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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太史门

    芦苇亭地处偏远,不见人烟,只有一座快要坍塌的亭子和比人还高的芦苇,卫央埋葬了世无歌后,来这里等了好几夜,不过都不见任何人出现。

    户烛在船尾撑着,卫央上下打量着车礼植,摇摇头嬉笑着对千里白笑道:“还是纪蓝好。”

    千里白不作回应,突然船外响起一阵笛声,悠扬哀伤。众人走出一看,只见一男一女带着面具立于芦苇亭中,那男子见众人驶来,纵身飞往芦苇丛中,不见了身影,只听得一阵兵器喧嚣的声音。

    “可要帮忙?”千里白对背对着自己的女子说道。只见那女子摇摇头慢慢转过身体,原来是个盲人,不过带着一块没有缝隙的面具,叫人好奇。

    “师傅?”卫央突然大叫一声,一个大步上前抱住女子,大笑道:“真的是你,我当年就说你是个女的,你这些年去哪了?你眼睛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卫央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世无歌死去的事情。

    只见那女子一把推开卫央,无奈的递出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没大没小”又见女子不知从哪拿出一根荆条,又递出一张纸条,写道:“去帮忙”

    卫央迟疑了一下,看了眼身后的三脸茫然,只得放下大刀,接过荆条飞身而去。女子始终不说话,只是摸索着牵起车礼植和千里白的手,两人本要反抗,不料女子抓的更紧,那女子突然意识到什么,于是便放开了,苦笑一声后便坐在亭子上,面具朝着卫央战斗的方向,看不清女子的表情,那女子再次递出一张纸条,写道:“等他们打完,我便把东西给你们。”

    “不知那是些什么人?”千里白上前,想要看清女子的面容,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过还是不留痕迹的消失了,千里白又问道:“还有你是谁?”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千里白的意图,又纵身飞去立于芦苇之上,直叫众人惊叹。一股冷风从江面袭来,女子咳嗽几声,那男子又不知何时出现,为女子披上风衣,然后又回去继续战斗。众人见状不在言语,只得默默等待芦苇里面的消息,不过一会,伤痕累累的卫央回来了。那男子怀里抱着一个木箱,二人将木箱交给千里白后便消失了。

    众人心里疑惑重重,最终打开木箱,一股古老悠远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里面放着两封书信和一张破损的画卷。一封书信是世无歌写给卫央的,另一封是密信。千里白皱着眉,看了眼地上疲惫不堪的卫央,打开了世无歌的书信。里面写道:

    世无战歌,黄粱一梦。生于帝王之家,不见国富民安;纵有君子知己相伴,不过苟延残喘,难得潇洒一遭。偌大世界,万物之奇,不得乞儿容身,常言安邦建国,先治内政,既身负重责,却如何放心归去。只是可怜卫央,幼时相遇,不再分离,你我亲密无间,如今君见此信,许你万世无忧,只愿你和双儿共度此生,自由自在,不像我困身于宫墙之内,葬死在阴谋之中。回望此生,幼时丧母,第五之果;少年弑父,只因其淫,荒乱朝政。如今两小无猜不再,只得物是人非,爱慕之人我却视而不见,终究害其失去欢乐贞洁。呜呼哀哉,我知你留念过往,欲探寻亲故,我寻得白狼,那白狼从未现身凰梁地界,若你执着,可到戈煌滩寻觅公羊一族。廖柴勾结绣耳,歼灭公羊,留的一双儿女不得踪迹,此行困难重重,若双儿与你前往,你要护她周全。你生性莽撞,无限城四公子可助你,若他不肯,且告知北海身份。

    千里白和车礼植看了眼地上呼呼大睡的卫央,继续看着下一页:

    北海,却应为公羊北海,为私生女,因其不会变幻为兽,却有操控之能,实力之大却无人能详,被其父逐出族群。年少遇到陆氏兄妹,雨可控制云层,下起火雨。初忠在位之时,夙内多有腐败,雨被特级诱奸,陆子为一气之下杀死高层,初忠不愿丑闻外露,得初梦来求情,放兄妹二人离去,穷困潦倒之际,遇猛卫博收留。之后北海又遇事故,与初梦来不再相见,我在问阁曾知梓归井唤醒妻子,便效其法,诓骗北海助我,实则我并未将初四之物交予,那不死人之心便是师祖之心。你且将这些告之,他日可在无限城寻得安身立命之所。那初家五小姐曾是故友,望请护她周全。

    千里白收起书信,思绪万千,打开信封,只见龙须还在。

    “真是黄粱一梦,荒诞可笑。”车礼植望着芦苇林中的飞鸟,自己何曾不是黄粱一梦,荒诞可笑。

    良久众人都是沉默不语,等待卫央醒来,千里白将书信交给他,他也吃沉默许久,最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无所谓的将书信撕毁,然后笑道:“真是,死了都给我找一堆事做。”

    众人又打开密信,信中写道:太史一族若想振兴,请大鸟前往我国,为国宝献策,届时圣水亚雅会一同前往,两友相聚,何不美哉。——百里理阁。

    “这怎么又和左目扯上联系了?”卫央不解的挠挠脑袋,腰间还别着那根荆条。

    “看来我们要去趟左目了。”千里白起身说道,心里莫名的不安。

    “这画像是谁?”车礼植打开画像,将画像交给千里白说道:“不过只有一部分面容。”

    千里白接过那残破的卷纸,大惊失色,从怀里拿出君不见交给自己的羊皮卷,二者恰能合二为一,不过仍是于是无补,千里白扶着额头,叹息道:“还是不知道是谁。”

    于是众人南下,往西来到左目,此时太史圭已经接手太史剑宗,太史门也默许儿子的生意,但太史圭真的对剑术一窍不通。

    船靠了岸,只见纪蓝独立于码头之上,卫央一看就兴奋不已,大跑至纪蓝面前笑道:“哥哥真是健硕,许久不见,似乎又精进不少。”

    纪蓝总是疑惑卫央为何总是对自己如此,笑笑没在搭理他,向千里白说道:“将军派我等前来左目调查雁儿的死因,早晨得知公子要来此地,太史公子特意让我前来等候,还说他最近忙着练剑,抽不得空。”

    “你们进展如何。”

    “雁儿姑娘毕竟是太史公子的亡妻,我们来了这么几天,他还是不肯开墓,虽然太史老爷也劝着,但他还是不肯,只是招呼着我们。”

    “表姐和夏野呢?”千里白环顾四周,没见两人踪影,便上了马车。

    “受太史老爷之托,瑶小姐正教太史公子习剑,夏野正在下棋。太史老爷自上次之事身体羸弱,下不得床。”

    众人到了太史府,卫央看到门前的“太史太鸟”便狂笑不止,纪蓝将君不见相赠的一块糖果塞到其嘴巴里,卫央这才止住笑声。

    太史圭和初瑶大汗淋漓的跑出来迎接众人,初瑶身体修长,相貌端正,举止大方,和其父亲出拿铁一样,总是一副盔甲装扮,而左目的天气稍见炎热,初瑶便退去盔甲,身着一袭黑衣。而太史圭还是一如既往的圆润,可能是近几日勤加苦练,稍见瘦些。千里白与众人寒暄几句后,便进了屋内去看望太史门。

    太史门被夏野推到太阳底下,自己则在屋檐下纳凉,两人下着棋局,没有顾及到千里白等人的到来。

    “那丫头怎么没来?”太史门笑盈盈的看向千里白,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突然又看到千里白身后的卫央,太史门严肃的说道:“怎么这小子也来了?”

    此前太史门上皇都进俸时,两人曾切磋过,但至今未分高低。

    “你们还不知道吗?”卫央跳上房梁,大声叫道:“世无歌死了。”然后消失不见。

    这句话没有引来多大的轰动,街上的行人还是自顾自的游走,太史门沉默一会后,便叹息道:“世事无常,他也算个明君。如今我也是解甲归田,只是盼望圭儿早日成家立业。”

    太史圭无奈的摇摇头,叫上初瑶和纪蓝准备去后院练剑。就在这时,那老管家小跑着过来说道:“大公子在等月阁受了风寒,十分严重。”

    太史门冷哼一声,不想管他,那太史圭念及旧情,便折回来让管家将兄长接回。在偏院修养身体,并对太史门说道:“父亲,兄长也是你的儿子,昔日所做之事,却不能饶恕,但他若病死,这天下之人会耻笑父亲的。”

    太史门看了一样千里白,不见其说话,便叹息道:“你是当家的,你做主吧。但日后那畜生在作出伤天害理之事,我定不饶他。”

    傍晚时分,太史圭又在醉酒忘宴请众人,灯红酒绿中,他的目光只注视着对面那座高楼。

    酒足饭饱,每个人都相继离开,在夏日的虫鸣里入睡,千里白独自晃荡在太史府,心里只恨自己弱小,看着手腕上的龙须,嘲笑自己竟把它当做真的。后来他才明白,原来每个人有面对无能为力的事,我们总是会如此,一边感叹自己弱小,一边又无法强大到面对一切。莫名的愤怒和无措涌上心头,千里白一把将龙须扯下,夜色之中,却见那龙须发着红光,千里白喘着粗气上前将其拾起,红光愈发明亮。突然一个人影出现,直向千里白逼近,势不可挡,千钧之际,纪蓝长剑呼出。卫央也闻声赶来,见那人影欲要离去,正愁心中怒火无处宣泄,卫央举着大刀砍向那人,众人赶来之时,卫央正擦拭着大刀,不远处只有一滩肉泥。

    那老管家壮着胆子向前一看,在血泊之中,看到了太史昭破碎佩剑。老管家扑通吓到在地,太史圭前往将其扶起,随即知道了那是自己的兄长。

    众人沉默不语,老管家推着衣衫不整的太史门出来,月光之下,这老头又多了些白发。

    “子不教,父之过。今日你这因果,错在你,更错在我没有教导。去吧,去吧!”得知儿子刺杀千里白的消息,太史门颤抖着身体,无奈的低声抽泣着,发出混浊的声音。

    下人们不敢靠近那滩肉泥,只得卫央和太史昭收起太史门的尸体,卫央看着阴沉着脸的太史圭,尴尬的说道:“我只知道保护四公子,天太暗,没看清…”

    “不用再说了…”太史圭冷漠的看着卫央,继而又哀伤的拿起扫帚,苦笑道:“想不到你荣华一生,最后成了这样。也算是你的结果,免得来世偿还。”

    卫央大气不敢多出一点,只到是默默打扫着太史昭,月光罩在肉泥里,一块道红光射进卫央的眼中,卫央将血泊中的一块宝石捡起,对太史圭轻声问道:“这是你哥的?”

    太史圭闻声一看,只见宝石晶莹剔透,即使是在夜晚也闪烁着光芒。太史圭突然意识到什么,快速跑进房内,此时众人已没了睡意,太史门也在思考着人生。

    “父亲…”太史圭破门而入,大声叫道:“你可曾记得雁儿那件事?”

    太史门接过太史圭手里的宝石,千里白也激动的站起身观看,众人琢磨着,可还是不解其中原有。太史门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宝石一直立于祠堂之中,从未离开,也并未这样发出光亮。这怎么回事?”

    “是大哥,大哥偷了。”

    太史门与千里白四目相对,说道:“莫非这就是太史门的秘密?”继而又摇摇头,悲痛的笑道:“都是冤孽啊!”

    太史圭随即让众人散去,只留下雁儿死时当时在场千里白和纪蓝。

    “伯父可知这其中秘密?”千里白着急的问道。

    “不知,我当年赶回来继承父亲遗愿,他只将宝石交与我,我听他对此念念不忘,便放在他的排位之旁。”

    “我习得控心之术,若伯父允许,我来解这谜团。”

    太史门激动的看向一脸坚定的千里白,慌乱的连忙摆手,恐惧的说道:“不不不,这害人的东西,还是将其毁了,一了百了。”

    正当太史门准备将宝石砸碎之时,太史圭一个箭步阻止,他内心复杂,叹息道:“父亲,我们怎么可以做那缩头乌龟,若这秘密是伤天害理的,那这可是祖父带来的,我们更有责任阻止。若是能救人性命,让它发扬光大岂不更好。”

    一旁的千里白沉默不语,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在要求什么。过了很久,只见太史门将宝石递给千里白,说道:“我倒是真的老了。”

    千里白接过宝石,这不正是他来此地的目的?那宝石的红光愈发明亮,千里白只觉得手腕灼烧的厉害,抬起一看,只见那龙须和宝石一并发出白色巨光,狂风呼啸,直射到门外。众人顺着光线过去,只见白光照耀在收拾完太史昭尸体的卫央身上,卫央两眼发红,痛不欲生,只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卫央扭曲着身体在地上翻腾着,一股巨大的内力从骨缝中喷涌而出。两个黑影突然出现,车礼植和户烛两人在卫央四周施展一个时间象域。

    “他内力太大,我们快撑不住了。”车礼植对千里白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众人已经赶来,太史圭见状将宝石拍落在地,宝石内传来一阵惨叫嘶吼,白光随即消失。纪蓝上前扶住卫央,只听得卫央微弱的呼吸,慢慢恢复了正常。

    “这是什么东西?害得我骨头都快裂了。”卫央靠在纪蓝身上,笑道:“不过到是挺舒服。”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时,那宝石又出现一道白光,白光内是一堵金碧辉煌的高墙,一女子刚分娩完,身旁躺着两个孩子,一孩子上空盘旋着一团黑云,里面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另一个婴儿被一男子抱在怀中,那男子将黑云引至婴儿体内,和另一女子合力刺瞎了婴儿双目,那双目失去光泽,变得混沌恢宏,婴儿吃疼大哭起来,女子接住其两滴眼泪,便为两颗宝石。那男子抱着婴儿索取一颗,转身说道:“罪过”。

    完毕,那宝石失去光泽。太史门激动的站起,叫道:“父亲?”

    众人大为吃惊,但还是不便多言。太史圭将宝石拾起,哀伤的念道:“原来是一滴眼泪。”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月亮拨开云雾,两个巨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月光之中,,两人带着不同颜色的面具,一是白面小个子女人,坐在一个悬浮着的黑色水晶球上面;一是那日与车礼植一站的青面男。车礼植与户烛见状,便快速进入了备战。

    “你可知道,这其中的意义?”白面女声音尖锐,笑声诡谲,犹如地府幽魂让人背脊发凉,她对着太史门嘲讽道:“赫赫有名的太史大鸟,当年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别人死活,还常自称什么正人君子,真是可笑。就是可怜那孩子,小小年纪便失去双目。”

    只听的白面女造作的长叹一声,太史门霎红了脸,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那两个黑影见状,随即杀来。

    初瑶将不会武功的夏野和千里白挡在身后,那夏野早在太史昭死时就昏厥了过去,如今又瘫在千里白怀中动弹不得。来者二人犹如两条黑暗里的毒蛇,轨迹行踪难以让人琢磨,那白面女灵活的绕过参战的四人,径直来到太史门跟前,一手掐住太史圭,一手伸向太史门。

    “子非鱼,快点,有人来了。”那青面男一时间竟牵制住众人,见白面女犹犹豫豫,不耐烦的说道:“来者不善。”

    白面女怔怔的看着轮椅上虚弱的太史门,摇头叹息道:“真是世事无常?”

    还没等太史门反应过来,只见一阵大风刮起,两个白衣蒙面者突然出现,一把抢走了太史门手里的宝石。那白面女见状,仰天长啸,随即跟了过去。那青面男也想离去,不料却被车礼植缠住。

    “你想打?跟我来。”青面男对车礼植笑道,随即飞往另一个方向,车礼植和户烛二人也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

    那卫央原本也想和纪蓝去追赶白面女,却见纪蓝甩出长剑,抵着卫央的胸口说道:“你留在此地,务必保护好公子。”话音未落,便随着初瑶离开。

    纪蓝和初瑶跟着身影到森林里,却不见抢夺的二人,也不见那白面女。

    “真是奇怪…”初瑶疑惑的抓着头,向纪蓝问道:“那抢宝石的,你不觉得眼熟吗?”

    “我也有这种感觉。”纪蓝警惕的环顾四周,严肃的说道:“特别是那个女人。”

    “女人?我到看不出男女。”初瑶笑道:“你可有喜欢的女孩?”

    纪蓝脑子里快速闪现一个人影,不过他还是摇头说道:“没有,瑶小姐怎么会问这种事情。”

    “我爹让我给望午留意好的女孩,我看你们年龄相仿便问问。”

    “无限城有很多好女孩,望午公子才华卓越,定得良缘。”

    “哪一个女孩?”

    那个身影再次闪现在纪蓝脑海里,但纪蓝还是摇头说道:“不知…”

    两人快速的穿梭在森林之中,很快到了黑林边上,一阵冷风从黑林里刮来,纪蓝内心不安。只见那白面女从黑林里走来,并将水晶抛向空中,只见那水晶越来越大,遮住了整个月亮。

    “小心,这小矮子不简单。”初瑶对纪蓝说道。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们小矮子。”

    一个空灵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似乎还在发着牢骚,那白面女环顾四周,扭曲着身体哀求道:“不怕不怕,我这就杀了他们,别怕…”

    那白面女呻吟着,从颈后爬出一条脊椎,那脊椎就像一条裹着血的白龙,盘旋在初瑶和纪蓝的上空,伴随着血腥味和腐烂味,初瑶忍不住吐了出来。

    纪蓝和初瑶快速的躲开白面女的攻击,那脊椎所到之处,万物腐朽而死,纪蓝和初瑶都不擅长远攻,只得连连躲藏。两人决定分头行动,那脊椎却紧跟着纪蓝。几番回合之下,纪蓝的长剑完全破损,千钧一发之际,纪蓝终于拔出七渊,未料挡住了那骇人的脊椎,纪蓝和白面女都震惊一会儿,马上又展开战斗,这次那女人只朝纪蓝攻去,似乎在宣泄着心里的愤怒。纪蓝终于招架不住,被鞭倒在地。

    那女子恶狠狠的问道:“这把剑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小姐…”纪蓝疲惫的说道。

    “杀了他们…”

    那个莫名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白面女人的脊椎快速刺向纪蓝。纪蓝紧闭双眼,只听得一阵惨叫,再次睁开眼,只见初瑶背对着自己,那条可怕的脊椎刺穿了她整个身体。纪蓝使劲站起身欲要救下初瑶,却被一个白影抢先。

    那白影动作极快,还未等白面女反应过来,那脊椎就被削成竹节。此时天空上传来一阵惨叫,着实令人毛骨悚然,那白面女见状急忙收回水晶球,准备杀向白影,那白影却一巴掌将其扇飞,青面男及时赶来,将昏厥的女人就走。而那个白影看了眼纪蓝后也消失不见。

    纪蓝抱着奄奄一息的初瑶,知道此人将要死去。

    “想不到我就来过一次,就死在这里,我不回无限城了,那里太冷,请你把我葬在左目。这是我娘给我的,一定要到给望午。”初瑶摸着胸前的铃铛,见纪蓝不说话,初瑶靠在其怀里,轻声笑道:“我还是好奇,你心里的那个女孩是谁,我希望你说我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如果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纪蓝看着快要死去的初瑶,凑到其耳边轻轻说起那个女孩的名字,可惜初瑶早已死去。

    东方初晓,光辉照耀在森林里,稀释到初瑶冰冷的尸体上。纪蓝恢复了体力,抱着初瑶回到了太史府。此时车礼植也已经伤痕累累的回来,众人打理好初瑶的尸体,千里白看着落寞的纪蓝,安慰道:“她一直想来凰梁,说在梦里总是梦见这里,如今长眠于此,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你不必自责。”

    纪蓝没有回应千里白,自小亲人亡故,从未有人为纪蓝牺牲过,于是他决定封锁那段感情。

    “纪蓝,你说你们也遇到一个白衣人相救?”车礼植换好行装,向纪蓝问道。

    “嗯…”纪蓝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很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我这边也有一个白衣蒙面人,不过…”车礼植与户烛相视一眼,犹豫的说道:“是个盲人。”

    “芦苇亭?”千里白快速回应道。

    “很相似,而且不也是她指引我们而来?”

    纪蓝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不解的问道:“是不是抢宝石的那两人?”

    众人沉默不语,面对眼前一切迷雾,只觉得背后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四公子,我曾许诺你,但那青面男子告知我,让我去旦白查找真相,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找什么,不过千头万绪,都从旦白开始…”车礼植目光望向西南方的旦白,仿佛陷入回忆。

    “你要走?”千里白问道。

    “那个青面男子自称峥,我还是想不起尤氏里有这号厉害的人物。”

    “你有你的路要走,本来就是我有求于你,让你一路分心冒险保护我,我当然不会强留,只是自此分别,不知何时再见。”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若是有缘,一年便可相见。”

    于是众人安葬完初瑶后,车礼植便和户烛离开左目南下旦白。

    岁月峥嵘,千古之刹。太史门望着祠堂里太史大鸟的排位,千里白已将此行目的告之,看着手里的那封密信,太史门叫来太史圭。

    “太史一族若想振兴,请太史前往我国,为国宝献策,届时圣水亚雅会一同前往,两友相聚,何不美哉。”

    太史圭大声读完书信,不解的向一脸愁容的父亲问道:“父亲为何叫我朗读此信?”

    “我太史门一生光明磊落,素爱结交英雄好汉,一贯厌恶奸佞小人做派,我直一以为我行的正,不想父亲却是如此,真是再无颜面见世人。”太史门颤抖的抚摸着沉默不语的太史圭,沙哑的苦笑道:“原来你大哥的坏种不过是早已种下的,只是你生性善良,难怪习不得这剑术,如今就让它止于此时。”

    还未等太史圭反应过来,太史门便用内力毁掉了自己的毕生所学,一股热浪从身体四周喷涌而出,鲜血随即洒在太史一族的灵位上。在等太史门醒过来时,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普通的老头。后来时局动荡,民不聊生,只有太史家仍在经营着自己的生意。

    太史圭带着千里白和夏野等人来到雁儿的墓前,叹息道:“如今太史剑宗已经不复存在,父亲说我们不再参与任何斗争。我思来想去,还是让所有过往都得答案,不希望再有人…再有无辜的人死去。”

    众人先是祭拜雁儿,本来想等太史圭走后在开墓穴,不过太史圭还是想留下,再看一眼雁儿。棺木被众人抬上来,一旁的夏野已经腿软发晕,倒在了卫央怀里。

    千里白紧张的注视着棺木,最终却大惊失色,那棺木里根本就是空无一人,只有那身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