后马上告别，会增加离别的愁绪，视书生为亲人的爷爷，感觉应是一样的。对书生而言，爷爷不仅是亲人，这位老人的一生一定浓缩了很多精华的传奇故事。再见爷爷的时候，书生会带着梦来，也许爷爷能帮助自己解析那个久远的梦幻。
火花开车到了他们来时的那个岔道口，‘你看见那面有一排绿房子吗，那是一个简单的草药加工厂，每天都有进城的货车，一站直达。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搭乘的。我是被允许的人之一。我不是说过吗，自从载过我进城上大学的那个司机消失了后，我几乎是躲避的态度’。火花打个电话，确定了出城的时间，还需20分钟左右。书生看着火花熟练的操作这一切，明白了这是她往返交通工具的一种。‘今天是皮卡，我来结算，这样不会有麻烦。我很快就回启航，不耽搁你用车吧’，‘你就别想这个无用的事了，古人曰：德、孝是做人的第一要素---’，‘古人还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火花冲口而说，这件事压在心底一触即发。书生明白这是她的心结，‘我不是说了吗，有一天，皇帝、皇后、皇子--’，‘那是穿越，我要的是现在’。火花的眼神由不舍变为了怨气，书生一时无法应答。
‘这个药厂和沙伯有关？’，书生转移了话题。‘有’，提到沙伯，火花没有了以往肃然起敬，眼神立即黯淡下来。书生知道她还带着不解的情绪，握紧她的手，语气和缓的说：‘火花，你很不理解沙伯的行为是吧，一个人只有对另一个人非常喜欢、想念，才可能出现如此行为，在你成长的阶段，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是不可或缺的，突然出现一个人，还是你的好朋友，一夜之间成为他的座上宾，情同父子，让你有一种被忽略的感觉，使你不安，有点小小的嫉妒。我刚才提醒你了，这是正常的，也是女孩子的常态。如果你能用不失偏颇的心态，用你刚才的话说，即期待美好出现，又能直面现实，心情就能回归平安，如果我们能共同协助这件事，成人之美，向我们期待的方向发展，这不但是成熟的标志，更是体现一种境界的升华，不是吗’，书生看着火花胸脯的起伏，知道戳中了她所疑虑的。‘是你引荐小野去沙伯家的？’，书生趁机问道。‘是的，也是巧了，当时爷爷不在家，沙伯待我如同女儿，加之沙伯在那次活动的鼎力相助，我也是为了显摆，虚荣心作怪，我就自作主张在沙伯家做客，我们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沙伯的热情友好给足了我的面子。在西餐厅打工，小野给我的无私帮助，在那一刻似乎卸下了心理包袱。这之后小野、他的女友就在爷爷家和沙伯家来回串客，他们是玩疯了，好像小野还受点伤，但那时我已经返回启航了。只是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小野却占据了沙伯的心，这不是普通的感情。我也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怎么来的。另外我觉的爷爷好像在忙绿着我不知道的事，以前我和爷爷是透明的，小时候，我一直认为他是我父亲，后来才知道他是爷爷，很长时间我都拧着不肯改口，现在有一种要失去他们的感觉’。火花的感觉书生有同感，尤其在镇上见到爷爷和沙伯举动。‘好了，你现在最好的表现方式，就是多陪伴他们，亲人永远不会抛弃他们自己的孩子’。书生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的心动起来，他盯着火花，看她表情的变化。‘不要这么紧张看我，我会努力的，按照你所说的那样’。书生舒了一口气，她身上的故事，身边出现的事情，对她而言，可能只是个朦胧的概念，还没有想的那么深，虽然抒发了一些感慨，但还是犹抱琵芭半遮面，这是她还没有理清原因造成的。有一天，她会主动向书生彻底倾述所思后的一切。这是书生急切盼望的。‘家里如安排好，早点回来吧’，‘好，回去后我还得抓紧办理代理的事情’，‘呵，这么急？’，‘是，现在我们市有几家著名医疗机构已申请代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做出决定，就得让出这个名额。我回去后，好好斟酌一下，做出一个方案交予你，你一定不要放弃这次机会，要对我的这次选择有信心，我们家就是亲历者，还有很多受益者，这都是绝佳的临床证明，我们需要将这些治疗专业化，形成一套实用的安全的医治系统，惠及更多有需求的家庭。我总觉的这个代理是我们拓展商业新领域的一个开端’。‘你的思维和心情就像南北两极，转换的太快，不过我非常高兴，你越来越像一个正规和精明的商人了，在商言商，打破固有思维，敢于创新，追求利益最大化。你放心，我们的实力没有问题，但经验，资质、这个行业的市场，我们要全面考虑好，你已经研究一段时间，方案应该没有问题’。两人最后没了言语，无声的打量着对方，眼睛已擦出了火花，共同说出了两个字，‘等你’。书生有着重补充了一句，‘我们还会携手回来，回到爷爷的家，我们的家’。随后一个火爆浓烈的长长一吻。
九、
和书生一路同行的还有那个见过一面的宋晓壮。一路上小壮话语不多，很少闲聊，不像那天见到沙伯时的活泼。不过通过对话书生还是了解了他的大致情况。小壮是为自己家的小超市进城上货，顺带捎着乡亲们指定需要的日常用品。他是沙伯的干儿子，所以经常搭乘送药材的车。他已经毕业了，因球打得好，是学校编外的篮球队员，照顾给了套运动服，家里有个常年有病的妈妈和他相依为命。书生想引出几个问题，套出话来，但小壮表现的有点拘谨，不想多言。书生想到了那个闹闹，她像个小幽灵，总在背后窸窸窣窣的，如果碰上她，不会带来好事，只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书生突然觉得自己没与闹闹撞上是火花人为的安排。但愿是这样。小壮的木讷也让书生有了难得的休息时间。书生闭着眼睛美美的小睡了一会。
两个多小时，车开进了市郊。开车的师傅在一个标有红晶物流公司的牌子下停了下来。红晶？搭车的宋晓壮下车，因火花打过招呼，师傅准备送书生到达目的地，书生身上只有一个双肩包，没有其他负担，这里是交通集结地，告知师傅不用相送。书生下车来到驾驶室旁道谢之后，准备打的回到他的老地方。那个司机可能没有想到书生会来到跟前和自己打招呼，匆忙将戴的帽子下意识的往下拉，但书生还是瞥见了他慌乱的眼神和眼皮上一道耀眼的疤痕，那个在山坳地堡里和自己交手的和尚？书生又想起了在康复中心和自己对打的柔二教练，虽然没有扯下他的面具，但直觉就是向他投掷石块的鼻子上有黑痣的那个和尚。地堡里的两个相貌有特点的和尚，他们现在的行为着实让书生吃一惊，哪个才是他们的真实身份呢。
书生叫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说等人，借机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皮卡司机应该去药房等医疗机构，小壮应该去城里进货，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下车。
书生给出租车加了钱，又等了很久，小壮、司机、皮卡进了红晶没有再出来。书生只好离开。红晶--启航合作的机构，它的复杂性让书生始料不及。
线索刚捋直了一点，又增加了一团乱线头。
书生和火花两人告别了霍家镇的沙诚大药房，火花开车直接向沙伯家驶去。火花对书生所说的逛街赏景没有理会，认为那只是书生的一时冲动。书生自己的真实意愿是想去沙石中学的后山拿回自己的手机。现在只好见机行事。书生一路眯着眼睛，头靠在座椅后背的软枕上，惬意的听着车里的音乐，一副慵懒享受的状态。车开到了沙伯家的四合院门前，书生在树上观察到的那个大院。‘目的地到了’，‘是我们的目的地’。火花纠正道。火花说着在院墙的一根柱子下面的半球底部，用手指勾出一串钥匙，麻利的打开每一道门。
‘你很像是他的家人或者说是女儿’，书生用一种羡慕的口气说道。火花没有理他，却流露出一种认可和自豪的表情。书生跟着火花进了布置的像一个办公室的房间，办公设施俱全。地板很高档，是一间很讲究的办公场所。一张圆形休闲桌上摆放着茶具、咖啡等。火花将办公桌上的文件盒拿给书生，两人一起打开，正是他们所需要的项目资料。书生从进大门到进这个办公室一直没有出声。这里环境与正常的居家不同，火花知道书生肯定想听解释，于是拉着他来到院里大门处，从头开始一一介绍，书生一直默默地跟随火花，从大院的每个角落到一个屋一个屋查看。‘说话呀，我们是否该走了’，火花催着书生想回去，反正项目的资料已拿到手。‘不，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书生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离开此地，他还没有好好甄别这所四合院。‘聊聊？真难得，就到那个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好好商量一下代理的事，这里除了沙伯不在，你需要的都有，没准可以形成一个初步方案，如何？’，火花显得很兴奋，以为书生对项目产生了兴趣，牵手书生又回到了办公室。
‘如果这里能有爷爷家里那个木屋客厅，你说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啊，别说初步方案，就是今天签约都有可能’。书生向她眨眨眼，想起了那个真实的梦境。火花有点蒙，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如果你能说的直白些--’，‘看看这儿，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书生指指一副像门一样大小的木质雕刻画。‘对呀，它应该是个门，怎么变成一副雕刻画了呢，我去仔细瞧瞧’，说着，火花就来到了那幅画前。其实书生已经观察它半天了，他确定梦中的小屋就在这院里，这个像门一样的条形雕刻画一定有玄机。火花查看完整个画面后说道：‘你看看这个圆形小孔，可不可以拉一下’，‘轻轻地可以，主人不在，我们这样行吗’，书生小心的慢慢的将食指和中指伸进去，看着火花问道。‘没事，沙伯家都交给我们了’。说着，向书生点点头。书生两指轻轻一勾，向上一提，画面移开了，构造上就是一扇门。
书生朝里面一撇，心跳加快，完整一幅梦中的映像展现在自己的眼前，也是小野照片中的室内实际场景。‘乖乖，可比上次有档次’。火花轻轻的在屋里转了一圈，显然以前来过。火花将窗帘拉开，外面的景色跟另一张照片中的外景如出一辙。不过此时的书生无心观赏屋里屋外的景色，正盯着墙出神，满墙都是小野一个人的照片，大小帧幅不一，框架都是木质花纹，和整体房屋的木质色彩相符。黑白照、彩照，错落有致的挂在墙上。人物造型有正面的、侧面的、背影的、正身的、半身的、站立的。表情有微笑的、沉思的、向往的、调皮的。背景都是这个院里、屋里、窗外的山坳，还有走路、吃饭、喝茶等姿势，显然多数都是偷拍闪拍的，经过细致处理，成为一幅幅时尚漂亮的艺术照。艺术照的整体风格非常沉稳、大气、低调。凸显人物性格特征，和周围色彩度很协调。是沙伯还是小野洗印的，他们本人会有这么高的照相技术吗。最重要的是，今天见到沙伯时，冒出的那种似曾相识的神态，在这一面墙的照片中找到了。
书生在看墙，火花在看书生。她无法让书生的眼睛从墙上移开，也只好随着书生盯着墙上的画面，看着看着竟然生出些许醋意，愉悦的心情被大大的打了个折扣。她知道上次的活动，最后沙伯不但介入了，还对他们这些年轻人宠爱有加，说是他的慈善事业后继有人。那几天拍了很多照片、摄影，怎么就单选小野和他的朋友--那个已变成勾人心魂的女朋友的照片呢。她有点不明白，小野为什么那么受宠，是小野自己还是沙伯把它们挂上去的，如果是沙伯，从照片这件事，他对小野的喜爱显然超过了她这个女儿。火花知道小野和他的女友在这里单独待过，据后来小野的描述，他得到了沙伯无微不至的照顾，还让火花转达他对沙伯的感谢。
书生和火花两人所思不同，但唯一的圆切点就是信任。‘坐下喝点咖啡吧’，火花将冲好的咖啡递给书生一杯。实际上火花是想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书生看出自己的异样表现。
书生随后打量这个房间，不用说，就是梦中的复制品，也是照片中的背景地。书生放下咖啡，拉着火花重新指向这面墙，‘看这张，太帅气了，阳刚之气中带有柔情。这张，优雅的侧面，略显抑郁的眼神。如果这些照片曝光的话，瞬间就会圈粉无数，你说呢’，书生边说边自然的用手机拍下了这个满墙照片和这个小屋的风貌。
火花看着书生，觉得自己的掩饰是多余的，因为书生没有对墙上的照片感到惊讶，也没有和自己探讨小野的照片怎么会堂而皇之的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这就是舵手的气度。倒是她自己身上有那么一点醋味。既然这样，她也用不着替小野和沙伯遮遮掩掩。
‘仅一次活动，就满墙的小野照片，真没看出来沙伯也是浪漫的人’。火花端着咖啡，一口没喝，歪着脑袋，看着这面墙，自言自语，有点失宠的味道。书生看着火花，小野与沙伯家的交集，当然是与火花有关，但后期的深入交往一定还有别的情节，火花是不知情的。‘火花，别耽搁了你父母的用药，Letisgo’。
准备妥当后，火花开车，朝她父母家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选择了沉默。书生知道火花的心事，项目给她带来的干劲，却同时又失落了什么。书生不想打扰火花，瞪着眼睛盯着前方帮她看路。火花情绪虽有波动，但不影响车技，很快就到了。书生和火花的父母打招呼，再次相见，亲近了很多，真的像一家人了。火花母亲说爷爷接到一个电话匆忙离开，说是去镇里转转，手机落在这里。书生赶紧对火花说，他开车去镇里接爷爷。‘爷爷没带手机，不好找’。‘给我，你在家好好陪陪父母家。我出去碰碰运气’。书生开车驶离火花的家，然后迅速调整方向，奔向沙石中学。下午3点，没到放学的时间，有一个班在操场上体育课，有几个队员还穿着书生赠送的运动装，应是校篮球队员。书生将车直接停在了上次下山的路边，飞速跑向那棵树，蹭蹭两下爬上去，那个树杈没有了手机。书生心里咯噔一下，四处打量一下，发现挂在它上方的另一个树杈上，如果是掉下来应该是往下掉，不能往上掉呀。或许是记错位置了？书生检查一下手机功能没有问题，迅速浏览了一下内容，成像还可以，又用手机拍照了学校正大门、教室、操场、上课的学生状态和学校周围的景色。做完这些，书生直奔镇中心。
八、
爷爷到镇里做什么呢，书生快进入镇中心时，找了个停车位停下来，鼓捣爷爷的手机，这是一款普通手机，书生想找出里面的信息，这才发现爷爷的手机不简单，外壳普通，内核都是智能的。书生不费劲就解锁了屏幕，将里面的所有电话、微信、视频等资料全部拷贝到自己的手机。信息很多，部分功能还上了密码，书生动了点脑筋，原封不动抠了出来。又不在爷爷手机上留有痕迹。里面有不少值得研究的信息。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爷爷。回去再慢慢琢磨吧。
书生大概浏览了一下，有张照片是爷爷本身的，新近翻拍的老照片，显得很年轻。照片的技术和艺术性不是爷爷能修复做到的。日期是10天前的，照片的底部有两个飘逸的小字｛莎娜｝。书生迅速搜了一下，｛莎娜｝镇里的老字号照相馆，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了。后人为了跟上现代节奏，已经成长为很时尚的艺术中心了。
最后一个电话是沙伯的。照片、字头、电话，这就有了寻找方向。书生车开的很慢，怀着侥幸心理仔细寻找。遇到一家超市，书生买了很多水果，肉类，米、面、油，都是双份。车后部是空的，装这些东西正好。下一次什么时候来是不确定的。书生继续顺着镇里的主干道来回观察，看见几家快照洗印的，在此不远的拐角处，一眼就看见了莎娜闪动的艺术广告牌。
书生将车停好，换装，戴上墨镜。晴天白日下，这种装扮在小镇上是不多见的。老沙、小沙在这一带可都小有名气，只能遮掩一下。想什么来什么，他刚一踏入莎娜的门，迎面撞上了两个人，一进一出，三个人错肩而过，书生没有回头，走向一个客人休闲区，假装翻阅着桌子上的相册，有位服务小姐过来与书生搭话，书生的眼神瞄着外面两人，爷爷坐上沙伯的车离开了这里。书生巧妙地向服务员套取了两人在这里的目的。‘他们为自己和子女取照片呢’，‘一定有美女的，能否让我看一下吗，我学着摆一个POSE’。书生摘下了墨镜，对着女孩帅气的一笑，女孩有点犹豫，但禁不住书生迷人的笑脸，将手提电脑拎过来打开，小野和他女友的一组组艺术照赫然亮出。他女友的照片--女装照和扮男装照，无论是那种装束，都显得英气逼人，野劲十足。相比之下，小野倒显得懦弱柔情。‘你们留下这些照片是做模特宣传吗？’，书生表现出羡慕的神态。‘不，是客户的，他要在艺术方面再加工一下，出一套写真集’。‘他们不是本地人吧？’，‘是的，向您一样都是城里人’。服务小姐口气有点不友好，给了书生一个白眼。
以老沙和爷爷的年龄，他们和这个有历史年头的照相馆一定很熟，又同时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他们之间或者和照相馆之间一定有什么瓜葛。况且老沙还急着要出差，难不成老哥俩难舍难分要拍个照留念？可能性不大，应该是有其它的理由。
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支走了服务员，瞥了一眼门口停靠的高档车，再看书生的打扮，感觉这位要么是个大客户，要么是来挑事的。的确，书生的装束，戴着个墨镜，一身不俗的气质，在这个场合太另类。‘这位先生，我们是百年老店，诚信和服务质量使我们的宗旨，您尽管放心，这里的客户既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就像—’，‘就像刚才来过的老人？’，‘啊，对啊，那可是我们镇里的德高望重之人，也是我们的老客户。您如有需要，我们将竭尽全力’。‘还有别的服务吗，如婚庆啊、老照片啊等’，书生的口气带着傲慢和不屑一顾。老板朝服务员招手，服务小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拿着各种版本过来，让书生自己浏览选择。书生表面漫不经心的随意翻着，实则心急的很，惦记爷爷的去向。
两张老照片映入了书生的眼帘，仔细辨认后，脑子一阵眩晕，他强装镇静，装着打电话，快速拍下了这几张照片。然后站起走到老板面前，说想邀请女朋友一起来，招招手后潇洒离开。
书生判断沙伯可能会送爷爷去火花父母那儿，也可能因为沙伯急于出差，给爷爷送到一个很近的安全地方。书生想好了对策，不费吹灰之力先到了爷爷家，卸下一大堆粮油食品后，朝火花父母家奔去。大概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书生看见了爷爷正晃晃悠悠的向他儿子家走去。书生将车停在老人身边，下了车，一声爷爷的亲热呼唤，让老人着实高兴起来。书生只是说和火花回父母家，出去买点食品，顺便带着手机找爷爷，然后给了爷爷的手机。书生让爷爷上车，爷爷晃晃手机：‘手机拿到了，就回自己的家了，谢谢，等你们’。书生没有强求，一脚油迅速来到了火花的父母家。在书生离开的期间，火花做了很多家务活。看见书生回来，火花妈妈迎出去。‘爷爷已回家，不用担心’。书生边安慰他们边将买的粮油米面扛到屋里，火花的父母嘴张着，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书生和火花告别她的父母，由书生开车回爷爷的家。‘谢谢你书生，他们得到了你物质上的支援，最主要的是他们的精神处在最佳状态。我父母想换了个人似的，尤其父亲，平日里足不出户，今天我和母亲搀扶他在院子里竟然走了很长时间，也不觉得累和冷，腿走路利索多了，他看到了希望。所以疾病的治疗和精神因素有很大的关系，我的不孝，你给补上了’。‘远了啊，早就应该回来，以后工作再忙，都要经常回来看看’。‘还是要感谢你，你是个燃点，燃爆了我们家庭成员的心’。书生知道火花的意思，他的到来、爷爷对父母的探望、沙伯的药物等，这些物质的精神的因素在同一时间出现，给处在困境或重大疾病中的人带来的是一种生存的动力和希望。这不是感激所能表达的。这种精神上的巨大刺激，会让一个人奇迹般的发生好转。书生轻轻拍拍火花的肩膀，‘火花，我们真正要感谢的是他们，来自亲人传递的温暖，也是我们前行的真正动力。你做的很好，对我，对你的亲人’。书生动情的说道。
‘能开的慢一点吗，很享受你开车带来的舒适感’。火花微闭双眼一副惬意的样子。‘你是否想回去了?’，火花又将眼睛睁的大大的，留恋的看着书生。‘是的，如果你想在家里多待一阵子，我将车留下。一会我和爷爷聊聊就返回，其它事情等你回来再议’。书生望向火花征询她的意见。她留下，是她亲人所希望的，只不过碍于他的存在，不好意思提起。火花没有马上答复他，只说着心里的无奈：‘我有太多的期待，以前只是祈祷我的家人平安健康，我有一个好前程。现在很不平静，甚至觉得有一种不安的心里，觉得有那么多事闷在心里，又不知从哪着手。期待美好出现，而现实却不尽人意。我的三观有问题吗’，‘火花，你什么问题都没有，相反你越来越成熟。已从单相思维转向立体思维，很多事情并不复杂，理清表面的紊乱，找到源头，就接近真相了，消除疑惑只是时间问题。不安与悲观只是你还没有看到真相之前出现的情绪，很正常，无需多虑’。这番话与其说是安慰火花不如说是提醒自己的。但书生总算是摸到了火花心理的基本脉络。尽管她心中有一些解不开的结，但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爱情。也没有改变她对书生那种信任和忠诚的初衷。
快到爷爷家了，书生将车停在小路边，火花的眼神让书生不忍。‘书生，我送你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快就能搭到车且很安全’，‘不跟爷爷告别了？’，‘既然决定走，不如不见，我会解释的，你放心’。书生认同，见面后马上告别，会增加离别的愁绪，视书生为亲人的爷爷，感觉应是一样的。对书生而言，爷爷不仅是亲人，这位老人的一生一定浓缩了很多精华的传奇故事。再见爷爷的时候，书生会带着梦来，也许爷爷能帮助自己解析那个久远的梦幻。
火花开车到了他们来时的那个岔道口，‘你看见那面有一排绿房子吗，那是一个简单的草药加工厂，每天都有进城的货车，一站直达。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搭乘的。我是被允许的人之一。我不是说过吗，自从载过我进城上大学的那个司机消失了后，我几乎是躲避的态度’。火花打个电话，确定了出城的时间，还需20分钟左右。书生看着火花熟练的操作这一切，明白了这是她往返交通工具的一种。‘今天是皮卡，我来结算，这样不会有麻烦。我很快就回启航，不耽搁你用车吧’，‘你就别想这个无用的事了，古人曰：德、孝是做人的第一要素---’，‘古人还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火花冲口而说，这件事压在心底一触即发。书生明白这是她的心结，‘我不是说了吗，有一天，皇帝、皇后、皇子--’，‘那是穿越，我要的是现在’。火花的眼神由不舍变为了怨气，书生一时无法应答。
‘这个药厂和沙伯有关？’，书生转移了话题。‘有’，提到沙伯，火花没有了以往肃然起敬，眼神立即黯淡下来。书生知道她还带着不解的情绪，握紧她的手，语气和缓的说：‘火花，你很不理解沙伯的行为是吧，一个人只有对另一个人非常喜欢、想念，才可能出现如此行为，在你成长的阶段，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是不可或缺的，突然出现一个人，还是你的好朋友，一夜之间成为他的座上宾，情同父子，让你有一种被忽略的感觉，使你不安，有点小小的嫉妒。我刚才提醒你了，这是正常的，也是女孩子的常态。如果你能用不失偏颇的心态，用你刚才的话说，即期待美好出现，又能直面现实，心情就能回归平安，如果我们能共同协助这件事，成人之美，向我们期待的方向发展，这不但是成熟的标志，更是体现一种境界的升华，不是吗’，书生看着火花胸脯的起伏，知道戳中了她所疑虑的。‘是你引荐小野去沙伯家的？’，书生趁机问道。‘是的，也是巧了，当时爷爷不在家，沙伯待我如同女儿，加之沙伯在那次活动的鼎力相助，我也是为了显摆，虚荣心作怪，我就自作主张在沙伯家做客，我们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沙伯的热情友好给足了我的面子。在西餐厅打工，小野给我的无私帮助，在那一刻似乎卸下了心理包袱。这之后小野、他的女友就在爷爷家和沙伯家来回串客，他们是玩疯了，好像小野还受点伤，但那时我已经返回启航了。只是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小野却占据了沙伯的心，这不是普通的感情。我也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怎么来的。另外我觉的爷爷好像在忙绿着我不知道的事，以前我和爷爷是透明的，小时候，我一直认为他是我父亲，后来才知道他是爷爷，很长时间我都拧着不肯改口，现在有一种要失去他们的感觉’。火花的感觉书生有同感，尤其在镇上见到爷爷和沙伯举动。‘好了，你现在最好的表现方式，就是多陪伴他们，亲人永远不会抛弃他们自己的孩子’。书生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的心动起来，他盯着火花，看她表情的变化。‘不要这么紧张看我，我会努力的，按照你所说的那样’。书生舒了一口气，她身上的故事，身边出现的事情，对她而言，可能只是个朦胧的概念，还没有想的那么深，虽然抒发了一些感慨，但还是犹抱琵芭半遮面，这是她还没有理清原因造成的。有一天，她会主动向书生彻底倾述所思后的一切。这是书生急切盼望的。‘家里如安排好，早点回来吧’，‘好，回去后我还得抓紧办理代理的事情’，‘呵，这么急？’，‘是，现在我们市有几家著名医疗机构已申请代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做出决定，就得让出这个名额。我回去后，好好斟酌一下，做出一个方案交予你，你一定不要放弃这次机会，要对我的这次选择有信心，我们家就是亲历者，还有很多受益者，这都是绝佳的临床证明，我们需要将这些治疗专业化，形成一套实用的安全的医治系统，惠及更多有需求的家庭。我总觉的这个代理是我们拓展商业新领域的一个开端’。‘你的思维和心情就像南北两极，转换的太快，不过我非常高兴，你越来越像一个正规和精明的商人了，在商言商，打破固有思维，敢于创新，追求利益最大化。你放心，我们的实力没有问题，但经验，资质、这个行业的市场，我们要全面考虑好，你已经研究一段时间，方案应该没有问题’。两人最后没了言语，无声的打量着对方，眼睛已擦出了火花，共同说出了两个字，‘等你’。书生有着重补充了一句，‘我们还会携手回来，回到爷爷的家，我们的家’。随后一个火爆浓烈的长长一吻。
九、
和书生一路同行的还有那个见过一面的宋晓壮。一路上小壮话语不多，很少闲聊，不像那天见到沙伯时的活泼。不过通过对话书生还是了解了他的大致情况。小壮是为自己家的小超市进城上货，顺带捎着乡亲们指定需要的日常用品。他是沙伯的干儿子，所以经常搭乘送药材的车。他已经毕业了，因球打得好，是学校编外的篮球队员，照顾给了套运动服，家里有个常年有病的妈妈和他相依为命。书生想引出几个问题，套出话来，但小壮表现的有点拘谨，不想多言。书生想到了那个闹闹，她像个小幽灵，总在背后窸窸窣窣的，如果碰上她，不会带来好事，只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书生突然觉得自己没与闹闹撞上是火花人为的安排。但愿是这样。小壮的木讷也让书生有了难得的休息时间。书生闭着眼睛美美的小睡了一会。
两个多小时，车开进了市郊。开车的师傅在一个标有红晶物流公司的牌子下停了下来。红晶？搭车的宋晓壮下车，因火花打过招呼，师傅准备送书生到达目的地，书生身上只有一个双肩包，没有其他负担，这里是交通集结地，告知师傅不用相送。书生下车来到驾驶室旁道谢之后，准备打的回到他的老地方。那个司机可能没有想到书生会来到跟前和自己打招呼，匆忙将戴的帽子下意识的往下拉，但书生还是瞥见了他慌乱的眼神和眼皮上一道耀眼的疤痕，那个在山坳地堡里和自己交手的和尚？书生又想起了在康复中心和自己对打的柔二教练，虽然没有扯下他的面具，但直觉就是向他投掷石块的鼻子上有黑痣的那个和尚。地堡里的两个相貌有特点的和尚，他们现在的行为着实让书生吃一惊，哪个才是他们的真实身份呢。
书生叫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说等人，借机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皮卡司机应该去药房等医疗机构，小壮应该去城里进货，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下车。
书生给出租车加了钱，又等了很久，小壮、司机、皮卡进了红晶没有再出来。书生只好离开。红晶--启航合作的机构，它的复杂性让书生始料不及。
线索刚捋直了一点，又增加了一团乱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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