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江湖败类
要说这皇城根儿谁的消息最灵通，那还得是城南边的马三爷。别看他老人家天天摆张太师椅坐在明月楼前喝茶。光是茶叶一天都得下去半壶！但是武林上哪个门派比武耍阴招偷袭，哪位大侠又半夜翻墙绿了谁谁，他是门儿清！只要老爷子兴致上来了，什么江湖隐秘全都往外抖落，不怕有人报复。也就是因为这，马三爷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凑热闹的闲汉。
“最近这江湖上可是不太平。”马三爷斜靠在太师椅上，一手端着茶托，另一只手用茶杯盖刮了刮，还趁着间隙吹了吹，小小的抿一口。半晌才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不少武林人士都遭了大罪啊。”
“出了什么事儿？您给详细说说！”
吃瓜的人总是会嫌吃到的瓜不够大，不够新鲜，老是撺掇这马三爷讲点刺激的。一个劲儿地拍马屁。
“嗯～”马三爷听了半天马屁，得意地眯起眼睛，继续说道：“去年孟家的事情你们都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江淮那个富敌半国的孟家，去年让人给灭门了，只有一个少爷逃了出来，老惨喽。好像叫什么……孟非卿？江淮的知府都因为这件事震怒了，派出不少捕快要彻查这个案子，据说连那群太监都惊动了！”
“确实是这样。不过现在嘛……”马三爷刻意卖了个关子，把一个音拉的老长。
“现在怎么了？您说啊！”
围观的人已经等不下去了，哪有这样吊人胃口的！
“武林上已经有消息了，去年那个轰动全国的案子，就是孟家少主自己做的。”
马三爷这话刚说完，吃瓜群众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议论纷纷。
“这个家伙在三个月前突然高调地进入武林，干得一件件都不是人事！简直就是一个江湖败类。”马三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你说干点啥坏事也就算了，这家伙居然还把自己的名字改了，叫什么……周……”
“周可儿？”旁边的人群里挤过来一个全身都罩着黑袍的年轻人，接上了马三爷的话。和周围那些光着膀子的闲汉们相比，这位身上一点不露的年轻人显得很是特别。
“对对，周可儿。”马三爷以一种很奇怪的语调念出这个名字，颇有西域的风格，“你看看这还是人吗！居然把自己的姓给改了，这不是忘本吗！怎么还有脸见祖宗！”
“那这个‘江湖败类’都做了什么事，您给详细说说？”这个年轻人接着马三爷的茬，把话题引了回去。
“哎呦，这您算问对人了！”马三爷一拍大腿，“我这些消息在别的地方可是听都听不见！”
马三爷笑得脸上都快扭成一朵花了，他看着太师椅前边或站或座的一群人崇拜的眼神，特有成就感。就算在那里边夹杂了几个隐藏身份偷听消息的武林人士，他也不在意，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见。
“咱远的不说，咱就说近的。”马三爷又端起旁边桌子上放着的茶杯，喝了一口，“就五天前，泰山派的长老，清郚道人，被他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打败了。你说打败就打败吧，武林不就是这样胜胜负负的吗，这也没啥好奇怪的。关键那个家伙忒不是东西，居然把堂堂泰山派的长老穿上女装吊在泰安府的城门，还给人脸上擦脂抹粉。你说说，这还是习武之人吗？多大的仇也就一刀的事儿，哪有这样折磨人的！这下后半辈子都毁了。”
台下是哄笑一片。也不知道是笑那位女装大佬，还是笑那个败类。
“还有别的事吗？就这一件也算不得什么特别坏的事情吧？”那位穿着黑袍的年轻人又插话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马三爷叹了口气，把茶杯用力往桌上一摔，震得茶叶都掉出来几片。“再说说半月前少林派的广法大师，那才是遭了大罪。广法大师和那位周可儿对决之后就消失了整整一天，等到被找到的时候，广法大师同样被吊在半空，但是他脸上抹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身上缠着几条大金链子，还是从嵩阳县里偷的，这一身打扮跟山岳的蛮子似的。边上还有几个窑姐儿给他唱艳曲儿，边唱还边动手。看来长得清秀不是什么好事，实在是……有伤风化。”马三爷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一个词，“而且她们还给大师嘴里灌酒、塞肉，给他身上洒助兴的香水。据她们自己说，是被一个神秘人雇过来的，花了不少银子。而且这小和尚模样也俊俏，就同意了。鬼才知道这一整天都发生了什么！反正广法大师被找到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当时普惠方丈气得都想把那几个人给打杀了，若不是身旁的弟子极力劝阻，可能就会看到头一个破戒的方丈。”
下边凑热闹的人也笑不出声，说不出话。这是哪样的人才，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有些“大侠”义愤填膺地开始各种“问候”。
“唉，也是可惜。”马三爷的脸色十分惋惜，“广法大师可是武林难得一见的天才，年纪轻轻佛学就读完了3200部，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明显不一样。而且武艺也十分高强，甚至可以说是普惠方丈未来的接班人。可是这事一闹，破了戒，佛心不稳，别说接不接班了，一身功夫能保住多少都不好说。做这么缺德的事到底是图个什么！”
“可能是为了好玩吧。”那位年轻人接话道。
“好玩？我跟你说年轻人！我可是……”马三爷又端起茶杯，打算喝一口。但是恰好一阵风吹了过来，把马三爷对面那位年轻人的黑袍的帽子吹起一点，依稀能瞥见他的容貌。
马三爷手里的杯托晃了晃，洒出去几点茶水。他哆哆嗦嗦地又把茶杯放回去了。
“我可是……可是太理解他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玩儿吗！你看我天天，昂，不也是在这儿摆着喝茶说故事玩儿吗！多大点事儿啊！”
“那您抖什么啊？茶都洒出来了，多浪费啊。”
“受凉，受凉，我这老毛病了，手就是不太稳。再说了，我这可不是随便洒的，这叫以茶敬天地，这可是风水学，年轻人你不懂。”
“受凉？”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大太阳，再看一眼周围一群袒胸露乳的大老爷们儿，丝毫没看出哪里有寒意。
马三爷趁着年轻人抬头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似乎确认了自己的某个想法。
“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见识少。就因为天儿热才更容易受凉。那什么，今天就说到这儿了。散了散了。富贵儿，扶我起来！”
“别啊，三爷，您这话都还没讲完呢，以往都没这么早走过啊！”吃瓜群众哀嚎一片。要不是为了听点马三爷讲的各种厉害人物吃瘪的故事，他们才不乐意到明月楼这大太阳底下晒着呢！
“没得商量，今天老夫病重，改日再说！”
待到马三爷走后，那群看热闹的闲汉才悻悻离去，走之前还啐了几口。
马三爷转到了明月楼后边的一家大院子里，瞅了瞅周围没什么人，长出一口气。
“呦，三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啊，头一回！”宅院门前的看门护卫惊讶地说道，“上回武当派的赤旸长老来了，您也没这么早回来啊。”
马三爷摆了摆手，没说话。
江湖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人情世故，打打杀杀都是次要的。身在江湖的人很少有不受这东西限制的。以马三爷的人脉，别说是武当派的长老了，就算是武当派的掌门过来，也得和他称兄道弟的。
但是这个败类可不一样！这家伙要真的会受限制，就不至于把自己一家子给灭了！
“失策了！我还以为他又会像对付西域断魂刀一样放人鸽子，没想到他给三绝剑下的战书居然不是闹着玩的！唉，这回武林可是要翻天了，三绝剑可是为了争天下第一争了四年，没想到还有被同时挑战的一天，希望他们别先自己打起来吧。”
马三爷心里想这，对身旁那个护卫说道：“小何，去联系联系城东头顺丰镖局的王总镖头，咱们得赶快离开京城。”
“三爷，这是为何啊？”
“别问了，赶快去吧！”马三爷一甩袖子，走进院子。
“最近这江湖上可是不太平。”马三爷斜靠在太师椅上，一手端着茶托，另一只手用茶杯盖刮了刮，还趁着间隙吹了吹，小小的抿一口。半晌才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不少武林人士都遭了大罪啊。”
“出了什么事儿？您给详细说说！”
吃瓜的人总是会嫌吃到的瓜不够大，不够新鲜，老是撺掇这马三爷讲点刺激的。一个劲儿地拍马屁。
“嗯～”马三爷听了半天马屁，得意地眯起眼睛，继续说道：“去年孟家的事情你们都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江淮那个富敌半国的孟家，去年让人给灭门了，只有一个少爷逃了出来，老惨喽。好像叫什么……孟非卿？江淮的知府都因为这件事震怒了，派出不少捕快要彻查这个案子，据说连那群太监都惊动了！”
“确实是这样。不过现在嘛……”马三爷刻意卖了个关子，把一个音拉的老长。
“现在怎么了？您说啊！”
围观的人已经等不下去了，哪有这样吊人胃口的！
“武林上已经有消息了，去年那个轰动全国的案子，就是孟家少主自己做的。”
马三爷这话刚说完，吃瓜群众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议论纷纷。
“这个家伙在三个月前突然高调地进入武林，干得一件件都不是人事！简直就是一个江湖败类。”马三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你说干点啥坏事也就算了，这家伙居然还把自己的名字改了，叫什么……周……”
“周可儿？”旁边的人群里挤过来一个全身都罩着黑袍的年轻人，接上了马三爷的话。和周围那些光着膀子的闲汉们相比，这位身上一点不露的年轻人显得很是特别。
“对对，周可儿。”马三爷以一种很奇怪的语调念出这个名字，颇有西域的风格，“你看看这还是人吗！居然把自己的姓给改了，这不是忘本吗！怎么还有脸见祖宗！”
“那这个‘江湖败类’都做了什么事，您给详细说说？”这个年轻人接着马三爷的茬，把话题引了回去。
“哎呦，这您算问对人了！”马三爷一拍大腿，“我这些消息在别的地方可是听都听不见！”
马三爷笑得脸上都快扭成一朵花了，他看着太师椅前边或站或座的一群人崇拜的眼神，特有成就感。就算在那里边夹杂了几个隐藏身份偷听消息的武林人士，他也不在意，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见。
“咱远的不说，咱就说近的。”马三爷又端起旁边桌子上放着的茶杯，喝了一口，“就五天前，泰山派的长老，清郚道人，被他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打败了。你说打败就打败吧，武林不就是这样胜胜负负的吗，这也没啥好奇怪的。关键那个家伙忒不是东西，居然把堂堂泰山派的长老穿上女装吊在泰安府的城门，还给人脸上擦脂抹粉。你说说，这还是习武之人吗？多大的仇也就一刀的事儿，哪有这样折磨人的！这下后半辈子都毁了。”
台下是哄笑一片。也不知道是笑那位女装大佬，还是笑那个败类。
“还有别的事吗？就这一件也算不得什么特别坏的事情吧？”那位穿着黑袍的年轻人又插话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马三爷叹了口气，把茶杯用力往桌上一摔，震得茶叶都掉出来几片。“再说说半月前少林派的广法大师，那才是遭了大罪。广法大师和那位周可儿对决之后就消失了整整一天，等到被找到的时候，广法大师同样被吊在半空，但是他脸上抹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身上缠着几条大金链子，还是从嵩阳县里偷的，这一身打扮跟山岳的蛮子似的。边上还有几个窑姐儿给他唱艳曲儿，边唱还边动手。看来长得清秀不是什么好事，实在是……有伤风化。”马三爷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一个词，“而且她们还给大师嘴里灌酒、塞肉，给他身上洒助兴的香水。据她们自己说，是被一个神秘人雇过来的，花了不少银子。而且这小和尚模样也俊俏，就同意了。鬼才知道这一整天都发生了什么！反正广法大师被找到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当时普惠方丈气得都想把那几个人给打杀了，若不是身旁的弟子极力劝阻，可能就会看到头一个破戒的方丈。”
下边凑热闹的人也笑不出声，说不出话。这是哪样的人才，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有些“大侠”义愤填膺地开始各种“问候”。
“唉，也是可惜。”马三爷的脸色十分惋惜，“广法大师可是武林难得一见的天才，年纪轻轻佛学就读完了3200部，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明显不一样。而且武艺也十分高强，甚至可以说是普惠方丈未来的接班人。可是这事一闹，破了戒，佛心不稳，别说接不接班了，一身功夫能保住多少都不好说。做这么缺德的事到底是图个什么！”
“可能是为了好玩吧。”那位年轻人接话道。
“好玩？我跟你说年轻人！我可是……”马三爷又端起茶杯，打算喝一口。但是恰好一阵风吹了过来，把马三爷对面那位年轻人的黑袍的帽子吹起一点，依稀能瞥见他的容貌。
马三爷手里的杯托晃了晃，洒出去几点茶水。他哆哆嗦嗦地又把茶杯放回去了。
“我可是……可是太理解他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玩儿吗！你看我天天，昂，不也是在这儿摆着喝茶说故事玩儿吗！多大点事儿啊！”
“那您抖什么啊？茶都洒出来了，多浪费啊。”
“受凉，受凉，我这老毛病了，手就是不太稳。再说了，我这可不是随便洒的，这叫以茶敬天地，这可是风水学，年轻人你不懂。”
“受凉？”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大太阳，再看一眼周围一群袒胸露乳的大老爷们儿，丝毫没看出哪里有寒意。
马三爷趁着年轻人抬头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似乎确认了自己的某个想法。
“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见识少。就因为天儿热才更容易受凉。那什么，今天就说到这儿了。散了散了。富贵儿，扶我起来！”
“别啊，三爷，您这话都还没讲完呢，以往都没这么早走过啊！”吃瓜群众哀嚎一片。要不是为了听点马三爷讲的各种厉害人物吃瘪的故事，他们才不乐意到明月楼这大太阳底下晒着呢！
“没得商量，今天老夫病重，改日再说！”
待到马三爷走后，那群看热闹的闲汉才悻悻离去，走之前还啐了几口。
马三爷转到了明月楼后边的一家大院子里，瞅了瞅周围没什么人，长出一口气。
“呦，三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啊，头一回！”宅院门前的看门护卫惊讶地说道，“上回武当派的赤旸长老来了，您也没这么早回来啊。”
马三爷摆了摆手，没说话。
江湖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人情世故，打打杀杀都是次要的。身在江湖的人很少有不受这东西限制的。以马三爷的人脉，别说是武当派的长老了，就算是武当派的掌门过来，也得和他称兄道弟的。
但是这个败类可不一样！这家伙要真的会受限制，就不至于把自己一家子给灭了！
“失策了！我还以为他又会像对付西域断魂刀一样放人鸽子，没想到他给三绝剑下的战书居然不是闹着玩的！唉，这回武林可是要翻天了，三绝剑可是为了争天下第一争了四年，没想到还有被同时挑战的一天，希望他们别先自己打起来吧。”
马三爷心里想这，对身旁那个护卫说道：“小何，去联系联系城东头顺丰镖局的王总镖头，咱们得赶快离开京城。”
“三爷，这是为何啊？”
“别问了，赶快去吧！”马三爷一甩袖子，走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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