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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烟花祭

    第三卷:烟花祭(FireworksFestival)

    “我可能不能送你回家了,这边事情还没处理完,要不让唐筱柒送你回去吧,就是早上开车接我们来的那个家伙。这是它的电话,你联系他就行,我和他说一声。”

    晚会结束的广场上,白若飞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路子涵刚刚发来的微信。

    广场的草地上是一些碎纸花和铂片,学生们在广场上各有各地聚成一堆一堆,这里五个人围成一块那里八个人围成一块,其中不乏成双的情侣,两人有的手牵手在漫步,有的则在一些人少的角落互相暧昧。白若飞在学校里对这些场面已经说是可以形成一种视觉疲劳了,虽说他也很羡慕身边能有个漂亮女孩陪着自己,手牵手、轻吻、聊聊一些情情爱爱什么的。但现实就是他只有看着别人这样子的份,天上的牛郎织女又重逢了一次,就自己永远都还是单着。

    白若飞一人坐在塑料椅子上,新生们在晚会结束也都围成了一个圈,只是白若飞不想混进去,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家躺在自己那张舒服的床上睡上一觉。

    “你忙什么事呀?”白若飞打字问路子涵,其实他就是单纯地想和她多聊几句。

    过来几分钟路子涵回复信息:“买衣服。”

    “我正和那服务员讲价呢,真是贵死!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要给我发信息了,就这样,拜。”

    白若飞放下手机,心想着衣服在女人心中是怎样的一个地位。

    他亮屏看着路子涵刚才发来的唐筱柒的电话号码,思考片刻,选择联系人拨号。

    “啵——”电话接通。

    “额……”白若飞一下子竟不知怎么开口。

    “白若飞吗?”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嗯,那个师姐和你说了吗?麻烦你……”白若飞吞吞吐吐。

    可能是听白若飞说不下去,电话那头便直接回答:“嗯,去门口吧。我送你回去。”

    “好的。”电话被挂断。

    白若飞双手插进衣兜,走在广场中央的道路上,他扭头仰视高大的九宗殿堂,巨大的女神雕像立在广场中央的水池里,水柱从池中至下而上喷洒着雕像表面,不知名的发光小花在水中游动,斑斓的池水倒映着每一位过路人的影子。

    这里究竟有着怎样的历史呢……

    白若飞呼出一团白雾,扭头便直走向门口。

    ——

    开明殿,三楼办公室。

    羲和修站在玻璃墙前,从这里望下去能看到九宗的鹰女神广场。

    “修,能进来吗?”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门没锁。”羲和修转过身来。

    门把手被拉动,门随之而开。

    男子穿着绿色长袖,黑色的修身长裤,飒爽的长发下的脸颊颇为俊美,略显苍白。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一只桌面上的陶瓷茶杯端详着上面的花纹。

    “怎么不开灯?”男子问,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是透过玻璃墙照射进来的广场的白光。

    “我只是休息一下,黑暗有利于思考。”羲和修回答。

    “有‘醉花酿’要吗?我自己酿的。这么久没来找我,难得啊。来两倍咯!”羲和修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问道。

    男子摇摇头,放下手里的茶杯,“你知道我一碰酒就会醉,我这人还是喝茶吧,要不来杯白开水也行。”

    羲和修笑笑,他从桌下的暗匣里取出一盒茶叶,取出茶刀,对准茶叶上的纹路轻轻撬下。羲和修用烧水的水壶洗了洗杯具,将切下的茶放入茶具中倒水冲泡。

    “不能喝酒的人是多么的不幸呐。”羲和修说,“你说对吧,勾芒。”

    勾芒接过羲和修递来的茶杯,将茶水靠近鼻尖轻轻地闻了闻,水蒸气在鼻尖上凝结。

    “我是来和你说些正事的。”勾芒吮了小口说道。

    羲和修翘起二郎腿,颇有兴致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勾芒。

    “我感受不到……”勾芒嘴唇微微颤抖,握着茶杯的手也在颤抖,“初春的味道了……”

    说完,他竟吐出一口鲜血!趴倒在茶几上。茶杯也被摔碎在了地面上。

    羲和修脸色一变,急忙起身将勾芒扶起,手熟练地往下查探勾芒的脉搏。

    “多久了?”

    勾芒躺在羲和修的怀里勉强地睁开眼睛,嘴角的鲜血红的惊心,“什么多久了……”

    “我问你你维持着现在这种状态多久了!?”羲和修加重语气说。

    “也没多久,快三年了。”勾芒有气无力地吐着字。

    “你这是在找死!”羲和修骂道。

    “你体内的木灵在燃烧,火毒已经延续到了全身的脉络,多半是没救了。”羲和修看着枕在自己臂弯上的勾芒,琉璃般纯净的眼瞳在黑暗里竟像是倒影着天空。

    “羲和一族的‘六道虚眸’果然看什么都很通透。”勾芒挤出笑容,嘴角流出的血由鲜红变成黑色。

    “你说你临死前还摔坏我一个JDZ陶瓷茶杯是不是过分了点,这笔帐我该怎么算?”

    见勾芒不再说话,羲和修也沉默。

    “烛龙的火焰,时隔千年都依旧那么的令人记忆深刻。那是一场可以燃烧整个世界的红莲之火呐!如今再一次尝到他的火焰,那灼烧的疼痛真是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啊,只不过这次好像更烈了一点儿。”勾芒虚弱的回答。

    羲和修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说:“临死前你哪来的这么多力气说话?难道每个人死前都会变成话痨吗?”

    勾芒痛苦地皱紧眉头。

    “你这程度目前还死不了!但要是再过些时日可就说不定了。”羲和修回答道。

    “站在门外偷听的那家伙,人都快死了还不进来救一下?说错了,他不是人,是妖。”羲和修对着门口大声叫道。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西装皮鞋。

    “羲和大人。”那人进来向羲和修礼貌地微微鞠了个躬。

    “行了行了,少废话。赶紧送这家伙去治疗,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羲和修说。

    男人看清了躺在羲和修怀里的那张脸,脸色霎时变白了许多,他惊诧道:“勾芒大人怎么变成这样?”

    羲和修回答:“最近坏东西吃多了,上火了。”

    男人招来两个学生,从羲和修怀里接过勾芒,离开办公室。

    折腾了会儿,房间里的两人终于安定下来。

    “你来找我吃宵夜的吗?”羲和修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男人名叫“宋天”,今年55岁,在九宗里担任妖族历史研究的教授。

    “今晚五点多的时候有执法者来报称在花卉市东边的山林里发现一些灵力异常的波动,”宋天说,“最近一个月以来的人口失踪事件越发频繁,除了因界面时空发生碰撞被卷进妖界的人外,还有一部人完全不知所踪,执行者完全追踪不到这部分消失的人的身影。”

    他抵了抵眼镜,黑发中的一抹银发在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中反光,有些浑浊的眼睛却目光锐利:“如果历史没有错,现花卉市东面的山林里就封印着黄帝时期的山神烛阴!传说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人面龙身!”

    “烛龙要再度苏醒了,是吗?”宋天看着羲和修的双眼,神色严肃。

    羲和修添了杯茶给宋天,回答说:“嗯,我之前就和你说了,宇神庙里的钟已经说明了一切。”

    宇神庙位于九宗秘境的后方的一片丛林里,庙很普通,但庙里吊着的一个巨大的钟是神物。传说是羲和修开始建立这个秘境的时候向创世主求来的晶石所铸成,据说女娲补天所用的五色石也是由该晶石所炼化加工而成的。宇神钟可以感知世间所有时空位面的灵力波动,并且会用特别的方式指出造成灵力乱流的人的身份,它能确切地感知灵力异常的位置,九宗里的执法者都依赖这个钟所给出的指示去执行任务。关于这个钟的传说也只是听学生们流传出来的一些江湖说法,毕竟羲和修和这个钟一样,都是好几千年前的就存在的了。

    “但历史上对烛龙的描述是在烛龙被封印后的事情了,”宋天喝了口茶缓缓地说,“以前北方极地的部落里的小孩从小就听大人们讲一个故事,说从这里继续向北直到世界的尽头,北至极寒之地的一个深达千余丈的洞穴下住着一斗红色的龙,那里的人成这条龙为‘烛九阴’,并世代把它供奉为庇佑他们的神灵。相传在天地混沌未开的时候,盘古苏醒前夕,烛龙含着火精飞跃到九霄上的神界并高高举起,亮光在霎那间照亮了混沌中的神州,一直照入到阴暗的九泉之下。北方的部落将烛龙尊称为‘开辟神’,它在那些人的心中的地位相当于盘古在我们心中的地位一样。”

    “夏季时海水解冻,男人们就披着毛裘出海捕鱼,每家每户将这个季节里所捕到最大的鱼捆在一条巨大的木船上,木船顺着洋流到达极寒之地的冰海,落入烛龙烛龙的洞窟之中。这就好比到神庙里供香,这是对神的敬畏。”

    羲和修端起茶杯喝茶,沉默不说话。

    “你在想什么?我看你眉头皱的就像我眼角的鱼尾纹一样。”宋天说。

    “你是想说自己老了吗?”

    宋天放下茶杯,摸摸自己耳朵旁稀疏花白的头发,沉默了会儿开口:“我确实老了,不用说你也可以看得见。”他看着羲和修,“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呆久了,有时像是察觉不到世间的流逝,然而它其实一直在流。只是它针对我,没针对你。想起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现在,仿佛一切都只是一眨眼,我已经变成了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了,你却仍和年轻时一模一样。要是当年秦始皇把你给撞见了,他非把你练成丹药不可。”

    羲和修也是笑笑。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场梦,梦很短,却拿走了我三十多年的时光。”宋天轻声叹道。

    “行了,不说这些了。”宋天说,“说说你今天带来的那个新生吧,听说你还是特地去接见他的,就连路子涵和唐筱柒你都派给他当作陪同了,那学生是叫白若飞是吗?”

    “嗯。”

    “他什么路子?”

    “只是个平凡孩子。”

    “妖族血统的比例为多少?”

    “没有。”

    “什么?”

    “他体内没有妖族血统。”

    宋天看上去十分惊讶,一时吐不出字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这里不是普通人进来的地方!你那晚不会是喝醉酒了吧?你不会现在也是醉着和我说话的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肯和我说。”过了会儿,宋天沉声问,他稍稍端正坐姿,眼镜的玻璃片上反射着他俨然的目光。

    羲和修没有回答,他看着两人中间隔着的茶几。

    “好吧,既然不肯说,我也不多问了。”宋天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想说哪怕你是九宗的最高领导者,也不应该向我隐藏什么秘密,何况这关系到学生。你要知道这不是你和他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整个世界。”

    “冒犯了。”宋天起身微微鞠躬,转身走向门口,“该汇报的我都汇报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对不起。”

    道歉从后面传来,宋天停下脚步,他停在门口。

    “你相信我吗?”羲和修问,他看着站在门口灯光下的宋天在西服下显得有些佝偻的背影。

    宋天身体微微颤动,他摆了摆手,“我什么时候有不相信过你?”他没有回头看羲和修便离开了视线。

    羲和修笑了笑,他听得出来宋天原谅他了。

    “烛龙……”羲和修盯着茶几上的两个茶杯,他欲言又止,精致的陶瓷上是白鹤立于竹林之巅。

    ——

    九宗门口。

    白若飞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看着黑夜下的寂寥的草原。

    引擎声渐渐逼近,黑色的兰博基尼Estoque缓缓减速并停在了白若飞的面前,这辆四座的兰博基尼轿跑属于量产,绝对的收藏级概念车。

    “上车。”坐在驾驶座上的唐筱柒降下车窗对白若飞说。

    “哦。”白若飞拉开后车门的把手进入后排。

    “系好安全带,最近交通查的比较严。”唐筱柒透过后视镜的反射看向坐在后排的白若飞。

    白若飞手忙脚乱地拉安全带并系上。

    唐筱柒踏下油门,车子启动。

    兰博基尼行驶在峡湾之上的大桥,现在是晚间9点半,这座桥上的车流量还是挺多的。毕竟这座桥是隔海相望的这两座城市的必经路段,结束加班和工作的人们驾车在这里来往。

    白若飞看着车窗外的大海,平静的海面在夜空下显得格外黑暗,今夜的云层很厚,看上去像是快要下雨的天气。海岸边能依稀看见码头和一些小房子的点点灯光,海风很凉爽,耳边是车辆的喇叭声,潮声被车流行驶的声音覆盖。白色和橘黄的车灯在桥上组成一条长而连续的光流。

    “师兄,我能问个问题吗?”白若飞犹豫了很久但还是开口了。

    “嗯。”唐筱柒在驾驶座上点了点头。

    “你是我学校里面的那个……唐筱柒么?哦,我是育才二中的。”白若飞有些忐忑。

    “嗯,我是。我在32班。”

    唐筱柒回答得很干脆,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跟熟人讲话,白若飞一下子不知应该是何种心情,就像运动员准备要上场比赛在拼命地做深呼吸放松自己,然后裁判来和你说对手退赛了请上台领奖吧,你的心情一下子就在最后将要上场的挣扎中紊乱了。

    白若飞无声了许久,最后嘴巴颤动地张口:“噢噢噢……”

    “你是几班的?”唐筱柒问。

    “我12班的。”

    “我有个妹妹在你隔壁班,她曾经担任我们年级的主播,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叫唐依洛。”唐筱柒说道。

    白若飞心想我岂止是认识,我还暗恋你妹妹呢嘻嘻……啊呸呸呸!好贱的笑声啊,心理世界果然毫不收敛!

    “唔,我认识她。”白若飞一脸淡定。

    “看来她还挺出名的。”唐筱柒握着方向盘,打右转向灯。

    “其实师兄你两兄妹都挺出名的……”白若飞老实地回答,“其实主要是因为我之前是轮滑社的一员,她是我们的社长。”

    “这样……”

    “师兄。”

    “嗯?”

    “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的?我们不才刚满十八吗?”

    “我已经十九了。我零一年的。”唐筱柒回答,“我高二寒假考的驾照,也是那年我加入了九宗。”

    白若飞犹豫了会儿,问道:“话说你……为什么要加入九宗?”

    唐筱柒沉默了。白若飞担心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因为血统原因,我也是体内带有妖族血统的人类,九宗的执法者需要这样的人。”

    “体内带有妖族血统的人类我听羲和修说世界上有很多,那又是为什么选择了你?”

    说完白若飞意识到自己有些八卦,觉得自己不该再问这么多,但他习惯了问问题总希望能问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为止……他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少年。

    “这个和我的祖辈有关,说起来有些故事。现在不方便和你多说。”唐筱柒回答。

    “好吧。”白若飞见好就收,他心里有些感慨唐筱柒还是挺聊得来的,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得那么的冷若冰霜。

    兰博基尼驶离大桥,进入城区。

    “我从来没想过世界会是这样子的……妖怪什么的,我一直都觉得现实生活中更本不会有这种东西。”白若飞坐在后排轻声说。

    他看着街边道路上的店铺与行人,目光闪烁,灯柱彻夜不眠地亮着光。

    “进入九宗,是不是就意味着和自己曾认识的生活说再见了?”白若飞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面,从那一刻开始他总感觉身上背负着莫名的压力,此时的他靠在舒服的车座上,压力才慢慢的明显起来,感觉自己呼吸不畅。

    唐筱柒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里白若飞半明半暗的脸,目光停留一瞬便转移回前方。

    “我刚进入九宗也是和你现在的感觉一样,觉得自己虽然和身边的人和事存在一起,但却感觉自己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唐筱柒轻声说。

    白若飞盯着窗外的光景,车辆转进立交桥下,他整张脸淹没在黑暗中。

    ——

    “dingdong!”白若飞的微信有人发来信息。

    白若飞手指轻触打开屏幕,他眼睛猛地睁大,这次给他发信息的人是他从未想过,也是不敢想的。

    “白若飞,在吗?”对方问道。

    对方的微信头像是一片黄昏的山崖为背景,女孩坐在石头上回眸,精致的侧脸在残阳下无比美好,飘逸的红色发带绕过她的鼻梁,山上的美好的风光也镜头定格的那一刻失去了神色。

    对方的备注名是唐依洛,这是唐依洛的微信。当初白若飞加入轮滑社的时候每个成员都得要添加社长的微信,所以白若飞才有机会添加到唐依洛的微信。

    白若飞偷偷地瞄了下驾驶座的唐筱柒一眼,手指迅速地打字回复:“在。有什么事吗?”

    白若飞此刻心跳加速,但又很紧张。

    “你们班的班长有跟你们说吗,下周三我们两个班一起去看烟花表演,票已经都订好了,总共105个人。”唐依洛打字说,“你们班的班干部和我们商量,想在这个假期的春节前约好一起去旅游,增进一下我们两个班之间的友谊!明年就高考了呢。毕竟我们两个班的选科同样嘛,一直以来关系也很不错!”

    “噢,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我今天没怎么留意班群,没看到通知。”白若飞回复。

    “票钱多少?”

    “五百,火车。”唐依洛回答,“你交给你们班班长就行了,你们班群里应该有发到筹款,你去看看。”

    “噢,好的。”

    “到时候的集合地点也通知给你们了,自己去班群看就行。没什么事的话那就先拜拜了!”

    白若飞也回了句“拜拜”,心里很愉悦。

    他好奇唐依洛为什么专门找上他来询问,脑子里开始构造一些不存在的感情。

    “嘻嘻……”幻想着唐依洛是否也在偷偷地关注着自己,白若飞不禁傻笑出声。

    “怎么了?”唐筱柒问。

    白若飞的心头一紧,神态不知所措。

    唐筱柒也不再作声,继续操作着方向盘。

    迟疑了会儿,白若飞向唐筱柒坦白道:“唐依洛她刚刚call我。”

    “说下星期我们班和他们班一起去旅行,说是看什么烟花表演。”

    唐筱柒“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对了师兄,”白若飞说,“唐依洛知道你这一身份吗?”

    “她不知道。”唐筱柒说,“加入九宗是要对所有人都得保密,哪怕是至亲,也要对他们隐瞒。这是为了他们最好的打算,也是为了更好维护人与妖之间微妙的平衡。要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是怎么对唐依洛说的?难道她一直都没过问你在外面为什么呆这么久吗?”

    “有,我对她说我找了份工作,课余时间我可以上班。”唐筱柒平静地回答。

    “那现在都这个点了,你回去是不是要和她说你加班?”

    “嗯。”

    “师兄你好冷静。”白若飞感慨。

    “父母他们不担心吗?”白若飞问。

    唐筱柒沉默了会儿,说:“我父亲他在上海工作,一般一年才回家那么三四次,家里只有我母亲和妹妹,母亲对我比较放心,她也只是叮嘱我几句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吧。”

    “是啊,要是我有师兄你成绩这么好的话我爸妈肯定也很放心。”白若飞看着窗外说道。

    “你父母呢?他们在家吗?”

    白若飞摇摇头,“他们都在外地工作,我家里平时就我一个人。”

    “有个兄妹是不是挺好的,起码你无聊的时候有个人能陪你聊天……”

    唐筱柒看了看后视镜,白若飞面无表情地靠在座椅上,侧脸看向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