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商议
天色将晚，外出劳作的人也都如房檐上的燕子一般，陆续的回了窝。
还是陈芳打头的先到了家，准备准备晚上吃的饭，赵景还在地里边，加把力气干完最后一片。
劳累了一天，也就这晚饭稍微的丰盛些，能见点肉腥味。这是石头一家生活里边鲜少值得期待的事情之一。
陈芳匆匆的赶回了家，刚一道门口就听到她呼喊石头的声音。
被方老夫子拉着谈话的石头听到母亲的声音后急忙大声的应喝了一声。
“你小子倒是舒服了，今天又学些啥了？”
“快去厨房烧火，你爹也快回来了，这一天天的可累坏的了”
陈芳还没进门，她那大嗓门喊出的声音就提前飘进了堂内一老一小的耳朵。
石头停了母亲的吩咐，有些为难的看向方老夫子。
“诶唷，夫子您老怎么来了？”
“你个死孩子，也不知道先跟我说声！”
“诶诶，您坐着，您坐着”
陈芳一见到老人就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见到老人看她进门就要起身，连忙放下手中提着的农具以及刚拔来的一些蔬菜。
虽然儿子已经成了老人的亲传弟子，也跟他们聊过几次，可是陈芳每次见到方老夫子心里边都紧张的很，两腿都有点开始哆嗦，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累的。
就在陈芳手忙脚乱了一小会儿后，石头上前拉了拉陈芳的衣摆。
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就在身边，心中默然的涌出了一股暖流，摸着石头的脑袋，一时间也没有刚进门时那么慌乱了。
“您要不晚上就在这吃些？我再去摘点菜来！”
乡下农村里边的人向来好客，一般往来都会留人吃饭，更何况是一家人都非常敬重的方老夫子。
老人还在堂前坐着，没来得及开口，陈芳就又匆匆的出了门去。
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又有要紧事情跟赵景夫妇两人说，老人见状也就默认答应了下来。
“老师，我先去烧火，您再坐会儿。”
石头听到陈芳吩咐也不敢慢，更何况他也的确是饿了，试探的看了看老师。见他没有说话，也就匆匆取向厨房。
就在石头出去后，老人也起了身，随着就跟着进了厨房。
石头往灶台后边叠放柴火的地方先掏出了几根稻草，然后拿着两块火石熟练的打着火。
不一会儿就把稻草点着了，石头将烧着的稻草塞进烧火箱，随后立马往边上掏出一些比较细长的干木枝，小心的塞了进去。
又等干木枝着了放进去几块比较大的木头，石头嘟着嘴巴，呼呼的猛吹了好几口，脸都有点憋红了；不一会儿，火势就大了起来。
这会儿正是要热锅刷锅的时候了，石头正要从灶台烧火台后边出来去拿锅清洗。
却看到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老人已经挽着袖子，熟练的拿着锅在边上刷洗了起来。
石头连忙就想要去接过，却被老人阻止了。
石头不好意思让来家里边做客的老人干活，这次没听老人的话，伸手就要去抢过。
“你去添水！”老人一手拿着锅勺，没好气的打了石头一下。
石头见到这阻止无用，又听到老人吩咐，也就老实去添水去了。
陈芳提着刚去邻居家借的几个鸡蛋，还有些腊肉一类的干活连忙赶回家。
进了门之后看堂前没有人，一时间有些疑惑，但是她没有多想，直接拐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后看到的眼前这一幕让陈芳眼睛都直了，心中怒火大盛。
“你个死孩子，怎么能让先生动手！”看到眼前在干活的老人，还有在一旁已经添完了水，摆手站着的石头，陈芳小心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两步就要拧住石头的耳朵。
石头看到母亲向他冲来，小脸有点煞白，又不敢动，老实的站在原地。
还好老人听到陈芳声音后转头看了一眼，看到陈芳气冲冲的走来，转念一想很快的就搞清了情况。
老人立马往前走了一步，伸出一只手护住了石头。
“别别别，误会误会，是老夫自己要做的，他这小娃娃哪能阻止的了”
老人连连解释，看着老人的身影，陈芳也回复了些理智。
“这怎么好意思，您赶紧歇着，我家那口子快回来了；石头，带老师去堂前坐坐”
陈芳急切的对老人说道，还不忘用眼睛瞪了下石头
石头看到陈芳神情就知道晚上怕是又要挨揍了，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连拖带拽的拉着老人的手回到了堂前。
没多久，赵景也收了活回来了，进门见到老人后的第一反应跟陈芳差不多，怪不得说这两人是夫妻呢。
放下农具后对着老人施了一个拱手礼，略显生疏蹩脚，毕竟离着他原来读书的时候已经过了数十年，这数十年间大多就跟这村里边的农民打交道，一来二去哪有那么多的礼节。
赵景草草洗漱了下，换了通干净衣服后也来到了堂前，这老中幼三人同堂，让别人看了许是会觉得正好是那一家人。
两个大人谈了谈赵家的农务，又谈了谈别的，最后却回到了石头的身上，对着石头的各类学习生活问题大谈了一通。
此间石头也插不上话，偷偷的溜到厨房给母亲大下手去了。
农家的饭很少能有这么丰盛的，一盘蒸腊肉，一盘炒青菜，一盘炒鸡蛋再加一盆鸡蛋羹。
虽然食材大多简单常见，可是在陈芳的手里边却做出了些不同的风味；让人不得不感慨浪费了人才，能做大厨的天赋可这山村里边却很少能有好的食材。
陈芳跟石头两人将菜捧到堂前，四人围桌而坐，由老夫子开筷，开始了这一顿农村家庭晚宴。
可能是饿了，这一桌虽然分量大却也很快的都见了底，石头一人的小碗却是几人中叠的最满的一个，三个大人围着夹菜给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想要表达的却通过几个人的动作显露了出来。
吃完后，石头腆着肚子喊饱，陈芳收拾碗筷，赵景帮忙，老夫子和蔼的笑着看着石头。
四人神情动作各不相同却又显得和谐安逸，此刻没有礼教的妨碍，也没有地位的差别。
农家妇人大多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完了，老人趁夫妇二人都在堂前了。也就将他的来意说了出来，这一听赵景夫妇二人可就纠结了、
“我这次来是为过两日须得去县里边一趟，想着能否把石头一同带过去，让他先提前去看些东西，对他后边有好处。”
“可是这县里边去的麻烦，路又长，石头这不知道....”陈芳先是担忧路长，石头赶路不便，毕竟这乡下出门向来都是靠走，这一路几十里还不得给孩子累坏了
“这点不用担心，我那有头老驴，可以驮着走。赶路也快，早点起来去就是”
“可这会不会太给您添麻烦了？”
“这是哪的话，石头可是我这老头儿关门弟子；好了，之前送石头来读书的时候就说了，今后由得我多操心照顾，随便我管教安排。今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老人见这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一直下不定主意，也就强硬的直接拍板了。
石头在边上听的眼睛都亮了，老师也太霸气了吧！
老人没有等夫妻二人再开口就以天色已晚，要回家为由出了门去。
赵景连忙跟上，要送老人一段路去。
留下陈芳跟石头二人再堂前，陈芳皱着眉头看着石头，一言不发。
石头也不敢于陈芳对视，一直低着脑袋。
过了许久，石头忍不住，抬头试探的看向母亲，只见母亲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正出神。
石头也不敢问，老实的坐在旁边。
没一会儿功夫，赵景就回来了。
匆匆打发石头去休息，夫妻两人在堂前絮叨。
“当家的，你说这？”
“要不就让他跟着去看看呗，也不是啥大事，总要出去看看的”
“可是他才这点大....”
“那不是还有老先生带着么，这么长时间了，也看的出来，老先生的确是对石头好的，也是个心善的。”
“可这终究是个麻烦！”
赵景不停的宽慰着陈芳，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石头还那么小，陈芳心里边总有些担心。赵景就乐观了许多，他知道孩子终归是要出去看看的，话里边意思也差不多是支持石头跟着老夫子去的。
“当家的”陈芳沉默了会儿后开口叫了声赵景
“嗯？”
“要不要先托人取信跟大哥说声，还能有个人照应一下，也不会这么麻烦先生。”
陈芳眼前一亮，跟赵景商量到。
“那明天一早我先去问问吧”
赵景闻言拍了拍脑袋，这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大舅哥也正好在县城里边。
如今也脱了难了，石头在县里边的时候稍微照料一下还是比较方便的，正好也都是一家人，不会很麻烦到老夫子。
“先洗洗睡吧！别多想了”两人拿定注意，赵景就拉着妻子一起进了里屋。
嗒的一声似乎是提到了什么东西，陈芳坐在床边，伸手往下摸去。
似乎有些坚硬的触感，如石头般，又被什么包着？
陈芳伸手拿出，赫然是一个布包
陈芳皱了皱眉头，这布包似曾相识的模样，一层层的拆开了，因为疲惫而眯着的杏眼猛地瞪大。
“当家的，快来看！”
“这...”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还是陈芳打头的先到了家，准备准备晚上吃的饭，赵景还在地里边，加把力气干完最后一片。
劳累了一天，也就这晚饭稍微的丰盛些，能见点肉腥味。这是石头一家生活里边鲜少值得期待的事情之一。
陈芳匆匆的赶回了家，刚一道门口就听到她呼喊石头的声音。
被方老夫子拉着谈话的石头听到母亲的声音后急忙大声的应喝了一声。
“你小子倒是舒服了，今天又学些啥了？”
“快去厨房烧火，你爹也快回来了，这一天天的可累坏的了”
陈芳还没进门，她那大嗓门喊出的声音就提前飘进了堂内一老一小的耳朵。
石头停了母亲的吩咐，有些为难的看向方老夫子。
“诶唷，夫子您老怎么来了？”
“你个死孩子，也不知道先跟我说声！”
“诶诶，您坐着，您坐着”
陈芳一见到老人就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见到老人看她进门就要起身，连忙放下手中提着的农具以及刚拔来的一些蔬菜。
虽然儿子已经成了老人的亲传弟子，也跟他们聊过几次，可是陈芳每次见到方老夫子心里边都紧张的很，两腿都有点开始哆嗦，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累的。
就在陈芳手忙脚乱了一小会儿后，石头上前拉了拉陈芳的衣摆。
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就在身边，心中默然的涌出了一股暖流，摸着石头的脑袋，一时间也没有刚进门时那么慌乱了。
“您要不晚上就在这吃些？我再去摘点菜来！”
乡下农村里边的人向来好客，一般往来都会留人吃饭，更何况是一家人都非常敬重的方老夫子。
老人还在堂前坐着，没来得及开口，陈芳就又匆匆的出了门去。
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又有要紧事情跟赵景夫妇两人说，老人见状也就默认答应了下来。
“老师，我先去烧火，您再坐会儿。”
石头听到陈芳吩咐也不敢慢，更何况他也的确是饿了，试探的看了看老师。见他没有说话，也就匆匆取向厨房。
就在石头出去后，老人也起了身，随着就跟着进了厨房。
石头往灶台后边叠放柴火的地方先掏出了几根稻草，然后拿着两块火石熟练的打着火。
不一会儿就把稻草点着了，石头将烧着的稻草塞进烧火箱，随后立马往边上掏出一些比较细长的干木枝，小心的塞了进去。
又等干木枝着了放进去几块比较大的木头，石头嘟着嘴巴，呼呼的猛吹了好几口，脸都有点憋红了；不一会儿，火势就大了起来。
这会儿正是要热锅刷锅的时候了，石头正要从灶台烧火台后边出来去拿锅清洗。
却看到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老人已经挽着袖子，熟练的拿着锅在边上刷洗了起来。
石头连忙就想要去接过，却被老人阻止了。
石头不好意思让来家里边做客的老人干活，这次没听老人的话，伸手就要去抢过。
“你去添水！”老人一手拿着锅勺，没好气的打了石头一下。
石头见到这阻止无用，又听到老人吩咐，也就老实去添水去了。
陈芳提着刚去邻居家借的几个鸡蛋，还有些腊肉一类的干活连忙赶回家。
进了门之后看堂前没有人，一时间有些疑惑，但是她没有多想，直接拐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后看到的眼前这一幕让陈芳眼睛都直了，心中怒火大盛。
“你个死孩子，怎么能让先生动手！”看到眼前在干活的老人，还有在一旁已经添完了水，摆手站着的石头，陈芳小心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两步就要拧住石头的耳朵。
石头看到母亲向他冲来，小脸有点煞白，又不敢动，老实的站在原地。
还好老人听到陈芳声音后转头看了一眼，看到陈芳气冲冲的走来，转念一想很快的就搞清了情况。
老人立马往前走了一步，伸出一只手护住了石头。
“别别别，误会误会，是老夫自己要做的，他这小娃娃哪能阻止的了”
老人连连解释，看着老人的身影，陈芳也回复了些理智。
“这怎么好意思，您赶紧歇着，我家那口子快回来了；石头，带老师去堂前坐坐”
陈芳急切的对老人说道，还不忘用眼睛瞪了下石头
石头看到陈芳神情就知道晚上怕是又要挨揍了，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连拖带拽的拉着老人的手回到了堂前。
没多久，赵景也收了活回来了，进门见到老人后的第一反应跟陈芳差不多，怪不得说这两人是夫妻呢。
放下农具后对着老人施了一个拱手礼，略显生疏蹩脚，毕竟离着他原来读书的时候已经过了数十年，这数十年间大多就跟这村里边的农民打交道，一来二去哪有那么多的礼节。
赵景草草洗漱了下，换了通干净衣服后也来到了堂前，这老中幼三人同堂，让别人看了许是会觉得正好是那一家人。
两个大人谈了谈赵家的农务，又谈了谈别的，最后却回到了石头的身上，对着石头的各类学习生活问题大谈了一通。
此间石头也插不上话，偷偷的溜到厨房给母亲大下手去了。
农家的饭很少能有这么丰盛的，一盘蒸腊肉，一盘炒青菜，一盘炒鸡蛋再加一盆鸡蛋羹。
虽然食材大多简单常见，可是在陈芳的手里边却做出了些不同的风味；让人不得不感慨浪费了人才，能做大厨的天赋可这山村里边却很少能有好的食材。
陈芳跟石头两人将菜捧到堂前，四人围桌而坐，由老夫子开筷，开始了这一顿农村家庭晚宴。
可能是饿了，这一桌虽然分量大却也很快的都见了底，石头一人的小碗却是几人中叠的最满的一个，三个大人围着夹菜给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想要表达的却通过几个人的动作显露了出来。
吃完后，石头腆着肚子喊饱，陈芳收拾碗筷，赵景帮忙，老夫子和蔼的笑着看着石头。
四人神情动作各不相同却又显得和谐安逸，此刻没有礼教的妨碍，也没有地位的差别。
农家妇人大多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完了，老人趁夫妇二人都在堂前了。也就将他的来意说了出来，这一听赵景夫妇二人可就纠结了、
“我这次来是为过两日须得去县里边一趟，想着能否把石头一同带过去，让他先提前去看些东西，对他后边有好处。”
“可是这县里边去的麻烦，路又长，石头这不知道....”陈芳先是担忧路长，石头赶路不便，毕竟这乡下出门向来都是靠走，这一路几十里还不得给孩子累坏了
“这点不用担心，我那有头老驴，可以驮着走。赶路也快，早点起来去就是”
“可这会不会太给您添麻烦了？”
“这是哪的话，石头可是我这老头儿关门弟子；好了，之前送石头来读书的时候就说了，今后由得我多操心照顾，随便我管教安排。今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老人见这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一直下不定主意，也就强硬的直接拍板了。
石头在边上听的眼睛都亮了，老师也太霸气了吧！
老人没有等夫妻二人再开口就以天色已晚，要回家为由出了门去。
赵景连忙跟上，要送老人一段路去。
留下陈芳跟石头二人再堂前，陈芳皱着眉头看着石头，一言不发。
石头也不敢于陈芳对视，一直低着脑袋。
过了许久，石头忍不住，抬头试探的看向母亲，只见母亲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正出神。
石头也不敢问，老实的坐在旁边。
没一会儿功夫，赵景就回来了。
匆匆打发石头去休息，夫妻两人在堂前絮叨。
“当家的，你说这？”
“要不就让他跟着去看看呗，也不是啥大事，总要出去看看的”
“可是他才这点大....”
“那不是还有老先生带着么，这么长时间了，也看的出来，老先生的确是对石头好的，也是个心善的。”
“可这终究是个麻烦！”
赵景不停的宽慰着陈芳，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石头还那么小，陈芳心里边总有些担心。赵景就乐观了许多，他知道孩子终归是要出去看看的，话里边意思也差不多是支持石头跟着老夫子去的。
“当家的”陈芳沉默了会儿后开口叫了声赵景
“嗯？”
“要不要先托人取信跟大哥说声，还能有个人照应一下，也不会这么麻烦先生。”
陈芳眼前一亮，跟赵景商量到。
“那明天一早我先去问问吧”
赵景闻言拍了拍脑袋，这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大舅哥也正好在县城里边。
如今也脱了难了，石头在县里边的时候稍微照料一下还是比较方便的，正好也都是一家人，不会很麻烦到老夫子。
“先洗洗睡吧！别多想了”两人拿定注意，赵景就拉着妻子一起进了里屋。
嗒的一声似乎是提到了什么东西，陈芳坐在床边，伸手往下摸去。
似乎有些坚硬的触感，如石头般，又被什么包着？
陈芳伸手拿出，赫然是一个布包
陈芳皱了皱眉头，这布包似曾相识的模样，一层层的拆开了，因为疲惫而眯着的杏眼猛地瞪大。
“当家的，快来看！”
“这...”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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