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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微风拂面,淡淡清香,褚萧牧径直推开了门,看着他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她便识相的跟了进去,绕过前院,宅子的后院更是别有洞天,六角亭里一位白衣男子席地而坐,看见褚萧牧他笑着站了起来,两人距离隔得有些远,男人提高了音量问“前两日便收到了你的书信,怎么今日才过来!”

    男人的熟络与褚萧牧的冷漠有着鲜明的对比,走到亭中她立刻对着男人行了礼,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吃惊,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男人又恢复如初,两人在亭中坐了下来,褚萧牧便将她打发离开。

    都说绥阳县的茶是这东渝的一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远远闻着茶香,她又回过头看了看六角亭里的人。

    褚萧牧端坐着,对面的男人似乎频频看向自己,短暂对视她立刻回过头,不再观望那边的情况。

    阳光照在亭子的一角,白色的纱幔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进门前她看了牌匾,这里叫兰苑,兰亭、兰苑,带着清幽,隔着世俗,长琴箜篌,这日子当真消遣。

    他们似乎在谈论重要的事情,她无心去偷听,只是一心寄托在这里的山水。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大地,山峦叠嶂,霞光透过云层洒入丛林,一柱香的时间两人才站了起来,男人跟在褚萧牧身后,她见状走了过去,男人看着她浅浅一笑格外友好,褚萧牧依旧冷着脸,他的脸好像冬日的沱麓山,一直下着雪,从来没有晴天。

    “乌先生!”褚萧牧简洁明了的介绍。

    欠身再次行礼,这是她到东渝后学得最多的礼仪,乌先生浅笑,他的笑温暖和煦,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两个性情完全不相同的两人,她很好奇他们究竟怎么成了朋友。

    “清儿姑娘,对吗?”乌先生歪着头浅笑着问。

    她点头“是的!”

    “萧牧说你是乌达纳人?”

    她不想过多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乌先生却熟络的问道“乌托城的琉璃湖很美!”

    琉璃湖,他的话题成功的引起了她的共鸣,她看着他笑眯了眼“乌先生到过琉璃湖?”那里是乌达纳的圣地,没有通牒是无法进入的。

    他点头看着她“我与乌达纳的端木将军是好友,他说琉璃湖藏着乌托城最美的景!”

    端木将军,在乌托城能姓端木的自然是贵人,她浅笑点了点头不语,对于乌托城她有回忆但更多的是不愿提及,当年仓皇离开乌托城,她的眷恋早就已经消磨殆尽,所以何必提起。

    离开兰苑后褚萧牧似乎并没有回客栈的想法,而是让孤月提前备了马自己出去了,这一路褚萧牧十分谨慎,随行人员也都格外低调,他的意图总是让人看不清楚,回到客房她早早躺下,这一路褚萧牧身边高手如云,就算单独相处凭他的武功她想近身都难。

    辗转反侧不知何时入眠,到了后半夜屋外火光突然照亮了天空,杂乱的声音更是惊得她立刻起床,门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清晰,匆忙走出房门只见屋外一片混乱,褚萧牧正在与一旁的几个黑衣人厮打,随行人员正在极力疏散百姓。

    火光忽明忽暗,来人在人数上占据着有利的优势,一旁的孤月也是久久脱不开身,眼前的场景复杂而多变,看着褚萧牧她突然思绪万千,没有什么时机比此刻更加合适了,只要在混乱中杀了他,她便能如愿以偿。

    慌乱中捡起地上的长剑,褚萧牧与黑衣人还在奋力纠缠,手握着刀柄,狠狠的咬着牙,那一柄剑被她久久高举在空中,眼前的男人是她这几百个日夜都想手刃的仇人,可到了这时她突然不知如何下手,昌平血流成河的场景突然映入脑海,土坑中被熊熊大火焚烧的尸体,还有追兵赶来时她阿姐的奋力保护,一个个画面闪现,她惊恐极了,挥着剑朝着褚萧牧砍了下去。

    长剑落下她并未如愿,那剑刃只是划伤了褚萧牧的胳膊,深吸一口气她正准备动作,但是黑衣人却朝着她挥剑而来,慌乱,局面陷入了更加的慌乱,黑衣人如何被杀,她又如何被救起她已经不记得了。

    待她缓过神时已然身处在褚萧牧的房中,看着他端坐在一旁的椅榻上,她只能埋头跪倒在地,他的脸颊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盛怒。

    屋内久久沉默,孤月处理好伤口后便离开了,褚萧牧慢慢来到她身边,大手缓缓掐住她的脸颊,四目相对,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戮,惊恐盯着他她并未急于解释。

    “你打算杀了我?”他的声音很冷,她被吓得不轻,于是立刻埋下头解释“殿下恕罪,奴婢奴婢”

    “带出去!”他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看着随从推开门她闻言再次解释“殿下,当时场面混乱,奴婢并不是有意伤了您!”

    他默不作声,随从便再次关上了门,他慢慢走向椅榻再次坐下,继续目光冷冽的看着她。

    “过来!”他冷声命令,她缓缓起身踉跄了几步,然后磨蹭着来到他的身旁,她低头注视着他,他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她,空气仿佛快要凝结,突然褚萧牧的大手揽过她的腰间,她的身子便被他揽入怀中,他的气息窜入鼻腔,猝不及防的他便狠狠的咬上了她的嘴唇,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狠狠吃痛的叫了一声。

    大脑还未缓过神,她的身子便被他用力的推倒在地,小手与地面碰撞,她痛得咧起嘴。

    “这是我第一次饶你,但也是最后一次,还有下次,本王定然让你痛不欲生!”

    他离开后她久久坐在地上,痛不欲生,她冷冷苦笑,有什么比此刻更加痛不欲生的吗?刚刚她明明有很好的机会但是她却错失了,更可恨的是她在下手那一刻的迟疑,她恨自己的懦弱,只要在勇敢一点她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夙愿。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斑驳陆离的照入屋内,空气中隐约还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门外的扣门声忽的惊醒了她,简单梳洗后打开门,门外孤月的脸黑得有些吓人。

    “殿下吩咐收拾一下即刻启程!”他的语气很不友善,他是褚萧牧的贴身侍卫,因为昨晚的事他要迁怒于她吗?

    浅浅点头她转身进屋,这里到通垣郡还有一日的路程,由于褚萧牧胳膊受了伤所以他并未骑马而是与自己同乘了马车,他跨坐在一旁像一尊大佛,周遭的冷冽让人望而却步,她特意坐得离他远了一些,避免他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马车行驶了两个时辰左右突然停了下来,一旁的侍卫来到车旁小声禀报道“殿下,酉都传的消息!”

    看着他一边看信一边紧皱的眉头她吓得静静捏了捏手,时间静止,她的内心慌乱,对于她来说她并不害怕他言语上的攻击,就怕他这种突然默不作声的沉默,每每这种时候她总有一种凌迟处死的感觉,虽然除了想杀他的心思她并未做过什么事,但褚萧牧对于她无疑是个噩梦。

    “此行的路线是临时更改的,酉都那边是怎么知道了情况?”虽然他说话时正脸对着窗外,但是顾清妙突然觉得心惊,他是在怀疑自己,褚萧牧性格怪癖,他不会不由分说的将自己处决了吧,一时间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喘。

    “属下正在着手调查!”看着随行人员离开,缓缓放下的车帘仿佛自己置身在了无尽的深渊。

    褚萧牧侧过脸凝视着她,她苦苦一笑长吸一口气从容的回答“殿下,奴婢用性命担保,这件事情和奴婢没有一点关系!”

    褚萧牧冷笑,她揣摩不出他笑里的深意,只是对于这件事她心里有底气,所以不至于太过慌张。

    “你最好祈祷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因为我说过只会饶你一次!”他的言语间充满了满满的威胁,顾清妙淡淡浅笑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