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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府排挤

    最近,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当朝丞相兼权臣秋云天寻回多年前白月光为他所生的爱女,名为秋不言,乡野之女一跃成为权势贵女的消息,无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牢牢把握了大众的目光,人人皆道此女命好至极。

    “命好”的秋不言认祖回府后,的确得到了父亲的极致宠爱,秋云天简直要把这十四年缺失不言成长的空白与对白月光的爱意全部侵注于不言一人身上。

    与此同时,秋不言的到来,令府中众人第一次产生强烈的危机感。

    原因无他,秋不言一入府,她死去的母亲便被抬为正妻,她也名正言顺成为了嫡女,压在了全府每个子女头上。

    原本各自为营的府中众人齐心一致,皆都把秋不言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正妻所生的孩子,对秋不言厌恶至极。

    大家不约而同面上听从秋云天的嘱咐,私下排挤疏离秋不言。

    秋不言也不是傻子,自是看得出府中众人的不待见,不过她全不在意,在父亲的威严下,他们也没人敢主动挑事,每天窝在院子荡着秋千过日,惬意享受着如今的一切,简直不要太舒服。

    但这样无趣的日子重复多了,不言的心中生出了极大的空虚感,自从回府她就没有踏出过院子,呆久了一处,不免有些闷。

    父亲专门赐给不言的侍女青羽经常跟她讲诉府中后院花园有多雅致美观,因为秋家后花园本是前任一位喜好奢侈的王爷的府邸,院落本设计得处处精致,而父亲秋云天作为有名的贪官,更是奢华,大手一挥,大方拿出金银对府邸进行扩建与细致保养。

    秋不言颇感兴趣,若不是担心初入宅门,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也不会一直待在院子里不出门。

    今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她拉上正在捣弄机关的青羽,一齐逛园子。

    羊肠小径的两侧,种植着时令不同的花卉与草木,排列错落有致,远看对称整齐,近看姿态各异,几只蝴蝶于花丛中穿梭起舞,鸟儿停落枝头,为蝴蝶伴奏,万千色彩融入其中,动静结合添许生机,时间似乎沉睡在美景之中,万物和谐。

    秋不言满眼惊艳,迈出的步子都变小变轻,生怕惊扰了这片净土。

    “宛如梦中的仙境一般,你说是吧?”不言压低声音惊叹道。

    “是是是。”青羽神色专注,边走边挠弄手上的玩意,眼睛都不抬。

    秋不言停住脚步,长长撑起眼皮,瞟向身边浑然不觉继续往前走的青羽,哼了两声,撑腰准备说教说教。

    远处,秋靖雪面上维持微笑,听着身边莲姨娘的交好与条件,眼神淡淡,默不作声。

    作为秋府的唯一嫡女,母亲赵媛去世后,家中一切大小事务皆交由她来管理,抓握掌家大权的她瞬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争相讨好的对象。

    莲姨娘作为府中的老人,为秋家诞下一儿一女,深得秋云天敬重,就连赵媛在世时,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秋靖雪并不想跟府中任何一个派别结盟,即使是在府里具有一定地位的莲姨娘,于她而言,母亲死后,她的亲人只有同胞亲弟与父亲,其他人不过是过眼云烟,保持面上功夫就完全足够。

    可,新来的秋不言不同,她是父亲唯一的例外,一向对待孩子严肃的父亲,对她是如此的温和慈爱,她从未在父亲脸上看到这般神情,即使母亲病逝,父亲也从这样对待过她与弟弟。

    秋靖雪无聊地听着莲姨娘叽叽喳喳的废话,眼神不经意瞟向远方,突然视线尽头出现的两个身影,顿时引起她所有的注意。

    莲姨娘立即关注到秋靖雪神色的变化,顺着目光看去,发现了秋不言跟青羽。

    莲姨娘眼珠转了转,敏锐察觉到什么,换上一副更明媚的笑脸,“呀,大小姐、哦不对,应该是二小姐,那边不是大小姐吗?”

    “是,秋不言,怎么了吗?”秋靖雪自己都没有察觉出自己语气的不对劲,仍然皱眉紧盯着秋不言。

    莲姨娘心想,到底还是小孩子,表面再如何装,心中的想法还是会写在脸上。

    “唉,我还未好好与不言打招呼呢,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

    话锋一转,“我去打探一下不言的情况,不知江儿读书的事—”

    秋靖雪自是明白莲姨娘话中之意,“自然礼尚往来。”

    听到秋靖雪的承诺,莲姨娘心中有底。

    她明面上她却摆出和蔼的面容,不怀好意先一步朝秋不言走去。

    “诶,你一直搞这个,不能再弄了,陪我逛园子!”秋不言奋力争抢着青羽手中黑漆漆的圆球物件。

    青羽也不甘示弱,紧紧抓在手中,“不行呀,这个很危险的!”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不相上下,黑漆漆的圆球突然自行抖动,如核桃碎裂般响了两声,青羽心下一愣,就被秋不言一把抢去。

    “哎呀,青羽你是吃什么……”

    “快炸了!快扔!老大!”

    秋不言听后没有半丝犹豫往前一扔,“嘭”得一声响,面前毅然出现了一个头发爆炸、上半身漆黑的女人。

    “啊——”

    一阵尖锐响亮的女人尖叫声,震响了整个天空,众鸟飞散,山石震动。

    秋不言与青羽对视一眼,脸上写满尴尬。

    完蛋,闯祸了!

    秋靖雪闻声快速赶来,看见黑脸黑面爆炸头的莲姨娘,一向面容平静的她,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不过,秋靖雪立马回过神来,目光冷峻射向秋不言,青羽轻移几步,挡在了秋不言的身前。

    秋不言见状,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按下青羽,自觉上前,“妹妹好,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来人!抓她去大堂,请父亲发落!”秋靖雪可不吃这油嘴滑舌的一套,偏过头去,又安慰哭喊的莲姨娘。

    青羽见秋不言被押送,急得上前出手,秋不言朝她摇摇头,青羽咬唇乖乖跟在不言身后。

    大堂中,洗了把脸的莲姨娘脸部依旧漆黑一片,凝眉恨恨看着跪在大堂中间的秋不言。

    秋不言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暗地里,未免有些忐忑,不安地乱动,看向莲姨娘时,稍稍颔首,眼神充满歉意。

    莲姨娘见她看过来,气得撇过头,又开始嚷嚷,堂上年龄小的小孩,咬着指头,含着口水,好奇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姐姐,其他落座之人,面色各异,唯有青羽一人关心地看着不言。

    秋靖雪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面色淡淡,率先发言,“已经请过父亲,大家稍安勿躁。”

    一个浓眉大眼中年男人匆匆赶来,身上穿着正装,明显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换。

    秋靖雪见男人眼睛一亮,真心舒展笑颜,乖巧地上迎行礼,“父亲,您来啦。”

    其他人也立马起身,跟着行礼。

    秋云天扫秋靖雪一眼后,点头应答,接着立马将目光落向跪在大堂中央的秋不言身上,他快步上前,一改往日的沉稳,关切地连忙扶起秋不言,温声细语询问不言状况。

    秋不言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识趣地强制压住身体继续跪着,握着父亲的手紧了紧,提醒他自己犯了错。

    秋云天秒懂秋不言的意思,咳嗽两声,克制自己的行为,转过身面向众人。

    “言儿犯什么事情了?”秋云天装装样子,故作严肃地问了一句。

    秋靖雪全程注意着秋云天,见他对秋不言的态度,失落地垂下了头,眼中的神采消散大半。

    她苦涩笑着上前,温声细语将之前的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莲姨娘也附和着哭诉自己的遭遇,妄图让秋云天加重对秋不言的处罚。

    未曾想到,秋云天全程面色平静,静静听着秋靖雪说完最后一个字。

    “靖雪,说完了吗?”

    “啊,嗯,父亲,我说完了。”秋靖雪微愣,接着点头应答。

    “哦,不过是这样一件小事啊,这不是意外吗?”秋云天笑着打哈哈,边说边扶起不言,还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云郎”,莲姨娘见情况不对,撒娇不满地喊秋云天,“人家的脸可伤着了呢~”

    “我看看”,秋云天认真凑近观察,轻轻抚摸了莲姨娘的脸庞,“没有,就是黑了点,可以洗掉。”

    “云郎~”,莲姨娘不甘心,继续撒娇。

    “够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待会我请太医令来给你治脸,定会让你的脸蛋恢复如初,更甚从前,而且你不是想送江儿去白麓书院读书吗?我去给你讨这个名额,可好?”秋云天不啰嗦,立马提出条件补偿莲姨娘,堵住了莲姨娘的话头。

    秋不言感谢地看了秋云天一眼,自觉上前向莲姨娘诚心道歉,特意行了个大礼。

    莲姨娘悻悻,顺着台阶,接受秋不言的道歉,表明自己的态度。

    当事人都不追究,秋靖雪不可能抓着不放,自当点头听从父亲的意思。

    就这样,秋不言没有任何惩罚,轻松地迈出了大厅,秋云天与青羽即刻跟在她身侧,满是关心问东问西。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空气清新,秋不言深吸口气,吐出心中的忐忑与不安。

    三人并肩齐行,秋云天与青羽一人一侧,秋不言被夹在中间。

    “言儿,你没受委屈吧,以后再遇见这种事情,不必认错受罚,爹来处理。有爹在一天,你就不用忍气吞声委屈自己。”秋云天眉眼慈爱语气坚定絮叨道。

    “对对对,老爷说得对!我也会保护老大的!”青羽立即抢着插话,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心。

    两人一人一句,左边刚歇,右边又起,秋不言看着青羽,又偏头看向父亲,心底布满灰尘的锁微微松动,一股热流涌上心头,鼻头微酸,扑哧笑了起来,人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人走过后,大厅鸦雀无声,众人一片哗然。

    秋云天从来没有这样偏袒一个人,而且是在明面上,用行动告诉大家,秋不言是我罩着的。

    在座之人皆是府中老人,各个清楚秋云天秉性,失落地垂下头。

    “娘,父亲对那个姐姐好好呀,我也想父亲这样对我。”年纪最小的秋靖宜奶声奶气地羡慕道。

    秋靖雪无神地瘫软坐下,听见妹妹的童稚之言,失落感再也压制不住,如水过大坝,奔涌而出。

    秋不言,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秋靖雪不甘地握紧拳头。

    只此一事,全府众人形成一条战线,一齐排挤秋不言。

    之后小事不断,秋云天不在意,只在乎秋不言一人的感受,一次又一次明目张胆不顾缘由护着秋不言,铁证的事实摆在眼前,大家又是泄气又是不满,把帐全算在了秋不言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