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茅草屋的栅栏有些松散，院子的草垛旁有两所新堆砌的坟墓，大声呼叫了两声屋内并未有人回应，她慢慢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小屋的门并未上锁，她便直接进了屋。
干草杂乱的床上老人已经奄奄一息，看着这种状况她立刻跑了过去轻声呼叫了片刻，一旁褚萧牧倒了水，她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看着她发愣他疾言厉色道“看我干嘛，赶紧喂下！”
老人喝了水，休息了片刻后才缓缓醒来，她拿出一早准备的餐食赶紧喂了她几口，或许因为饥饿乏力老人吃得很费力，她索性将东西捏碎了放入老人口中。
有了饱腹感老人似乎才有了精神气，她浅笑看着她问道“大娘，你好些了吗？”
老人靠在床头轻轻点了点头“姑娘，谢谢你！”
她摇头，老人又侧过脸看了看一旁端坐在木凳上的褚萧牧“你们？”
看着老人欲言又止她立刻解释道“大娘，我知道你儿子在官府做长工，所以想问一下具体情况！”
老人听着她的话突然红了眼眶，眼神中的悲伤莫名的溢了出来，她看着十分不忍，只能转过头看着一旁的褚萧牧，希望他能说上几句话！
褚萧牧不语，她只能接着说“大娘！我们过来就想问问您的儿子在官府做长工具体是做什么？”
老大娘听了更加悲伤，突然呜呜的哭着道“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们家三个男人，前两个都是活着被征了去，死后才把人送了回来！前几日家中小儿子又被官府征去，说是在潼关修建官家祠堂！”
褚萧牧听着并未有过多表情，看着他沉默她低声道“公子！”
他挥手阻止了她的话，接着问道“大娘，今年通垣郡干旱，朝廷下旨不允许大兴土木，所以潼关修祠堂的事你能确定吗？”到通垣郡之前他曾让孤月暗地打听过，当初所谓修祠堂的事应该早早已经搁置，官府为何还在征工。
老人听完略微激动“公子！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家男人被征用时上面发了檄文，我虽然不认识字，但是我家那口子断然不会看错！”
“有檄文！”褚萧牧冷冷嘀咕。
看着老人情绪激动他们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大概问了一些情况后便离开了，走出小院看着褚萧牧的背影她立刻追了上去“公子对大娘说了什么？”
褚萧牧浅笑“告诉她活下去！”
看着他依旧平静的样子，她第一次觉得褚萧牧原来还是有点人性，至少刚刚他居然能放下身段为老大娘到了茶水，这个动作很不像他的作风。
回到客栈孤月早早的已经在门口等候，看着他们进来他便迎了上来“殿下！酉都的圣旨到通垣郡了！”
褚萧牧冷冷点头不再做声，孤月看着他独自进屋直接关了门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殿下怎么了？”
无奈摊手她也不清楚状况，只是回来的路上褚萧牧脸色一直不算太好。
孤月无语，给了她一个白眼，看着两人莫名其妙的样子她忍不住蹙眉抱怨“莫名其妙！”
第二日一早褚萧牧突然换上了官服，但看那模样这身官服与他在酉都的相差甚远，见他冷冷盯着她，她立刻捧着茶水走了过去“殿下！请用茶！”
端起茶水他只是小酌了两口，然后提醒道“从现在起叫我卢大人！”
“卢大人！”重复他的话语她更是不解，但还是默默点头“是！”
直到看到孤月捧着圣旨出现她似乎才明白褚萧牧的用意，想必这厮又在琢磨什么坏事，不然这又是乔装打扮、隐姓埋名的真不知道要干啥！
吃过早点他们一群人便高头大马，声势浩荡的朝着郡守府而去，府衙外一群人早早的在门口等候，看着褚萧牧下马领头的人才领着身后的一众官员走了过来谄媚的奉承道“卢大人远道而来，先进府喝杯热茶！”
男人讨好的样子将阿谀奉承体现得淋漓尽致，但褚萧牧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走了进去。
褚萧牧的气势一直便有一种强硬压倒般的优势，虽然此刻一众官员只知道他是个廷尉官员，但所有人还是大气也不敢喘。
郡守沉默片刻但还是首先站了出来，打破了屋内尴尬的场面“卢大人今日舟车劳顿，卑职已经在府中设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褚萧牧依旧不说话，只是笑着冷冷点了点头，桌子上的山珍海味看得她眼花缭乱，这几桌子菜看上去可不像一个灾旱地区的样子，她在心中对这群人嗤之以鼻。
饭桌上郡守对褚萧牧频频示好，褚萧牧倒也不客气直接让自己收下了那一大箱礼物，酒过几巡郡守也不再拘谨，大笑着拍着褚萧牧的肩膀道“卢大人有所不知，这通垣郡地处要塞，咱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褚萧牧看了看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冷冷一笑，对着郡守浅笑着道“刘郡守把守着西南边塞要道，陛下对郡守的这份信任可是我们很多人求不来的！”
听着恭维的话刘郡守心中满满自傲，更加得意忘形，忍不住的凑到褚萧牧耳旁吹嘘道“卢大人你别说，这通垣郡不是谁都把守得了的！”
褚萧牧点头“那倒也是！”
桌上的酒越喝越烈，各官员的嘴脸也是越来越丑陋，褚萧牧自然也被灌了不少酒，看着他歪曲的身体她只能上前提醒道“公子！”
褚萧牧仰头侧目看着她浅浅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的缘故，她蓦然惊觉他的笑容很暖，坐在褚萧牧另一旁的郡丞突然站了起来握上她的手贼溜溜的笑着道“卢大人这个小丫鬟长得真水灵！”说完还忍不住的一个劲的盯着她继续补充道“这酉都的姑娘就是好过边塞的娘们，看着怪让人心痒痒的！”
顾清妙大惊便想着挣脱，只见褚萧牧看着郡丞浅笑着道“冯大人眼光不怎么样，这种货色在酉都只能烂大街！”说完他便将郡丞拉了过去。
盯着褚萧牧依旧冷峻的侧颜，她只能冷冷看着他，拜他所赐她确实只能烂大街，但看着他也不怎么样，只能说他们蛇鼠一窝，谁也好不过谁。
饭局过后褚萧牧推脱了郡守的后续安排，而是直接回了驿站，官家的驿站环境自是好过客栈，准备好醒酒的热汤她才朝着褚萧牧的房间走去，远远地便看见孤月抱着一身衣物走了出来，她驻足道“这衣服？”
孤月冷冷眯眼“殿下不喜欢别人触碰他！”
她听着冷笑，想必当时那郡守挂在他身上时褚萧牧心中真是百般滋味，她莫名觉得解气，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便直接走了进去！
看着他揉着额头，行了礼她才将手中的热汤递了过去“殿下！喝点热汤能缓解疼痛！”
听着她的话并他未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而是低着头冷冷问了句“洗过手了吗？”
她蹙眉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缓缓问“殿下是担心这东西不干净？”
他突然抬头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你那手不干净！”
听完他的话她立刻放下烫蛊仔细反复的查看了自己的手“没有啊！”
褚萧牧长叹一口气“下次遇到这种事反手便可以赏他一个巴掌，我的人还轮不到那般低贱之人议论！”
他说完，她沉默，原来他说的是饭局上郡丞对自己动手的事情，她埋头“奴婢不过是个下人，殿下太高看奴婢了！”
他喝着烫没有看她只是冷冷补充道“我没高看你，只是不想为此拉低了自己的身份，恒王府的狗也自有它的尊荣！”
她静静点头，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她感谢他祖宗，能让她也连带享受这样无上的荣光。
干草杂乱的床上老人已经奄奄一息，看着这种状况她立刻跑了过去轻声呼叫了片刻，一旁褚萧牧倒了水，她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看着她发愣他疾言厉色道“看我干嘛，赶紧喂下！”
老人喝了水，休息了片刻后才缓缓醒来，她拿出一早准备的餐食赶紧喂了她几口，或许因为饥饿乏力老人吃得很费力，她索性将东西捏碎了放入老人口中。
有了饱腹感老人似乎才有了精神气，她浅笑看着她问道“大娘，你好些了吗？”
老人靠在床头轻轻点了点头“姑娘，谢谢你！”
她摇头，老人又侧过脸看了看一旁端坐在木凳上的褚萧牧“你们？”
看着老人欲言又止她立刻解释道“大娘，我知道你儿子在官府做长工，所以想问一下具体情况！”
老人听着她的话突然红了眼眶，眼神中的悲伤莫名的溢了出来，她看着十分不忍，只能转过头看着一旁的褚萧牧，希望他能说上几句话！
褚萧牧不语，她只能接着说“大娘！我们过来就想问问您的儿子在官府做长工具体是做什么？”
老大娘听了更加悲伤，突然呜呜的哭着道“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们家三个男人，前两个都是活着被征了去，死后才把人送了回来！前几日家中小儿子又被官府征去，说是在潼关修建官家祠堂！”
褚萧牧听着并未有过多表情，看着他沉默她低声道“公子！”
他挥手阻止了她的话，接着问道“大娘，今年通垣郡干旱，朝廷下旨不允许大兴土木，所以潼关修祠堂的事你能确定吗？”到通垣郡之前他曾让孤月暗地打听过，当初所谓修祠堂的事应该早早已经搁置，官府为何还在征工。
老人听完略微激动“公子！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家男人被征用时上面发了檄文，我虽然不认识字，但是我家那口子断然不会看错！”
“有檄文！”褚萧牧冷冷嘀咕。
看着老人情绪激动他们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大概问了一些情况后便离开了，走出小院看着褚萧牧的背影她立刻追了上去“公子对大娘说了什么？”
褚萧牧浅笑“告诉她活下去！”
看着他依旧平静的样子，她第一次觉得褚萧牧原来还是有点人性，至少刚刚他居然能放下身段为老大娘到了茶水，这个动作很不像他的作风。
回到客栈孤月早早的已经在门口等候，看着他们进来他便迎了上来“殿下！酉都的圣旨到通垣郡了！”
褚萧牧冷冷点头不再做声，孤月看着他独自进屋直接关了门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殿下怎么了？”
无奈摊手她也不清楚状况，只是回来的路上褚萧牧脸色一直不算太好。
孤月无语，给了她一个白眼，看着两人莫名其妙的样子她忍不住蹙眉抱怨“莫名其妙！”
第二日一早褚萧牧突然换上了官服，但看那模样这身官服与他在酉都的相差甚远，见他冷冷盯着她，她立刻捧着茶水走了过去“殿下！请用茶！”
端起茶水他只是小酌了两口，然后提醒道“从现在起叫我卢大人！”
“卢大人！”重复他的话语她更是不解，但还是默默点头“是！”
直到看到孤月捧着圣旨出现她似乎才明白褚萧牧的用意，想必这厮又在琢磨什么坏事，不然这又是乔装打扮、隐姓埋名的真不知道要干啥！
吃过早点他们一群人便高头大马，声势浩荡的朝着郡守府而去，府衙外一群人早早的在门口等候，看着褚萧牧下马领头的人才领着身后的一众官员走了过来谄媚的奉承道“卢大人远道而来，先进府喝杯热茶！”
男人讨好的样子将阿谀奉承体现得淋漓尽致，但褚萧牧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走了进去。
褚萧牧的气势一直便有一种强硬压倒般的优势，虽然此刻一众官员只知道他是个廷尉官员，但所有人还是大气也不敢喘。
郡守沉默片刻但还是首先站了出来，打破了屋内尴尬的场面“卢大人今日舟车劳顿，卑职已经在府中设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褚萧牧依旧不说话，只是笑着冷冷点了点头，桌子上的山珍海味看得她眼花缭乱，这几桌子菜看上去可不像一个灾旱地区的样子，她在心中对这群人嗤之以鼻。
饭桌上郡守对褚萧牧频频示好，褚萧牧倒也不客气直接让自己收下了那一大箱礼物，酒过几巡郡守也不再拘谨，大笑着拍着褚萧牧的肩膀道“卢大人有所不知，这通垣郡地处要塞，咱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褚萧牧看了看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冷冷一笑，对着郡守浅笑着道“刘郡守把守着西南边塞要道，陛下对郡守的这份信任可是我们很多人求不来的！”
听着恭维的话刘郡守心中满满自傲，更加得意忘形，忍不住的凑到褚萧牧耳旁吹嘘道“卢大人你别说，这通垣郡不是谁都把守得了的！”
褚萧牧点头“那倒也是！”
桌上的酒越喝越烈，各官员的嘴脸也是越来越丑陋，褚萧牧自然也被灌了不少酒，看着他歪曲的身体她只能上前提醒道“公子！”
褚萧牧仰头侧目看着她浅浅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的缘故，她蓦然惊觉他的笑容很暖，坐在褚萧牧另一旁的郡丞突然站了起来握上她的手贼溜溜的笑着道“卢大人这个小丫鬟长得真水灵！”说完还忍不住的一个劲的盯着她继续补充道“这酉都的姑娘就是好过边塞的娘们，看着怪让人心痒痒的！”
顾清妙大惊便想着挣脱，只见褚萧牧看着郡丞浅笑着道“冯大人眼光不怎么样，这种货色在酉都只能烂大街！”说完他便将郡丞拉了过去。
盯着褚萧牧依旧冷峻的侧颜，她只能冷冷看着他，拜他所赐她确实只能烂大街，但看着他也不怎么样，只能说他们蛇鼠一窝，谁也好不过谁。
饭局过后褚萧牧推脱了郡守的后续安排，而是直接回了驿站，官家的驿站环境自是好过客栈，准备好醒酒的热汤她才朝着褚萧牧的房间走去，远远地便看见孤月抱着一身衣物走了出来，她驻足道“这衣服？”
孤月冷冷眯眼“殿下不喜欢别人触碰他！”
她听着冷笑，想必当时那郡守挂在他身上时褚萧牧心中真是百般滋味，她莫名觉得解气，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便直接走了进去！
看着他揉着额头，行了礼她才将手中的热汤递了过去“殿下！喝点热汤能缓解疼痛！”
听着她的话并他未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而是低着头冷冷问了句“洗过手了吗？”
她蹙眉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缓缓问“殿下是担心这东西不干净？”
他突然抬头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你那手不干净！”
听完他的话她立刻放下烫蛊仔细反复的查看了自己的手“没有啊！”
褚萧牧长叹一口气“下次遇到这种事反手便可以赏他一个巴掌，我的人还轮不到那般低贱之人议论！”
他说完，她沉默，原来他说的是饭局上郡丞对自己动手的事情，她埋头“奴婢不过是个下人，殿下太高看奴婢了！”
他喝着烫没有看她只是冷冷补充道“我没高看你，只是不想为此拉低了自己的身份，恒王府的狗也自有它的尊荣！”
她静静点头，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她感谢他祖宗，能让她也连带享受这样无上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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