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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阿姨聊天

    回到办公室后,杨羽兵也将事情发生的经过,简单地描述给了汪戚听。汪戚在听完了杨羽兵的描述之后,便给章主任打了个电话。章主任在电话里说要下午才能回来,让护士长先安排一个保安和杨医生一起,马上带着王金亮去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

    于是,杨羽兵和保安黄春海便一起带着王金亮去了第一人民医院,科室里的医生就剩下我和汪医生了。真如汪医生所说,上午医嘱开完后,便闲了下来。汪医生还可以写写病程,而我却是没事干了。翻看了一会28床陈锦瑞和25床鲁勇敢的病历,发现基本上和汪戚医生说的差不多。看完之后,就觉得头有点发胀,后面的病历就不想再翻看了。反正来日方长,这么多病历,也不是我一天两天就能全部看完的。感觉还是先熟悉病人比较来的快点,汪医生也是和我这么说的。

    我又来到了活动室门口,正在想怎么进去,因为我身上还没有钥匙。这时,王必红还在活动室的门口,他看见我之后,便很主动地对我说:“医生,你要进来吗?”

    我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要开门的动作。

    王必红看了看,便很主动地对我说:“医生,你没钥匙吗?”

    “是的。”我又点了点头。

    “那你等着,我去喊里面阿姨过来开门。”王必红说完便向活动室里面走去。

    给我的感觉是这个叫王必红的病人挺正常啊,而且还蛮热心的。后来才知道,丫的就是一个躁狂病人,即使你不搭理他,他也会主动来搭理你的。

    不一会,那个周阿姨从活动室里面走了过来,“哦,是你要进来啊?”她用钥匙打开了门,又说:“你还没有钥匙,一会你和护士长说声,她会给你钥匙的。估计她们护士比较忙,还没时间给你吧。”

    我笑着说:“哦,没事,我就是想来活动室认认病人,周阿姨给我讲讲呗。”

    “好的啊,没关系的,哪个不认识你问我就可以了。”没想到周阿姨也显得十分客气。

    “走,我们到巡察室里去说。”说完,周阿姨带着我,来到活动室里面。所谓的巡察室,就是一间靠角落里的小观察室,也称为巡班房,是上白班的时候,巡回班的工作人员待的地方。

    到了巡察室之后,周阿姨很客气地让我坐下来,她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江医生是哪儿人啊?”周阿姨问我。

    “河北的。”我如实回答。

    “哦,那挺远的啊,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上班?”周阿姨很不解地问我。

    “这边发展的好啊,不向我老家那么落后。”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回答。

    周阿姨点点头,然后问:“王医生是你老乡吗?”

    “不算是啊。他河南的,我河北的,呵呵,还隔了一条河呢不是?”我笑着回答。

    “哦,还以为你们是老乡呢。这个神经,今天早上听他说来了个新来的医生,是他老乡,开始我们都不相信,结果你来了,我们才相信,不过,我还真以为你们是老乡呢。”周阿姨有点埋怨地说道。

    我笑了笑,其实通过昨天一天的接触,我个人感觉王医生就是个说话不着调的人。

    “你和谁一个宿舍?”周阿姨又接着问我。

    “还能有谁啊?王医生呗。”我随口答道。

    “啊!?”周阿姨有点不太相信的看着我,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和他一个宿舍?”

    “怎么了?”被周阿姨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我好像被人坑了,那么坑我的人是谁呢?徐丽娜?呜呜呜,我好可怜啊,我突然心里有种想哭的冲动,我皱起了眉头,看着周阿姨。

    “哦,也没啥了,就是王医生这个人呢,有点……有点奇怪。”周阿姨犹豫地说道。

    “对,你还别说,我也觉得他挺奇怪的。”我就把昨天见到他,以及后面一起吃饭的事情简单地和周阿姨说了一遍。

    周阿姨坐在一旁,边听边笑,“哈哈,你算是长姿势了吧?……你还真和他一起去吃饭啊?……哈哈。”

    等我都说完了之后,周阿姨又笑着说:“其实你这些都还不算啥了,他还有比这更奇葩的事迹,都已经是我们三院的一个传奇了。”

    “哦?什么事情呢?”我被勾起了兴趣,便问。

    “他有没和你说谈女朋友的事?”周阿姨反问我。

    “谈到了啊。他好像最近正在谈恋爱。”我如实回答。

    “呵呵,你知道他谈了几个了?”周阿姨又反我我。

    我摇摇头,这个确实不清楚,王医生也没和我说过。

    “不下二三十个。”周阿姨眨着眼对我说。

    “啊?那么多啊?”我吃惊地说。

    “呵呵,这都不是奇葩的地方。”周阿姨笑着对我继续说:“最奇葩的,是他谈女朋友的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

    周阿姨平静地说:“如果要结婚,就要对方先给他账户汇款一百万。”

    “啊?不会吧?”我被吓了一跳,真的假的?哪有这样的人?要求女方给男方汇款,而且还是一百万,有没有搞错?自己真那么值钱吗?他以为他是谁啊?韩国长腿偶吧吗?我十分震惊地看着周阿姨,又有点不敢相信她说的话,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以讹传讹,本来不是这样的事情,被添油加醋传来传去,传到最后失了真。

    周阿姨看着我怀疑的眼神,知道我肯定是不会这么快相信的,这么奇葩的事情,别说是我,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太会相信的。因为正常人是不可能提出那么个条件的。于是,周阿姨对我说:“呵呵,知道你肯定不太相信,我开始也不太相信,我也是听我们医院后面巷子里的一个专门给人介绍对象的老阿姨说的,她已经给王医生介绍了二十几个女孩子,最后都没成,现在都不高兴帮再帮他介绍了。就这我都还不太相信,直到我一个亲戚的女儿被介绍给他之后,后来也没成,我那亲戚的女儿亲口和我说了,我才相信。”

    我依然是有点不太相信的,哪有这么极品的存在?别说介绍十几个女孩,就是再多估计也不可能成啊。哪个女孩家会这么简单就把一百万汇给你的?除非爱你爱的无法自拔,爱到海枯石烂。这个现实的世界,男人给女人汇这么多还是有可能的,女人给男人婚前汇这么多款,可能性估计不大的。如果王医生真有这么个念头,我想估计他真是可以住进来了,三院还真是个适合他的地方。虽然他说话给我的感觉是有点不靠谱,但是不会真的这么奇葩吧?再想到我刚进宿舍时的那个邋遢场景,感觉他怎么也不可能值一百万啊。

    我摇摇头,对周阿姨疑惑地说:“呵呵,我真是想不明白。他凭什么就提出这个条件的呢?”

    周阿姨依旧笑看着我,平静地对我说:“听那介绍人说,他可能感觉他是要被招女婿,有点吃亏了,所以才提出这么个条件的。”

    扫戴斯来!也许这就能说的过去了,对于招女婿,各中缘由我是不太能具体说清楚的。不过北方人的思想相对保守,所以他感觉自己很吃亏,提出那个条件也就可以理解了。不过,一百万就目前的经济水平来说,好像有点多啊。

    “原来是这样的,呵呵,看来这个王医生还真非常人呢。”我唏嘘地笑着说。

    听了我的感叹,周阿姨说:“哼哼,他可是我们医院的‘神经四侠’之一,当然不是常人了。”

    “神经四侠?是什么鬼?”我奇怪的望着周阿姨问。

    “呵呵,你以后就会慢慢知道了,他们可是我们三院的传奇人物。现在和你说了,你也不认识。反正你记着,我们三院是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就行了。”周阿姨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显得有点神秘。

    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大昌三院还真是个不寻常的地方。像王亚伟那样的一个不够,还有四个,都是些什么人啊?难道真的是在精神科待久了,就连工作人员也会被传染吗?这不科学啊,难道我以后也精神会出现问题吗?应该不会吧,这一点也不科学。那剩下的三个又都是什么样的人呢?我心里倒是很想知道。但是她不说,我也不好傻傻地追根问底,毕竟第一次和她聊天,以后有的是机会,相信总会问出来的。想到这,我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周阿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哎呀,和你说了这么多废话,都望了给你介绍病人了。想知道谁,你问吧?”

    “没事,没事,我也就是来闲聊聊的。”我连忙说。

    正说话时,就看见外面活动室的病人都往外跑了,我刚想问怎么回事,就听旁边周阿姨说:“这么快就到十点半了,病人发药了,走吧,我也要过去看着吃药的。”

    “这样啊?那我也过去看看。”说完,我们一起起身走出了巡察室,来到活动室的门口。这时,门口已经排好了长长的队伍,有的病人手里都拿着茶杯,有的病人则端着盛有水的碗。

    “今天发药的是冉护士。”周阿姨指着那个推着药车的护士,热心地对我介绍说。

    我很感谢地笑着点了点头。只见那个冉护士身段十分丰满,即使穿着一见白大褂,也遮挡不住她那火辣的身材,就是个头一米六的样子。

    冉护士将车推到活动室的铁栅栏门口。此时,病人们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的样子。一个老早把手从铁栅栏门的缝隙里伸了出来。甚至,两个病人为了抢着把手伸的更长,挤来挤去,把手中碗里的水都撒了出来。

    “排好队,不要挤,一个一个来,吃好了嘴巴张开,看了才准走。”周阿姨在一旁熟练地说着这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

    冉护士一看就是很熟练的护士,发药的速度很快,只要看一眼病人的脸,立马就知道病人的药放在药盘的哪个位置,随手取来。

    病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把手伸出来,然后拿了药,吃下去,喝水,再把嘴巴张开,让周阿姨和冉护士看一下,再走开。

    就这样,好几十个病人不一会就都排队吃完了药。

    等发完了药之后,我便去问陆护士长要了科室的钥匙。拿到钥匙之后,陆护士长让冉护士带着我交代了一遍科室各个门的情况,无非就是哪把钥匙开哪个门的,哪个门在哪个地方。

    冉护士是个很认真负责的护士,和我说的很详细,还顺便给我介绍了下科室的环境,人物,等等一些细节方面。感觉她好像做这个工作已经做的很熟练了,就像在给一个新入院的病人做着入院宣教一般流畅。我也十分感谢地点头听着她的介绍。

    很快到了中午,我又和周阿姨一起去食堂给病区工作人员买饭。本来是周阿姨一个人去的,但是我因为还没有饭卡,所以也就只能自己去了。

    路上,周阿姨问我:“小江啊,你有女朋友吗?”

    “哦,呵呵,还没有呢,阿姨。”我如实回答着,看来这周阿姨真是个很热心的人呢。

    “我给你介绍个怎么样?家里条件很好的,小姑娘长的也漂亮,阿好?”周阿姨热心地问我。

    “呵呵,还是等等吧,我才刚来上班,就去相亲,好像有点不大好,嘿嘿。”我憨笑着婉言拒绝了,我说的也是实话,而且感觉这位周阿姨好像有点热心过头了点,我们才聊了一会而已,有熟到给介绍女朋友的地步吗?

    “哦,这到也是。”周阿姨点了点头。

    我们在食堂买饭的窗口处刚买好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旁边略过,让我不禁一惊,好像就是早上我从她门口经过,看见她正在试衣服的那个女孩。

    这时才能近距离地看仔细,果然是个冷艳的美女,披肩长发,白皙粉嫩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高挺的琼鼻,再加上一双长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摄人心魄,绝对的女神级人物。

    她好像也看到了我和周阿姨,从我们身边走过,然后一个回头,看着我好像,我以为她是要和我说话,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感,就好像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就是早上那个“偷窥”的人,又或者好像深怕她会突然问——早上从我门口经过的是不是你?看来果然是做贼心虚啊。

    结果,只听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周阿姨今天连班吗?”

    “哎,是的呢,岚岚今天休息也来食堂吃吗?”周阿姨看着她说。

    “嗯,懒得出去买了,就下来随便吃点。”她回答着,然后不经意间又扫了我一眼,突然感觉那个眼神中充满了寒光,看得我刚刚平复的心,又突突地跳了起来。感觉自己脸上是不是写着“偷窥”两个字了?她怎么会用那么冷漠地眼神看我呢?我开始躲闪,开始不敢碰触她的眼神。

    “小江,麻烦帮我拿双筷子。”周阿姨喊我。

    “啊?哦,好的。”我反应了过来,从窗口一边的台子上拿了两双筷子,端着餐盒,来到周阿姨找好的位子对面坐了下来。

    我们一边吃,一边随便聊着。我假装试探地问:“周阿姨,刚那女孩是谁啊?”

    周阿姨吃了口饭,一边咀嚼,一边笑着对我说:“我们科室的小护士,武岚岚。怎么?你看上啦?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

    我刚吃到嘴的饭,差点没喷出来,我开始严重怀疑,这个周阿姨会不会是个双修职业?难不成她的第二职业是个媒婆?“额……咳,算了吧,就当我没问。”

    “哈哈,阿姨就和你开个玩笑。”周阿姨满脸笑意地看着我,“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过她确实是我们三院的一支花。就是平时吧,总爱冷着个脸,不太喜欢刻意去搭理人,所以人缘不怎么好。像今天她主动能和我打个招呼,也是很难得的。”

    “哦,酱紫啊。”我随口说了句,便低头继续吃饭。

    周阿姨吃了几口饭后,又突然问我说:“小江啊,你愿意出来做上门女婿吗?”

    哦,卖高德!看来我是猜对了,她定然是个“双修”。

    我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之后,想了想,还是认真地说:“其实,这个主要还是看缘分吧,如果真要是自己喜欢的,她父母又非得上门,那就上门也没关系。但是,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别说上门,就是不上门也成不了。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不做上门女婿,毕竟我父母也是北方人,有点接受不了。不过呢,他们总归还是要听我个人的意愿的。”

    “那看来你父母还是很民主的,不像很多外地人,孩子必须得听父母安排。”周阿姨一边说,一边把吃完的餐盒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我也差不多刚好吃完了,便起身收拾好餐盒,和周阿姨一起把餐盒丢到垃圾桶里。我帮周阿姨提起给科室带的六份盒饭,又和周阿姨一起边聊,边向住院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