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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初三

    君不见等人离开后的十几天,雪着急的下了起来,无限城寒冷的厉害,但更是空旷。纪蓝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死去的妹妹,醒来却是孤身一人,独自坐在床沿上,看着桌上的糖盒和七渊,思量片刻便拿着佩剑出去练了。

    悲心起底涟漪,寒剑戏弄飘雪。

    无限城无四季,君不见君已去。

    “早就听大家提及四公子身边有个武力高强的夙人,没想到是你啊。”户烛站在红梅下对纪蓝笑道:“我家公子知道了那日你帮我付账的事,叫我请你到家做客,请你不要推迟。”

    纪蓝收起长剑,脚下的雪地已被清扫干净。

    “不了,四公子和夏野去下棋,一会还要去藏文阁。”纪蓝回礼道。

    户烛笑得开朗,径直走进了纪蓝画出来的圆圈,像是走进了他的世界。

    “他们现就在花红树,本去看望我家公子,那里清净,就在那里下上了。”

    纪蓝也不在好回绝,回到屋内拿起糖盒便与户烛一同前往码头方向。

    “你这糖盒…”户烛盯着纪蓝手里的糖盒笑道:“可是初将军给你的?”

    纪蓝不解的看向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举止得体,即使他现在问这样的问题,纪蓝也不会觉得讨嫌。

    “不是,是我家小姐给我的。”

    “这样啊!”户烛不好意思的笑道:“说起来也是缘分呐,这糖盒是我家公子三年前来这里带给初将军的礼物,上面还有我家的标识呢。”

    户烛示意纪蓝递过来糖盒,底下确是有一个很小的户字,户烛双手将其交还给纪蓝,说道:“之前演习的时候,我家公子也给了你家小姐一盒,不过那是太混乱,五小姐扔在了那里,之后公子便让我去取回,我护送侍者们离开,回去时已经不见了。”

    纪蓝听的仔细,竟忘了接话,户烛见其心思不在这里,于是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回到了花红树。

    车礼植已经可以走路,添火时看到户烛归来,便对一旁的纪蓝微笑了一下,并也鞠了一躬,表示对那日的感激。车礼植指着内屋对两人做个安静的手势,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夏野激动的声音。

    “我又赢了。”

    车礼植对纪蓝笑道:“你家公子今日时运不济,已经输了好几盘了。”

    夏野蹦蹦跳跳的推开门出来,一屁股坐在火炉旁搓着手,脸蛋红彤彤的。这时千里白也从内屋出来,阴沉着脸对纪蓝说道:“我们走。”

    后面的夏野笑道:“失败乃兵家常事,四公子真小气。”

    千里白停下欲要离开的脚步,又回过头坐在火炉旁,纪蓝这才长叹一声,但心里还是为千里白高兴。

    吃了户烛和纪蓝做的鱼火锅,三人这才大腹便便的离开花红树。

    “你干嘛要跟着我们?”千里白瞥了眼跟在纪蓝身后的夏野,没好气的问道。

    “小亦和阿疾听说白晶瑶开了油菜花,去那边玩了。”

    夏野羞涩的站在原地,脸蛋憋的通红,禁闭着眼睛对千里白咆哮道:“我才不怕,我也敢一个人走。”说完就一个人往左边的雪地里跑去了。

    天很快黑下来,夏野一个人走迷了路,天上没有星星,地上没有路标,眼泪已经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突然从背后传来声音,夏野被吓的倒在雪地里不敢出声,却发现是纪蓝。

    “公子说之前这边有老虎出没,让我回来提醒你一声。”

    千里白一个人向白晶瑶的方向走去,看到了在这里打雪仗的夏亦和柴惑疾,还有研究花卉的吴困雪。

    三人看着阴沉着脸走过来的千里白,撒腿就跑。千里白没有在意,走到油菜花地才发现他们把菜花全都给盘死了。千里白拾起地上已经融入泥土的菜花,这是三年前断墨离别时猴子送给君不见的,君不见小心翼翼的培养出种子后,便把美丽洒在了这里,可自己都还没看到就离开了。

    “很可惜吧!”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是独臂的何池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但如果永远都能在枝头绽放,谁想化作春泥呢?更别说是没有春天的无限城了。”

    千里白不自觉的拽紧手里小黄花,回过头却发现不小心把他们捏死了,长叹一声对何池下问道:“你的手怎么样?”

    何池下是一个看上去很凶的人,他无所谓的晃荡着空空的袖子,浅笑道:“六小姐临走时都给我打点好了,一直惋惜我没有将断臂抱回来,这样她师傅就能帮我接好了。”

    千里白看着何池下空洞的眼神,知道下面暗藏着他的不甘和倔强。

    “恭喜啊…”千里白看到何池下疑惑的小眼睛,继续说道:“父亲嘉奖参战的夙人,不日就会给你们晋级。”

    何池下笑的勉强,走到池边捞起冰凉的池水,无奈的笑道:“世人都知池下是淤泥,没想到世间偏有个白晶瑶,下面藏了个世界。”

    千里白将这番话当做何池下对自己命运不公的嘲讽,没有理会,俯身捡起地上的油菜花。何池下觉得自讨没趣,拾起一株已经枯死的后便走了。

    晚饭过后,夏野也跟着一众侍者前往藏文阁,就在刚刚,初瑶的表弟望午解刨了若有和莲子所剩无多的尸体。

    “怎么样?”初拿铁焦急的询问走在身边的望午。望午患有夜盲症,因此在黑夜里要使劲的眯着眼才看得清姨夫,没想到没看清路却一头栽进雪地里,初拿铁骂骂咧咧的将其拔起来,看着快要到的藏文阁,对其吼道:“哎呀,你这个臭小子,到是快说啊。”

    望午连忙回禀道:“那个青衣女人内力和平常人的不同,我们普通人是产生内力后将其储存在体内,当然储存空间是无限的,有的人因为体质原因,不能自己储存,所以就会找个能自己控制的活物,但…”

    望午还没说完,初拿铁就将其提到正确的道路上,无奈的摇头道:“这些我还不知道吗?说重点。”

    “哦哦…”望午摸索着前方的道路,继续说道:“那个女人的内力是和自己合而为一了,也就是说那个女人是个精,打开她的身体是没有内脏的,但是和树木的内在组织一致,结合她之前的行为,她应该是个柳树精。”

    “柳树精?”初拿铁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的侄子,不解的问道:“那是哪里的知道吗?”

    “看她里面的结构不算太老,可能有100来年,但是因为之前受过伤,所以没有很厉害。靠着扼龙湾那边的咏南镇里就住着一群这样的小精灵,但是,我猜测她应该原先在谷底的,因为她的皮肤上还有初家的印记,但是也在咏南镇呆过,那里有一个绿色的湖泊,她的脉络里有这样的水分。除此之外,就没发现什么了。莲子的头皮上有一个黑色的螺旋纹,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会自爆身亡,血液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正好到了藏文阁。

    初拿铁放下一路上走错好几回路的望午,叹息道:“你母亲最近的腿疾犯了,我拖北上的商队给他带了点药和银子。她回信说,你也已经20岁了,看到喜欢的女孩子,就早早的下手,无限城里都是群豺狼虎豹,别被他们抢了去。知道没有。”

    看到还在眯着眼,木纳的点着头的望午,初拿铁用粗糙的两只大手扒开他的眼睛,凑近笑道:“是不是有看上的好姑娘了。给姨夫说一声,我去给你提亲。”

    望午看着又黑又糙的初拿铁,只看见那排缺了门牙的大白牙,一巴掌拍在其脸上,眯着眼说道:“姨夫,做什么梦呢,我天天在地下室,哪来的功夫看姑娘。”说完,就跑进了屋内。留下初拿铁一个人在后面破口大骂。

    “拿铁,你又和望午吵架了?”

    身后突然传来初护宇的声音,他本是一脸严肃的看向初拿铁,一看到初拿铁的门牙就忍俊不禁,大笑道:“哎呀,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去补牙。之前棉儿给大侍者补的最好,现在她走了,我看你怎么补。”

    初拿铁一看是表兄,巴不得把嘴巴撕开了给他看,龇牙咧嘴的笑道:“补什么补,我这是战果,是勋章,免得到时候别人有证据提干,我还得去抬起半车山找我的牙。”

    两兄弟相视一笑,看着进入藏文阁的人群越来越多,两人才严肃的讨论起望午的解刨结论。因为此前的事,初护宇还特意派了初瑶和初三在初忠旧居暗中监视,结果一无所获。

    藏文阁内座无虚席,台下的望午展示了若有的尸体,只见其身躯如枯木一般,胸口处还有梓归井一箭穿心的灼烧印记,体内也没有内脏,而是像年轮那样的物体和图案。望午将尸体的腿,手臂切开给众人观看,就像一只大小不同的枯木。众人见状议论纷纷。

    “安静…”初护宇一声令下,在坐鸦雀无声。他走到尸体旁,拿起若有身边枯黄的柳叶,大声说道:“这是一只柳树精,大家知道无限谷除了上次的事故,从未出现过破裂,但是这只柳树精,在三年前就已经出没了。今天邀请大家前来,就是为了探究这一问题。这个柳树精为什么会出现在谷上。”

    “会不会是绿湖村的余孽?”一个侍者站起身说道:“初白司当年看他们心地善良,没有将他们带入谷底,如今想来不就是祸根吗?”

    “不对…”另一个侍者反驳道:“咏南镇的精灵一直都有罗堡和夙人的人看着,每月都会钦点人数,从未有过外逃的。”

    众人议论纷纷,夏野看着莫衷一是的侍者,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怎么了?有什么高见吗?”坐在身后的何池下一脚踢在夏野的椅子上。夏野别过头,看到坐在何池下身旁的千里白,一脸无奈的说道:“她不可能是绿湖村的精灵。你们想,她是一只柳树精,可是绿湖村和无限城一样,一年四季都是寒冬,柳树怎么能在那里生长。即使她体内含有绿湖的水,那也只能说明她去过那里,但是要进入绿湖村是很严苛的,必须得到大侍者,大将军,以及陶朴三人中至少两人的亲笔许可,所以要么她是谷底下上来的,经由绿湖村;要么,绿湖村的看守人里就有奸细。”

    在极其嘈杂的背景里,千里白和何池下耐心的听完了夏野的讲诉,千里白思考片刻后坐回椅子上,何池下见状拍手叫好。环顾四周发现众人还在议论,初护宇则捂着脑袋苦思冥想,何池下突然站起来,大声叫众人安静下来。

    “我知道了。”何池下不苟言笑的说道,千里白和夏野对视一眼,完全看不懂他的行为。只见何池下突然指着夏野说道:“我知道她知道。”

    众人刚才还盯着何池下,现在又把目光聚集在瑟瑟发抖的夏野身上。何池下若无其事的坐下来,对一旁的千里白说道:“要不是她,我就是文试状元了。”

    夏野见状只能无奈的站起身,磕磕巴巴的把自己刚才的简介说了出来。

    “好…”

    初护宇大叫一声,吓的夏野连忙坐下。初护宇赞许的看着还在瑟瑟发抖的夏野,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的体内有绿湖的水?我甚至还没说出来。”

    夏野又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只觉得眼冒金星,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因为,一般树木枯死后,都没有水分的,虽然她的身体外表干枯,但是她的叶子还没完全脱落,而且她的脸还不能完全说干枯,说明她还没死透,能坚持这么久的,只能是绿湖的水。因此我猜测,她受了伤,并且在绿湖那里得到了医治。”

    初护宇赞许着示意已经撑不住的夏野坐下。从藏文阁出来,夏野只觉得无限城的空气从未如此新鲜,正要离去,却被望午叫住。

    “夏小姐…”望午喘着粗气,眯着眼对其说道:“将军让你过去一趟。”

    夏野惶恐的看着眯眯眼的望午,难以置信的叫道:“现在已经快四更了。”

    “说是急事。”

    夏野无奈的回去,看到都是初家的人,于是又紧张起来。初护宇见其的到来,示意她看一样东西。

    头皮。

    夏野的小心脏和灵魂几乎出来了,看到这么一摊东西,直接跳起来挂在望午身上。众人无奈的摇摇头,合力才把她给说服下来。

    “这个是一个奸细的,我们还没来得及制止,她就爆炸了。”初护宇耐心的给躲在身后的夏野说道:“你看一下能发现什么?”

    夏野强忍着泪水,怎么也不敢向前,初拿铁和初瑶看得心里焦灼,一人一只手把夏野提了出来,初拿铁对其咆哮道:“拿出了夙人的样子,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怎么回事,娘的…”

    夏野看着缺失一颗门牙的初拿铁,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于是只能一边哭一边上前查看。夏野看得入迷,完全忘记了哭和害怕。

    “这是一种文字…”夏野聚精会神的盯着刚才还让自己头皮发麻的头皮。看了眼疑惑不解的众人,夏野严肃的说道:“这是一种很简单的文字,我小时候曾在问阁看过。但是找不到出处,被放在神话故事那一栏。”

    “你当时多大?”初拿铁一脸难以置信,心里嘀咕这女孩是不是乱说一通。

    “快五岁了,将军。”夏野不解的看向对自己满脸不信任的初拿铁。走到桌边拿起笔画出了那个奇怪的图案,并自言自语的说道:“它怎么进去的?”

    “三百年前的五大家族,就会给他们的奴隶刻上标致,但是为了不影响美观,就用了另类的手段,将标志刻在奴隶的脊椎里,当他们想要逃跑时,只要默念对应的咒语奴隶就会生不如死,最终瘫倒在地。所以那时候还有另一个与众不同的家族,他们专门为五大家族的奴隶刻上标致。后来五大家族被推到,这个家族也在起义声中消失了。”望午说道。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的夏野严肃的神情直勾勾的盯着的图形,说道:“啊!百里…这个图形的意思是百里。”

    众人闻声看向激动不已的夏野,不解的发出疑惑的声音。这时初三和千里白也赶来了,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千里白突然想起左目的情况。

    “在左目的时候,有一个名叫雁儿的间谍,他说他们是被施了域,症状和你们描述的差不多,现在想来,她当时只求一死,应该是另有隐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千里白皱眉说道:“这也和百里王室有关。”

    夏野回过神来,再看向屋内的初家人,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外人在参加别人的家庭会议,于是不经意的笑出了声。

    安静压抑着众人,快五更了。除了夏野一个个都神采奕奕的,夏野迷糊的厉害,这几日和千里白下棋下的疲乏,如今好不容易打的千里白心服口服,却还要熬夜加班。

    “…夏野…”

    夏野猛地惊醒,场下只剩下千里白和初三了。初三嬉笑着走到夏野身边,叫了声:“军师,天亮了,该启辰了。”

    夏野不解的看向二人,没管太多回到房内就到头就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夏野摇晃着身体看向初瑶和纪蓝,而人已经在去凰梁的路上了。

    千里白在城墙上站到天亮,眼睛一直望着断墨的方向。

    “不知道不见们怎么样了。”

    千里白叹息道,许久没听到回声,才发现纪蓝已经北上了。然后又转身看向码头的方向,此时纪蓝正在抱还在熟睡的夏野上船。

    “阿四。”

    初三带着眼罩走上来,看到一夜未睡的千里白,从怀里拿出一个烤红薯。

    “来,这是晚樱烤的,我说你在这里站了一夜,她让我给你送来这个。”

    千里白接过热乎的红薯,笑道:“谢谢三哥三嫂。”暖和和香甜在千里白的味蕾里展开,他看了眼十分满足的初三,问道:“定在什么时候?”

    初三开心的手舞足蹈,忍俊不禁的说道:“去请侍者算过,就定在下个月初八。”

    千里白看着快要结婚的初三,替他的幸福而感到开心,笑道:“不见走之前还给你们留了礼物,叫我等你们结婚那天再给你们,不过…”千里白从怀里拿出两支没有倒刺的箭头交到初三手里。

    “这丫头,别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比谁都细。她之前还担心晚樱改嫁会有负担,在晚樱的房间里死皮赖脸的呆了一晚。”

    两兄弟站在城墙上看着东方慢慢吐白,城墙下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视线里,静止不动。两人相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先去查看,却找不到那个神秘的人。以防万一,初三叫千里白回去休息,自己跑去和初护宇汇报这一情况。没想到半路人影挡住了去路。

    因为没有带弓箭,初三警惕的握紧匕首。那人影完全被黑斗篷遮住,扛着一个大萝卜,就这样站在初三的面前。越是安静,越是诡谲,初三不安的喘着粗气,左眼竟然有些隐隐作痛。那男子发出一阵短暂的笑声,然后对着初三的眼睛竖了个大拇指,突然抓起一坨雪扔了过去。

    又快又准。

    等初三反应过来后,那人已经不见了。初三一刻也不敢耽搁,撒腿就往初护宇的院子跑去。初三推开院门,去看见初小圆骑在一条黑色的小狮子身上。初小圆看着呆若木鸡的三叔,拍拍屁股底下狮子,那狮子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丝不挂的初小团。六目相对,初三一言不发的贴着墙根跑了。

    “爹…”初三慌慌张张的推开初护宇的房门,却看到两夫妻正在依偎着,迅速反应过来的初三急忙退出去,两夫妻也火急火燎的穿好衣服。初护宇披头散发的一把抓住三儿子,大骂道:“你这个臭小子,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不知道怎么教训的初护宇无奈的看着还在惊魂不定的初三,没好气的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那个团团…”

    “哦,你知道了!”初护宇淡定的说道:“这是秘密,我答应你大哥不说出去的,你别给其他人说。”

    初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而又晃荡着大脑袋大叫道:“黑衣人,我和四弟遇到了一个黑衣人。”

    初护宇这才紧张的望着初三,孟卫芙跑出来严肃的问道:“你们交手了?受伤没有。”

    “没有,他就向我比了个棒…”初三比划着,也一脸不解的说道:“还朝我的眼睛扔了一个雪球。”

    初护宇看一眼已经装扮好的妻子,然后又对初三说道:“你去给你二叔说一声,让他加强城门的看守,并派人暗中调查,我一会就过去。”

    初三笑着准备离开,又回头说了句:“爹,娘,你们继续啊,说不定还能在生个小妹妹呢。”

    初护宇红着脸害羞的看了眼孟卫芙,只见其一脚踢飞了初三。之后,初家大院里的屋子都上了内锁。

    平淡如水,端一碗傍身;生活如茶,品一口甜涩;然,闲时不易得,变故如洪流。

    六月十一,千里白留下一封信和一件短披风后,便和车礼植离开了无限城。晚樱拿着信封和披风奔跑在晚风和飞雪里,一脚踢开了初三的门,刚洗完澡浑身赤裸的初三赶紧躲到澡桶后。

    “喂,晚樱,咱还没结婚,这不合适吧。”

    晚樱喘着粗气,但还是一把拉过初三,将千里白的信递给他,说道:“四弟…走了…”然后才转过身示意他把衣服穿好。

    初护宇夫妇得到这个消息后,又是无奈但又在意料之中,而更多的是担心。而在这时,初拿铁又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对初护宇笑道:“二哥,阿石回来了。”

    只见那个扛着萝卜的黑衣人走进来,脱下斗篷,正是许鹤城多年前失踪的长子许石。

    许石常年漂泊在外,甚至比莫友是还要黑,但是很健朗,一口大白牙笑的也很灿烂。

    “叔叔放心,我看着他走的…”许石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对着还在担心千里白的初护宇夫妇笑道:“我看那个护卫不错,对那位公子和阿四都很照顾。”

    初护宇笑着握住了孟卫芙的手,如今担心也没用了,而一旁的团圆却拿起大萝卜准备啃起来,幸好被许石给制止了。

    “你们这两个小鬼,这个可不能吃。他会生气的。”

    这时,背着箭筒的初三又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爹,我看到那个萝卜怪跟在莫大哥进…”初三看了眼转过头第五许石和其手上的大萝卜,僵硬的继续说道:“进来了。”

    许石一边拍着大腿大笑,一边解释那日的行为。其实许石很早就进城了,但为了确保没人跟踪,于是多停留了一段时间,却不想遇到了看到自己的初三,于是装模作样的吓了他一下。许石说道:“不好意思,为表歉意,我给你带了礼物。”

    许石从兜里拿出白色的小球,在衣襟上随便擦了擦后扔给了初三。

    “这是什么?”

    “你的左眼,我的一个朋友的。”许石摘下初三的眼罩后将小球塞了进去:“这个东西很特别,它本身含有内力,可以帮你在射击的时候让你同时锁定和追踪多个目标。在特定时候,还能保护你。”

    初三眨眨眼睛立马就适应了这颗与众不同的眼球,还没道谢就提着剑跑出去了。众人大笑起来。

    初护宇让夏野三人北上去左目查看雁儿的尸体,同时传书给洪右他们在莲子身上发现的东西。本应该已经到达断墨的君不见等人,却在刚进罗堡时,就发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