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日常
“啊啊啊！哦哦哦！”
“子曰：学而....”
“啪”
“别唱了，再唱给山上狼都给引来了！”
陈芳没好气的给了石头一巴掌，赵景在一旁笑着准备农农具。
自从石头开始学经以来，老人已经深刻认知到了自己的这个宝贝弟子唯一的短板在哪里。他后边又教了些音律方面的知识给石头，还是学的很快，甚至老夫子的那杆宝贝洞箫被这小子拿去耍了半天都能吹些乡下曲子出来。
这从石头原本放牛时候喜吹横笛就可以看出，他对于这类美好的音律也都喜欢的佷。
可就是这音乐要是直接从他的醉里边唱出来，那真是能让人听了哐哐撞大墙。
这小年纪，说出来的声音稚嫩清透，可是一涉及到韵律方面的，出来的声音就跟那铁匠铺打铁摩擦的声音一般刺耳。
对此，赵景夫妇二人也都是第一次知道，又被传给了陈家两老跟石头亲爱的舅妈李氏。几人新鲜硬是拉着石头表演了下，随后一个个乐呵不停。
又过了两日，那整个村子的人都快知道了，好多次见到石头就让他唱一段。
石头也乐此不疲，还以为这一个个大人喜欢听自己唱经，觉得是自己唱的好听，更加喜欢唱歌了，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开嗓子唱诵一段。开始几天新鲜还行，赵景夫妇也当做事个乐呵，后来可就熬不住了，陈芳提着耳朵骂了几回，硬是没能将这毛病改过来，反而越来越起劲。
方老夫子脸黑了老长一段时间，听到村里边传闻，又每天教他读书，几次险些就想要下手掐死这个逆徒。但是念在这小东西在别的地方天赋卓绝，只能感叹上天公平，久了也就无奈接受了这码事，只是每次听到石头诵读的时候都要狠狠的皱着眉头。
“罢了罢了，诵读经书终归是小道，与大道无妨！”方老夫子每每以此安慰自己，被袍子挡住的手握的青筋暴起，微微眯着眼跟关二爷似的。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声音不断上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给为师死来！”
啪的又是一顿敲打声。
“苦也！苦也！”
石头摊着手，瑟瑟发抖。
“好了，为师近日要去县里一趟，你准备准备，晚两日跟我一道去；今日归家跟你爹娘商量下。”
老人敲打了一阵顺了心气后停下来对石头说道
“诶？进县里？”石头的小脑瓜里边满是陈芳李氏等长辈对于县城的描述，听说那里边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多大房子，跟天上一样！
这段时间吃的比较好，石头脸上又多长了些肉，在这个年岁来说显得更加可爱。此时这想着好吃的好玩的两眼放光的样子真有些活似那小狗见了肉骨头的样子。
“诶，我跟你个小娃娃说了也没用，还是等晚些去找你爹娘说说罢！”老人看着石头的样子和蔼的笑着，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跟着小娃娃说事，感叹一句真是老糊涂了，拍了拍脑壳。
刚刚还雀跃的小朋友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还是回归现实吧，他清楚，父母是不会愿意这么麻烦老师的。
老人虽然这教了几十年的书，对于孩子的想法天性也都比较了解，可是放在这石头身上却是失效了很大一部分，一直到结束都没有发现石头的小情绪。
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在老人的教授过程中，很快就烟消云散了，这也是石头的一个优点，心比较大，不会把这类的小事放在心上。
午间时候草草拿出饼啃了几口，今天中午不管老人怎么说，石头都坚决的没有动老人夹给他的菜，搞得老人很是疑惑，随后也就当做是孩子这段时间吃的腻了，毕竟他这老头来来往往也就是这么三两种。
老人没有坚持，心里边暗暗想着今后要不要换换伙食。
下午在读书于老人的教导声中缓缓过去。
等到了平常日子的放学时间，老人让石头稍等片刻，然后就进小屋了一会，等老人再次出现在堂前的时候那被宽大袍子遮住的手上似乎拿了些什么。
招呼了声等待的石头，两人一左一右的就出了门，走在这阳光朗照的村道上，两人的身影一大一小，就如同一对亲爷孙般。
很快就到了石头家中，此时天色尚早，夫妻两人还没有回来。
石头让老人现在堂前坐下随后就要匆匆的去厨房烧水去。
老人拉住了石头的手，问了些话，随后就也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自己做事去。
赵家不大，主要也就分了三处：厅堂在中，厨房跟里屋分隔在两边，靠的也都比较近，前边一片空地就算是个小院子，平时有用来晒些谷物一类的，或者是些野菜干等等。
老人在这小院空闲处缓慢踱步，他自个儿转了转，发现里屋的窗半掩着。
这也是农村里边白日里为了透气而特意掩着的，算是一种民风民俗。
老人慢慢的走到了小屋的窗户边上，转头似不经意的看了看厨房的方向，随后就将手伸进了窗户里边去。
只听到“噹”的一声重物落地声音，紧接着就看到老人迅速将手伸了回来。
用那只伸回来的手顺了顺胡子，老人就转身回到了堂前坐下。
石头两只手提着水壶，出来的时候看到老人正空坐在堂前出神。
老人见到石头出现在眼前，连忙起身将石头手中的水壶接了过来。
这水壶比想象的要重许多，是一般村中常见的那种大水壶，若是全部装满了能有二十多斤重。石头手里头这壶水不说有二十斤也有个十五六斤。
这对一些体弱的常人来说都可能有些吃力，更何况是一个五岁小孩。
石头迈着小短腿又匆匆的跑向厨房，很快就又跑了回来。
手中拿着一个大海碗，递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师，喝水！”家中也没有什么干果蜜饯点心一类的东西放着能招待，石头也只能提了一壶水聊表心意。
方老夫子见了更是坚定了要将他好好培养成人，改变贫苦命运的决心！这一老一少坐在赵家堂前，此刻也没有说些有关学习的话，只是有的没的说一说问一问。
在石头透露出来的信息当中，方老夫子更是对着农家的贫困有了个更深的了解。
平日里可见，老人是吃穿不愁，招收的弟子也更多的是那些县里边或者乡里边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家。
那些穷苦人家或者是如石头家这类勉强温饱的人家是很少会有让孩子跟着老夫子求学来的，都是从小就开始抓紧劳动力，小的时候能下地走了就干些小活，再大了下地继承父辈的土地跟劳作。
就这么一代再一代，循环往复，就怕什么时候逢上大灾大难或者别的什么意外，一家的传承也就这么断绝了。
就跟赵景家一般，在那场大逃荒中，不知道有多少尸骨掩埋，重新化成土地的肥料。
可有人死便有人生，生生死死在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不在进行，构成了这个世界，这个社会，这个几乎无解的轮回。
“子曰：学而....”
“啪”
“别唱了，再唱给山上狼都给引来了！”
陈芳没好气的给了石头一巴掌，赵景在一旁笑着准备农农具。
自从石头开始学经以来，老人已经深刻认知到了自己的这个宝贝弟子唯一的短板在哪里。他后边又教了些音律方面的知识给石头，还是学的很快，甚至老夫子的那杆宝贝洞箫被这小子拿去耍了半天都能吹些乡下曲子出来。
这从石头原本放牛时候喜吹横笛就可以看出，他对于这类美好的音律也都喜欢的佷。
可就是这音乐要是直接从他的醉里边唱出来，那真是能让人听了哐哐撞大墙。
这小年纪，说出来的声音稚嫩清透，可是一涉及到韵律方面的，出来的声音就跟那铁匠铺打铁摩擦的声音一般刺耳。
对此，赵景夫妇二人也都是第一次知道，又被传给了陈家两老跟石头亲爱的舅妈李氏。几人新鲜硬是拉着石头表演了下，随后一个个乐呵不停。
又过了两日，那整个村子的人都快知道了，好多次见到石头就让他唱一段。
石头也乐此不疲，还以为这一个个大人喜欢听自己唱经，觉得是自己唱的好听，更加喜欢唱歌了，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开嗓子唱诵一段。开始几天新鲜还行，赵景夫妇也当做事个乐呵，后来可就熬不住了，陈芳提着耳朵骂了几回，硬是没能将这毛病改过来，反而越来越起劲。
方老夫子脸黑了老长一段时间，听到村里边传闻，又每天教他读书，几次险些就想要下手掐死这个逆徒。但是念在这小东西在别的地方天赋卓绝，只能感叹上天公平，久了也就无奈接受了这码事，只是每次听到石头诵读的时候都要狠狠的皱着眉头。
“罢了罢了，诵读经书终归是小道，与大道无妨！”方老夫子每每以此安慰自己，被袍子挡住的手握的青筋暴起，微微眯着眼跟关二爷似的。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声音不断上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给为师死来！”
啪的又是一顿敲打声。
“苦也！苦也！”
石头摊着手，瑟瑟发抖。
“好了，为师近日要去县里一趟，你准备准备，晚两日跟我一道去；今日归家跟你爹娘商量下。”
老人敲打了一阵顺了心气后停下来对石头说道
“诶？进县里？”石头的小脑瓜里边满是陈芳李氏等长辈对于县城的描述，听说那里边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多大房子，跟天上一样！
这段时间吃的比较好，石头脸上又多长了些肉，在这个年岁来说显得更加可爱。此时这想着好吃的好玩的两眼放光的样子真有些活似那小狗见了肉骨头的样子。
“诶，我跟你个小娃娃说了也没用，还是等晚些去找你爹娘说说罢！”老人看着石头的样子和蔼的笑着，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跟着小娃娃说事，感叹一句真是老糊涂了，拍了拍脑壳。
刚刚还雀跃的小朋友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还是回归现实吧，他清楚，父母是不会愿意这么麻烦老师的。
老人虽然这教了几十年的书，对于孩子的想法天性也都比较了解，可是放在这石头身上却是失效了很大一部分，一直到结束都没有发现石头的小情绪。
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在老人的教授过程中，很快就烟消云散了，这也是石头的一个优点，心比较大，不会把这类的小事放在心上。
午间时候草草拿出饼啃了几口，今天中午不管老人怎么说，石头都坚决的没有动老人夹给他的菜，搞得老人很是疑惑，随后也就当做是孩子这段时间吃的腻了，毕竟他这老头来来往往也就是这么三两种。
老人没有坚持，心里边暗暗想着今后要不要换换伙食。
下午在读书于老人的教导声中缓缓过去。
等到了平常日子的放学时间，老人让石头稍等片刻，然后就进小屋了一会，等老人再次出现在堂前的时候那被宽大袍子遮住的手上似乎拿了些什么。
招呼了声等待的石头，两人一左一右的就出了门，走在这阳光朗照的村道上，两人的身影一大一小，就如同一对亲爷孙般。
很快就到了石头家中，此时天色尚早，夫妻两人还没有回来。
石头让老人现在堂前坐下随后就要匆匆的去厨房烧水去。
老人拉住了石头的手，问了些话，随后就也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自己做事去。
赵家不大，主要也就分了三处：厅堂在中，厨房跟里屋分隔在两边，靠的也都比较近，前边一片空地就算是个小院子，平时有用来晒些谷物一类的，或者是些野菜干等等。
老人在这小院空闲处缓慢踱步，他自个儿转了转，发现里屋的窗半掩着。
这也是农村里边白日里为了透气而特意掩着的，算是一种民风民俗。
老人慢慢的走到了小屋的窗户边上，转头似不经意的看了看厨房的方向，随后就将手伸进了窗户里边去。
只听到“噹”的一声重物落地声音，紧接着就看到老人迅速将手伸了回来。
用那只伸回来的手顺了顺胡子，老人就转身回到了堂前坐下。
石头两只手提着水壶，出来的时候看到老人正空坐在堂前出神。
老人见到石头出现在眼前，连忙起身将石头手中的水壶接了过来。
这水壶比想象的要重许多，是一般村中常见的那种大水壶，若是全部装满了能有二十多斤重。石头手里头这壶水不说有二十斤也有个十五六斤。
这对一些体弱的常人来说都可能有些吃力，更何况是一个五岁小孩。
石头迈着小短腿又匆匆的跑向厨房，很快就又跑了回来。
手中拿着一个大海碗，递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师，喝水！”家中也没有什么干果蜜饯点心一类的东西放着能招待，石头也只能提了一壶水聊表心意。
方老夫子见了更是坚定了要将他好好培养成人，改变贫苦命运的决心！这一老一少坐在赵家堂前，此刻也没有说些有关学习的话，只是有的没的说一说问一问。
在石头透露出来的信息当中，方老夫子更是对着农家的贫困有了个更深的了解。
平日里可见，老人是吃穿不愁，招收的弟子也更多的是那些县里边或者乡里边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家。
那些穷苦人家或者是如石头家这类勉强温饱的人家是很少会有让孩子跟着老夫子求学来的，都是从小就开始抓紧劳动力，小的时候能下地走了就干些小活，再大了下地继承父辈的土地跟劳作。
就这么一代再一代，循环往复，就怕什么时候逢上大灾大难或者别的什么意外，一家的传承也就这么断绝了。
就跟赵景家一般，在那场大逃荒中，不知道有多少尸骨掩埋，重新化成土地的肥料。
可有人死便有人生，生生死死在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不在进行，构成了这个世界，这个社会，这个几乎无解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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