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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

    两人对视许久,不言一时凝语,悄悄往后与石头背靠背,手缩在身后,腿到脚尖都绷成了一条直线,脸上还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您安好。”不言猜到对面之人是白犬主人,可见对方模样,不像是来给她赔礼道歉,反而像是讨债的债主,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率先友好地挤出笑脸。

    贵公子身长八尺,步伐稳健,一身玄色锦衣长衫,走起路时,腰间环佩轻响,宛如泉水叮咚悦耳动听,给春景添上几分不同的颜色。

    贵公子走到不言面前,依然冷着一张俊脸,眼睛一直停留在不言的脸上很久后,移开视线,眸光一压,抬抬眼皮,“受伤了。”

    他的声音跟他人表现得一样,像是极北雪山之巅上的冰雪,明明已是三月的春光,在贵公子居高临下的漠视与冷若寒冰的声音里,不言像是体感到寒冬时节的雪地,令人不寒而栗。

    不言虽心有忌惮,但她还是大着胆子用微不可闻地声音控诉,“对,因为你的狗差点咬到了我。”

    贵公子听闻此话,他淡淡扫过不言的伤口,接着蹲下摸了摸在他身边乖巧温顺的白犬的头,边给它顺毛边回应不言:“怪不得离年受伤了,原来你真的是罪魁祸手。”

    不言疑惑地眯起了双眼,她甩开那些顾及,单刀直入,“仁兄?你弄清情况了吗?你的狗”,她指了指离年,“你的狗!差点咬了我”,她在“咬”字下了重音,又指了指自己的破皮严重的膝盖,满脸的疑惑不解。

    “你说了,离年‘差点’咬到你,那它就是没有咬,它还没咬就被你打伤,这个责任算谁的呢?”贵公子不急不忙缓缓陈述。

    “不是我…”不言刚要反驳,想到毒舌少年好歹是为救自己才打伤白狗,她收回了话头,“兄台,我受伤了,它也受伤了,看在我们都受伤的份上,我不问你要银两赔我,可以了吧。”

    不言憋屈到无语,今日出门肯定是没有看黄历,才导致她处处倒霉!

    贵公子站起身,高高俯视着不言,漆黑的眼眸微沉,像是墨水打翻的池水,深不可测,“赔银两,秋小姐不说,我倒是忘了,我的离年可比秋小姐值钱,秋小姐不做什么表示吗?”

    “我?!”她再度震惊,指着离年,“比它便宜?仁兄,你别搞错,我是人,它的狗,人命岂会贱于狗命?你是在说笑吗?”

    不言话音刚落,意识到不对劲,她仰视公子,紧接又问,“你是谁?还知道我的身份?”

    不言一连几个问题朝玄衣公子砸来,他依旧神色不变,平声平气地叙述道:“皇家别院能养宠物,自然是皇家之人,丞相之女不缺银两,你不会要赖账吧。”

    不言哑语,她扯着笑脸色很是难看,但基于对方的皇家身份,她不情不愿地拉下墨色发带上的宝石,摊开手心,垂头递给了他,“够了吧!”

    “嗯——-不够……”

    不言忍无可忍,正想理论,对方又说,“看在丞相面上,就勉强收下吧。”

    玄衣公子拿走不言手心上的宝石,温热的手指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扫过不言的手掌,不言感觉到东西被拿走,立马抽回手背到身后,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

    玄衣男子临走前回头看了不言一眼,他眉眼一弯,浅浅带笑,笑中充满趣味,融合在春景的暖色中,他抛了抛掌中的绿宝石,骑着离年扬长而去。

    等到不言抬首,对方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不言软下了身子,无力地吐出一口浊气,身上的疼感愈加强烈,可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她能够忽略不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送走一尊大神,又来一尊大佛。

    毒舌少年轻快地出现在不言眼前,不言顿感头疼,别过眼,眼不见,心不烦。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有那么英俊,以至于你不敢多看我一眼吗?”毒舌少年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暴击。

    不言差点被刺出内伤,一口老血快要喷出。少年的容貌属于难辨雄雌的阴柔之美,于万花丛中过,他的容颜也不会逊色半分的那种,若说貌美,定然无人争议,若说英俊,实属令人哑然。

    “你那不是英俊,是貌美,我是因为看着你会自惭形秽。”不言说的有板有眼,如果不是她那过于别捏的侧身动作,毒舌少年都快要相信了。

    他也不惯着不言,将自己的外袍大手一挥,准确地丢在不言的身上。他双臂环着手,事不关己看戏一般审视着衣衫凌乱、狼狈可怜的青衣少女。

    不言面对少年的好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思考片刻,她还是咬牙将自己包起来,瓮声瓮气地询问道:“多谢,不知恩人姓甚名谁?”

    “程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