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将倾
深渊从空间门中喷涌而出，席卷了整个新世界。
舒奴错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突然黯淡，与此同时，令它反感的气息再度弥漫周身，穹顶之上原本散发清亮光明的光源，也蒙上了幽绿色，飘在天际。
......
“差不多就是这样”，张南程与舒奴的子个体接触后进行了简略的信息交流，“虽然很抱歉，但是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不过舒奴的确是有把面前这个人类一下戳死的冲动。
但现在的环境不容许有任何耽搁，新世界里到处都是生命，深渊的涌入会让这里变得极度危险。
一千二百多的子个体倾巢而出，它要在这里的生物被污染之前尽可能多的圈存生物质。
目前深渊的浓度并不算高，但是仍在缓慢的提升中，舒奴不能保证它可以做到整合整个新世界的生物质，但它是绝对不可能放弃这片废墟的。
在子个体们进行吞噬之时，舒奴将注意力分出一小部分来观察灵锁，这是刚刚张南程交给它的，说可能会有用处。
舒奴现在的意识建立在颇有规模的种群之上，心分多用要比原来更加轻松。
朴实无华的银白色圆筒，上面零星刻着几条竖纹，隐隐泛着蓝光。
舒奴正看得入神。
“嘀嗒，嘀嗒......”水滴滴落的声音在灵魂中响起，舒奴警觉地抬起周身的视觉器官，发现自己正被一片蓝色环绕。
而不远处，是一个......
“主巢？”
而源初此时也已清醒，它周身披着暗蓝的甲胄，仿若诉说着不可预知的神秘。
“一个集合意识？哦，那个人类似乎......关我什么事？莫非真的是我年纪大了......”源初喃喃道，“一个集合意识？哦，这可真是少见。”
舒奴并没有轻举妄动，一来是如今它的形态早已特化，行动不便，几乎没有战斗力；二来是它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比较迷惑，它能感受到自己的子个体们正在它的指挥下正努力地收集资源，但是自己的意识似乎进入了这个灵锁的内部。
舒奴现在的问题大概可以概括如下：灵锁和面前这个看着像主巢的东西是个什么情况？
这次是源初率先开口了，“我是源初之海的一个子意识，负责引导第一次接触灵锁的生物。不必惊慌，你现在只是一部分。”
源初的话语仿佛有着魔力，舒奴躁动的心情竟逐渐安静下来，“源初之海，一部分？”舒奴并未发声，也没用灵能，但其所要表达的意思却在此地直接响起。
“你很快便会回去，在此之前，你会学习灵锁有关的知识......”源初并没有解答它的疑惑，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
“好，结束，那么舒奴主巢还有什么问题吗？”
似乎是因为对象不是人类，源初的话也多了不少。
“你先前说的源初之海和一部分，是什么意思？”舒奴对于先前的问题不依不挠，末了，它又补充了一句，“你......跟我的种群是什么关系？”
源初装作没有听见前半句话，直接回答了后半句。
“并没有关系的。”它说，“我的形态，如你所见，应该是你们的一部分，但这其实只是一个小机制，让我可以用一种更易被生物接受的模样出现。”
正当舒奴想要重复最开始的两个问题时，周身的湛蓝色忽然间褪去，视野中重新被深渊所占据。
它的意识回来了。
前侧的附肢紧攥着灵锁，这提示着舒奴刚刚发生的事并非幻影，略微思索，它想到了灵锁的一个用武之地。
不过代价太大，目前它肯定不会轻易那么做的。
时间分崩离析，这个新世界即将坠落，此时的深渊表现出来的疯狂与外界的暮气沉沉大相径庭，但是舒奴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反常。
因为新世界中的不少生物已经开始逐渐脱离秩序的管辖了，扭着妖娆的身体去攻击周围仍然没有彻底坠落的生命。
舒奴意识到，该召回子个体了。
......
守卫子个体层层叠叠地围着中央的巢穴子个体，在巢穴子个体的地表裸露部分，有一大一小两个有机体在对着一个圆筒怔怔出神
垂暮的异域因为新鲜血液的注入，坍缩的势头骤然一缓，但是依然杯水车薪，深渊已经不可逆转地走向毁灭了，这只是稍微延长它几虚日的寿命而已。
“物资马上就枯竭了，如果最后一颗灵石黯淡之后我们还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你就给我个痛快吧......”张南程抬头看向天顶上的绿色光团，“可惜了我这辈子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庭，唉。”
“好。”舒奴没有劝人类不要放弃希望，它不知道张南程的身世，也没有兴趣知晓它的故事，更不理解人类的感情，在它看来，对人类的尊重就是尊重它们的选择，不会考虑这个选择是否包含着情绪。
再说了，集合意识大都十分单纯，舒奴对于张南程的态度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对相异意识形态感兴趣的地步，说什么把自己的食物分出去......
忽然，远处的动静吸引了二者的注意。
“那**的是......什么鬼东西！？”张南程发誓在自己简短的一生中它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疯狂的场景。
远景昏暗中有一片正在扭动的极其巨大的柱状阴影，隔着数千虚米，勉强可以辨认出那是一根类似触手的东西，贯通天地的体型遮天蔽日（新世界没有云，所以对阴影可以一览无余），让距其遥远的张南程有了窒息般的压迫感。
那巨大的体型所带给张南程的唯一好处就是起码看起来并不会觉得恶心。
好在那根触手距离巢穴子个体极远，但也正因如此，它们才能一览那泰坦一般的体型。
所以它大概就叫泰坦触手了。
深渊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只有天知道，也许是先前的沉睡被惊扰，也许是从别的地方被送了过来......
泰坦触手固然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不过不一定立刻就注意到我们，而且以它的体型，大概是没有什么移动能力的。”张南程推测道，“只是恐怕会有衍生体到处乱窜。”
一些深渊由于各种原因，以自身为基底，衍生出的衍生体，称为深渊衍生体。
而巨大的体型导致的聚积效应便是原因之一。
不过这种衍生体就好像漩涡边的泡沫，虽然多，但都很脆弱，构不成大的威胁。
舒奴的打算是，现在只要等子个体们将生物质全部打包好，就可以离开了，回到先前的游离大陆中去......
毕竟那边的深渊总比这里安全......起码没有群魔乱舞。
深渊子个体正在来回地侦查，地形和地貌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化，因此为了时刻掌握这些重要的信息，就需要每隔几虚时记录一次。
昔日圆形的“门”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狰狞的裂口，在深渊的扰动下，这个裂口的对面早已不是那古老的建筑，而是一片陌生的黑色大地。
舒奴错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突然黯淡，与此同时，令它反感的气息再度弥漫周身，穹顶之上原本散发清亮光明的光源，也蒙上了幽绿色，飘在天际。
......
“差不多就是这样”，张南程与舒奴的子个体接触后进行了简略的信息交流，“虽然很抱歉，但是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不过舒奴的确是有把面前这个人类一下戳死的冲动。
但现在的环境不容许有任何耽搁，新世界里到处都是生命，深渊的涌入会让这里变得极度危险。
一千二百多的子个体倾巢而出，它要在这里的生物被污染之前尽可能多的圈存生物质。
目前深渊的浓度并不算高，但是仍在缓慢的提升中，舒奴不能保证它可以做到整合整个新世界的生物质，但它是绝对不可能放弃这片废墟的。
在子个体们进行吞噬之时，舒奴将注意力分出一小部分来观察灵锁，这是刚刚张南程交给它的，说可能会有用处。
舒奴现在的意识建立在颇有规模的种群之上，心分多用要比原来更加轻松。
朴实无华的银白色圆筒，上面零星刻着几条竖纹，隐隐泛着蓝光。
舒奴正看得入神。
“嘀嗒，嘀嗒......”水滴滴落的声音在灵魂中响起，舒奴警觉地抬起周身的视觉器官，发现自己正被一片蓝色环绕。
而不远处，是一个......
“主巢？”
而源初此时也已清醒，它周身披着暗蓝的甲胄，仿若诉说着不可预知的神秘。
“一个集合意识？哦，那个人类似乎......关我什么事？莫非真的是我年纪大了......”源初喃喃道，“一个集合意识？哦，这可真是少见。”
舒奴并没有轻举妄动，一来是如今它的形态早已特化，行动不便，几乎没有战斗力；二来是它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比较迷惑，它能感受到自己的子个体们正在它的指挥下正努力地收集资源，但是自己的意识似乎进入了这个灵锁的内部。
舒奴现在的问题大概可以概括如下：灵锁和面前这个看着像主巢的东西是个什么情况？
这次是源初率先开口了，“我是源初之海的一个子意识，负责引导第一次接触灵锁的生物。不必惊慌，你现在只是一部分。”
源初的话语仿佛有着魔力，舒奴躁动的心情竟逐渐安静下来，“源初之海，一部分？”舒奴并未发声，也没用灵能，但其所要表达的意思却在此地直接响起。
“你很快便会回去，在此之前，你会学习灵锁有关的知识......”源初并没有解答它的疑惑，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
“好，结束，那么舒奴主巢还有什么问题吗？”
似乎是因为对象不是人类，源初的话也多了不少。
“你先前说的源初之海和一部分，是什么意思？”舒奴对于先前的问题不依不挠，末了，它又补充了一句，“你......跟我的种群是什么关系？”
源初装作没有听见前半句话，直接回答了后半句。
“并没有关系的。”它说，“我的形态，如你所见，应该是你们的一部分，但这其实只是一个小机制，让我可以用一种更易被生物接受的模样出现。”
正当舒奴想要重复最开始的两个问题时，周身的湛蓝色忽然间褪去，视野中重新被深渊所占据。
它的意识回来了。
前侧的附肢紧攥着灵锁，这提示着舒奴刚刚发生的事并非幻影，略微思索，它想到了灵锁的一个用武之地。
不过代价太大，目前它肯定不会轻易那么做的。
时间分崩离析，这个新世界即将坠落，此时的深渊表现出来的疯狂与外界的暮气沉沉大相径庭，但是舒奴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反常。
因为新世界中的不少生物已经开始逐渐脱离秩序的管辖了，扭着妖娆的身体去攻击周围仍然没有彻底坠落的生命。
舒奴意识到，该召回子个体了。
......
守卫子个体层层叠叠地围着中央的巢穴子个体，在巢穴子个体的地表裸露部分，有一大一小两个有机体在对着一个圆筒怔怔出神
垂暮的异域因为新鲜血液的注入，坍缩的势头骤然一缓，但是依然杯水车薪，深渊已经不可逆转地走向毁灭了，这只是稍微延长它几虚日的寿命而已。
“物资马上就枯竭了，如果最后一颗灵石黯淡之后我们还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你就给我个痛快吧......”张南程抬头看向天顶上的绿色光团，“可惜了我这辈子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庭，唉。”
“好。”舒奴没有劝人类不要放弃希望，它不知道张南程的身世，也没有兴趣知晓它的故事，更不理解人类的感情，在它看来，对人类的尊重就是尊重它们的选择，不会考虑这个选择是否包含着情绪。
再说了，集合意识大都十分单纯，舒奴对于张南程的态度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对相异意识形态感兴趣的地步，说什么把自己的食物分出去......
忽然，远处的动静吸引了二者的注意。
“那**的是......什么鬼东西！？”张南程发誓在自己简短的一生中它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疯狂的场景。
远景昏暗中有一片正在扭动的极其巨大的柱状阴影，隔着数千虚米，勉强可以辨认出那是一根类似触手的东西，贯通天地的体型遮天蔽日（新世界没有云，所以对阴影可以一览无余），让距其遥远的张南程有了窒息般的压迫感。
那巨大的体型所带给张南程的唯一好处就是起码看起来并不会觉得恶心。
好在那根触手距离巢穴子个体极远，但也正因如此，它们才能一览那泰坦一般的体型。
所以它大概就叫泰坦触手了。
深渊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只有天知道，也许是先前的沉睡被惊扰，也许是从别的地方被送了过来......
泰坦触手固然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不过不一定立刻就注意到我们，而且以它的体型，大概是没有什么移动能力的。”张南程推测道，“只是恐怕会有衍生体到处乱窜。”
一些深渊由于各种原因，以自身为基底，衍生出的衍生体，称为深渊衍生体。
而巨大的体型导致的聚积效应便是原因之一。
不过这种衍生体就好像漩涡边的泡沫，虽然多，但都很脆弱，构不成大的威胁。
舒奴的打算是，现在只要等子个体们将生物质全部打包好，就可以离开了，回到先前的游离大陆中去......
毕竟那边的深渊总比这里安全......起码没有群魔乱舞。
深渊子个体正在来回地侦查，地形和地貌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化，因此为了时刻掌握这些重要的信息，就需要每隔几虚时记录一次。
昔日圆形的“门”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狰狞的裂口，在深渊的扰动下，这个裂口的对面早已不是那古老的建筑，而是一片陌生的黑色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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