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临近婚宴褚萧牧入城，高头大马、身披铠甲，锣鼓喧天的进了城，若是不明缘由的还以为是他大婚，可是褚萧牧坐在马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像个没有情绪的木偶，臣民夹道欢呼，多年征战这是他该享受的荣光，更甚的是这是褚萧牧的私心，他要让这酉都城内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他回来了，带着他们的失望而归。
朝圣殿内一干大臣早已等候许久，老皇帝虽然身子骨不算硬朗，好在这些日子三殿下即将大婚，边关连连大捷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得这样容光焕发。
“陛下！听说六殿下进城，城内人山人海，这阵势真是浩大！”朝堂内众人窃窃私语，站出来说话的老人是当今皇上的第一辅臣卢正槐。
这样的话听起来难免会让人更加议论纷纷，朝堂上一时间似乎更热闹了几分，好在老皇帝听了只是浅浅一笑，不以为意道“牧儿屡战屡胜，这点殊荣是他该受的！”
听到老皇帝这样说，原本还想借机挑事的人都哑口无言，一旁的太子看着这种阵势淡淡一笑，他早就料到会有人挑事，原本还想着该如何回击，不成想父皇一句话倒也解决了所有问题。
偌大朝堂众人心思各异，稍过了片刻门外终于传来了通报的声音，褚萧牧在万众瞩目中走了进来。
一身铠甲威风凛凛，坚毅的步伐沉稳有力，褚萧牧每每出场总给人一种压迫感，看着他器宇轩昂、眉目冷清的样子，即使他目不斜视，仅仅是周身冷冽的气息便让百官微微低头不敢正视。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褚萧牧走到正中央孑然站立，低头跪卧立刻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
老皇帝慈眉微挑大手一挥道“平身！牧儿！走近几分说话！”
一别经年，老皇帝的眼神在他周身打量许久，接着又低声询问“当日传旨命你昨日回酉都，怎么晚了一日？”
褚萧牧淡然浅笑拱手回禀“启禀父皇，儿臣两日前便到了楚州，不曾想半道遇上了劫匪，所以在楚州与他们周旋了一日！还望父皇恕罪！”
“劫匪！”老皇帝说完蹙了蹙眉“楚州住着十万大军，何等劫匪这般猖狂？”
褚萧牧冷笑，眼中带着几分不屑“不过是些鼠辈，不足为患！”
老皇帝听了脸色突然有些阴沉，高声不悦道“既是鼠辈胆敢打劫皇子，此等事情必要楚州府衙给个说法！”
老皇帝说完褚萧牧咧嘴冷冷一笑“这事儿父皇不必再过问，正好这次带着幽灵骑，所以索性都清理了！”
朝堂众人听到“幽灵骑”倒吸一口冷气，幽灵骑如他的名字那般玄乎，据说这队人马由十二人组成，一骑一马，他们装备精良，武艺超群，神秘得超乎常人想象，虽然如今的老皇帝贵为国君，但却未见过这些人的真实面目，据说除了他们的领导者，没有人能知道他们的底细，这些人平日里化做普通人隐匿于市井，到了战备时才会组成幽灵骑，世间广为流传“一骑一马，胜过百万雄兵”，虽说这个说法太过夸张，但是这世上之人对于幽灵骑总有一种恐惧，所以当初朝堂上不乏反对组建幽灵骑之人，可因为这是太祖皇帝开创，所以争论许久便不了了之。
褚萧牧看着众人惊恐的神情冷冷一笑，仿佛这就是他要达到的效果，转过脸看着一旁同样神色异常的三殿下他突然放缓了声音“三哥即将娶妃，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三殿下听着淡淡一笑回答“谢六弟！”
朝堂上短暂安静，气氛异常诡异，不过片刻一旁的一位文官便站了出来“三殿下样貌英俊，听说昨日郑太傅家的小姐为了殿下娶妻还闯了宫门！”
老皇帝听了狐疑片刻“还有这等事？”
一旁郑太傅听了摇了摇脑袋，面上无光的站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堂前“陛下！家门不幸，老臣教女无方！”
老皇帝听了也面色难看，这时刚刚的文官大人又继续道“儿女情长倒也无可厚非，更何况平日里三殿下是太傅府的常客，这一来二往自然熟悉，既然这样陛下何不成全了两人！”
老皇帝听了正在思索，一旁的三殿下却急声阻止“父皇，我和郑小姐万万不可！”
他的话刚出，一旁的国舅却急声咳嗽了起来，此时皇上并未作出应答，殿下这般便没了礼数，虽然不知道曹大人为何提及此事，但是和郑家能有这般姻缘，于殿下来说自是好事，所以国舅朝着三殿下使了个眼色。
三殿下虽然平日里极其听从国舅的话，但是这一次他却极其不愿妥协，他最中意的是护国公家的小姐，如果娶了郑家千金他该怎么开口向父皇求娶另一门亲事，所以他不愿意妥协。
“你不愿意？”老皇帝突然反问。
三殿下正想回绝，一旁的国舅率先开口“想必殿下是太过高兴，一时没了主意，如果能娶到太傅家的小姐，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老皇帝一听看了看一旁呆滞的儿子“既然这样就在同一日迎娶封为侧妃！”老皇帝说完几人一同谢恩，太子看了看一旁如吃了苍蝇一般的三殿下朝着褚萧牧点了点头。
前朝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后宫，雍宁宫内皇后正在洋洋得意，国舅下了早朝便立刻过来参拜，看着自家哥哥到来皇后立刻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今日的事全得哥哥果断才能这般结果！”
看着皇后脸上的笑意，国舅却不像这般和悦，长叹一口气他扶了扶帽檐“能和太傅家结亲自然是好事，但这事从曹大人口中提起，如今说不出好歹！但总觉得心中不踏实，其实炎儿中意护国公家小姐我倒是更愿意那门亲事！”
皇后听着反问“哥哥的意思？”
“能拉拢太傅自然是好，可是如果平衡不好乌达纳与郑家的关系，以后这个因怕是要种下不好的果！”
皇后不似国舅这般忧虑，浅浅一笑，胸有成竹的回答“这个哥哥放心，虽然乌达纳公主金贵，但我会让炎儿处理好这其中的关系！”
国舅听完长吁一口气“但愿吧！”国舅原本不想三殿下太早大婚，因为除了太子其余皇子成年后是不能居住在这皇宫内，因为殿下是皇后所出，所以是个例外，如今一旦成亲殿下必须在宫外开府，这种特权的消失总让国舅心中隐隐不安。
嘉乾宫的喜庆气息弥漫到了整个皇城，一路前行褚萧景也是喜上眉梢，那日匆匆相见后褚萧牧离开，这几日他着实担心许久，如今看着他平安归来自然大喜。
“时间真快，你到南都郡驻守都快一年了？”看着城墙上扬动的旌旗褚萧景万分感慨。
褚萧牧低头不语又看了看这偌大的皇城，平静的回答“是啊，匆匆一别又是一年！”
身后的众人隔着两人稍远，兄弟俩似乎很久没有这般相处过了，一行人慢步许久，太子突然驻足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暖意道“不过还好，这次回来能呆上大半年！”太子自小有褚萧牧的陪伴，没有褚萧牧的酉都让他觉得无比冷清、孤寂，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冷然了一般。
褚萧牧的性子比较寡淡，没有褚萧景那般多愁善感，所以全程下来都是褚萧景在说他只是偶尔搭上一句。
一路前行来到太后的寿康宫，宫女看着两人立刻行了礼匆忙进去通报，寿康宫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是褚萧牧记忆中的样子，只是门前的兰花种类越来越多了许多，迈过宫门，便看见掌事嬷嬷扶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站立在正殿门前眼里含着泪水的远远相望。
褚萧牧自小便是个性情寡淡，不苟言笑的样子，褚萧景对于他的脾性已然知晓，但他也知道只有面对眼前的老人时才会激发他这个弟弟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轻轻拍了拍褚萧牧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褚萧牧看着老人立刻大步迎了上去，声音也难得轻柔的叫了一句“皇奶奶！”
紧紧相拥，两人眼中都有淡淡泪光，一旁的掌事嬷嬷看着祖孙俩更是喜极而泣。
场面温馨，所有人不忍打破，整个寿康宫的人都跟着欣喜，褚萧景慢慢走了过去，看着两人安慰道“皇奶奶，您别伤心了，这次萧牧要在酉都住上大半年，到时候向父皇讨个奖赏便能随时进宫来见您！”
听了他的话老人才舒展了愁眉，褚萧牧也乖巧的搀扶着她低声道“皇奶奶，以后孙儿会常来看你的！”
褚萧景瘪了瘪嘴，对于褚萧牧此刻的样子嗤之以鼻，想来他这种乖巧模样也只能在皇奶奶这里才能见到，在这里他平日的豪横也是荡然无存。
有了兄弟俩的寿康宫，里面一片欢笑，南都郡的风光到处是巍峨的高山，郡城被一条淮水围绕，放眼望去一片峡谷，虽然也是山水如画，却没有酉都这般广阔美景，褚萧牧回到酉都后整个人气色也好了许多，原本冰冷的俊颜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正当几人高兴的谈论着褚萧牧这一路的见闻时，掌事嬷嬷突然走了进来低声禀报“太后娘娘，三殿下过来请安了！”
老人原本和悦的脸忽的冷了下来“就说我身子不适，让他回去吧！”
看着掌事嬷嬷为难的样子，褚萧景低声劝说道“皇奶奶，你可听说过笑得那么健朗的人不舒服？反正过一会儿我和萧牧就离开了，您还是见见吧！”
老人听完浅浅一笑“好吧！我就见见他，但是你俩谁也不许走，今天必须留下来陪我用午膳！”
褚萧炎站在门外等候许久，这寿康宫他每日都会来，有时候皇奶奶会称病不见，有时候就算见了也是几句话便草草收场，其实刚入宫门时他便听见了屋里的笑声，有时候他很羡慕他们，太子与萧牧虽然没有了亲母，但是他们自小有皇奶奶的疼爱与庇护，而且兄弟俩相互扶持，虽然他有母后，但是母后更在乎的是他是否再按她的意愿行事，有时候他真的不清楚母后是爱自己，还是爱他这个皇子的身份。
看着掌事嬷嬷出来，褚萧炎立刻迎了上去低声问道“皇奶奶怎么说？”
嬷嬷缓缓行礼低声道“殿下请进！”
正厅内褚萧牧端坐在太后身旁，褚萧景坐在一旁的倚榻上，几人正说得开心，褚萧炎进屋后先是向太后行了礼，接着才朝着太子低声道“太子殿下！”
褚萧牧也缓缓起身朝三殿下行了礼“三哥！”
有了褚萧炎的加入刚刚和谐的气氛明显减少了许多，所以几句话后太后便找了理由“炎儿过几日就要成亲了，想必诸事颇多，这段日子你就不必到我这里请安了，就安安心心的筹备成亲的事宜！”
皇奶奶疏远的语气让褚萧炎尴尬不已，皇奶奶不喜欢母后，褚萧炎当然也知道她也不喜欢自己，看着他们其乐融融，他的心中隐隐有一种哀伤，像是被所有人遗弃般的落寞，从小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在身旁告诉他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宫中其他皇子看见他也都敬而远之，他们都害怕和自己玩，在他们眼中如果自己出了意外他们会受到母后的责罚，所以慢慢的他成了这个皇城最金贵的孩子，也成了他们眼中避之不及的对象。
褚萧炎听了轻轻点了点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所有人的疏离，微微欠身行礼“谢谢皇奶奶恩准，那今日孙儿就先行告退了！”
送走了褚萧炎几人愉快的用了午膳，兄弟两从寿康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褚萧牧刚进城所以要出宫安顿，十来岁他便带兵打仗，父皇当年便赐了恒王府，所以无事召见他是不能入宫的。
短暂相聚便是离别，褚萧景有些担心的关切道“你才回来，府上的事没人打点需不需要从宫里派些人手过去？”
挥了挥手褚萧牧拒绝了大哥的好意“若是从宫里派过去保不准有人动心思，府中的都是粗人，有几个伺候的人就行了！”
知道他平日里风餐露宿惯了，不像自己这般娇气，所以褚萧景也不再劝说，只是嘱咐了几句两人便分开。
朝圣殿内一干大臣早已等候许久，老皇帝虽然身子骨不算硬朗，好在这些日子三殿下即将大婚，边关连连大捷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得这样容光焕发。
“陛下！听说六殿下进城，城内人山人海，这阵势真是浩大！”朝堂内众人窃窃私语，站出来说话的老人是当今皇上的第一辅臣卢正槐。
这样的话听起来难免会让人更加议论纷纷，朝堂上一时间似乎更热闹了几分，好在老皇帝听了只是浅浅一笑，不以为意道“牧儿屡战屡胜，这点殊荣是他该受的！”
听到老皇帝这样说，原本还想借机挑事的人都哑口无言，一旁的太子看着这种阵势淡淡一笑，他早就料到会有人挑事，原本还想着该如何回击，不成想父皇一句话倒也解决了所有问题。
偌大朝堂众人心思各异，稍过了片刻门外终于传来了通报的声音，褚萧牧在万众瞩目中走了进来。
一身铠甲威风凛凛，坚毅的步伐沉稳有力，褚萧牧每每出场总给人一种压迫感，看着他器宇轩昂、眉目冷清的样子，即使他目不斜视，仅仅是周身冷冽的气息便让百官微微低头不敢正视。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褚萧牧走到正中央孑然站立，低头跪卧立刻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
老皇帝慈眉微挑大手一挥道“平身！牧儿！走近几分说话！”
一别经年，老皇帝的眼神在他周身打量许久，接着又低声询问“当日传旨命你昨日回酉都，怎么晚了一日？”
褚萧牧淡然浅笑拱手回禀“启禀父皇，儿臣两日前便到了楚州，不曾想半道遇上了劫匪，所以在楚州与他们周旋了一日！还望父皇恕罪！”
“劫匪！”老皇帝说完蹙了蹙眉“楚州住着十万大军，何等劫匪这般猖狂？”
褚萧牧冷笑，眼中带着几分不屑“不过是些鼠辈，不足为患！”
老皇帝听了脸色突然有些阴沉，高声不悦道“既是鼠辈胆敢打劫皇子，此等事情必要楚州府衙给个说法！”
老皇帝说完褚萧牧咧嘴冷冷一笑“这事儿父皇不必再过问，正好这次带着幽灵骑，所以索性都清理了！”
朝堂众人听到“幽灵骑”倒吸一口冷气，幽灵骑如他的名字那般玄乎，据说这队人马由十二人组成，一骑一马，他们装备精良，武艺超群，神秘得超乎常人想象，虽然如今的老皇帝贵为国君，但却未见过这些人的真实面目，据说除了他们的领导者，没有人能知道他们的底细，这些人平日里化做普通人隐匿于市井，到了战备时才会组成幽灵骑，世间广为流传“一骑一马，胜过百万雄兵”，虽说这个说法太过夸张，但是这世上之人对于幽灵骑总有一种恐惧，所以当初朝堂上不乏反对组建幽灵骑之人，可因为这是太祖皇帝开创，所以争论许久便不了了之。
褚萧牧看着众人惊恐的神情冷冷一笑，仿佛这就是他要达到的效果，转过脸看着一旁同样神色异常的三殿下他突然放缓了声音“三哥即将娶妃，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三殿下听着淡淡一笑回答“谢六弟！”
朝堂上短暂安静，气氛异常诡异，不过片刻一旁的一位文官便站了出来“三殿下样貌英俊，听说昨日郑太傅家的小姐为了殿下娶妻还闯了宫门！”
老皇帝听了狐疑片刻“还有这等事？”
一旁郑太傅听了摇了摇脑袋，面上无光的站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堂前“陛下！家门不幸，老臣教女无方！”
老皇帝听了也面色难看，这时刚刚的文官大人又继续道“儿女情长倒也无可厚非，更何况平日里三殿下是太傅府的常客，这一来二往自然熟悉，既然这样陛下何不成全了两人！”
老皇帝听了正在思索，一旁的三殿下却急声阻止“父皇，我和郑小姐万万不可！”
他的话刚出，一旁的国舅却急声咳嗽了起来，此时皇上并未作出应答，殿下这般便没了礼数，虽然不知道曹大人为何提及此事，但是和郑家能有这般姻缘，于殿下来说自是好事，所以国舅朝着三殿下使了个眼色。
三殿下虽然平日里极其听从国舅的话，但是这一次他却极其不愿妥协，他最中意的是护国公家的小姐，如果娶了郑家千金他该怎么开口向父皇求娶另一门亲事，所以他不愿意妥协。
“你不愿意？”老皇帝突然反问。
三殿下正想回绝，一旁的国舅率先开口“想必殿下是太过高兴，一时没了主意，如果能娶到太傅家的小姐，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老皇帝一听看了看一旁呆滞的儿子“既然这样就在同一日迎娶封为侧妃！”老皇帝说完几人一同谢恩，太子看了看一旁如吃了苍蝇一般的三殿下朝着褚萧牧点了点头。
前朝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后宫，雍宁宫内皇后正在洋洋得意，国舅下了早朝便立刻过来参拜，看着自家哥哥到来皇后立刻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今日的事全得哥哥果断才能这般结果！”
看着皇后脸上的笑意，国舅却不像这般和悦，长叹一口气他扶了扶帽檐“能和太傅家结亲自然是好事，但这事从曹大人口中提起，如今说不出好歹！但总觉得心中不踏实，其实炎儿中意护国公家小姐我倒是更愿意那门亲事！”
皇后听着反问“哥哥的意思？”
“能拉拢太傅自然是好，可是如果平衡不好乌达纳与郑家的关系，以后这个因怕是要种下不好的果！”
皇后不似国舅这般忧虑，浅浅一笑，胸有成竹的回答“这个哥哥放心，虽然乌达纳公主金贵，但我会让炎儿处理好这其中的关系！”
国舅听完长吁一口气“但愿吧！”国舅原本不想三殿下太早大婚，因为除了太子其余皇子成年后是不能居住在这皇宫内，因为殿下是皇后所出，所以是个例外，如今一旦成亲殿下必须在宫外开府，这种特权的消失总让国舅心中隐隐不安。
嘉乾宫的喜庆气息弥漫到了整个皇城，一路前行褚萧景也是喜上眉梢，那日匆匆相见后褚萧牧离开，这几日他着实担心许久，如今看着他平安归来自然大喜。
“时间真快，你到南都郡驻守都快一年了？”看着城墙上扬动的旌旗褚萧景万分感慨。
褚萧牧低头不语又看了看这偌大的皇城，平静的回答“是啊，匆匆一别又是一年！”
身后的众人隔着两人稍远，兄弟俩似乎很久没有这般相处过了，一行人慢步许久，太子突然驻足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暖意道“不过还好，这次回来能呆上大半年！”太子自小有褚萧牧的陪伴，没有褚萧牧的酉都让他觉得无比冷清、孤寂，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冷然了一般。
褚萧牧的性子比较寡淡，没有褚萧景那般多愁善感，所以全程下来都是褚萧景在说他只是偶尔搭上一句。
一路前行来到太后的寿康宫，宫女看着两人立刻行了礼匆忙进去通报，寿康宫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是褚萧牧记忆中的样子，只是门前的兰花种类越来越多了许多，迈过宫门，便看见掌事嬷嬷扶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站立在正殿门前眼里含着泪水的远远相望。
褚萧牧自小便是个性情寡淡，不苟言笑的样子，褚萧景对于他的脾性已然知晓，但他也知道只有面对眼前的老人时才会激发他这个弟弟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轻轻拍了拍褚萧牧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褚萧牧看着老人立刻大步迎了上去，声音也难得轻柔的叫了一句“皇奶奶！”
紧紧相拥，两人眼中都有淡淡泪光，一旁的掌事嬷嬷看着祖孙俩更是喜极而泣。
场面温馨，所有人不忍打破，整个寿康宫的人都跟着欣喜，褚萧景慢慢走了过去，看着两人安慰道“皇奶奶，您别伤心了，这次萧牧要在酉都住上大半年，到时候向父皇讨个奖赏便能随时进宫来见您！”
听了他的话老人才舒展了愁眉，褚萧牧也乖巧的搀扶着她低声道“皇奶奶，以后孙儿会常来看你的！”
褚萧景瘪了瘪嘴，对于褚萧牧此刻的样子嗤之以鼻，想来他这种乖巧模样也只能在皇奶奶这里才能见到，在这里他平日的豪横也是荡然无存。
有了兄弟俩的寿康宫，里面一片欢笑，南都郡的风光到处是巍峨的高山，郡城被一条淮水围绕，放眼望去一片峡谷，虽然也是山水如画，却没有酉都这般广阔美景，褚萧牧回到酉都后整个人气色也好了许多，原本冰冷的俊颜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正当几人高兴的谈论着褚萧牧这一路的见闻时，掌事嬷嬷突然走了进来低声禀报“太后娘娘，三殿下过来请安了！”
老人原本和悦的脸忽的冷了下来“就说我身子不适，让他回去吧！”
看着掌事嬷嬷为难的样子，褚萧景低声劝说道“皇奶奶，你可听说过笑得那么健朗的人不舒服？反正过一会儿我和萧牧就离开了，您还是见见吧！”
老人听完浅浅一笑“好吧！我就见见他，但是你俩谁也不许走，今天必须留下来陪我用午膳！”
褚萧炎站在门外等候许久，这寿康宫他每日都会来，有时候皇奶奶会称病不见，有时候就算见了也是几句话便草草收场，其实刚入宫门时他便听见了屋里的笑声，有时候他很羡慕他们，太子与萧牧虽然没有了亲母，但是他们自小有皇奶奶的疼爱与庇护，而且兄弟俩相互扶持，虽然他有母后，但是母后更在乎的是他是否再按她的意愿行事，有时候他真的不清楚母后是爱自己，还是爱他这个皇子的身份。
看着掌事嬷嬷出来，褚萧炎立刻迎了上去低声问道“皇奶奶怎么说？”
嬷嬷缓缓行礼低声道“殿下请进！”
正厅内褚萧牧端坐在太后身旁，褚萧景坐在一旁的倚榻上，几人正说得开心，褚萧炎进屋后先是向太后行了礼，接着才朝着太子低声道“太子殿下！”
褚萧牧也缓缓起身朝三殿下行了礼“三哥！”
有了褚萧炎的加入刚刚和谐的气氛明显减少了许多，所以几句话后太后便找了理由“炎儿过几日就要成亲了，想必诸事颇多，这段日子你就不必到我这里请安了，就安安心心的筹备成亲的事宜！”
皇奶奶疏远的语气让褚萧炎尴尬不已，皇奶奶不喜欢母后，褚萧炎当然也知道她也不喜欢自己，看着他们其乐融融，他的心中隐隐有一种哀伤，像是被所有人遗弃般的落寞，从小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在身旁告诉他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宫中其他皇子看见他也都敬而远之，他们都害怕和自己玩，在他们眼中如果自己出了意外他们会受到母后的责罚，所以慢慢的他成了这个皇城最金贵的孩子，也成了他们眼中避之不及的对象。
褚萧炎听了轻轻点了点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所有人的疏离，微微欠身行礼“谢谢皇奶奶恩准，那今日孙儿就先行告退了！”
送走了褚萧炎几人愉快的用了午膳，兄弟两从寿康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褚萧牧刚进城所以要出宫安顿，十来岁他便带兵打仗，父皇当年便赐了恒王府，所以无事召见他是不能入宫的。
短暂相聚便是离别，褚萧景有些担心的关切道“你才回来，府上的事没人打点需不需要从宫里派些人手过去？”
挥了挥手褚萧牧拒绝了大哥的好意“若是从宫里派过去保不准有人动心思，府中的都是粗人，有几个伺候的人就行了！”
知道他平日里风餐露宿惯了，不像自己这般娇气，所以褚萧景也不再劝说，只是嘱咐了几句两人便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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