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气虽然渐暖，但是这两日每每到了傍晚零星便会送一些热敷的药包过来，看着零星走进屋她立刻站了起来呼了一声“大人！”
零星抿唇浅笑扬了扬手中的药包“裘大夫这几日在宫中，我是来送东西的！”
她的话让她跟着浅浅一笑，原本以为零星是受了褚萧牧的意思，没想到是裘大夫，知道这个真相对于顾清妙而言无疑可以减轻心理负担，于是她笑着接过药包“烦请大人替我谢谢裘大夫！”
零星没有解释，只是耸了耸肩便转身离开，这些日子在这府中与零星相处，她也渐渐适应了他们的相处模式，虽然她与孤月都表现得很冷漠，但她能感觉他们偶尔传来的善意，看着她离开她才缓缓坐了下来，过了片刻身后响起了关门声，她不假思索低声问道“殿下睡下了吗，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来人不语，她才转过身，原来来人不是洺香而是小羽，她看着她低声道“有事？”
小羽轻轻点头并未有过多情绪，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明日杂役房采买，你跟我去，有个人想见你！”
小羽说完转身离开，她看着门外宁静的小院出神许久。
第二日一早她和小羽出了府，宽阔的街道人声鼎沸，车马声络绎不绝，离开正街后她才问小羽“到底是谁要见我？”
小羽不语冷冷一笑“跟我来吧！”
茶馆的小楼环境格外清幽，推开门看着里面站立的人她冷冷说了句“是你？”
来人依旧是那个乌达纳老女人，她看着自己眼里充满了怒火，关上门便直接冲到她身旁质问道“为什么要救褚萧牧？”
她的瞳孔放大，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面对她的质问她无言以对，呆愣了片刻只能冷冷回道“这是我的事！”
老女人嗤咧着嘴冷冷一笑“清儿，你别忘了你姐姐死在昌平！”
听着老女人的话她慢慢走到房间中央的凳子旁坐了下来凝视她片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一直提醒我的过去？”
她和阿姐到昌平的时间很短，她可以确认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老女人浅浅一笑“你们住在昌平的洛城街，虽然你们来昌平的时间不长，但我认识你，并且当初庆阳军焚烧尸体的时候，我在现场看到过你，所以断定你姐姐死在了昌平之战！”
明白了老女人认识自己的缘由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淡淡回了句“你找我有什么事？”小羽是皇后的人，她想她找自己绝不仅仅因为质问这件事情。
老女人坐下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她，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埋下头冷冷回了句“当时的情况不允许！”
“为什么？”老女人急切的问，然后继续穷追不舍道“是你不想杀他了，还是你下不了手！”
顾清妙狡辩道“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老女人突然咆哮了起来。
从这个女人出现到现在，眼前这个看着年岁颇大的女人便像个影子一般附庸在她身旁时刻警醒自己要杀了褚萧牧，老女人的家人都死在了昌平，所以她的愤怒她能理解，就像这些天她在心中责问过自己千百次为什么一样，她也愤恨，可是除了恨自己，如今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当时的情况”她的话还未说完老女人便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大吼道“到底为什么？杀了褚萧牧我们大家都解脱了！为什么不杀了她？”
强忍着窒息感她从她的手下挣脱，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站了起来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若要杀褚萧牧你可以自己去杀？你又凭什么总是监督我去杀了他！”
老女人不语冷冷看着她，突然她狂笑了起来“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他？那你为什么不杀他呢？”老女人说着突然紧紧盯着她片刻后继续道“还记得昌平被焚烧的百姓吗？还记得那血流成河的场景吗？你现在想起来是不是依旧撕心裂肺？怎么？那种痛现在没有了，还是消失了！从昌平到酉都的路上你不是做梦都想杀了褚萧牧吗？怎么现在有机会了反而又错过呢？”
面对老女人灵魂般的拷问顾清妙无言以对，她发着呆静静看着她回答“我杀褚萧牧只是私仇，如果你非要将这个仇恨牵扯到东渝的宫廷，那么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哈哈！”老女人狂笑，她的情绪很激动，带着鄙夷的样子“不过出宫一个月，怎么现在你连杀褚萧牧都要理由呢？”老女人说话的语气带着满满的质问，说完她突然坐下喃喃道“昌平那么多将士那么多百姓都成了他刀下的冤魂，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他知道老女人说的是事实，所以她不敢抬头看她，没能杀掉褚萧牧她比任何人都自责，缓缓起身她低声道“我要杀褚萧牧只是因为他该死，虽然我们俩目的相同但是我不会掺和他们东渝的宫廷之争，如果下次你见我还需要皇后的人传话那就别见了，杀褚萧牧这件事我们各凭本事！”
老女人看着她歇斯底里的说道“清儿，只要目的相同，过程是什么样子很重要吗？”
顾清妙冷笑，虽有国仇家恨，但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她在乎的也只有她的阿姐，其实从内心来看她也很泄气，对于自己的懦弱她也很悲痛欲绝，可是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微微苦笑，顾清妙沮丧着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疯狂。
回到王府已经是晌午，洺香看着她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姐姐去哪里了？殿下都找了你两次了？”
缓过神她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是有什么事吗？”
洺香摇头“殿下上朝回来便让人传你过去，没说什么事！”
拍了拍洺香的肩膀她回答“我知道了！”
来到书房孤月并没有阻拦她，若是在以往她肯定会被盘问许久，孤月的转变她看在眼里，于是对着孤月礼貌一笑才推门进屋。
“怎么来得这么晚？”刚进门屋褚萧牧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她并未着急回答，而是行了礼后才低声回道“今日杂役房采买，奴婢出府去了！”
她说完褚萧牧才抬头静静看着她，他不语，她便觉得有些不自在，突然褚萧牧伸手指了指一旁小方桌上的东西带着命令的口吻道“趁热喝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她微微蹙了蹙眉“这是什么？”
她说完看着他眯起了眼立刻觉得自己冒犯便跪下急切道“殿下恕罪！”
褚萧牧静静盯着她，他知道清儿似乎一直很怕自己，于是起身来到她身旁大手挑起她的脸颊，四目相对，顾清妙突然紧了紧呼吸，褚萧牧冷声道“本王说过在王府你不用有这么多礼节！”
她浅笑缩了缩脖子脱离了他的钳制回答“谢谢殿下，但奴婢不需要这样的特权，奴婢就是奴婢，遵守府里的规矩就是奴婢的本分！”
“是吗？”褚萧牧冷声问。
“是！”
“那就把东西喝了！”
她起身端过瓷蛊一饮而尽，汤很香她喝完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问“这是什么？这么好喝！”
褚萧牧听着也露出一抹笑意突然放缓了声音“是不是后悔喝得太快？”
顾清妙狠狠的点了点头，褚萧牧突然笑出了声“如果喜欢下午让厨房再做就行！”他说得很随意，她却听得眉头紧锁，她不喜欢褚萧牧如今这种样子，他们是仇敌，彼此仇视会更让对方觉得舒坦。
看着她沉默褚萧牧突然开口吩咐“过来坐下！”
“干嘛？”她反问，他冷脸继续指着一旁的书案“快坐下！”
她顺从的坐下，褚萧牧突然来到她身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处，她下意识的躲了躲，褚萧牧却不以为意的低声道“写两个字我看看？”
她抬头盯着他“写什么？”
微微回眸，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褚萧牧瞳孔里的自己，气息交汇瞬间她立刻回过脸，褚萧牧却神情依旧清冷，不过对于她的迟疑他褚萧牧却有些不耐烦的直接双手扶住她的双肩解释道“你的字太丑，本王教你写你的的名字！”
他的意图让她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或许是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直接握住她的手在纸上写了起来！
一个字成型她静静看了许久，那是一个“清”字，她知道他是要她写她的名字，在乌达纳时阿娘也会逼着自己写字，只是每每这时她都以各种理由拒绝，微微出神片刻，不一会儿便听到褚萧牧催促道“写一个试试！”
她低头浅笑慢慢执笔书写，褚萧牧看着她的动作频频摇头“以后没事你就到书房来练字！”
他的提议吓得她立刻回绝“殿下！这恐怕不妥！”她的话音刚落便看到褚萧牧微眯着眸子，于是后面打算拒绝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
与褚萧牧相处的时间过得很慢，好在一个时辰后太尉大人到府中拜见她便趁机逃了出来。
零星抿唇浅笑扬了扬手中的药包“裘大夫这几日在宫中，我是来送东西的！”
她的话让她跟着浅浅一笑，原本以为零星是受了褚萧牧的意思，没想到是裘大夫，知道这个真相对于顾清妙而言无疑可以减轻心理负担，于是她笑着接过药包“烦请大人替我谢谢裘大夫！”
零星没有解释，只是耸了耸肩便转身离开，这些日子在这府中与零星相处，她也渐渐适应了他们的相处模式，虽然她与孤月都表现得很冷漠，但她能感觉他们偶尔传来的善意，看着她离开她才缓缓坐了下来，过了片刻身后响起了关门声，她不假思索低声问道“殿下睡下了吗，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来人不语，她才转过身，原来来人不是洺香而是小羽，她看着她低声道“有事？”
小羽轻轻点头并未有过多情绪，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明日杂役房采买，你跟我去，有个人想见你！”
小羽说完转身离开，她看着门外宁静的小院出神许久。
第二日一早她和小羽出了府，宽阔的街道人声鼎沸，车马声络绎不绝，离开正街后她才问小羽“到底是谁要见我？”
小羽不语冷冷一笑“跟我来吧！”
茶馆的小楼环境格外清幽，推开门看着里面站立的人她冷冷说了句“是你？”
来人依旧是那个乌达纳老女人，她看着自己眼里充满了怒火，关上门便直接冲到她身旁质问道“为什么要救褚萧牧？”
她的瞳孔放大，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面对她的质问她无言以对，呆愣了片刻只能冷冷回道“这是我的事！”
老女人嗤咧着嘴冷冷一笑“清儿，你别忘了你姐姐死在昌平！”
听着老女人的话她慢慢走到房间中央的凳子旁坐了下来凝视她片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一直提醒我的过去？”
她和阿姐到昌平的时间很短，她可以确认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老女人浅浅一笑“你们住在昌平的洛城街，虽然你们来昌平的时间不长，但我认识你，并且当初庆阳军焚烧尸体的时候，我在现场看到过你，所以断定你姐姐死在了昌平之战！”
明白了老女人认识自己的缘由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淡淡回了句“你找我有什么事？”小羽是皇后的人，她想她找自己绝不仅仅因为质问这件事情。
老女人坐下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她，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埋下头冷冷回了句“当时的情况不允许！”
“为什么？”老女人急切的问，然后继续穷追不舍道“是你不想杀他了，还是你下不了手！”
顾清妙狡辩道“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老女人突然咆哮了起来。
从这个女人出现到现在，眼前这个看着年岁颇大的女人便像个影子一般附庸在她身旁时刻警醒自己要杀了褚萧牧，老女人的家人都死在了昌平，所以她的愤怒她能理解，就像这些天她在心中责问过自己千百次为什么一样，她也愤恨，可是除了恨自己，如今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当时的情况”她的话还未说完老女人便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大吼道“到底为什么？杀了褚萧牧我们大家都解脱了！为什么不杀了她？”
强忍着窒息感她从她的手下挣脱，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站了起来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若要杀褚萧牧你可以自己去杀？你又凭什么总是监督我去杀了他！”
老女人不语冷冷看着她，突然她狂笑了起来“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他？那你为什么不杀他呢？”老女人说着突然紧紧盯着她片刻后继续道“还记得昌平被焚烧的百姓吗？还记得那血流成河的场景吗？你现在想起来是不是依旧撕心裂肺？怎么？那种痛现在没有了，还是消失了！从昌平到酉都的路上你不是做梦都想杀了褚萧牧吗？怎么现在有机会了反而又错过呢？”
面对老女人灵魂般的拷问顾清妙无言以对，她发着呆静静看着她回答“我杀褚萧牧只是私仇，如果你非要将这个仇恨牵扯到东渝的宫廷，那么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哈哈！”老女人狂笑，她的情绪很激动，带着鄙夷的样子“不过出宫一个月，怎么现在你连杀褚萧牧都要理由呢？”老女人说话的语气带着满满的质问，说完她突然坐下喃喃道“昌平那么多将士那么多百姓都成了他刀下的冤魂，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他知道老女人说的是事实，所以她不敢抬头看她，没能杀掉褚萧牧她比任何人都自责，缓缓起身她低声道“我要杀褚萧牧只是因为他该死，虽然我们俩目的相同但是我不会掺和他们东渝的宫廷之争，如果下次你见我还需要皇后的人传话那就别见了，杀褚萧牧这件事我们各凭本事！”
老女人看着她歇斯底里的说道“清儿，只要目的相同，过程是什么样子很重要吗？”
顾清妙冷笑，虽有国仇家恨，但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她在乎的也只有她的阿姐，其实从内心来看她也很泄气，对于自己的懦弱她也很悲痛欲绝，可是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微微苦笑，顾清妙沮丧着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疯狂。
回到王府已经是晌午，洺香看着她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姐姐去哪里了？殿下都找了你两次了？”
缓过神她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是有什么事吗？”
洺香摇头“殿下上朝回来便让人传你过去，没说什么事！”
拍了拍洺香的肩膀她回答“我知道了！”
来到书房孤月并没有阻拦她，若是在以往她肯定会被盘问许久，孤月的转变她看在眼里，于是对着孤月礼貌一笑才推门进屋。
“怎么来得这么晚？”刚进门屋褚萧牧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她并未着急回答，而是行了礼后才低声回道“今日杂役房采买，奴婢出府去了！”
她说完褚萧牧才抬头静静看着她，他不语，她便觉得有些不自在，突然褚萧牧伸手指了指一旁小方桌上的东西带着命令的口吻道“趁热喝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她微微蹙了蹙眉“这是什么？”
她说完看着他眯起了眼立刻觉得自己冒犯便跪下急切道“殿下恕罪！”
褚萧牧静静盯着她，他知道清儿似乎一直很怕自己，于是起身来到她身旁大手挑起她的脸颊，四目相对，顾清妙突然紧了紧呼吸，褚萧牧冷声道“本王说过在王府你不用有这么多礼节！”
她浅笑缩了缩脖子脱离了他的钳制回答“谢谢殿下，但奴婢不需要这样的特权，奴婢就是奴婢，遵守府里的规矩就是奴婢的本分！”
“是吗？”褚萧牧冷声问。
“是！”
“那就把东西喝了！”
她起身端过瓷蛊一饮而尽，汤很香她喝完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问“这是什么？这么好喝！”
褚萧牧听着也露出一抹笑意突然放缓了声音“是不是后悔喝得太快？”
顾清妙狠狠的点了点头，褚萧牧突然笑出了声“如果喜欢下午让厨房再做就行！”他说得很随意，她却听得眉头紧锁，她不喜欢褚萧牧如今这种样子，他们是仇敌，彼此仇视会更让对方觉得舒坦。
看着她沉默褚萧牧突然开口吩咐“过来坐下！”
“干嘛？”她反问，他冷脸继续指着一旁的书案“快坐下！”
她顺从的坐下，褚萧牧突然来到她身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处，她下意识的躲了躲，褚萧牧却不以为意的低声道“写两个字我看看？”
她抬头盯着他“写什么？”
微微回眸，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褚萧牧瞳孔里的自己，气息交汇瞬间她立刻回过脸，褚萧牧却神情依旧清冷，不过对于她的迟疑他褚萧牧却有些不耐烦的直接双手扶住她的双肩解释道“你的字太丑，本王教你写你的的名字！”
他的意图让她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或许是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直接握住她的手在纸上写了起来！
一个字成型她静静看了许久，那是一个“清”字，她知道他是要她写她的名字，在乌达纳时阿娘也会逼着自己写字，只是每每这时她都以各种理由拒绝，微微出神片刻，不一会儿便听到褚萧牧催促道“写一个试试！”
她低头浅笑慢慢执笔书写，褚萧牧看着她的动作频频摇头“以后没事你就到书房来练字！”
他的提议吓得她立刻回绝“殿下！这恐怕不妥！”她的话音刚落便看到褚萧牧微眯着眸子，于是后面打算拒绝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
与褚萧牧相处的时间过得很慢，好在一个时辰后太尉大人到府中拜见她便趁机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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