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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天香酒楼

    “如此甚好,哈哈哈,只是要加入仗剑山庄,少侠还有一关试炼。”

    “什么试炼?”

    “就是要跟随山庄达成一件侠义之事。”

    “情理之中,修远兄尽管吩咐。”

    “眼下庄主去了江州,他临行前正好交代了我们一件事。”

    “楚庄主去江州所为何事?”

    “衡山派和黄山派素来不合,这次他们又在江州大动干戈。”路修远叹了一口气,“庄主昨天辰时一得到消息,就快马加鞭前去劝和了。”

    “楚庄主真不愧是仁义盖世。”柳长风停顿了一下,“那庄主交代了何事?”

    “柳少侠,你是否还记得天香酒楼?”

    “有些印象,好像是我前天去的酒楼,还差点丢了一只手。”

    “看来柳少侠已经知道了。”

    “感谢修远兄仗剑相助。”

    “不必,救你的是庄主,我只是把你背回来而已。”

    “无论如何,两位都是我的恩人,以后有机会定要报答。”

    路修远咳了两声:“柳少侠,我看我们还是先谈正事。”

    “修远兄请说。”

    “仗剑山庄创立十五年来,苏州城内百姓安居乐业,从未出现过这样的酒楼,庄主觉得有些蹊跷,想让我们探探底细。”

    “既如此,修远兄,我们这便下山。”

    “少侠且慢,山庄昨天已经派人探查过了。”

    “那结果如何?”

    “这天香酒楼确实不简单,它的总店在扬州天香楼,九州各地都有分号,可谓树大根深,苏州这家酒楼刚开张半个月。”

    路修远继续道:“天香楼的掌柜名叫钱天香,明面上做的是酒楼生意,实际上专干些贩卖女子的勾当,他在扬州城竟然公然放榜收购穷人家的妙龄少女,再卖给有权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享乐。等到那些公子哥玩够了,他又把她们低价买回,再转手给扬州妓院。”

    柳长风听到此处,大怒拍桌:“岂有此理!”

    “不仅如此,他在杭州、泉州、广州早已站稳脚跟,甚至在谋划洛阳、长安、益州的生意。苏州城只是冰山一角。”

    “如此嚣张跋扈,官府为何不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那些官老爷拿了好处,自然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百姓无权无势,更是敢怒不敢言。”

    “修远兄,那我们即刻启程,去取钱天香的首级。”

    “少侠先冷静一下,对付天香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我们未必要取他的首级,若能劝降,改过自新,岂非更是功德一件?”

    “如此恶贯满盈之人,修远兄竟要饶他?”

    “少侠你初到中原,涉世未深,其实江湖上许多事情,不是单凭刀剑就能解决的。”路修远郑重说道,“刀剑甚至只会招来更多的仇怨。”

    柳长风一时无言以对,但心里仍是不服。

    ***

    议事厅门楣上挂着一块红木牌匾,牌匾上题着“不平则鸣”四个大字。

    厅内,路修远和一位眉目分明、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正在交谈。

    “眼下不惧堂去了江州,不忧堂长年在外,山庄事务全靠尹堂主把持,实在辛苦。”

    “说吧,这次又要借多少弟兄。”尹九思一语道破。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路修远笑道。

    “天香楼的事吧,好,修远尽管挑,想借多少就借多少。”

    “多谢尹堂主。”

    “那位是?”尹九思看着在厅门前徘徊的柳长风。

    “柳长风柳少侠,此次也会和我们一道去扬州。”

    “试过剑了?”

    “试过了,不可多得。”

    “能得到你的夸奖,可是少见哪。”尹九思暧昧一笑。

    “尹堂主放心,回来我就让他加入你们不惑堂。”

    ***

    四月二十,午时三刻,扬州天香楼。

    柳长风和路修远坐在一楼大堂,桌上摆了几个小菜、一坛琼花露。

    “他就是钱天香?”柳长风看着柜台,一个四十年纪、五短身材的人正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嘘,别说话。”路修远制止道。

    “钱掌柜,你这还有天香酒吗?”一位摇着纸扇的花花公子倚在柜边,轻佻问道。

    不待钱掌柜回答,一个三十年纪的女人闻声从帘后走了出来,水蛇腰、秋娘眉,妆容十分精致。她扭身向前,笑得花枝乱颤:“哟,杨公子又来啦。”

    杨公子瞬间来了兴致,左手手指托起那女人的下巴:“可惜啊可惜,老板娘你要是年轻几岁,我一定娶你回家做我们杨家的少夫人。”

    钱掌柜竟毫不生气,只顾低头打他的算盘。

    老板娘噗嗤笑了出来:“杨公子真会说笑,我这个残花败柳,哪能入杨府的法眼。”说着顺势把他的手指移开。

    “真看不出来,老板娘的手也这么纤细。”杨公子一脸淫笑,借势在老板娘的手上摸来摸去。

    “杨公子,再说下去我家掌柜的可就不乐意了,我们还是说买酒的事吧。”

    “在扬州城,谁不知道钱掌柜的眼里只有银子,对老婆完全没有兴趣。”

    钱掌柜依旧不发一言,让人以为他是个聋子,也是个瞎子,还是个哑巴。

    “杨公子,我们这次进的天香酒可都是上品,比我的手香多了。”

    “是吗?”杨公子终于放开了老板娘的手,“这次有多少坛?”

    “三十坛。”老板娘伸出了三根手指,在杨公子的眼前晃了晃。

    “价钱呢?”

    “十坛一百两,十坛二百两,还有十坛三百两。”

    “好,看看二百两的。”杨公子甩手收起纸扇。

    “好咧,公子请随我来。”

    “什么酒,这么贵?”柳长风问道。

    “不急,看看就知道了。”路修远回道。

    ***

    “来,喝。”路修远说道。

    “来,喝。”柳长风也端起酒碗。

    二人不紧不慢喝酒,眼睛始终瞄着柜台。

    两个粗壮的伙计,一前一后从柜边帘后抬出一个箱子,朝店门走去。

    “杨公子,这三百两可花得值?”老板娘邪魅一笑。

    “值,值,等我一回到府上,就差人把余下的一百两银子送来。”

    “那我们就等着杨公子。”钱掌柜停下拨算盘的手,抬头向杨公子说道。

    原来他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更不是哑巴。

    “好,那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杨公子一副家中失火的着急样,转头看着那两个伙计,大声喊道,“你们两个,给我小心点,轻一点,慢一点。”

    两个伙计把箱子抬出门,抬上了一辆黄色车厢的马车。

    杨公子随即坐上前室,催促车夫快走。车夫立时扬起长鞭。

    “这十坛酒够他快活一阵的。”老板娘笑着说道。

    “我看杨家被他败得差不多了,迟早哪天他会结不起酒钱。”钱掌柜担忧道。

    “怕什么,杨家大宅不是还在吗?”

    钱掌柜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小二,结账。”路修远丢下一粒碎银便出了门,柳长风紧随其后。

    “柳少侠,我们快追上那辆马车。”

    两人在道上跑了起来,接着足尖一点,双双飞上房檐。

    ***

    柳长风赶到的时候,路修远正手抱长剑,背对着马车站在道路中间。

    这是一处偏僻的路段,四周并无旁人。

    “吁!”马车应声而停,扬起的马蹄离路修远的肩头不到二尺。地面尘土飞扬。

    “神经病啊,不要命了?!”姓杨的差点摔下车去,心情十分恼怒。

    “人可以走,箱子留下。”路修远依然背对着马车。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拦我的路?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杨不凡,扬州杨府……”杨不凡下了车,骂骂咧咧地向路修远走过去。

    路修远并不回话,径直抽出宝剑,一个剑花向后刺出。

    剑尖恰好停在杨不凡鼻梁前,而路修远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杨不凡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他嘴巴大张,双目紧瞪剑尖,双腿不住颤抖。

    “滚吧。”路修远又快速抽剑回身,旋剑入鞘。

    “谢大侠不杀之恩!谢大侠不杀之恩!”杨不凡登时摔了一跤,只能丢下扇子,连滚带爬觅路而逃。

    “少爷,等等我,等等我!”那车夫也早已丧魂失魄,跳下马车便跑。

    柳长风见二人离去,飞下房檐,钻进车厢,推开箱子,割开绳子,把里面的人抱了出来。

    “走。”两人迅速消失在道路转角。

    ***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

    少女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有一堆男人正盯着她的脸看。

    “你们想干什么?”少女弹簧般坐起,曲膝抱紧身子,脸色十分惊恐。

    “去去去,都给我闪开。”路修远扒开人群,走上前来。

    “姑娘不必惊惶,我们是苏州仗剑山庄的人,这次是专程来救你们的。”

    “仗剑山庄?救我?”

    “是的,你被天香楼绑了,是我们把你救出来的。”

    “我确实被天香楼绑了,”少女犹疑道,“你们真的是来救我的?”

    “千真万确。姑娘既然醒了,我们这便送姑娘回家。”

    “家?我没有家,就是他们把我卖进天香楼的。”少女说着就落泪了。

    “世上竟有这样的蛇蝎父母?”柳长风倚在墙边,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姑娘,你要不跟我们回仗剑山庄?”路修远提议道。

    “我可以相信你们吗?”少女泪湿衣衫,越发楚楚动人。

    “仗剑山庄如雷贯耳,姑娘你竟没有听说过?”一位黑脸弟子开口道。

    “炭头,扬州离苏州四五百里,姑娘又非江湖人士,没听说过也很正常。”另一位身材精瘦的七尺少年说道。

    “天方说的是,这样吧,你先护送这位姑娘回山庄,请尹堂主安排。”

    “是,属下领命。”谭天方回道。

    “天香楼还有两个姐姐被锁在后院,请各位大侠也救救她们。”

    “姑娘放心,我们不但要救她们,还会就此铲除天香楼。”

    听到路修远这番豪言壮语,少女的眼泪终于停了下来。

    谭天方抽出一条丝巾,近身上前递到少女手中,静等少女拭泪。

    路修远正疑惑是哪来的丝巾,转瞬又嘴角上扬,心下道:“好小子。”

    谭天方静立一侧,稍作等待,接着轻声问道:“敢问妹妹芳名?”

    “我,我没有名字。”

    乱世当道,到处都是无名无姓的人,仗剑山庄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里是烟花客栈,我看姑娘以后不如就叫烟儿吧。”谭天方提议道。

    “好。”少女点了点头。

    “那烟儿妹妹,我们吃点东西,这便启程吧。”

    ***

    三日后,一个年轻男子快步上楼,推开了烟花客栈三楼的一间房门。

    路修远和柳长风等人正在屋内议事,桌上摆着一幅天香楼的图纸。

    “拜见护法。”此人貌不出众,一双小眼却分外有神。

    “知新,情况如何?”路修远问道。

    “护法,今天也没有姑娘被卖进天香楼。”温知新回道。

    “这倒是个好消息。”柳长风接口道。

    “经过再次探查,我们维持昨日的判断,天香楼的人手应在三十到四十之间。”

    “是否有外应?”

    “弟兄们一直守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进出。”

    “我看再查也就是这样,一个小小酒楼而已,犯不着多费周章。”炭头插嘴道。

    “不过……”温知新的眼神蓦地呆滞起来。

    “不过什么?”路修远追问。

    “不过属下发现有两三个人也在盯着天香楼,像是对天香楼也有想法。”

    “天香楼恶名远扬,被人盯上也不奇怪。”路修远停顿了一下,“我估摸着庄主也快回庄了,这样吧,把弟兄们都撤回来,吃好睡饱,今天晚上我们就动手。”

    ***

    亥时三刻,月色清丽,天香楼后院潜入两个黑影。

    与此同时,路修远一脚踢开了天香楼正门。

    小二正在收拾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支烧了半截的蜡烛。

    也许是见惯了江湖行事,他听到响声没有惊慌,反而赔笑道:“哟,客官真是不巧,小店刚刚打烊,想要喝酒还请明儿个赶早。”

    “少啰嗦,叫你们掌柜出来。”炭头行事一向粗莽。

    “这,大晚上的,我们掌柜怕是已经睡了。”

    “再啰嗦要你的小命,嗯?”炭头抽出一截宝剑,向其示威。

    “别别别,诸位客官稍待,我现在就去叫醒掌柜的。”小二把抹布搭在肩上,慢慢走到门边,“夜寒风大,我先把门带上。”

    “你干什么?!”

    路修远忽然觉察到不对,但还是晚了一步,大门已被关上。

    店小二即刻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后院传来两声清晰的惨叫。

    路修远、柳长风和众位弟子立刻拔剑出鞘,并肩靠背围成一团。

    十二盏灯笼霎时亮起,埋伏在阴影处的三十六位恶汉尽皆现身。

    每个人脸上都藏着一股邪笑,手里都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钱掌柜手持算盘,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放声笑道:“没想到吧,我已经恭候各位多时了。”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路修远高声发问。

    “我不必知道,因为你们马上就不是人了。”钱掌柜振臂一呼,“上,不要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一位恶汉凌空跳起,手举大刀直劈而来。

    路修远一脚挑飞椅子,接着蓄力一踢,瞄准那人腹部。

    那人随即飞上二楼,撞毁栏杆,撞破房门,消失在视线之外。

    酒楼大堂即刻陷入一片混战。

    ***

    柳长风快步向前,一刺一割,顷刻便杀了二人。

    随之举剑挡住三柄大刀,屈膝伏地使出一招扫堂腿,接着在三人腾空之时一个冲阵,一剑横扫,又取了三人性命。

    他已来到钱掌柜的面前。

    他滴血的长剑也已刺出。

    “且慢!”路修远高喊一声。

    柳长风一时犹豫,剑锋竟被算盘夹住。

    钱掌柜双手握紧算盘,向左推出,又向右拉回,柳长风只能调整步法,来回扭身,十分被动。

    钱掌柜一招不成,即刻变招,他发力把算盘由横扭竖,接着一掌从底部击出,打得算盘腾空翻转,刹那便折断了柳长风的剑。

    钱掌柜趁势追击,在柳长风重心失稳之际,快速抽回算盘,在其胸腹间连击三下,将其震飞至两丈之外。

    两坛好酒随即被砸烂,柳长风一时倒地不起。

    “保护柳少侠。”

    路修远见势不妙,疾步连斩四人,霎时就来到钱掌柜跟前。

    路修远一剑刺出,钱掌柜故技重施,却什么也没夹到。

    原来路修远只是虚晃一招,他即刻回剑,旋身飞起一脚,正踢在钱掌柜的算盘底框,钱掌柜的手掌立时被震开,算盘不得不向上飞走。

    钱掌柜一跃而起,可是路修远身法更快,他一记飞腿下劈,“劈”得钱掌柜如泰山坠落,砸毁木柜,砸陷地板。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路修远的剑锋已抵在钱掌柜咽喉。

    大堂内立时停止打斗,双方形成对峙之势,各自向后退步。

    ***

    “护法,他们杀了我们好些弟兄,绝对不能放过……”

    炭头话还没有说完,竟已软倒在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心!”

    路修远高声提醒众人,但是即刻又有几位弟子倒了下去。

    “是银针!”路修远挥起长剑,剑身发出叮叮两声,“柳少侠小心!”

    两根银针正朝柳长风飞来,他的手中却没有握剑。

    路修远疾步过来,想要保护柳长风,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银针离他已不到三尺。

    柳长风这次倒不想死了,可是他又不得不死了。

    “嘿,嘿。”

    一个黑影飞起两脚,两个酒坛登时飞到柳长风身前炸开。

    身上多两坛酒水,总比身上多两个洞要好得多。

    “贱人,还不快现身?”救柳长风的竟是位少女。

    她一个鱼跃立到柳长风身前,仰头对着二楼天字房叫嚣。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黄毛丫头。”竟是老板娘的声音。

    老板娘迈步出门,一袭红袍垂地,左右立着两个油头粉面的长发少年。

    “黄毛丫头又如何,姑奶奶我对付你这老太婆绰绰有余。”

    “什么,竟敢说我是老太婆?”老板娘的银针即时飞出三根。

    飞针首重突袭,如果当面发出,效果将会大打折扣。

    果不其然,黑衫少女拔剑出鞘,随手比划两下就拦下了这些飞针。

    “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杀了钱掌柜。”钱掌柜跪在地上不得动弹,路修远又折回来,打算以此要挟。

    “他这样的男人,我要多少有多少,你喜欢杀尽管杀。”

    听到这样的话,路修远大为震惊,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钱掌柜却开了口:“楼主不要啊,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

    两根银针簌簌飞出,路修远回剑护身,没想到钱掌柜的头垂了下去。

    “没用的男人,去死吧。”老板娘疾声厉色,目光如剑。

    “楼主?”柳长风发出疑惑。

    “没错,刚才死的只是一个傀儡,那个女人才是你们要找的钱天香。”黑衫少女剑指二楼,厉声说道。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可惜你不该多管闲事。”

    “我偏爱多管闲事,你这个老太婆能奈我何?”

    “我说了,不许叫我老太婆!”

    钱天香怒发冲冠,抽出右侧少年的佩剑,踩上栏杆,接着一剑飞来。

    “好一招天外飞仙,可惜你这老太婆太丑。”黑衫少女箭步上桌,跃身迎敌。

    路修远正欲帮忙,可周边敌人仍虎视眈眈,而山庄弟子只剩五人,柳长风也还倒在地上,他一旦迎战势必难以分身,只好收手作罢。

    ***

    就在两柄剑锋相会之际,钱天香一个空中转身,竟把红袍甩了过来。

    不好!黑衫少女一旦被缠住,将会失去视线,任其宰割。

    可黑衫少女却似看穿对方意图,一个向后仰身,躲开了这一招。

    再看时,两人已分别落到两张桌上,钱天香长袍被黑衫少女死死揪住。

    “这一招美人出浴极是精妙,若是男子看到你的身段,势必分心不敌,可惜啊可惜,我是你姑奶奶。”黑衫少女大笑道。

    “哈哈哈。”堂内传来一片笑声,不只是山庄弟子在笑,拿刀的恶汉们也都在笑。

    “我看谁敢笑!”钱天香恶狠狠说道,堂内立马安静下来。

    “老太婆,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还是放下剑束手就擒吧。”

    “我再说一遍,不许叫我老太婆!”钱天香一剑斩断红袍,飞身再战。

    黑衫少女眼见钱天香出手,却不思躲避,站在桌上岿然不动。

    钱天香心下一慌,扭转身姿贴着黑衫少女右肩飞过,接着回转身来,又贴着黑衫少女左肩飞回。

    楼心剑光四跃,钱天香步步生莲,连续在少女身前背后来回穿梭。

    身法之快,好似移形换影,可是五六个回合下来,钱天香却始终没有出剑。

    因为黑衫少女气定神闲,毫无破绽,她只能收手,退回到原来的桌上。

    “我说了,你的招式只能对付男人,对付我是没有用的。”

    这一招千娇百媚下,也不知有多少花下亡魂,其精髓并不在出剑,而在于用身姿和体香来迷惑对方。

    对方一旦分神露出破绽,钱天香便可一击致命。

    可她今日的对手却是个黄毛丫头。

    双方交战,攻心为上,钱天香花容失色,已毫无还手之力。

    而黑衫少女的剑尖离她的喉咙已不到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