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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神木

    许棉儿时曾听母亲唱过一首叫作《坟头吟》民谣,讲述的是一个心属歌姬的将军,得到皇恩取得大家闺秀,最后战死沙场的故事,那小姐知道自己的少年郎对自己毫无心意,在其死后便在坟墓旁唱了一段坟头吟。母亲死后,许棉便不再听过这首悲伤的歌谣了。

    许棉看着阳光下慢慢恢复身体的君不见,心里就难受,又想起自己亡故的亲人,更是悲伤不已,不觉得就哭了出来。君不见见状便将其抱在怀里,笑道:“我的傻棉儿,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可是,那时候肯定很痛苦吧?”许棉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可怜巴巴的望着阳光底下的君不见,抽泣道:“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如何忍受得住。”

    君不见依旧笑着,但脑海里却还是回想起三年前的遭遇,剥心之痛随机遍布全身。君不见打了个寒战,嬉笑道:“你可答应我了,不准告诉其他人,特别是四哥。”见许棉犹豫的点了头,君不见才宽心下来。

    两个少女就在太阳底下欢腾着,不一会汗水就浸湿了内衫,一阵微风吹来,凉爽随着秀发和裙摆飘扬着,激荡在欢乐声里,让人们暂时忘却了生命里的那些苦难。若水和猴子进来看着两人,总是不自觉的笑起来。

    岁月催人老,难得相聚欢;再看那时雨,不见故人笑。

    “你好些了吗?”风舟为众人拿来茶点,君不见笑道:“你身体太虚弱,可要好好休息。”

    “她身体才不虚弱呢。”猴子将一块绿豆糕塞进嘴巴,大叫道:“你是没被她打过,可狠了。”

    许棉只是看着只顾着吃甜点的君不见,无奈的拍打着猴子,说道:“师兄,你真讨厌。”

    猴子不明所以的看向众人,然后跑到君不见的身边,大笑道:“没事啦,我可以保护你啊。”

    “算了吧,那金龙出现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像见个鬼一样。”君不见瞪着猴子,嚷道:“你只管看好棉花糖就行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阴沉着脸,洪右严肃的向风舟问道:“那巨龙你可知道是什么来历?”

    风舟苦涩的摇摇头,思考片刻后又说道:“我倒是从师傅那里听得不少龙的故事,不过从未听过金龙。”

    “我真的好好奇你师父是谁啊,感觉神通广大的样子。”君不见憧憬道:“我以后也要像你师傅那样。”

    “家师一直不愿意透露姓名,不过她身旁一直跟着一个男子。”

    “师母了,师母...”君不见笑道,想了想又说:“是...师公?”

    众人大笑看着无知无欲的君不见,但明日就要启程离别。吃过午饭,人们便去午休,只有君不见拿着一把扇子躺在房顶上,风舟见状便拿着一把伞为其挡住太阳。

    “你这样暴露在天阳底下,很容易晒伤肌肤。”

    君不见仿佛大梦初醒,深呼一口气,起身看着一旁的风舟,又看看热闹的街市,灵机一动便拿出一块铜钱提给风舟,笑道:“我们明日就要开,你帮我拿着个给一个人...”君不见看着那枚铜钱嗤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如果你遇到一个自称糸青的人,就把这个给他吧!”

    “是很重要的人吗?”

    君不见摇摇头又躺下:“只是一个陌生人,不过总不能欠人家东西。”

    风舟先是一愣,然后又无奈的摇摇头,笑道:“不见姑娘真是有趣,我都没见过这个人,你何不自己给他。”

    “我想着自己给他更好,可是...”君不见摸摸自己的心脏,最后笑道:“我以后可能会四处漂泊,可能就不会再相遇了。”

    风舟看着明眸皓齿的女孩,不知为何总会让自己难过,可能是想起同年遭遇。君不见见风舟沉默不语,便露出轻浮的笑容,嬉笑说道:“巫师可以结婚吗?我有个表姐,和风舟很是般配。”

    风舟本来正在出神,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自己有些窘迫和无奈,只得羞涩的笑道:“姑娘说笑,我孑然一身,生死不定,哪配得上你那位姐姐。而且...”风舟再次回想起那丝绸之下看不见世界的双眼,最后心满意足的笑道:“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是你师父吗?”君不见突然跳起来,见风舟沉默的回应便兴奋的笑道:“哎呀,乱伦了,乱伦了。”

    “世间也没有规定徒弟不可以喜欢师傅,而且我也一直为表达自己的心意,只是希望师傅安康快乐,我便知足了。”

    “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在也没见过她。”

    君不见看着风舟落寞的眼神,不解的问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老是这样,喜欢就说出来,时间越久,成了习惯,反而失去更多机会。”

    “看不出来,你知道的还挺多。”风舟温柔的看着君不见,笑道:“如果再能遇到师傅,我一定告诉她。”

    两人就这样,从离别谈到相遇,从正午谈到黄昏。风舟少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可惜这些路人明日就要离开。晚饭过后,众人小酌了几杯,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了。

    不知为何君不见怎么都睡不着,只觉得很疲惫,很劳累,但一睡下就听到婴儿的哭声,十分凄惨。君不见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走在月光下,却看到若水也是游荡在庭院里。

    “你不睡觉,跑出来干嘛?”君不见本想突然跳出,惊吓若水,不料若水还是平淡的异常。

    “只觉得心里烦闷。”若水看着北方,心里莫名的不安,又望着愈发无聊的君不见,笑道:“你不也没睡。”

    “你有没有听到?”君不见示意若水安静,又是一阵婴儿哭泣的声音,君不见只觉得眼睛疼痛无比,捂着双眼对若水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的眼睛好痛。”

    若水见状准备去叫许棉,但还是被君不见拦住了。

    “她也有一堆烦心事,就不要打扰她睡觉了。”君不见晃动着脑袋,突然看到一阵白光,眼痛就突然消失了。君不见嗔怪的笑道:“我最近是不是撞邪了,老是这里痛,那里痛的。”

    若水卡君不见无碍,便坐在廊沿上,摇头笑道:“三年前你杀怒太多,将军放你修身养性,如今看来,是你没有根除欲望。”

    君不见也盘腿坐在若水对面,双手撑着下巴,不耐烦的怼道:“我已经克制很多了,而且没有欲望怎么成人?你没有吗?”

    若水看着心不在焉的君不见,没有回答,便离开睡觉了。君不见在背后抱怨几句,也回屋睡觉了,可刚睡下,那个奇怪的梦又突然袭来,听到许多声呼唤,君不见再次艰难的睁开眼睛,只看到月光下光滑的若水,以及背后站着的众人。君不见又梦游到了这座墓碑处。

    “你最近行为异常,会不会和梦游有关?”洪右指着君不见的脑袋,不解的问道:“这地方是给你下了什么魔咒?”

    “她以前在桃林也会梦游啊。”猴子跳出来说道,肩膀上的晴天正在打盹。猴子摸摸自己的屁股,说道:“她以前就爱梦游到坟边,我给她绑上,她还打我。”

    君不见尴尬的抓着头发,笑道:“我回无限城之后就没梦游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们看,那些是什么人。”许棉扯了扯洪右的酒壶,焦急的说道:“好像是...镇里的人。”

    众人看向四周,只见全镇的人都来到此地,有的衣衫不整,有的衣着华丽。人们晃荡着脑袋和四肢,仿佛提线木偶般,形同行尸走肉。猴子跳到一个老人面前,叫道:“老伯,你们在干嘛?”可是却不见众人反应,大家都在梦游,纷纷伫立在坟前。

    众人见状跳出人群,只见这些梦游的人一个个徒手刨着那无字墓碑上得厚土,即使指甲被碎石掀翻,肌肤被粗草划破,血肉模糊。

    “他们在做什么?”许棉不安的问道。

    “他们要找到她。”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众人闻声看去,来者正是四刀。只见四刀坐在大树上,月光之下,只看见那让人害怕的刀疤脸,他目光只看着君不见,眼里只有仇恨和遗憾,他说道:“这里是上一个巫师的居所,也是她的坟墓,她生前被人们祭祀,死的时候便诅咒小镇,只有全镇人的生命才能解除诅咒,她说过,只有神木可以召唤这些生命。而你...”四刀指着君不见说道:“你就是神木,你就是召唤并将杀害那些生命的人。”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君不见,君不见无奈的摇晃着脑袋,大叫道:“你们信?”

    “那你那日为何要绑走我师妹。她又不是...神木。”猴子噗嗤的笑出了声,显然众人都不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怪事。

    “我绑她自有我的道理,不过我未曾想过伤害这位姑娘。”四刀向许棉鞠了一躬,然后又看向满不在乎的众人,无奈的说道:“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风舟。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杀了神木。”

    话语间,四刀以及持剑刺向还在发呆的君不见,君不见身体十分灵活,匕首一出马上就挡住了四刀的长剑,而众人也没有上前帮忙,因为此时镇民以及将墓穴打开,正在一个接着一个的跳进去。洪右见状,便叫上众人上前将镇民拉出来,可是上千的人,全部涌在一起,一个接着一个,就如同那将要坍塌的长城,洪右等人纵有千般本是也无法阻挡。

    君不见一边和四刀打斗着,一边看着那小小的坟墓正吞噬着那些沉睡的人,心里只觉得难过,于是再也忍受不住四刀的纠缠。双目泛出凶残的目光,冷漠的凝视着一脸毅然的四刀,只看到君不见犹如一条蛟龙,迅猛快速的逼近四刀,直截了当的将匕首刺向四刀的心脏。

    “不见...”洪右看着异常的君不见,一边大喊,一边飞身打掉君不见的攻击。

    可君不见好似被什么蛊惑了心智,完全听不到洪右的叫唤,只是觉得有人杀过来,她便要杀过去,而洪右又忙于牵制四刀,完全不知君不见的杀意,若水见状也来阻止君不见。混乱间,一个白衣人又突然出现,一指扣在君不见的脑门上,君不见便随即看清了世界。

    “我好像做了个梦。”君不见摇晃着脑袋,不解的看着众人责怪的神情,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道:“那个四刀呢?”

    洪右看着那白衣人的背影,拱手说道:“多谢,不知...”

    话音未落,那白衣人就带着伤痕累累的四刀飞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这些人注定要回去,你们不必阻止,你们快速离开,不要回头。”

    只听见轰隆一声,天空打出一个干雷,而此时,人们都已经全部消失,那坟墓也只剩下一个空壳。众人带着不解回到了风舟的诊所。

    “我说你丫头怎么回事?”洪右只后悔当初答应初护宇保护这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安全,揪着君不见的耳朵大叫道:“你的功力不是被封印了吗?怎么可能打得过小和尚。你是不是偷偷解开了?”

    “师叔...”君不见愤力一扯,捂着耳朵躲在若水身后,委屈的说道:“我真不知道自己那啥,我当时睡着了,梦游,是因为梦游。”

    “不见说的不错。”猴子也急忙说道:“她以前在桃林梦游可比这个厉害得多,师傅都被她打过。”

    许棉抱着受惊的晴天,也宽慰着正在气头上的洪右,轻声的说道:“是啊,而且姐姐已经向发过誓,绝不会伤人,她一定不是自愿的。”

    “若是那样的话,可能与这个镇子有关,自从我们进了小镇,我一直觉得奇怪,而且那四刀到底是谁,我们从未认识,为何一上来就说不见施主是什么所谓的神木,还有突然出现的那个人,好像对我们的行踪很是熟悉。”

    “糸青?”君不见突然大叫道,见众人疑惑的目光便尴尬的笑道:“前几天,也有个神秘叨叨的人,请我吃饭来着...”还没等君不见说完,一旁的若水便一巴拍在君不见的脑门上,众人看了,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那个四刀不是说风舟知道这一切吗?”许棉惊叫道:“那些镇民都...也只有风舟公子没有。”

    “那我们去找啊他问清楚吧!”君不见准备起身前往风舟的房间,不过最后还是被洪右关了起来,只留下晴天看守。

    “叫什么叫,你不也是被关在笼子里。”君不见百无聊赖的看着晴天,慵懒的说道。他指的笼子便是关押她的房间。

    许棉独自徘徊在风舟的门前,还在犹豫要不要进门询问时,便听到里面传来:“姑娘进来吧。”

    风舟披散着头发,应该是察觉到许棉的到来,刚睡起来的,他的脸上还有些许疲惫,虽然如此,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风舟为许棉端来一杯清茶,笑道:“小时候,我遇到过一个女子,和姑娘极为相似,在我沉睡不醒时,她便唱着《坟头吟》,我虽然只听过那一次,可是总是忘不了,每当思念亲人故友,便会想起来。”

    “这《坟头吟》其实是我母亲的朋友所写,天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公子所说那人,极有可能是我母亲。”

    风舟与许棉相似一笑,屋顶上得三人这才知道这件事。

    “不知姑娘深夜到此,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拿起剪刀,修剪着那烧的过快的蜡烛。橙黄的烛火打在他白净的脸上,若是在其他地方,这翩翩少年也是很多闺房少女的梦中情人吧。许棉羞涩的低着头,最终问道:“我想请问公子和小镇的来历,特别是...神木。”

    风舟似乎早已知道许棉会问这个问题,他慢慢走到窗边,笑道:“今夜是不是很安静,以往的夜晚,我能听到每个人入睡的呼吸声,或者打更声。”风舟看了眼许棉,又温和的看向那皎白月光,他轻轻的说道:“那个埋葬巫师的人,叫做孙广文,他少年得志,不愿在京上贪图享乐,带着妻儿来到荒芜的望良,本以为可以让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可是这里的谷风太大,吹得人贪婪懒惰。有一天,他们只希望巫师的祭祀带来风调雨顺,神木做到了。她成了人们的信仰,人们忘记孙广文,就连他的儿子都是神木的崇拜者。有一天,孙广文突然得知神木其实是在利用百姓的无知,将祭祀的少女用来制造一种名为‘生命’的东西,代价就是人们的欲望和少女的性命。孙广文带着大家处死了神木,神木死的时候,留下一个诅咒,就是‘他日再来,生命倒流,届时都是葬品’。”

    许棉回想起刚才的事情,问道:“你知不知道,刚才...”

    “我知道,我一直在等待今天...”风舟打开窗户,一阵清爽的微风吹散了他的头发,他看着不远处那块坟墓:“神木死后,小镇愈加荒芜,到处都有饥荒和死亡,人们将这一切怪罪在孙广文的身上,终于有一天夜里,他们忍受不住,杀死了孙广文一家。”

    “那四刀是何人?为什么只有你...”

    风舟转过身,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那四刀是何人,只觉得很熟悉。而我...”风舟苦笑一声,说道:“我便是孙广文的儿子。”

    许棉震惊的站起身,不自觉的后退着,惶恐不安的看着风舟的背影。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我知道神木一定会再来,知道这些人也会为之付出代价。我也以为我会受到惩罚,毕竟当年我是多么的崇拜着她,而后又亲手活埋了自己的父母亲人,如果不是师傅救了我,我应该早饿死街头。我知道你们刚才的经历,但我不明白,我曾经多么愚蠢无知,多么懦弱胆小,可也没有将我带走。”

    许棉看着风舟,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她慢慢走近风舟的身旁,笑道:“可是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不知为何,可能是那首乡音,也可能是同为医者的悲悯。我师姐常说,一些事,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尽力了就好。神木有神木的信仰,生命有生命的法则,他们都消失了,那你便跟随自己的内心,用时间去救赎自己,你还在,说明你还有使命。人不应该只回望着过去,那样只会迷失在记忆里,生命和时间一样,都应该往前走,看到未来。”

    风舟看着许棉坚毅的眼神,最终忍不住哭了出来,他颤抖的身体显得无助,但还是断断续续的说着:“谢谢你。”

    许棉离开风舟的房间,洪右等人已在外等候,他们以为风舟会伤害许棉,没想到他原来是一个经历过多的人。三人无措的看着许棉,最终沉默的回到了房间。

    第二日醒来后,众人没有打扰风舟,而是选择安静的离开,在清晨的街道上,没有了喧嚣热闹,没有小贩走卒,只是空荡荡的房子,一座挨着一座,里面没有烛火,只有黑暗空洞。压抑得众人加快脚步,终于出了小镇。

    君不见看着背后渐渐越来越小的房屋,不解的问道:“那些人真的消失了吗?那风舟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寂寞?”

    “因果循环,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吧!”

    众人沉默的行走在森林里,在走上一天,就要到扼龙湾了。

    “晴天...”许棉突然叫道:“我忘记把晴天带来了。”

    “什么?”猴子大叫着跳起来,委屈的哀嚎道:“晴天已经是成精,我们得把他带走啊!”

    正当众人正要赶回去,突然一个蒙面人提着被迷晕的晴天出现,他将晴天扔给猴子,不耐烦的说道:“小姐不是给你们说过,无论如何不要回去了。”

    “糸青?”君不见跳出来叫嚷道。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快速的消失了。

    “好快的速度。”洪右不自觉的惊讶起来,皱眉想着:“内力可能也是帝皇甚至以上。”

    “丫头,这就是你说的那人?”洪右向君不见问去,见君不见点点头,又说道:“这些人怕是跟了我们一路。我们必须去看个明白,棉儿,不见你们两人在这里等着,我们去看看。”

    “等一下...”君不见突然说道:“棉儿跟着我不安全,还是她跟着你们去,让若水留下来看着吧。”

    洪右觉得君不见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三人又折回了望良镇。

    “你最近觉悟很高。”若水对君不见笑道。

    众人返回小镇,却不见昔日景象,人们突然回来,而风舟却消失不见。只见人们排着队,一少女在弥勒佛庙布施,三人面面相怯,沉默不语。

    一个小孩从许棉身边跑过,许棉拉住他问道:“小孩,风舟去哪了?”

    “风舟是谁?”

    “就是你们的巫师啊!”许棉看着面瘦肌黄的男孩,从猴子那里拿出一块大饼递给男孩。

    男孩开心的接过干粮,指着那个少女笑道:“我们这里只有一个巫师...神木姐姐。”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望良镇,破败不堪,景色萧条。

    “谢谢姐姐,我爹说过,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看着男孩消失的身影,三人在尽头看到那神木,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身材玲珑娇小,面容精致可人。而神木也正在观察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