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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廖得庸

    “当黑风袭来,天地昏黄,万物腐朽,血流成河,欲望的坟墓树立着权利的墓碑,一个消失,一个残没,一个被人忘却。”这是流传在戈煌滩的古老预言,三年前,公羊家族被灭,为这个预言拉开帷幕。柴氏和廖氏将公羊靠近极地的领域一分为二,至此,公羊家那种特殊的血脉再也无法延续,只有沙子和影子。

    在戈煌滩东部,廖得庸下令大肆捕杀公羊一族,为了获得公羊家的能力,不断有流浪的人从大街上被士兵抓走,不断有尸体从廖府扔出,三年来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在一家饭馆里,几个士兵正在猎寻公羊残党,店家从地窖里拖出来几个,变卖给了士兵。

    “小子,我听说你们会变身,变个我瞧瞧。”一个麻子士兵用刀背打断了男孩的腿脚,踩在男孩头上大笑道:“到是会变,变只狗给我家大黄接种。”

    众人砸着酒杯,肆意的大笑着,一个年迈的士兵无奈的摇摇头,低声说道:“这怕不好,打惨了回去能交差?”

    “反正也研究不出个什么来,都搞死几百个了,不差这个。”麻子不屑的向地上早已昏死过去的男孩吐了一口唾沫,又走向那年长的士兵,阴冷的笑道:“老东西,你可怜这些畜生,倒不如可怜可怜自己。”说着就用刀柄划过老人蜡黄的脸颊。几个下级士兵闻言,便起身将老兵绑进后院,只听来一阵惨叫,之后便是片刻的安静。

    那麻子士兵见众人许久没有出来,愤怒了踢了一脚地上的男孩,拿着一个鸡腿走到后院,却看到中士兵早已被封喉倒下,只有还被绑着的老兵吓尿了裤子。

    “这是怎么回事?”麻子急忙扔掉鸡腿,颤抖的拔出大刀,惊恐不安的张望着四周,慌张的大叫道:“我们可是大爷的,是谁...”

    麻子转过身,话还没说话,只见卫央怒视着眼前这个满面油光的男人,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卫央的大刀便已经收起。

    看着地上惶恐不安的老兵,卫央擦了擦身上的血渍,不所谓的笑道:“你还算有些人性,这点人性救了你。”说着就拿起地上的刀剑解开了老兵的绳索,还未等卫央说话,老兵便已经跑走了。

    “我们快走吧,这地界本来就乱,我们还是低调点好。”夏野都在千里白身后说道,也没在意千里白无奈的表情,只是一边捂着眼睛,一边颤抖着身体。

    卫央看了看夏野,不解的摇晃着脑袋向千里白问道:“为什么我们要带上这个怂蛋?这一路上几乎都是我背着过来的,连一只乌鸦都怕。”

    千里白也无奈的看了看身后的夏野,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说道:“虽然她胆小,但是脑子比你好使,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三人欲要离开,但夏野还是不小心踩到一具尸体,不出二人所料便晕倒了,卫央无奈又将其扛在肩上,说了句:“我要加钱。”

    昏暗的房内,无数的尸体被肢解,横七竖八的放在地上,一个中年男子佝偻着背,兴奋的看着这一切,腰间别了一个油灯,这个人便是廖得禁。两个腰间也别了油灯的的男子将双腿已经被打断的老兵拖到廖得禁的脚下,只见老兵无力的哀求着,恳请其放过自己的家人。

    “啧啧啧。”廖得禁用脚背抬起老兵的瘦脸,奸笑着说:“看你们打的,这可是公羊家的兵,二弟说了,要好生对待,日后大有用处。”

    “大爷,我听那老板说,是早些时候进去的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女的,还有一个男的像是个富贵人家。”

    “我怎么不知戈煌滩有这号人物。从哪来的?”

    “凰梁上来的。”

    廖得庸听着一旁肢解人体发出的参加,满足的笑道:“凰梁的人,挺有意思。”

    黄昏已过,大街上的行人便已经纷纷赶回家,大战之后,戈煌滩实行着严格的宵禁。千里白三人没再去客栈,而是在一处空屋住下,卫央也外出寻找食物。

    “我不明白。”夏野一边擦拭着地板,一边不解的向千里白问道:“你为何要做这些,为了夙人?你不是这样的人。雁儿的尸体消失了,其实我们就应该回去禀报的,而不是私自来到这骇人的地界。”

    千里白看了眼刚被夏野擦干净的地板,一声不吭的坐了上去,无视着夏野微弱的愤怒,说道:“雁儿的尸体的完整的,定能分析出螺纹的秘密,当初公羊家的间隙也和莲子那样,说不定这里也有完整的线索,你既是夙人,就应该有始有终。”

    “我当然会有始有终,这是我的任务,但是你...”夏野重新擦赶紧一块地板,在千里白对面坐下,抱着双手笑道:“啊!我知道了,谷裂就发生在凰梁之行之后,其实夙选当时是最好的时机,可是他们没动手,说明是在等什么。我知道和许棉有关,所以他们的目的一定和三年前断墨许家灭门有关,但是许棉又不在当时的凰梁之行中...”夏野疑惑的盯着千里白,小心的问道:“你们在凰梁发生了啥?”

    “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是和君不见有关吧?”

    千里白虽有些震惊,但还是保持着镇定和沉默。

    “君不见也在许棉南下的行列里,那些人说了,想要夫人的小女儿,虽然对外界来说,许棉就是,但现在想来,君不见不是更符合?”

    千里白恍然大悟的看着同样震惊的夏野,不自觉的向南方望去,心里只希望纪蓝能赶到君不见身边。

    “你喜欢君不见?”夏野问道。

    “她是我妹妹,我理应保护她。”

    “同父异母。”

    “你这么聪明,还不知道乱伦二字?”

    “当初圣水的亚雅提出这个观点,是因为怕人类后代病残,但其实这也是看个人的。我曾在问阁看过,人体内含有一种东西叫做基因,只要这两个人类的基因里面没有病理,生出的后代大概率就不会是残疾。”夏野谨慎的打量着一言不发的千里白,悄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千里白瞪了一眼夏野,冷漠的说:“不是。”

    夏野欲要询问,突然看到一个硕大的影子站在千里白身后,来不及害怕和思考,夏野一把抓过千里白,两人连滚带爬的躲到一旁。

    “这是什么鬼玩意?”夏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再次躲到千里白身后。

    “三个家族各有一门绝技,这是廖氏得影子。”

    “四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廖得禁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举着油灯站在屋顶上对千里白笑道:“三年前没能杀死你,可真是可惜,看来是上天给我机会,让我得到你的影子。”

    看着狂笑不止的廖得禁,千里白皱着眉头,还不得不分心扶着一旁吓得半死的夏野,质问道:“三年前,我从断墨北上回城,你们半路截杀许棉,当时为何无故撤退?”

    “无故?”廖得禁不满的跳下来,满脸惊恐的回忆起三年前的截杀,不安的对千里白说道:“看来那些东西没找上你们。”

    “谁?”

    “亡灵...”廖得禁瞪大小眼睛,里面的血丝布满眼球,之后又靠近千里白诡异的说道:“那天的江面,雾里飘荡过来一群亡灵,是五小姐召唤的,我忘不了她那可怕的影子。”

    千里白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三年前小船上的事,但怎么也记不清,继而又对廖得禁笑道:“你想得到我的影子吗?”

    廖得禁兴奋的抚摸着千里白的衣襟,贪婪的叫道:“要是有初氏的影子,而且还是帝皇。当然想,你若自愿变更好。”

    “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千里白抱着夏野坐下,对廖得禁笑道:“你也知道我不会武功,这丫头比我还不堪,却是叶空的女儿,到时一并给你。”

    廖得禁一听,认为是庄稳赚不赔的买卖,便吹灭油灯,也坐下说道:“那日我和析左接到消息,知道许鹤城的女儿跟着你们北上,若是进了无限城,那就失去了动手的机会。我看着五小姐邀请吴画帼上船便偷偷跟了上去,将我的影子和她的连在一起,梓归井就察觉不出来了。等到浓雾淹没小船,我们便动手,那时我就觉得江面不对劲。梓归井让五小姐打破我的油灯,五小姐身上明捷,本来就快要得手,我站在桅杆上,却看到那群东西使劲拽着她,是那把匕首,里面有东西在呐喊,是亡灵。若有是柳树精,能感受到常人感受不到的东西,让我们赶紧离开,里面的东西正在索命。我留下影子查看,亡灵的野火燃烧着江面,那火光之下,那些亡灵撕咬着你们,就在这时,五小姐将匕首折断,那些亡灵竟然随机沉入江底,我看到五小姐的影字,是一团硕大无比的邪物,她吸收着五小姐的生命,像死神。”

    廖得庸颤抖着双手,惊恐的吞咽着口水,看向一旁冷漠的千里白,大笑道:“虽然如此,若有朝一日能得五小姐的影子,那我岂不是天下无敌!”随后又贪婪的走向千里白,扭曲的笑道:“现在,就先让我饱餐一顿,自愿的影子,是最完整的。”

    廖得禁慢慢靠近千里白,双手还未触碰到月光下千里白的影子,一个白影就突然出现将其给踢飞了。卫央气喘吁吁的抱着两大只烤鸭指着廖得禁骂道:“变态,变态。”

    千里白一把将夏野丢开,原来只不过是以防万一先将夏野的影子交出去,没想到卫央正好在拖延的时间之内赶来。千里白说道:“你可知道杀了我,廖氏可能就会灰飞烟灭?”

    廖得禁愤怒的爬起身说道:“我怕?我只怕杀不死你们两个小杂种。”说着就点燃的油灯,无数的影子又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朝着千里白三人飞去。

    卫央将烤鸭丢在夏野身上,快速的穿梭在黑影之中,一把大刀从黑暗林出现,金光闪烁在锋刃之上,卫央手起刀落,不一会就砍断了那些影子。可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个绝大黑影又从廖得禁的脚底爬起来,一个是举着斧头的黑熊,一个是尾巴接着镰刀的猎豹,嘴里呼出黑气,两眼冒着红光。

    “这是我从公羊家那里得的,也不曾使用过,看你小子有些功夫,不妨拿你开刀。”廖得禁颤抖着声音。

    卫央见状,严肃的看了眼身后的千里白,千里白默契的抱着夏野和烤鸭退到廊下。只见卫央浩气凛然,红光布满周身,直至大刀顶尖。两个影子直奔卫央,卫央的大刀仿佛拥有灵魂,那是受其师傅所传,在里面注入了未知的内力,这对修不得内力,但武力和速度都技高一筹的卫央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大刀犹如卫央的同伴,两人配合的完美无瑕。但两个影子也不甘示弱,其中一个影子力量巨大,所到之处皆为废墟,但对天神神力的卫央来说,算不得什么,几个回合之后,卫央先砍掉了黑熊的下肢,廖得禁不得不将黑熊收起。而另一个速度极快,飞速奔跑让人看不见。

    “还好,我请教过纪蓝那家伙。”卫央站在屋顶,兴奋的看着瞪着自己的猎豹,笑道:“你的速度很快,但我见过更快的。”

    说罢便消失在廖得禁的视线内,等再次看到卫央时,猎豹得尾巴已经被削掉了。廖得禁惶恐不安的喃喃自语,这两个兽影是其在132个公羊家的人里才获得的,于是急忙吹灭了油灯,准备逃跑。不料还未跳下矮墙,卫央就扛着大刀急速的出现在其眼前,一刀下去,廖得禁的右臂便被砍掉了。

    “卫央,无限城的半数粮食来自他国,不能杀他。”千里白起身说道。

    那未央踩着半截手臂,戏谑的看着地上哭喊嘶叫的廖得禁,笑道:“真是的,我还没打尽兴呢。但是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杀你,不好意思咯。”卫央捡起还在流血的断臂,想了一会儿便将其剁成块,扔在廖得禁的跟前,笑道:“拿回去接起来吧。”

    看着廖得禁落荒而逃的背影,卫央没有收起大刀,而是将其靠在身旁,然后便去吃烤鸭了。

    “半个时辰之后,那变态肯定会带人来的。”卫央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无所畏惧的说着。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那个...剁碎?”刚醒来便看到卫央暴行的夏野颤抖着身体,不满的质问着卫央,但看到卫央衣服上的血渍,又怯怯的低下脑袋继续吃烤鸭,同时还不忘嘟囔道:“和你们这么野蛮的家伙呆久了,我想我以后可能都没这么怕了。”

    说这时,夏野只感觉背后有东西过来,吓得夏野扛着鸭屁股跳起来,原来只是千里白的手。千里白无视着夏野愤怒的神情,似笑非笑的说:“夏大人和叶城主是何等将才,怎么生了你个这样的。”

    夏野涨红着脸,朝千里白扔过去手里的鸭屁股,大骂道:“我怕他们是因为他们打架厉害,你也是个只会动嘴皮子的,有本事和我打一架。”

    夏野朝着千里白扑去,不过却被卫央的大刀给绊倒了,逗得二人大笑。卫央看着眼前的场景,仿佛回到儿时,与世无歌一起嬉戏玩耍的时光,满足的欺负着夏野。正当三人吵吵闹闹时,一群廖氏的士兵赶来,一中年男子款款走来,向千里白鞠了一躬,男子和廖得禁长得极为相似,但少了些凶残和浮躁,应该是廖得禁的弟弟廖得庸。

    “兄长冒犯四公子,断掉右臂,是他自己活该,这实乃家门不幸。作为廖氏族长,我不知四公子到此,是我失职,我已教训兄长,希望四公子光临寒舍,我为公子接风洗尘,也算是替我那兄长赔礼道歉。”廖得庸小眼睛看着千里白,但目光却注视着一旁已经持着大刀的卫央。

    千里白回礼道:“盛情难却。”

    廖得庸带着三人来到廖府,三人换洗完衣服后便入睡了,虽说如此,卫央还是像纪蓝那样,在屋顶守了一夜,这是卫央第一次守夜。

    “我说纪蓝怎么这么瘦,熬这么多夜。”卫央打着哈欠更在千里白身后抱怨道:“以前世无歌给我说,男人熬夜没老婆,难怪纪蓝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夏野总觉得卫央说话不经大脑,不屑的嘀咕道:“脖子上拿东西长来干嘛的,没老婆和熬夜有什么关系,和纪蓝有什么关系。”

    “什么?”卫央坏笑着揽过夏野单薄的身体,挑眉说道:“熬夜的男人容易精尽而亡你不知道?”

    夏野红着脸挣脱卫央的手臂,不满的咆哮道:“你才是变态,变态。”

    千里白看了眼身后打闹的二人,不耐烦的叫道:“快点,鸿门宴等着呢。”

    廖得庸为三人订做了一大桌当地的美食,卫央从未来过戈煌滩,兴开彩烈的坐在烤羊前笑道:“我以为戈煌滩只有沙漠呢。”

    “这些都是戈煌滩的美食。”廖得庸也坐下笑道:“这里虽靠近极地,可是左右有圣水河和琼江流过,除了中部是比较荒芜的沙漠,其实和南方没什么差。”在戈煌滩的人看来,自己脚底下站的以南都是南方。廖得庸继续笑道:“我大哥昨日告诉我,对冒犯四公子十分抱歉,特意备了当地著名的黄沙酒,以酒致歉。”廖得庸为三人斟满后又为自己倒上,端起酒杯笑道:“我知道三位肯定怕我下毒,我先干为敬。”

    看着廖得庸如此,千里白举杯笑道:“都是误会,何来道歉。”

    突然一个红影一闪而过,打掉千里白的酒杯,来人正是北海。廖得庸大惊失色,起身质问北海何意。

    “你没下毒,廖得禁那个老家伙下毒。”北海坐在主位,邪魅的看着众人,笑道:“他想一石二鸟,除了你,也可以当上族长之位。”

    还没等廖得庸反应过来,只见一小厮慌乱的跑过来,对廖得庸耳语道:“这个女人砍掉了大爷的左臂。”

    廖得庸闻言愤怒不已,一把掀翻了饭桌,彼时卫央及时的抱起烤羊。

    “北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砍掉兄长的左臂?”

    “我喜欢。”北海眯着眼睛,疲惫的揉搓着太阳穴,笑道:“你也不用装什么兄弟情深。想报仇就过来。”

    廖得庸敢怒不敢言,只得任由北海将千里白带走。北海将众人带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叮嘱千里白这个地方很危险,不要逗留,欲要离开,却被千里白叫住。

    “为什么那样做?为什么关乎我的生死?”千里白问道。

    北海去而复返,上下打量着三人,最后又恍惚着神情说道:“你的眼睛,和她一样。”

    “仅仅如此?”

    “不...”北海冷哼一声慢慢走向一旁冷漠的卫央,笑道:“世无歌竟然敢骗我。”

    “他已经死了。”卫央在袖子里握着大刀的把手,心里一直觉得世无歌的死与北海有关联。

    “所以我没有杀你,可惜了,他算是一个好皇帝,比他父亲好得多。”北海饶有兴趣的再次打量着卫央,满意的笑道:“我有一个徒弟,真希望你们可以比一比。”

    “既然是为了龙须,那廖得庸杀了我,你岂不是坐收鱼翁之力?”千里白坐下,瞥了眼一旁饿得发昏的夏野,无奈的为其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你是为了我姑姑?你想寻找她还是复活她?”

    “传言,梓归井曾经在谷底利用这些神物见到了其死去的妻子。”北海看着外面愈来愈大的太阳,发出羸长的叹息,说道:“我寻找了十几年,从南到北,乃至南江底我都去过,却不曾有她的足迹,她肯定没死,尤不语对我们施加的六四域还在,我只是想见她,问她为何不来找我。她又不是怕死的人。”

    “所以你让第五旨山杀了师祖?”

    “我们只是交易,那小子...我没叫他杀死让,让的生命极其特殊,没有心脏也能活,只是我没想到,他做的这么决绝。”

    “我们可以合作。”千里白起身看着北海。北海不解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只见千里白严肃的说道:“我们可以合作,等我调查清楚舅舅找不见的原因,我便将龙须交给你。”

    “但是?”北海微笑着看着千里白,眼里浮现出初梦来的样子。

    “但是,我要知道孟卫博的目的,你肯定知道一二。”

    北海赞许的点点头,笑道:“我答应过你舅舅,不能将这些事告诉他的亲人。但是我可以提醒你,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怎么做?”

    “时间。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曾经的五大家族各有本事,其中的己氏可以操控时间,我想他应该是想回到过去,去救她。”

    千里白震惊不解的看向夏野,夏野捂着肚子起身说道:“神龙大战前,控制世界的五大家族,己氏可以操控时间,五大家族后来被起义军歼灭,起义军也各自为王,也就是现在的各大王室。不过据我所知,五大家族的人几乎都灭绝了,怎么可能还有血脉,即使有,王室也绝不会允许他们发展的。”

    “这和不见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己氏后人。”

    “不。”北海纵身飞致阳关底下,严肃的说道:“孩子,如果你要保护你妹妹,你将面临的不是孟卫博,是一群更可怕的东西。而孟卫博,我想是为了保护她才想带她走。”

    “他们是谁。”千里白急促的追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能说。”

    看着北海欲要离开,千里白追至阳光下问道:“你为什么不像我舅舅那样?倒流时间?”

    北海拂袖伫立于屋檐之上,笑道:“倒流时间哪有这么容易,你舅舅不愿意伤害亲人,我也不愿意牺牲无故的人。”说罢便消失在阳光底下。

    夏野看着失魂落魄的千里白,小心翼翼的扶其坐下,不解的问道:“她是谁?”

    “公羊北海。”千里白怅然若失的念道。

    “那些要君不见的人是...”夏野揣摩着千里白不安的心情,终究还是没有问出。

    二人许久没有说话,直到卫央大叫着从屋后抱来一只烤羊,大笑道:“饿了吧?我们吃饭吧。

    炙热的骄阳锻练着戈煌滩的晌午,北海的小院却格外冷清,远离廖氏所居的东岸,没有河流穿过的沙漠。卫央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整个人挂在梁上,晾晒自己;而千里白也从未这么热过,虽然只穿了一件内衫,可还是汗流浃背;夏野早已顾不得男女有别,脱去外衣在廊下睡着,一阵热浪打过,夏野昏沉沉的爬起去找厕所。只见一个白晃晃的东西在大树下吊着,夏野想睁开眼睛,可是什么也看不见,仔细抹去,却是黏糊糊,软绵绵的。忽然一记阵痛从脸颊袭来,带着一阵微风吹气夏野的秀发,夏野吃疼睁眼一看,竟是赤裸着的千里白。

    夏野怔怔的看着千里白结实却不厚重的胸脯,心想着这家伙和表面上柔柔弱弱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我以为你胆小,没想到还喜欢这样。”千里白一边红着脸瞪着夏野,一边快速的穿着衣服。

    夏野也反应过来,急忙扭过头捂着比那空气还燥热的脸,吞吞吐吐的说道:“误会误会,我怎么知道大白天有人不穿衣服到处晃荡。”

    千里白煞白了脸,闷声走进屋里,路过夏野时,黑着脸说道:“你和没穿衣服也没什么区别。”

    夏野像是瞬间滚烫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被汗水打湿的内衫,粉嫩的肌肤若隐若现的贴合着,夏野也顾不得内急,立马跑回屋内穿好衣服,此后无论多热再也没脱过衣服。直到太阳西沉,凉意渐渐被风吹来,三人准备吃过晚饭天黑北上,不料还未吃饭,廖得庸便带着一伙廖氏得族人到来,其中还扛着一具棺材和一个木箱。

    “先生这是何意?”千里白站在卫央的身后,冷漠严肃的问道。

    “大哥死了。”廖得庸头戴白巾,一身孝衣,愤怒的看着三人,咬牙切齿道:“我兄弟虽向来不和,但是血成一脉,他临终只托我能为他报仇。”

    说罢,只见廖氏族人纷纷点起油灯,千里白和夏野自觉地为卫央腾出抽大刀的地点,卫央也被这样的阵仗吓到了,看向身后的二人,无奈的摇着头,从袖子里抽出已经冒着红光的大刀。数以千计的影子向三人飞来,卫央虽厉害,却是分身乏术,千里白和夏野都进屋内,只见夏野颤抖着从桌上拿起菜刀,又颤抖的对着那些眼冒红光的影子。

    “看来你还是有点成长的,不过普通的刀是无法杀死他们的。”千里白头冒着冷汗,但还是冷漠的对夏野笑道:“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会和你死在一起。”

    夏野哆嗦着嘴皮,发出呜咽的声音,然后丢掉菜刀,趴在千里白的怀里大哭起来,心里也很不满意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的结果。千里白还没来得及震惊,那些影子就已经靠近,突然一阵狂风袭来,一缕红影穿过影子的身体,那些黑影发出哀嚎便随风散去了。千里白张开眼时,北海已经将那数不尽的影子全都杀死了。千里白将又昏死过去的夏野丢在一旁,跑出一看,只见北海和卫央两人在那些黑影里穿行。

    “北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三番五次来坏我好事。”廖得庸看着身后那些全被踢破的油灯,愤怒的对北海大叫道:“也好,你来了,也省了我去找你报仇。”

    说罢,众人打开那木箱,只见廖得庸拿起木箱旁的铁链,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里面跳出,仔细看才发现是个人。

    “阿寰?”千里白震惊不已的看着眼前的黑影,正是三年前与初一从无限城赶往戈煌滩的公羊寰。

    “对。”廖得庸兴奋的看着铁链下的公羊寰,对众人大笑道:“我研究了上千几万个公羊家的人,竟然在公羊盛坤女儿的身上找到了答案,而且原来她不会变身。”廖得庸满意的抚摸着公羊寰肮脏的头发,尖锐的笑道:“现在就让你们看看吧,公羊家的厉害。”

    只见廖得庸拿出一瓶血,倒进毫无知觉、只能仍其摆布的公羊寰嘴里,不一会,公羊寰就痛苦的瘫倒在地,四肢随着骨头的断裂慢慢变形,最后身体随着其哀嚎变成一只站也站不稳的狮子,这只狮子仿佛是从她体内强行钻出来,撕裂着公羊寰的每一寸肌肤,最后,随着公羊寰发出最痛苦的一声惨叫,一只金黄色的、高大的狮子威立在众人面前。门口的夏野早已经醒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折磨,显然已经忘了害怕,只觉得心痛和悲伤。

    “混账。”北海双眼怒视着廖得庸,泪水在其中打转着。说起来,公羊寰也是她的族人。北海看着痛不欲生的公羊寰,咬牙切齿的对廖得庸叫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北海刚说完,只见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狂风四起,房屋和树木无助的发出声响。北海双目血红,青筋从额头布满至眼角,獠牙红唇。然后便急速的飞驰在众人里,还未等廖得庸找到那身红衣,身后的族人纷纷暴毙,随后一直冰冷的大手死死的掐住其脖子,砸在廖得禁的棺材上。廖得禁这才看清北海的身影。

    “你们战争我不管,可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北海恶狠狠的瞪着脸色青紫的廖得庸,又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狮子,咆哮道:“她只有22岁。”

    廖得庸肿胀着眼睛,愤力的拉动手里的铁链,狮子闻讯一掌将没有防备的北海拍飞,尽管如此,北海依然毫发无损。只见北海从凹陷的墙体中站起身,长叹一声后对缓过气的廖得庸笑道:“我刚刚决定了,我要杀死你们,所有人。”

    说罢就朝着廖得庸飞去,速度之快,连旁观的卫央也未看清,可是一阵微风吹来,只见北海和廖得庸中间站着一个黑衣白面人,卫央见状,连忙将千里白的夏野护在身后。而此时廖得庸已经瘫倒在地。北海看清来人,便冷哼一声走到狮子身旁,狮子刚开始还在反抗,却慢慢的习惯了北海的安抚。只见北海在狮子的背脊上按了一下,那狮子瘫倒在地,变成了一丝不挂的公羊寰,北海也及时为其披上了自己的衣服。

    “你不能阻拦我。”北海对黑衣白面人冷声说道,又眼神示意千里白带走公羊寰,卫央见状连忙脱下衣服,包裹住颤颤巍巍的公羊寰,并将其抱到千里白身边。

    “主人的面子也不给吗?”黑衣蒙面者发出尖锐又沙哑的声音。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谁的面子我都不给。”北海不屑一顾的瞥了眼男子。

    “忘了你的计划?”男子嬉笑一声,看到北海犹豫便继续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就给主人个面子。”

    北海起身看了眼男子,欲要离去之时对男子说道:“这几个人,我要他们安全。”说罢便看了眼千里白,然后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那男子微微点了一下头,上前三步向千里白鞠了一躬,说道:“我一直很敬佩夙人。”之后又转身居高临下的扶起廖得庸,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其脸上,门牙都打掉了,但廖得庸还是不敢抬起头,只是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男子又向千里白等人道别,离开后廖得庸才跌跌撞撞的站起身,看了眼空棺材后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