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克尔苏加德豁然开朗
耐奥祖很想现在就联系提克迪奥斯，问他这个艾林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又不敢。他害怕从提克迪奥斯那里得到一个和他所推测结果一致的答案。他甚至可以脑补出，他把联络发过去，那边的恐惧魔王一边虚情假意地向他道歉说自己搞错了，一边哈哈大笑等着看自己倒霉的样子。
他们搞不好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了。
虽然基尔加丹离自己很远，但艾林离自己可近得很啊。
按玛尔甘尼斯的说法，那是个比之基尔加丹毫不逊色，甚至令基尔加丹都有些畏惧的超级大佬。
得罪了这样的大佬，落到他手里，那还有个好？
耐奥祖都快哭出来了。
他不敢向提克迪奥斯求证，抱着最后一点幻想，耐奥祖恶狠狠地向阿尔萨斯下令。
“进攻！我的骑士！杀死那个祖尔！杀死他们所有人！”
万一……提克迪奥斯没有骗我呢？万一……这个祖尔只是个样子货呢？
得到指示的阿尔萨斯精神一振，当即结束混乱状态，只见他高举起手中的霜之哀伤，大声地下令。
“亡灵们！攻上去！杀死他们！”
希尔瓦娜斯和米奈希尔脸色严肃，祖尔却微微一笑，将手伸向米奈希尔。
“把你的剑借我用一下。”
米奈希尔略一犹豫，将霜之哀伤倒转剑柄递过去。
祖尔闭上眼，微微感受了一下霜之哀伤的魔力，脸上现出了然之色。
“在失落与迷茫中徘徊的灵魂啊……醒来吧！”
随着祖尔的轻吟，一股无形的魔力波动向汹涌而来的亡灵迎上去，已经近在咫尺的亡灵被这股魔力扫过无不身形一顿，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
“怎么回事？进攻！我命令你们进攻！”
看到亡灵们的异常反应，阿尔萨斯疯了一般大吼。
最前排的在昨夜的战斗中死去的高等精灵亡灵突然齐刷刷地转头，用充满仇恨和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阿尔萨斯。
“屠夫……我们终于摆脱你的控制了。”一个脸只剩下一半的精灵游侠亡灵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向阿尔萨斯走来。
“与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刽子手！”另一名被开膛破肚，肠子都挂在体外精灵游侠也用剑指向阿尔萨斯。
越来越多的高等精灵亡灵转回身，拿起自己生前的武器，加入到讨伐阿尔萨斯的行列，挡在他们与阿尔萨斯之间的来自洛丹伦的亡灵，不论行尸，食尸鬼还是憎恶，都对此视而不见，仿佛一尊尊雕塑。
“巫师！这是什么巫术！你做了什么！”
阿尔萨斯目瞪口呆。亡灵军团脱离了他的控制，这是他此前无法想像的事情。虽然他身后还有百万亡灵，但他却觉得自己只有孤身一人。
“巫术？不，我只是解开了你们强加在这些可怜灵魂上的巫术而已。”祖尔轻轻地回答。
“你……你这……”
死亡骑士突然全身颤抖，他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视，他看到一位头戴王冠的老者出现在自己面前，张开双臂准备拥抱自己，自己却拔出霜之哀伤，一剑刺穿了老者的胸膛。
在剑刃入体的那一刻，阿尔萨斯空荡的心里，蓦然涌出一股他早已遗忘的情感。
那种情感叫做悲伤。
“你……你干什么？我的儿子？”胸口被鲜血染红的泰瑞纳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阿尔萨斯。
这一次，阿尔萨斯没有重复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我……我都做了什么？父皇……我……我对你……做了什么？”
阿尔萨斯有种想哭的感觉，但他干瘪的眼眶中却没有任何泪水。
泰瑞纳斯的尸体在阿尔萨斯身边倒下，染血的王冠滚落到王子脚边。死亡骑士将霜之哀伤举到眼前，剑身上理应沾满了他父亲的血。
但剑上什么也没有。剑身光洁如镜，倒映出王子苍白的头发和面容。
一切都是幻觉。
一切都不是幻觉。
悲伤的感觉逐渐褪去，一个声音开始在他脑海中反复响起，告诉他巫妖王才是他唯一的主人。
那声音越来越响，不仅占据了阿尔萨斯的脑海，还将他尚未完全消散的情感一并驱逐，被驱赶的无处可逃的情感堆积到死亡骑士的胸口，又涌入他的咽喉，最终随着一声仰天悲呼，彻底离开了阿尔萨斯的身体！
“父亲————！！！！！！！！！”
声音高亢而凄厉，宛如一头被逐入末路的孤狼。
******
耐奥祖已经彻底懵了。
阿尔萨斯麾下的亡灵在反抗他的控制！
因为成为亡灵的时日尚短，这几天阵亡的高等精灵亡灵是第一批挣脱他控制的，他们立刻就开始对天灾反戈一击。
洛丹伦的亡灵被控时日已久，不能像精灵一下立刻挣脱，但他们也在拼命挣扎反抗，在现实中的表现就是原地呆立不动，完全不服从天灾军团的命令。
甚至连阿尔萨斯都受到了波及，洛丹伦王子原本被黑暗力量压制的人性开始复苏，巫妖王费了好大力气才强行又把他压制回去。
幸好，祖尔的魔法波及到的范围不大，大概也就是列阵在最前方的千余亡灵，这才让被重新压制的阿尔萨斯在克尔苏加的帮助下从死亡精灵们的围攻中狼狈逃窜出来，刚一回到仍受控制的亡灵军阵，阿尔萨斯马上就指部队后退，退的离祖尔远远的。祖尔刚才那一手可是把他吓的不轻，也不只是他，克尔苏加德和背后的耐奥祖同样受惊不浅，看祖尔那轻描淡写的样子，鬼知道那个法术他是不是还能再放个百八十次不带喘气的，真要是那样，阿尔萨斯带着百万亡灵前来，怕是要光杆司令回去了，甚至还能不能回得去都两说。
耐奥祖已经不想再找提克迪奥斯求证什么了，玛尔甘尼斯的话才是真的，这一点他如今完全可以确定。那个叫祖尔的家伙不过是艾林随手不知从哪个时空拉来的手下，就搞得他们如此狼狈，艾林亲自出手那还了得？
耐奥祖不想联系提克迪奥斯，但恐惧魔王这会反而主动联系上了他。
“耐奥祖，有件事我得通知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位艾林先生，你最好别去招惹他。”提克迪奥斯难得地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恐惧魔王的首领和他的两个手下此时已经回到了洛丹伦王城，连同驻守洛丹伦的瓦里玛萨斯，正在讨论玛尔甘尼斯的情况。恰好这时玛尔甘尼斯主动联系上他，玛尔甘尼斯声称，那位艾林先生已经通过了他的主人设置的考验，所以他现在需要保证艾林先生的安全，请提克迪奥斯警告一下耐奥祖。不久之前才被玛尔甘尼斯胖揍过一顿的恐惧魔王首领当然不敢有什么异议，但他也不敢像玛尔甘尼斯那样打着基尔加丹的幌子，所以只好含糊其词，让耐奥祖别去招惹那位艾林先生就行了。
只是他的含糊其词，却使他的行为正好和耐奥祖之前的一系列脑补对上了，想到那边的恐惧魔王可能正一边脸上挂着等着看好戏的贱笑一边联系自己，老兽人的怒气值瞬间突破天际！
“提克迪奥斯，这都是你们的算计对不对？！我告诉你提克迪奥斯，如果因为艾林先生的事使我受到基尔加丹大人的惩罚，我一定会拖你下水！你还有玛尔甘尼斯，都别想置身事外！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耐奥祖就把联系切断了，剩下提克迪奥斯坐在洛丹伦的王座上一头雾水。
我是谁？我在哪？我算计他什么了？
另一边，把提克迪奥斯吼了一通的耐奥祖总算把怒气宣泄出去一些，但这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好，因为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面前，就是怎么再和那位艾林先生把关系圆回来。
“要不，干脆放弃太阳井，咱们这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思忖片刻，耐奥祖向他的智囊克尔苏加德咨询。他想出来的最好办法就是先遵从一下内心的指引。
克尔苏加德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就这么“走为上计”，要知道他距离用太阳井水复活就只差临门一脚了，此时放弃，天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种机会。但是看眼下这情况，似乎不放弃又不行，天知道那位艾林先生会怎么报复自己这一行，一个搞不好，别说复活了，怕是得魂飞魄散吧。
人在遇到紧急情况时，脑子往往会转的特别快，眼下克尔苏加德就是这样，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两头恐惧魔王会这样毫无顾忌地坑巫妖王，要知道巫妖王的计划也是基尔加丹的计划，他克尔苏加德的复活是小，但却关系到后面用麦迪文之书召唤阿克蒙德这样的大事，如果他们在此折戟沉沙，那后面的计划势必全部受到影响，到时候基尔加丹问责下来，耐奥祖固然讨不了好去，几个扯后腿的恐惧魔王难道就真的能置身事外？
可是几个恐惧魔王还是这样做了，那么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的原因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不在乎基尔加丹的惩罚，另一种是得罪艾林的后果，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
第一种情况当然不可能，据克尔苏加德所知，整个燃烧军团自三巨头以下就没有哪头恶魔敢说自己不怕基尔加丹的，所以真实原因只可能是第二种，那就是得罪艾林的后果，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严重。
而这第二种情况又分两种可能，一种是艾林实力差劲，哪怕被得罪了也没那个能力来报复——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另一种可能则是这位艾林先生脾气——应该说涵养——非常好，是一个很随和，很好说话的人，只要不过分作死地冒犯到他的底线，他也不会真的动手报复。
想到这里，克尔苏加德立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说起来，自己这边前前后后实际已经冒犯过艾林先生很多次了，从一开始阿尔萨斯带着亡灵将其包围，到耐奥祖未经允许想要招募他手下的另一个阿尔萨斯，再到听信提克迪奥斯的谎言主动向他发起进攻，直至方才强迫银月城的长耳朵们把艾林一行交出来……
换个脾气不好的，比如阿克蒙德那样的，这几条里哪怕你犯了一条，他都会马上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可是艾林先生对此却似全不在乎！
为什么会这样呢？克尔苏加德聪明的脑瓜子里立刻产生了类似的联想。
假如你被一条狗咬了一口，你肯定会轮起棍子把那条狗痛打一顿让它长长记性；但假如咬你的是一只蚂蚁呢？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当然会随意一脚把它碾的粉身粹骨，但如果你恰好比较无聊，那么你就可能会饶有兴致地放过这只蚂蚁，并猜测这只蚂蚁接下来会做什么。
毫无疑问，天灾和艾林目前的关系正处于这种状态，天灾军团的一切行为都没有让艾林先生真正感受到威胁，所以到目前为止，他还并没有真正想要对付自己这点人的打算，而是等着看天灾军团还能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新乐子。
就像巨人俯视着脚下的蝼蚁。
克尔苏加德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和耐奥祖一说，耐奥祖于是也恍然大悟。
到不是巫妖王对克尔苏加德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虽然克尔苏加德是他手下的第一智囊，但是经历过古尔丹的背叛之后耐奥祖已经无法再相信任何人，他之所以轻易相信了克尔苏加德的话，只因他希望克尔苏加德的话是真的。
克尔苏加德的分析对于此时的巫妖王来说，就如同溺水的人抓到的一根稻草。
既然艾林先生是宽宏大量的，那大家就有重新坐回来谈判的可能，那么谈判的使者……
片刻之后，在艾林等人诡异的目光的注视下，死亡骑士阿尔萨斯带着一脸仿佛吃了大便般的沉重表情，脱去了铠甲和武器，只穿着便服，打着白旗步行而来。
可是他又不敢。他害怕从提克迪奥斯那里得到一个和他所推测结果一致的答案。他甚至可以脑补出，他把联络发过去，那边的恐惧魔王一边虚情假意地向他道歉说自己搞错了，一边哈哈大笑等着看自己倒霉的样子。
他们搞不好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了。
虽然基尔加丹离自己很远，但艾林离自己可近得很啊。
按玛尔甘尼斯的说法，那是个比之基尔加丹毫不逊色，甚至令基尔加丹都有些畏惧的超级大佬。
得罪了这样的大佬，落到他手里，那还有个好？
耐奥祖都快哭出来了。
他不敢向提克迪奥斯求证，抱着最后一点幻想，耐奥祖恶狠狠地向阿尔萨斯下令。
“进攻！我的骑士！杀死那个祖尔！杀死他们所有人！”
万一……提克迪奥斯没有骗我呢？万一……这个祖尔只是个样子货呢？
得到指示的阿尔萨斯精神一振，当即结束混乱状态，只见他高举起手中的霜之哀伤，大声地下令。
“亡灵们！攻上去！杀死他们！”
希尔瓦娜斯和米奈希尔脸色严肃，祖尔却微微一笑，将手伸向米奈希尔。
“把你的剑借我用一下。”
米奈希尔略一犹豫，将霜之哀伤倒转剑柄递过去。
祖尔闭上眼，微微感受了一下霜之哀伤的魔力，脸上现出了然之色。
“在失落与迷茫中徘徊的灵魂啊……醒来吧！”
随着祖尔的轻吟，一股无形的魔力波动向汹涌而来的亡灵迎上去，已经近在咫尺的亡灵被这股魔力扫过无不身形一顿，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
“怎么回事？进攻！我命令你们进攻！”
看到亡灵们的异常反应，阿尔萨斯疯了一般大吼。
最前排的在昨夜的战斗中死去的高等精灵亡灵突然齐刷刷地转头，用充满仇恨和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阿尔萨斯。
“屠夫……我们终于摆脱你的控制了。”一个脸只剩下一半的精灵游侠亡灵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向阿尔萨斯走来。
“与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刽子手！”另一名被开膛破肚，肠子都挂在体外精灵游侠也用剑指向阿尔萨斯。
越来越多的高等精灵亡灵转回身，拿起自己生前的武器，加入到讨伐阿尔萨斯的行列，挡在他们与阿尔萨斯之间的来自洛丹伦的亡灵，不论行尸，食尸鬼还是憎恶，都对此视而不见，仿佛一尊尊雕塑。
“巫师！这是什么巫术！你做了什么！”
阿尔萨斯目瞪口呆。亡灵军团脱离了他的控制，这是他此前无法想像的事情。虽然他身后还有百万亡灵，但他却觉得自己只有孤身一人。
“巫术？不，我只是解开了你们强加在这些可怜灵魂上的巫术而已。”祖尔轻轻地回答。
“你……你这……”
死亡骑士突然全身颤抖，他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视，他看到一位头戴王冠的老者出现在自己面前，张开双臂准备拥抱自己，自己却拔出霜之哀伤，一剑刺穿了老者的胸膛。
在剑刃入体的那一刻，阿尔萨斯空荡的心里，蓦然涌出一股他早已遗忘的情感。
那种情感叫做悲伤。
“你……你干什么？我的儿子？”胸口被鲜血染红的泰瑞纳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阿尔萨斯。
这一次，阿尔萨斯没有重复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我……我都做了什么？父皇……我……我对你……做了什么？”
阿尔萨斯有种想哭的感觉，但他干瘪的眼眶中却没有任何泪水。
泰瑞纳斯的尸体在阿尔萨斯身边倒下，染血的王冠滚落到王子脚边。死亡骑士将霜之哀伤举到眼前，剑身上理应沾满了他父亲的血。
但剑上什么也没有。剑身光洁如镜，倒映出王子苍白的头发和面容。
一切都是幻觉。
一切都不是幻觉。
悲伤的感觉逐渐褪去，一个声音开始在他脑海中反复响起，告诉他巫妖王才是他唯一的主人。
那声音越来越响，不仅占据了阿尔萨斯的脑海，还将他尚未完全消散的情感一并驱逐，被驱赶的无处可逃的情感堆积到死亡骑士的胸口，又涌入他的咽喉，最终随着一声仰天悲呼，彻底离开了阿尔萨斯的身体！
“父亲————！！！！！！！！！”
声音高亢而凄厉，宛如一头被逐入末路的孤狼。
******
耐奥祖已经彻底懵了。
阿尔萨斯麾下的亡灵在反抗他的控制！
因为成为亡灵的时日尚短，这几天阵亡的高等精灵亡灵是第一批挣脱他控制的，他们立刻就开始对天灾反戈一击。
洛丹伦的亡灵被控时日已久，不能像精灵一下立刻挣脱，但他们也在拼命挣扎反抗，在现实中的表现就是原地呆立不动，完全不服从天灾军团的命令。
甚至连阿尔萨斯都受到了波及，洛丹伦王子原本被黑暗力量压制的人性开始复苏，巫妖王费了好大力气才强行又把他压制回去。
幸好，祖尔的魔法波及到的范围不大，大概也就是列阵在最前方的千余亡灵，这才让被重新压制的阿尔萨斯在克尔苏加的帮助下从死亡精灵们的围攻中狼狈逃窜出来，刚一回到仍受控制的亡灵军阵，阿尔萨斯马上就指部队后退，退的离祖尔远远的。祖尔刚才那一手可是把他吓的不轻，也不只是他，克尔苏加德和背后的耐奥祖同样受惊不浅，看祖尔那轻描淡写的样子，鬼知道那个法术他是不是还能再放个百八十次不带喘气的，真要是那样，阿尔萨斯带着百万亡灵前来，怕是要光杆司令回去了，甚至还能不能回得去都两说。
耐奥祖已经不想再找提克迪奥斯求证什么了，玛尔甘尼斯的话才是真的，这一点他如今完全可以确定。那个叫祖尔的家伙不过是艾林随手不知从哪个时空拉来的手下，就搞得他们如此狼狈，艾林亲自出手那还了得？
耐奥祖不想联系提克迪奥斯，但恐惧魔王这会反而主动联系上了他。
“耐奥祖，有件事我得通知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位艾林先生，你最好别去招惹他。”提克迪奥斯难得地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恐惧魔王的首领和他的两个手下此时已经回到了洛丹伦王城，连同驻守洛丹伦的瓦里玛萨斯，正在讨论玛尔甘尼斯的情况。恰好这时玛尔甘尼斯主动联系上他，玛尔甘尼斯声称，那位艾林先生已经通过了他的主人设置的考验，所以他现在需要保证艾林先生的安全，请提克迪奥斯警告一下耐奥祖。不久之前才被玛尔甘尼斯胖揍过一顿的恐惧魔王首领当然不敢有什么异议，但他也不敢像玛尔甘尼斯那样打着基尔加丹的幌子，所以只好含糊其词，让耐奥祖别去招惹那位艾林先生就行了。
只是他的含糊其词，却使他的行为正好和耐奥祖之前的一系列脑补对上了，想到那边的恐惧魔王可能正一边脸上挂着等着看好戏的贱笑一边联系自己，老兽人的怒气值瞬间突破天际！
“提克迪奥斯，这都是你们的算计对不对？！我告诉你提克迪奥斯，如果因为艾林先生的事使我受到基尔加丹大人的惩罚，我一定会拖你下水！你还有玛尔甘尼斯，都别想置身事外！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耐奥祖就把联系切断了，剩下提克迪奥斯坐在洛丹伦的王座上一头雾水。
我是谁？我在哪？我算计他什么了？
另一边，把提克迪奥斯吼了一通的耐奥祖总算把怒气宣泄出去一些，但这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好，因为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面前，就是怎么再和那位艾林先生把关系圆回来。
“要不，干脆放弃太阳井，咱们这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思忖片刻，耐奥祖向他的智囊克尔苏加德咨询。他想出来的最好办法就是先遵从一下内心的指引。
克尔苏加德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就这么“走为上计”，要知道他距离用太阳井水复活就只差临门一脚了，此时放弃，天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种机会。但是看眼下这情况，似乎不放弃又不行，天知道那位艾林先生会怎么报复自己这一行，一个搞不好，别说复活了，怕是得魂飞魄散吧。
人在遇到紧急情况时，脑子往往会转的特别快，眼下克尔苏加德就是这样，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两头恐惧魔王会这样毫无顾忌地坑巫妖王，要知道巫妖王的计划也是基尔加丹的计划，他克尔苏加德的复活是小，但却关系到后面用麦迪文之书召唤阿克蒙德这样的大事，如果他们在此折戟沉沙，那后面的计划势必全部受到影响，到时候基尔加丹问责下来，耐奥祖固然讨不了好去，几个扯后腿的恐惧魔王难道就真的能置身事外？
可是几个恐惧魔王还是这样做了，那么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的原因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不在乎基尔加丹的惩罚，另一种是得罪艾林的后果，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
第一种情况当然不可能，据克尔苏加德所知，整个燃烧军团自三巨头以下就没有哪头恶魔敢说自己不怕基尔加丹的，所以真实原因只可能是第二种，那就是得罪艾林的后果，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严重。
而这第二种情况又分两种可能，一种是艾林实力差劲，哪怕被得罪了也没那个能力来报复——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另一种可能则是这位艾林先生脾气——应该说涵养——非常好，是一个很随和，很好说话的人，只要不过分作死地冒犯到他的底线，他也不会真的动手报复。
想到这里，克尔苏加德立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说起来，自己这边前前后后实际已经冒犯过艾林先生很多次了，从一开始阿尔萨斯带着亡灵将其包围，到耐奥祖未经允许想要招募他手下的另一个阿尔萨斯，再到听信提克迪奥斯的谎言主动向他发起进攻，直至方才强迫银月城的长耳朵们把艾林一行交出来……
换个脾气不好的，比如阿克蒙德那样的，这几条里哪怕你犯了一条，他都会马上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可是艾林先生对此却似全不在乎！
为什么会这样呢？克尔苏加德聪明的脑瓜子里立刻产生了类似的联想。
假如你被一条狗咬了一口，你肯定会轮起棍子把那条狗痛打一顿让它长长记性；但假如咬你的是一只蚂蚁呢？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当然会随意一脚把它碾的粉身粹骨，但如果你恰好比较无聊，那么你就可能会饶有兴致地放过这只蚂蚁，并猜测这只蚂蚁接下来会做什么。
毫无疑问，天灾和艾林目前的关系正处于这种状态，天灾军团的一切行为都没有让艾林先生真正感受到威胁，所以到目前为止，他还并没有真正想要对付自己这点人的打算，而是等着看天灾军团还能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新乐子。
就像巨人俯视着脚下的蝼蚁。
克尔苏加德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和耐奥祖一说，耐奥祖于是也恍然大悟。
到不是巫妖王对克尔苏加德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虽然克尔苏加德是他手下的第一智囊，但是经历过古尔丹的背叛之后耐奥祖已经无法再相信任何人，他之所以轻易相信了克尔苏加德的话，只因他希望克尔苏加德的话是真的。
克尔苏加德的分析对于此时的巫妖王来说，就如同溺水的人抓到的一根稻草。
既然艾林先生是宽宏大量的，那大家就有重新坐回来谈判的可能，那么谈判的使者……
片刻之后，在艾林等人诡异的目光的注视下，死亡骑士阿尔萨斯带着一脸仿佛吃了大便般的沉重表情，脱去了铠甲和武器，只穿着便服，打着白旗步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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