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雨水还是眼泪
陈风燃对沈思璇说出那番道别的话的第二天，魏晗一大早就给陈风燃发去了消息，说要他出来陪自己玩。手机另一侧隔了一个多小时才弹出消息……
“好”
“还以为学霸今天也要复习呢”
魏晗看着手机里的这两句话，想起了第一次和陈风燃发消息，他的每句话后面还带着标点符号，魏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了，难道是因为现在更熟悉更随性了？魏晗一边想着，一边回复着陈风燃的消息。
“在看电视，没看到你发消息了。”这是陈风燃见到魏晗的第一句话。
“早上七点钟看电视？”魏晗惊奇地问道。
“无聊呗。”
“那你不会复习一下啊，你上次可考的不理想。”魏晗白了一眼陈风燃说道。
“明天就考了，今天复不复习差别应该不大吧，你不也没复习吗。”陈风燃说到最后嘴甚至还嘟了嘟。
魏晗真的觉得陈风燃和自己在一起时表情越来越丰富了。
“我不一样。”魏晗则是头一摆非常潇洒地说道。
“你为什么能不一样啊？”
陈风燃说这话时弯了一下身，脸凑到魏晗脸跟前说道，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魏晗转过脸来时吓了一跳。六月末的空气里已经有了暑气，陈风燃全身上下是一片黑的短袖短裤，魏晗穿着到膝盖的绿色碎花连衣裙，长发用一个黑色夹子扎了起来，平时掩藏在长裤校服下纤细修长的小腿和雪白的脚踝此时都露了出来……
“因为我有把握考得好啊。”今天魏晗说话好像格外的潇洒，这是陈风燃多年以后想起来时对这段话的评价。
“我竟然无法反驳。”陈风燃装出失败者的表情，低下头说道，这一动作让魏晗更加得意地扬脸笑了出来。
“你想不想去学校，我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有放假期间去过学校。”魏晗提议道。
“我都行。”
“不能说都行这种话语，给人一种你不重视的感觉，你知道吧？”魏晗几乎在陈风燃说完这三个字的一瞬间抢着说道。
“行，我好像也没有放假期间去过学校。不对啊，难道你小学领成绩单的时候没去过吗？”
“我不管，后半句我没听见。”魏晗依旧贯彻着今天潇洒的风格。
……
魏晗时常会想，为什么总会发生这么多的巧合呢？如果初中的时候没有发现陈风燃这个男生；如果陈风燃没有转来一中和她成为同班同学；如果那天没有在家附近的水库上看到陈风燃；又如果今天她没有提议去学校转转呢……那么事情的结局会不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六月末越下越大的雨，渐渐模糊着公交车的车窗……
“等下下车了我数三个数，我们就往里跑。”魏晗今天好像换了个人，不复往日的娴静，连即将要淋雨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这么大的雨感觉跑多快都要被淋湿。”
“我不管，跑起来至少有种没有被淋透的错觉。”这好像是魏晗今天第二次说我不管。
长江中下游的梅雨总是随时而来随时而走，校园里青春期的少年们总是感觉淋着点雨也没什么事。
因为学校宿舍里还住着住读生，所以校园的大门并没有锁上，魏晗和陈风燃冲进去的时候显得格外的顺利。要是平时不下雨肯定还可以看见几个住读生在学校各处走着的身影，可是今天这场雨好像施了魔法一般，碰见的全是熟人……
一路跑来，魏晗在道路的内侧，陈风燃在道路的外侧，魏晗双手挡在额头前落后半步跟着陈风燃跑着，不长也不短的校道，不大也不小的我们。
“哈哈哈哈哈。”魏晗到了最近的一栋教学楼回廊下看着陈风燃就笑了起来。
雨水淋得陈风燃额前的头发都垂了下来，镜片上也全是雨珠，样子颇为狼狈。
“你刚才是怎么看见路的啊？”
“瞎跑的。”陈风燃看着魏晗满脸的雨珠还笑自己的样子也跟着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风燃这一回答引得魏晗笑得更大声了。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陈风燃看着魏晗全身上下说道。
虽然魏晗是在道路的内侧，学校里的树木挡住了一些雨水，可是全身上下的衣服还是快湿透了。
看到陈风燃看着自己，魏晗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拨弄着裙子全身上下到处看着，“幸好幸好，这件裙子不透水，不然被你看了便宜去。”魏晗看完后舒了一口气对陈风燃说道，说完就挤弄着眼睛鼻子嘴巴，样子十分迷人。
“我是那种人吗？”陈风燃笑着回答道。
“谁知道呢？不知道上次是谁走着走着就把我手牵着了。”
下一秒，魏晗还没干的右手被同样覆满雨水的手握住了。魏晗说不出，脸上又发烧又有雨水的冷意是什么感觉。
“干嘛啊！在学校里啊！”
魏晗边说边挣脱了陈风燃的左手，但谁的脸上都没有出现失落的表情，魏晗还假装气鼓鼓地快步往前走去，留陈风燃在后面跟着。
好像到这里，都是欢愉的……
一中的教学楼都有回廊连接着，魏晗在前面快走了几步就放慢速度和陈风燃走在了一起，速度说不上慢也说不上快，高二（4）班在那条走廊，意外也发生那条走廊。
“也好，要是转个学校能让孩子安心学习那也不错。”
魏晗在走廊转角的这一边听到弱弱的说话声，转角那边第二个班级就是高二（4）班，好奇心驱使着魏晗快点到转角那边一探究竟。
如果再给魏晗一次机会，魏晗宁愿往西一千公里，也不愿在这个下雨天和陈风燃往东来到早已来过一千多遍的学校。
魏晗看到班主任和旁边的高大中年男人的时候，班主任也一眼就看到了浑身被雨淋湿的魏晗和陈风燃。
双方的四个人都停住了一瞬。
“熊老师。”魏晗下意识弱弱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被问候的人听到了没有。
饶是魏晗跟着陈风燃胆子大了许多，在这一刻也是慌了神，但当魏晗转头看到陈风燃时，魏晗感到了有更严重的事情。
面前男生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表情，往日宁静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浑身也颤抖着……
“就是他，熊老师。我就说沈思璇成绩怎么一直下滑，我怀疑就是和他有关。沈思璇手机相册里总共才几张照片，好几张照片都是他，我记的清清楚楚。”高大的中年男人对班主任说着什么，魏晗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没听清楚。
阅人无数的班主任一瞬间就知道了其中的缘故，但没想到其中还有更大的仇恨。
高大的中年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向陈风燃走了过来，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还没等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开口先说话，冷冰冰带着讥讽的声音从陈风燃那边先传了出来，“沈局长还记得我父亲叫什么吗？”
沈局长？像，真的太像了……
沈思璇和面前的这个高大中年男人简直太像了。魏晗看着面前的这个和陈风燃差不多高的中年男人，一切都明白了，当年包庇撞死陈风燃父亲的肇事司机的沈局长……
面前的中年男人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惨白，嘴巴微微动着，最后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告诉你…你最好别…乱来，你要是敢对我女儿干什么，法律会……”
“当年沈局长干那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法律这个东西吗？”陈风燃的话语像冷冰冰的刀子，插入听者的心脏。
“疯子…疯子”面前中年男人边说边往后退去。
陈风燃真的发出像疯子一般令人惊悚的笑声，冲上去抓住面前中年男人的衣领就开始挥舞着拳头……
魏晗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陈风燃拉开，也不知道自己拉了多少遍陈风燃才肯迈出离开那条走廊的第一步，也不知道后来反应过来的班主任对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好”
“还以为学霸今天也要复习呢”
魏晗看着手机里的这两句话，想起了第一次和陈风燃发消息，他的每句话后面还带着标点符号，魏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了，难道是因为现在更熟悉更随性了？魏晗一边想着，一边回复着陈风燃的消息。
“在看电视，没看到你发消息了。”这是陈风燃见到魏晗的第一句话。
“早上七点钟看电视？”魏晗惊奇地问道。
“无聊呗。”
“那你不会复习一下啊，你上次可考的不理想。”魏晗白了一眼陈风燃说道。
“明天就考了，今天复不复习差别应该不大吧，你不也没复习吗。”陈风燃说到最后嘴甚至还嘟了嘟。
魏晗真的觉得陈风燃和自己在一起时表情越来越丰富了。
“我不一样。”魏晗则是头一摆非常潇洒地说道。
“你为什么能不一样啊？”
陈风燃说这话时弯了一下身，脸凑到魏晗脸跟前说道，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魏晗转过脸来时吓了一跳。六月末的空气里已经有了暑气，陈风燃全身上下是一片黑的短袖短裤，魏晗穿着到膝盖的绿色碎花连衣裙，长发用一个黑色夹子扎了起来，平时掩藏在长裤校服下纤细修长的小腿和雪白的脚踝此时都露了出来……
“因为我有把握考得好啊。”今天魏晗说话好像格外的潇洒，这是陈风燃多年以后想起来时对这段话的评价。
“我竟然无法反驳。”陈风燃装出失败者的表情，低下头说道，这一动作让魏晗更加得意地扬脸笑了出来。
“你想不想去学校，我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有放假期间去过学校。”魏晗提议道。
“我都行。”
“不能说都行这种话语，给人一种你不重视的感觉，你知道吧？”魏晗几乎在陈风燃说完这三个字的一瞬间抢着说道。
“行，我好像也没有放假期间去过学校。不对啊，难道你小学领成绩单的时候没去过吗？”
“我不管，后半句我没听见。”魏晗依旧贯彻着今天潇洒的风格。
……
魏晗时常会想，为什么总会发生这么多的巧合呢？如果初中的时候没有发现陈风燃这个男生；如果陈风燃没有转来一中和她成为同班同学；如果那天没有在家附近的水库上看到陈风燃；又如果今天她没有提议去学校转转呢……那么事情的结局会不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六月末越下越大的雨，渐渐模糊着公交车的车窗……
“等下下车了我数三个数，我们就往里跑。”魏晗今天好像换了个人，不复往日的娴静，连即将要淋雨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这么大的雨感觉跑多快都要被淋湿。”
“我不管，跑起来至少有种没有被淋透的错觉。”这好像是魏晗今天第二次说我不管。
长江中下游的梅雨总是随时而来随时而走，校园里青春期的少年们总是感觉淋着点雨也没什么事。
因为学校宿舍里还住着住读生，所以校园的大门并没有锁上，魏晗和陈风燃冲进去的时候显得格外的顺利。要是平时不下雨肯定还可以看见几个住读生在学校各处走着的身影，可是今天这场雨好像施了魔法一般，碰见的全是熟人……
一路跑来，魏晗在道路的内侧，陈风燃在道路的外侧，魏晗双手挡在额头前落后半步跟着陈风燃跑着，不长也不短的校道，不大也不小的我们。
“哈哈哈哈哈。”魏晗到了最近的一栋教学楼回廊下看着陈风燃就笑了起来。
雨水淋得陈风燃额前的头发都垂了下来，镜片上也全是雨珠，样子颇为狼狈。
“你刚才是怎么看见路的啊？”
“瞎跑的。”陈风燃看着魏晗满脸的雨珠还笑自己的样子也跟着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风燃这一回答引得魏晗笑得更大声了。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陈风燃看着魏晗全身上下说道。
虽然魏晗是在道路的内侧，学校里的树木挡住了一些雨水，可是全身上下的衣服还是快湿透了。
看到陈风燃看着自己，魏晗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拨弄着裙子全身上下到处看着，“幸好幸好，这件裙子不透水，不然被你看了便宜去。”魏晗看完后舒了一口气对陈风燃说道，说完就挤弄着眼睛鼻子嘴巴，样子十分迷人。
“我是那种人吗？”陈风燃笑着回答道。
“谁知道呢？不知道上次是谁走着走着就把我手牵着了。”
下一秒，魏晗还没干的右手被同样覆满雨水的手握住了。魏晗说不出，脸上又发烧又有雨水的冷意是什么感觉。
“干嘛啊！在学校里啊！”
魏晗边说边挣脱了陈风燃的左手，但谁的脸上都没有出现失落的表情，魏晗还假装气鼓鼓地快步往前走去，留陈风燃在后面跟着。
好像到这里，都是欢愉的……
一中的教学楼都有回廊连接着，魏晗在前面快走了几步就放慢速度和陈风燃走在了一起，速度说不上慢也说不上快，高二（4）班在那条走廊，意外也发生那条走廊。
“也好，要是转个学校能让孩子安心学习那也不错。”
魏晗在走廊转角的这一边听到弱弱的说话声，转角那边第二个班级就是高二（4）班，好奇心驱使着魏晗快点到转角那边一探究竟。
如果再给魏晗一次机会，魏晗宁愿往西一千公里，也不愿在这个下雨天和陈风燃往东来到早已来过一千多遍的学校。
魏晗看到班主任和旁边的高大中年男人的时候，班主任也一眼就看到了浑身被雨淋湿的魏晗和陈风燃。
双方的四个人都停住了一瞬。
“熊老师。”魏晗下意识弱弱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被问候的人听到了没有。
饶是魏晗跟着陈风燃胆子大了许多，在这一刻也是慌了神，但当魏晗转头看到陈风燃时，魏晗感到了有更严重的事情。
面前男生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表情，往日宁静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浑身也颤抖着……
“就是他，熊老师。我就说沈思璇成绩怎么一直下滑，我怀疑就是和他有关。沈思璇手机相册里总共才几张照片，好几张照片都是他，我记的清清楚楚。”高大的中年男人对班主任说着什么，魏晗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没听清楚。
阅人无数的班主任一瞬间就知道了其中的缘故，但没想到其中还有更大的仇恨。
高大的中年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向陈风燃走了过来，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还没等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开口先说话，冷冰冰带着讥讽的声音从陈风燃那边先传了出来，“沈局长还记得我父亲叫什么吗？”
沈局长？像，真的太像了……
沈思璇和面前的这个高大中年男人简直太像了。魏晗看着面前的这个和陈风燃差不多高的中年男人，一切都明白了，当年包庇撞死陈风燃父亲的肇事司机的沈局长……
面前的中年男人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惨白，嘴巴微微动着，最后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告诉你…你最好别…乱来，你要是敢对我女儿干什么，法律会……”
“当年沈局长干那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法律这个东西吗？”陈风燃的话语像冷冰冰的刀子，插入听者的心脏。
“疯子…疯子”面前中年男人边说边往后退去。
陈风燃真的发出像疯子一般令人惊悚的笑声，冲上去抓住面前中年男人的衣领就开始挥舞着拳头……
魏晗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陈风燃拉开，也不知道自己拉了多少遍陈风燃才肯迈出离开那条走廊的第一步，也不知道后来反应过来的班主任对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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