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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故人赠剑撒酒,新城恍恍如梦

    雨水滋润过后,世界焕发了新机,太史门喝下泉水后也慢慢恢复了以前那个矫健胖子的模样。城里的繁华,让人们忘却了悄悄靠近的黑暗,没人知道黑林里的白象死了,没人知道南江的雁儿也死了。知道的人也只是悄悄留在心里。

    凰梁的国庆日也是凰梁的国祭日。

    几百年前初白司大战恶龙时,大家们开始萌发了瓜分土地的想法,而恶龙卷土重来的时候,动荡的时局又将这些欲望搅拌进来,那时候的黑林还没有这么庞大,世界的边缘比现在辽阔得多。世家和第五家当时在东北方并不是能够争夺得起权利的望族,两家的祖先在两个门派王氏和武氏各自为营,相同的渴望和谋略让两个渺小的家族结合在一起。最后,第五家坐上了王位,可是第二任君王最终还是传给了世家,两家也形成了永久联姻关系,世家为王,第五为后,直到先王册封樊氏为后才打破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樊氏死后,身为王妃的第五宴也终于等来了后位。

    当时建立凰梁的时候,第五家和世家杀光了所有的王武之人,当然他们的血脉也所剩不多。为了祭奠先人,凰梁将国庆日现在了清明前夜。

    “太史家当时是哪一个门派的呢?”

    君不见嚼着牛轧糖,头耷拉在醉酒忘的护栏外,听着太史门对凰梁的历史滔滔不绝,君不见已经厌烦了。

    “不,当时太史家的祖上可谓是一毛不值…我们的祖上当时只是一个小剑客,因为在猎场上救了第五家的大公子,就被第五家招入麾下,之后我们也一直是他们的门客,直到我的父亲…”太史门笑着对君不见继续解释道:“也就是你说的太史太鸟,他受到奔流王室的召应,之后便在这里开设了太史剑宗…”

    然后,雁儿所要盗取的秘密,就连太史门也不知道。君不见听着这些无趣,太史圭便带着两兄妹出来。正当太史门还在回味过往时,走廊里又传来让的声音。

    “你爹还没出来时,虽然在第五家不算得上是左膀右臂,但是王室和第五家都对你们太史家不薄啊,你爹当初为什么分派出来…”

    “实话告诉师祖,父亲离家归来就与第五…吵得不可开交,当时我也刚从南方被父亲召唤回来,家中很多事务我都不是很熟悉。听妹妹们说,父亲在此之前一直苦练剑法和封印术,去奔流后得到高人指点,回来后实力大增,但父亲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性情大变。之后又说第五家对他的实力过于忌惮和窥视,最后在猜疑之下来到了左目。三年后…太史剑宗开始有了气色,父亲就突然暴毙了。”

    “我听初护宇那小子说,你之前还挺瘦的,怎么?当了掌门吃嗨了?”

    太史门害羞的说不出话,只能无奈的挠头。毕竟谁没年轻过呢!

    太史圭带着君不见和千里白等人上街游玩,因为这几天是凰梁的国庆节,全国上下都在举行各式各样的比赛,以强健国民的身体素质,比如凰梁皇都的比武大赛,各城也都会先进行选拔赛。因为君不见喜欢看打架,擂台边上的阁楼已经人满为患,一伙人就只能挤在拥堵的人群里。

    “四哥,你看那个人眼熟不?”

    君不见指着一个红衣男子说道。

    “那不是洪右师叔…”千里白看着那男子笑道。话语间君不见已经挤进了人群,与洪右谈笑了起来。

    自从三年前离别后,洪右带着一把黄土四处奔波,游历了各界山水,看遍了万千景色。

    “师叔怎么也在这里?”出了人群,千里白礼貌的向洪右鞠了一躬。

    “我从北方下来,听闻凰梁国庆与众不同,便也来凑个热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洪右的脸颊上多了许多的沧桑,额头上还有一道醒目的疤痕,腰间悬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罐头和一把细剑。

    洪右一把揽过千里白,笑道:“你们来公干尽然还能公费旅游,在无限城当差可真是清闲啊。”

    “这什么公费,是大将军派我们来会友的…”君不见跳到众人面前,指着太史圭笑道:“这个是太史家的,圭二哥。”

    两人相互致意后,众人回来了醉酒忘。说起来,让也是洪右的师公,但两人一碰面,让就像见了敌人一样又缩回房顶。

    几日后众人起身前往凰梁皇都,君不见为了能实现三年前一战,便请求洪右加入队伍。临行前,太史门将自己的七星龙渊送给君不见,依依不舍的说道:“这剑本来要给阿圭的,但是他没有天赋,心思也不在这里,我看你没有长剑,以后就让它跟着你吧。”

    君不见接过长剑仔细端详:“我还是喜欢用匕首…”

    正当君不见要拒绝时,耳边传来让的声音:“丫头,赶紧收了,这是把名剑。”

    “不过…”君不见赶紧笑道:“既然是您的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

    太史门满意的继续叮嘱:“你们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虽然你们身份特殊,也不会有人为难你们,可我还是放心不下…特别是第五宴…”

    “叔父请放心,经过这件事,我们一路上都会谨慎许多,家父临行前也给各大家族透露了我们的行踪和目的,即使有人欲图谋不轨,那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想来千里白的话不无道理,太史门宽心许多。城门外的车队渐渐离去,正当太史家也准备离开时,君不见又策马归来。瘦小的身体喘着粗气,提着几个酒瓶一路叫道:“老头别走,这是我爹让我们转交的,那日来的时候太史昭惹急了四哥,他不高兴本不打算给你,临了忘了差点坏事。”

    看着丫头急匆匆的来,撂下酒瓶又急匆匆的跑了,太史门忽然想起自己的好友当初也是这么一去不复返的,便差遣了众人先行离去。

    夜晚的左目城墙上,太史门在虫鸣和乐曲声里放声高歌,太史家的人都忧心忡忡,太史圭知道父亲并不是在耍酒疯,也不是谣言里的走火入魔。太史门时常向儿子说起自己闯荡江湖的故事,那是他唯一值得炫耀的回忆。

    年轻的太史门也如太史圭那般不愿接受世袭,只愿做一名剑客,提着酒壶云游四海,听闻无限城的初护宇游历到左目,便也追到了这里。初护宇有一把鱼肠,他便向初护宇发出挑战,那时的初护宇也是少年轻狂,意气风发的年纪当然来者不拒,两人在城墙上大战了十八天,第十九天时,一对来自西方的夫妻听到这个趣事后,也赶来加入了战斗。太史门和初护宇均败给这对夫妻,夫妻二人战胜后便消失了踪迹,太史门对此耿耿于怀,最后也输给了初护宇,两人结为好友,到城墙上喝了三天三夜的酒,唱了三天三夜的歌,等第四天太史门醒来时,初护宇已经离去。

    之后太史门孤独闯天涯,又在断墨遇到了初护宇,并结识了许鹤城和梓归井,得知此前的那对夫妻正是梓归井时,更是激动不已。之后北上罗堡,太史门听取了许鹤城妻子的建议,便经由扼龙湾。在芦苇林中,太史门见一钓鱼人,渔人将手中的七星龙渊相赐后就消失了,此后太史门仗剑走天涯,直到母亲去世归家,娶妻生子后又继承家族,告别了自由,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终于又踏上了路途,君不见和让坐在车顶把玩着龙泉剑,看向一旁马背上的纪蓝,君不见便疑惑的笑道:“纪蓝,你用的什么?”

    “这是我加入夙人时,将军请吴庞的父亲帮我打的…”纪蓝双手卸下武器,君不见一比划两个武器长度重量相当,只是粗细略有不同。

    “给你吧…”

    纪蓝准备接过长刀,才发现君不见也递过来了龙泉,犹犹豫豫不知所措。抬了半天没人接住,君不见直接扔在了马背上,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闭眼悠哉地说道:“先给你保管吧,四哥不会武功,你要好好保护他。”

    听着马车外的风声和话语,洪右破颜笑道:“你这个小妹妹对你可真不赖,还知道托付个人保护你。”

    千里白也是莞尔一笑:“这次北上本不用劳烦师叔,可是不见总惦记着桃林的人,实在不好意思。”

    此语一出,洪右也想起了桃林。断墨之北,扼龙南下,姹紫千红粉刷了无限谷向南方吹来的寒风,清明的雨替游子祭奠了旧坟,倾落的桃花代剑客埋葬了故友。

    洪右看着过去,说着现在:“你师公当年在断墨捡了我,你还有个小师叔,被许家安排在了酒坊干活,老许和我们不同,他每天要上学,而你师傅每天也要忙着帮他老爹看井,我呢…是最清闲的,没有力气没有脑子。春天的笋发了之后,师傅让我去帮公家看笋,那些笋冒得我心尖直痒,没到第三天,我就将山上的笋偷了大半,你师傅发现了要去告大人,我怕责罚吓得急忙把偷来的笋搬到老许的房内,谁知被你小师叔抓个正着…”洪右情不自禁,继续说道:“我以为我又免不了一阵打,但是你小师叔却帮我拉出去买了,我们数着钱回家,大人们早已经拿着荆条在等我们…”

    车顶传来让和君不见的欢呼声,庞解和纪蓝也假装赶着路,洪右不理睬这些人的阴阳怪气,继续说:“你许伯为我们作伪证,你师傅老奸巨猾的,还在为举报了我们洋洋得意,结果最后我们全部都被师傅赶到去墨坊和料,工钱也都拿出来抵账了。你小师叔个子娇小,每次都只能在旁边添柴,我们心急火烧大了,墨不仅没做成,还把房子点了,师傅看了急得直跺脚,我算得上是主谋,一人担下了这个责任,结果大半夜你师傅们就来了,带着你小师叔自己酿的黄酒,我们几人就在星空地下畅聊未来。”

    这时候君不见已经倒在让的背上睡着了,众人也随着这个普通无趣的故事,漫游到各自的过去,洪右丝毫没有任何察觉,仍在毫无节制的回味着。

    “那天夜里,我们都说了自己未来的样子,你们小师叔想开个酒坊,你师傅想孑然一身闯荡江湖,老许也想云游四海,还有…我自己当时就像呆在师傅身边,在许家混吃等死…可是后面都变了。”

    故事传进君不见的耳朵里,昏睡的身体翻倒在让的怀里,嘟囔着:“大哥说“变是永远的,不变是相对的”…未来的事谁知道。“

    雨又姗姗而来,裹挟着风,凉透了行人的身体,让无奈的给君不见盖上披风,将其抱进车内。

    夜幕降临,君不见在摇晃的马车里也睡足了,刚醒来就吃上纪蓝和洪右打来的野味,洪右献上了自己时常携带的黄酒。

    “和黄伯伯家的差别好大…”君不见细细的品味着。

    千里白见状笑道:“你喝的那种是甜酒,味道比较醇厚、鲜甜爽口。这种属于干酒,不那么甜,口味比较醇和鲜爽。”看到君不见傻傻分不清,千里白耐心的解释道:“酒分很多,黄记黄酒主要产黄酒,是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一种,酒还分干和甜…”

    “你给她解释这些做什么…”让站在一旁不耐烦的打断:“你还不如让她乖巧一点,少打架,学点什么三从四德…以后才不会这么累…”

    就在这时一书生遭人劫杀,君不见本来还在埋怨让突然的恶语相向,看到有人呼救便毫无顾虑地出手相助。

    君不见不一会就解决了几个毛贼,书生感恩戴德,连忙向众人道谢。

    “救命之恩难言于表,不知在下要如何报答…”

    这书生长的很是漂亮,红唇白齿,眉清目秀,让君不见很是欢喜,大笑道:“以身相许吧!以身相许”

    众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千里白还是训斥了君不见:“不见,不要无理,即救了人家,就放人家归去吧!”

    君不见调皮的扮着鬼脸,没想到书生也是要前往皇都。

    君不见一听,更是兴奋:“那好啊,我们也是,可以…”

    “不行…”千里白立刻驳斥:“这位公子,你既然已经脱身,也不必报答,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就此别过吧!”

    此话一说,君不见也不在多话,甩甩手跑回火堆旁不再说话,书生也很识趣,拱手道:“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想即是有缘,以后我们定会见面。”

    书生走后,让对一旁不说话的君不见展开了严厉的批评,君不见不管不顾地继续吃着野鸽,让一看自己成了耳边风,一拳打在君不见的脑门上:“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师傅,能不能尊重我点。”

    众人看着这个脾气品行和外貌没有丝毫关系的师祖,也任由他打骂管不住嘴的君不见,就连平时爱偏袒妹妹的千里白,也闭眼休息不管多事。君不见瞪着眼睛看向生的貌美的让,疑惑的问道:“你几百岁了,知道什么叫徒有其表吗?”

    众人不知道让是怎么保持年轻的模样,但是作为一个老人家,他自然对年龄十分敏感。君不见刚挑衅完,让已经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扑了过去。两师徒就这样扭打在一起,直到众人都熟睡了,两人还是不肯放手。

    第二天的夜幕和马车不约而同地到了皇都,作为凰梁皇都,这里自然还要比左目繁华的许多,还没进城,灯火阑珊就已经照进了马车里,车窗左右探出君不见和让的脑袋,两人欣喜若狂的欢呼起来。

    “师祖,接下来您可能就要隐蔽起来了,进了城我们安顿下来后,您在来找我们吧!”

    千里白突如其来的冷水泼得让一愣一愣的,看到君不见得意的样子,让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最后气嫣嫣的溜走了,临了又跑回来拿了一锭子钱。

    皇都耸立在众人的面前,各色行人来来往往,从漆黑的林子往灯红酒绿里,从虫鸣鸟啼渐没到八街九陌。有的人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以为可以在热闹繁华中立足此生,最后却发现这里只是当时一时性急,兴高之时倒出的一杯浊酒,梦熏醉了世人,也沉迷了自己。

    君不见小心翼翼的询问千里白:“这里可比左目繁华得多…我们家那里真的算得上是最大的城市吗?”

    无限城是由雪和号角搭建的,大多都是森林和寒冷,城里的酒楼屈指可数,而且都是做夙人的买卖,只有夙人选拔的时候,沉睡的都市才会热闹起来,但也不及左目的一半。君不见还没来得及跑完无限城时,就南下断墨城,在桃林度过了漫长的六年。其实众人也是感同身受,但表面上却是不为外物所动。

    君不见一溜烟钻入人群,千里白又急忙叫纪蓝跟过去。君不见看到纪蓝又过来,笑道:“你都快变成我的侍卫了,回去我也向爹申请一个,比你厉害的。”

    纪蓝也很无奈,警觉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笑道:“将军说小姐不去招惹别人他就谢天谢地了,派人保护你,真出事了还怕你不好脱身。”

    君不见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跑到纪蓝身边,不怀好意的说:“连他都说你资历比我好,所以我从瑶底一出来就跑去和你比试,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比武切磋对于我是家常便饭。”

    “那你身上还有钱吗?”

    纪蓝早就知道这妮子是在套近乎,所以一开始就向千里白预支了下个月的薪水:“你所谓的高尚,可是花了我两个月的工资。”

    君不见脸不红心不跳的接过钱袋子后,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旁边的裁缝店。纪蓝疑惑的跟了进去,君不见已经和矮小精明的老板讲清了来意,并嘱咐明天来取。两人出来后打算吃一路再回去,趁着夜色,纪蓝带着吃撑了的的君不见,终于找到了千里白一行人。

    一行人也没有马上入宫,而是找了家普通的客栈先行住了下来,千里白让纪蓝先去打探城里的消息,众人在这坐陌生的都市停歇下来,让也在不远处的空屋内开始了休息。

    街市上的热闹还没有休息。君不见吃得太撑,翻来覆去夜不能寐,只能蹑手蹑脚的跑出来散步消食。说是散步,却是偷了洪右的小酒壶,在房顶上晃来晃去,酒醉的老汉看了直喊见了鬼。

    终于在一处比较高的屋顶停下来,君不见打开酒壶,没想到里面不是酒,身上也没有钱财,君不见没好气的瘫在瓦片上,自言自语的说道:“良辰美景,竟然没有酒,都是疯子…”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君不见纵身飞下去,原来是昨日那书生。这秀气书生一见君不见如故,两人的交谈迅速火热起来。

    看到有人与自己一样无法入眠,君不见像是找到了旧年好友,便想邀请其到桥边的小酒屋坐下喝酒打发时间,没想到这时一男子突然出现,原来是书生的表弟。

    表弟站在灯下,君不见看不清模样,见其挺拔有力的身姿,应该也是个容貌不凡的人,君不见心里又暗自开心起来。表弟告知书生家里有急事,书生只能惋惜的说道:“抱歉恩人,我现在实在是抱窝鸡带崽,若是恩人有空了,可到城北芷寄阁,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

    两人告别后,君不见又开始了自己的游荡。已过三更,桔灯下的热闹慢慢消退,摊主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富家老爷们也是在人群簇拥里坐上了回家的马车,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也依依不舍的偷偷回到自己的家中。人们疲惫的时候总是想回家,除了流浪的醉汉,漂泊的旅客,大部分人都是无家可归的游子。即是如此,酒楼里的莺莺歌声还是与酒杯调戏在一起,街上的桔灯不灭,行人不减,热闹还在继续。

    就在这时,一栋黑暗的房子突兀的出现在君不见的视线里,与热闹和光明相比,那里的荒芜和黑暗更吸引着君不见。不自觉地走近一看,虚掩着的墨绿色大门在召唤君不见,上了台阶,悄悄推开大门,前面是明月下的漆黑,后面是乌云下的闹市,热闹追赶着热闹,但没有闯进这里,君不见毅然走进去。

    一个熟悉的影子站在生满杂草的枯井旁,君不见一眼就认了出来,放松了警觉的脚步,开心的笑道:“四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千里白笑道:“你这丫头让哥哥好找,我一觉起来没见人,便出来寻你了。妹妹,我们回去吧。”

    君不见娇羞的回过头,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漏洞也太大了吧!”

    “…什么?”千里白皱起眉头。

    “因为…他从不叫我妹妹…”

    话音未落,君不见的一个回旋踢正要砸下来。千里白及时躲开,看到枯井被劈开,倒吸一口冷气。

    持着匕首的君不见厉声斥道:“你到底是谁?”

    “妹妹真是不听话,看来得教训一下…”

    两人交锋,君不见速度极快,一刀划伤了假千里白的脸颊,半张脸皮脱落下来,君不见看得害怕又生气,愤怒的刺向假千里白。千里白见状退回到房顶上,不一会,天摇地动,房屋的瓦片一片片的悬浮起来,被削尖的瓦片像武器一般对准君不见,只见千里白一挥手,瓦片齐刷刷的向君不见斩去。君不见知道这数目之多,难以躲过,双手合十想用梓归井的龙吸水将这些瓦片粉碎吸走,可不知为何,竟然使不出内力,想变个招式,发现内力依然不知所踪,无奈之下只能尽可能的躲开。

    君不见这下终于开始感激三年间让对自己的摧残折磨,躲、踢、踩、踏,终于算得上完美的躲开了数以万计的瓦片,正当君不见庆幸之时,一股熟悉的刺痛从后背传到胸口再遍布到全身。一把长剑刺穿了君不见的身体,窒息迅速压面而来,可是君不见就这样看着自己倒下。在尸体的不远处,仍然活着的君不见呆立在黑暗里。君不见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千里白慢慢的逼近,君不见及时的退回到尸体旁。那确实和自己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君不见问道。

    “我是谁?”千里白从黑暗里走出来,慢慢地揭开面具,冷笑道:“你看…我不就是你吗?”

    君不见看着又一个自己,愤怒的大叫道:“我去,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装腔作势,搞得这么瘆人。”突然又仔细的端详着对面的自己,一脸满意的笑道:“圭二哥所言不虚,我穿男装果然好看,哈哈哈哈。”

    对面的君不见先是一脸懵逼,调整状态后又迅速变得阴冷起来,正当战火硝烟弥漫,两个君不见又交锋起来,谁也不占上风。真君不见开始埋怨自己晚饭吃的太多,打两回就气喘的厉害,就在这时,狂风四起,假君不见见状神色慌张。一只手突然搭在真君不见的后背,君不见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场梦。

    君不见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在桥下的小船里,疑惑的询问:“我怎么在这,你是谁?”

    女人蒙着面纱,沏着茶,举手投足无不见其优雅,橙色的衣袖在晚风里散发出淡淡幽香,女子缓缓走回来,轻轻的坐在迷糊地君不见身边,笑道:“我见你在桥上熟睡,这初春晚风薄凉,怕你吹伤了身体,便将你带进来了。”

    君不见见这女人亲切,接过热茶连连道谢:“多谢姐姐,还不知道姐姐名字呢?改日我好登门致谢。”

    “萍水相逢何言恩谢,我也只是暂住此地,不久就要离开。”

    “没事没事,我昨日遇到一人,他说有缘就会再见,巧的是今日我就遇到了他。”

    “你是个单纯的人,可知有些缘分也是精心策划的。”

    “管他什么来头,人这一生何其短暂,有的人漂泊在世间,有个人特意来寻,也无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女子听罢浅浅一笑,无奈的摇摇头,从衣袖里拿出一块锦帕递给君不见,并叮嘱道:“这个东西独一无二,你我以后若真是有缘,你拿着这个就能找到我。”

    君不见接过锦帕打开一看,锦帕是浅浅的蓝绿色,上方绣着祥云。君不见欣喜若狂,抬头一看只有空空的茶盏,女子已不知所踪。君不见出了小船,沿街的商铺都还敞亮着,人声鼎沸,正巧这时打更的喝着小酒从君不见身前路过,君不见一问才知三更天都还未过。思来想去肯定是自己睡晕了头,可是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会睡着,君不见自己也不知道。

    想着时候也不早,君不见本打算回去,谁知一小孩跑过来说,有人在巷子口等自己,君不见半信半疑的走进暗巷,一白衣男子喘着粗气瘫坐在地,君不见警觉的拿出龙鳞悄悄靠近。

    人影使劲的蠕动着,费力的说道:“你个死丫头…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大哥?”君不见闻声立刻搀扶住让,当初被自己打断的那只手臂也不知所踪,看着其浑身是血,君不见疑惑不解的准备询问,怎知刚靠近,让就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