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五月末酉都仿佛进入了炎夏，这几日南都郡的军报频频增加，褚萧牧很多时候都会处理到很晚，打了一个哈欠，顾清妙无聊的捻着灯芯。
孤月与零星进来时褚萧牧才放下了手中的笔，知道他们有要事要谈她正准备起身，褚萧牧却冷声道“你做你的！”
孤月与零星会意的对视一眼，然后孤月开口道“殿下！已经查明情况，最近三殿下与大司农童大人频频接触是因为他们在酉都近郊私设了一个冶铁煮盐的作坊！”
褚萧牧听着默不作声，端过热茶轻抿了一口后才冷冷低声道“所为富商大贾多以冶铁煮盐致富，太祖在位时便有过禁令，如今设了盐官，但凡私自售卖者除了没收财物还要治罪，三哥这是知法犯法了！”
屋内几人短暂沉默后零星才继续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褚萧牧摆了摆手“什么也不用做！”
“可是机会稍纵即逝，一旦三殿下知道我们发现此事，他们毁灭证据，我们再想做点什么就晚了！”零星着急提醒，毕竟国舅一党把持朝政多年，早已民不聊生，如今他们在酉都，有了机会就应该好好把握。
褚萧牧突然起身继续道“冶铁煮盐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重罪，但是对于三哥来说只要父皇有私心这也只是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如果由我们来提起只会让父皇觉得我们别有用心，到时候孰是孰非还不好说！”
孤月与零星听完同时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事实，这些年陛下偏爱三殿下，所以才会助长皇后与国舅的气焰。
褚萧牧看着桌上的急报沉默了片刻吩咐道“孤月！你派人跟住童大人，这大司农可是皇后与国舅的钱袋子，若有其他罪证，就算不能一举扳倒他们也能伤着他们痛处！”
褚萧牧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怒气。
快到六月满池塘的荷花含苞待放，荷叶盎然挺立，微风轻拂一室淡淡清香，恒王府的宅院与褚萧牧的品性有些格格不入，看面相他绝不像这般会在意府苑风景的人，但恒王府的布置却格外有情调，碧轩亭的牡丹争奇盛开，沁心园的假山盘松格外点缀整个院落的清幽，听雨阁的荷花又是多少文人墨客青睐之物，所以她真的不能将这样有意境的别院与褚萧牧联系起来，只觉得这样的手笔绝不是出自他之手。
这几日太后偶感风寒，褚萧牧早朝过后都会去寿康宫请安，所以回府的时间相对于会晚了许多。
就彷如今日，都已经午时褚萧牧还迟迟未归，顾清妙左顾右盼许久，倒不是期盼褚萧牧回来，而是她有些惧怕里屋的那位。
芊洛郡主一早便来了王府，这会儿正在书房，要知道平日里没有褚萧牧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书房，但是他们又不敢得罪这位祖宗，所以洺香和她都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芊洛郡主那双不安分的双手。
顾清妙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平日里他们清理灰尘时都是轻拿轻放，生怕触怒了褚萧牧，如今看着褚萧牧的那些宝贝在芊洛郡主手中磕磕碰碰顾清妙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旁的洺香更是急得拉住她的臂膀道“姐姐！怎么办？”
她也无计可施，只能干着急，但好在片刻过后传来褚萧牧回府的消息，只是还未缓过神儿，便听到哐啷一声，那方褚萧牧心爱的砚台便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屋子里几人面面相觑，一向蛮横的芊洛也慌了神，毕竟褚萧牧的性格她也十分清楚，顾清妙与洺香看到快要到达书房门口的褚萧牧两人识相的跪倒在地，心中一片哀嚎。
褚萧牧进屋看着一室狼藉，冷冷蹙了蹙眉，一旁的芊洛看着他也忍不住的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牧哥哥，你回来了？”
跨过砚台碎渣，褚萧牧在几人身上打量了片刻，然后冷冷说了句“谁让你进来的？”
芊洛不语，而跪倒的两人更是将头埋得更低了，所有人都在等待暴风雨的来袭，但褚萧牧却只是冷声看着芊洛继续问“你打碎的？”
芊洛听了深吸一口气，平日的豪横荡然不存，小脸可怜巴巴的耸拉着咬着唇，埋着脸不敢看向褚萧牧，屋内的温度骤降，所有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喘，芊洛沉默许久指着顾清妙道“是她打碎的！”
她的话音刚落几人齐刷刷的看向褚萧牧，顾清妙无奈叹了一口气无语至极，洺香对于她的指控更是面露难色不敢相信，毕竟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事一般人干不出来。
看着三个人表情各异，褚萧牧则完全是看戏的样子，冷冷问了句“是吗？”
顾清妙抿唇淡笑看了看芊洛又看了看褚萧牧神色坦然道“是奴婢打碎的，请殿下责罚！”
话音未落一旁的洺香便急声解释“殿下！不是这样的！”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清妙摇头制止了，她心里清楚，自己领罚的话最多只是一顿打骂，如果是得罪了芊洛郡主那么自此以后她便再也不能安生。
看着有人认罪芊洛突然笑了起来“牧哥哥，你看吧，她自己都承认了！”
众人都知道褚萧牧喜乐无常，顾清妙也在心中做好了被罚的打算，却听到褚萧牧只是低声说了句“还不赶紧收拾！”两人听了如释重负，简单清理后便迅速的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回到小院洺香还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拍了怕胸脯低声道“姐姐不知道，我刚刚吓得差点没了呼吸！”
洺香话音未落，小院门口芊洛的身影便吸引了两人的目光，正准备行礼，只见芊洛摆了摆手“免了吧！”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惶恐不已，不知道芊洛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都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身子，芊洛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了下来，表情有些不自在的说“没想到你还挺够义气的！”说着她双手捧着脑袋有些可爱的道“出于你今日的表现，本郡主决定以后不找你茬了！”
难得看着芊洛郡主这般和善，两人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明日便是诗词宴，这几日芊洛郡主几乎每日都到府上让褚萧牧陪着阅读诗书，这次举办诗词宴的是董丞相家的小姐，据说这董家小姐是皇太后最中意的恒王妃人选，所以这更加激发了芊洛郡主的斗志，毕竟在她眼里除了她能名正言顺的站在褚萧牧身边，其余的人是万万不能觊觎这个身份的。
顾清妙将茶水送到书房时褚萧牧正在耐心的教导着郡主，放下茶水，她正准备离开却被芊洛叫住，她指着手中的书籍看着她“你知道这个吗？”
微微发愣，似乎那日过后芊洛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于是顾清妙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郡主在问奴婢吗？”
芊洛点头肯定的说“你到底知不知道？”
微微摇头她低声回答“启禀郡主，奴婢并不识得这些字！”
芊洛瘪嘴带着嫌弃的说了句“真没趣！”
顾清妙淡然浅笑，刚准备离开褚萧牧突然说道“明日你也跟着去！”
他的话让芊洛与她同时愣了一下，微微欠身她回绝“殿下，奴婢不识字，怕去了失了礼数！”
她的话刚说完褚萧牧慢慢放下手中的书籍，微微抬头道“我的人，只要在我面前不失规矩就行，其他的无需在意！”
顾清妙苦笑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悻悻点头“是！”
从沁心园回后院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是归家人最好的陪伴，橘黄色的光撒在屋檐，小院似乎格外温暖，顾清妙很喜欢这种暖意，至少可以让她暂时忘了所有的不开心。
小院屋门轻掩，推开门小羽端坐在石凳上，看着她回来小羽静静的站了起来指着一旁的树木道“清儿姑娘的院子的确与我们这些丫头的不同！”
顾清妙没有搭理她而是径直进了屋，小羽也不客气直接跟了进去，她回转身只见小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微微动了动嘴角顾清妙冷声说道“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小羽淡淡一笑“我也不想惊扰姑娘，但是皇后娘娘有吩咐，我们做奴婢的自然不敢怠慢！”
顾清妙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次到底又有什么事？”
小羽慢慢坐了下来，一边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明日殿下会去董丞相家参加董小姐举办的诗词宴，据皇后娘娘掌握的消息董丞相手中有一份褚萧牧勾结朝中重臣的名单，这份名单足以致他的死罪，姑娘不是想报仇吗？只要你拿到它一切事情便简单了！”
顾清妙听完摇了摇头“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小羽冷冷瘪嘴“清儿姑娘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在酉都仅凭姑娘一己之力，想杀了六殿下绝非易事，所以皇后娘娘让你势必弄清楚情况！”
她不懂他们为何总是缠着自己不放，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恒王府真的是铜墙铁壁，让他们找不到攻破的地方，所以才会一直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顾清妙缓缓在小羽身旁坐了下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小羽看着她许久突然低声道“皇后娘娘说只要姑娘听话，这一次或许可以替姑娘杀了褚萧牧，完成姑娘的心愿！”
“我不会趟这趟浑水！”顾清妙决然回答。
小羽突然呵呵一笑“姑娘几次三番救下褚萧牧，难不成这府中传言是真，姑娘心中对褚萧牧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小羽的话直击心灵，顾清妙突然心神乱颤，这个问题这些天她也自问过，可是到如今依旧没有答案，思虑片刻她低声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羽浅笑回答“如果姑娘是真的想杀褚萧牧为何屡屡拒绝别人的帮助，既然如此与皇后娘娘合作不是双双受益吗？”
她的这个提议突然让顾清妙有些心动，她已经失去了几次杀褚萧牧的机会，若再这样下去阿姐的仇到底何时才能报，她不愿替皇后做事，但是让她后怕的是她心中那抹不坚定的意志。
她不知道如果再次有机会自己是否能果断下手，轻轻点头，她第一次有些犹豫的回答“这一次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也只会帮你这一次！如果没有达到我要的结果，以后姑娘就别踏入这个院子了！”
得到她的回答后小羽才满意的离开，顾清妙端坐在桌前发着呆，她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种心思答应了这件事，或许她害怕有一天自己报仇的心思不再这般强烈，又或许她想尽早做个了断，再或者是为了摒弃自己心中那一抹不该有的情愫！
孤月与零星进来时褚萧牧才放下了手中的笔，知道他们有要事要谈她正准备起身，褚萧牧却冷声道“你做你的！”
孤月与零星会意的对视一眼，然后孤月开口道“殿下！已经查明情况，最近三殿下与大司农童大人频频接触是因为他们在酉都近郊私设了一个冶铁煮盐的作坊！”
褚萧牧听着默不作声，端过热茶轻抿了一口后才冷冷低声道“所为富商大贾多以冶铁煮盐致富，太祖在位时便有过禁令，如今设了盐官，但凡私自售卖者除了没收财物还要治罪，三哥这是知法犯法了！”
屋内几人短暂沉默后零星才继续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褚萧牧摆了摆手“什么也不用做！”
“可是机会稍纵即逝，一旦三殿下知道我们发现此事，他们毁灭证据，我们再想做点什么就晚了！”零星着急提醒，毕竟国舅一党把持朝政多年，早已民不聊生，如今他们在酉都，有了机会就应该好好把握。
褚萧牧突然起身继续道“冶铁煮盐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重罪，但是对于三哥来说只要父皇有私心这也只是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如果由我们来提起只会让父皇觉得我们别有用心，到时候孰是孰非还不好说！”
孤月与零星听完同时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事实，这些年陛下偏爱三殿下，所以才会助长皇后与国舅的气焰。
褚萧牧看着桌上的急报沉默了片刻吩咐道“孤月！你派人跟住童大人，这大司农可是皇后与国舅的钱袋子，若有其他罪证，就算不能一举扳倒他们也能伤着他们痛处！”
褚萧牧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怒气。
快到六月满池塘的荷花含苞待放，荷叶盎然挺立，微风轻拂一室淡淡清香，恒王府的宅院与褚萧牧的品性有些格格不入，看面相他绝不像这般会在意府苑风景的人，但恒王府的布置却格外有情调，碧轩亭的牡丹争奇盛开，沁心园的假山盘松格外点缀整个院落的清幽，听雨阁的荷花又是多少文人墨客青睐之物，所以她真的不能将这样有意境的别院与褚萧牧联系起来，只觉得这样的手笔绝不是出自他之手。
这几日太后偶感风寒，褚萧牧早朝过后都会去寿康宫请安，所以回府的时间相对于会晚了许多。
就彷如今日，都已经午时褚萧牧还迟迟未归，顾清妙左顾右盼许久，倒不是期盼褚萧牧回来，而是她有些惧怕里屋的那位。
芊洛郡主一早便来了王府，这会儿正在书房，要知道平日里没有褚萧牧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书房，但是他们又不敢得罪这位祖宗，所以洺香和她都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芊洛郡主那双不安分的双手。
顾清妙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平日里他们清理灰尘时都是轻拿轻放，生怕触怒了褚萧牧，如今看着褚萧牧的那些宝贝在芊洛郡主手中磕磕碰碰顾清妙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旁的洺香更是急得拉住她的臂膀道“姐姐！怎么办？”
她也无计可施，只能干着急，但好在片刻过后传来褚萧牧回府的消息，只是还未缓过神儿，便听到哐啷一声，那方褚萧牧心爱的砚台便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屋子里几人面面相觑，一向蛮横的芊洛也慌了神，毕竟褚萧牧的性格她也十分清楚，顾清妙与洺香看到快要到达书房门口的褚萧牧两人识相的跪倒在地，心中一片哀嚎。
褚萧牧进屋看着一室狼藉，冷冷蹙了蹙眉，一旁的芊洛看着他也忍不住的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牧哥哥，你回来了？”
跨过砚台碎渣，褚萧牧在几人身上打量了片刻，然后冷冷说了句“谁让你进来的？”
芊洛不语，而跪倒的两人更是将头埋得更低了，所有人都在等待暴风雨的来袭，但褚萧牧却只是冷声看着芊洛继续问“你打碎的？”
芊洛听了深吸一口气，平日的豪横荡然不存，小脸可怜巴巴的耸拉着咬着唇，埋着脸不敢看向褚萧牧，屋内的温度骤降，所有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喘，芊洛沉默许久指着顾清妙道“是她打碎的！”
她的话音刚落几人齐刷刷的看向褚萧牧，顾清妙无奈叹了一口气无语至极，洺香对于她的指控更是面露难色不敢相信，毕竟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事一般人干不出来。
看着三个人表情各异，褚萧牧则完全是看戏的样子，冷冷问了句“是吗？”
顾清妙抿唇淡笑看了看芊洛又看了看褚萧牧神色坦然道“是奴婢打碎的，请殿下责罚！”
话音未落一旁的洺香便急声解释“殿下！不是这样的！”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清妙摇头制止了，她心里清楚，自己领罚的话最多只是一顿打骂，如果是得罪了芊洛郡主那么自此以后她便再也不能安生。
看着有人认罪芊洛突然笑了起来“牧哥哥，你看吧，她自己都承认了！”
众人都知道褚萧牧喜乐无常，顾清妙也在心中做好了被罚的打算，却听到褚萧牧只是低声说了句“还不赶紧收拾！”两人听了如释重负，简单清理后便迅速的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回到小院洺香还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拍了怕胸脯低声道“姐姐不知道，我刚刚吓得差点没了呼吸！”
洺香话音未落，小院门口芊洛的身影便吸引了两人的目光，正准备行礼，只见芊洛摆了摆手“免了吧！”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惶恐不已，不知道芊洛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都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身子，芊洛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了下来，表情有些不自在的说“没想到你还挺够义气的！”说着她双手捧着脑袋有些可爱的道“出于你今日的表现，本郡主决定以后不找你茬了！”
难得看着芊洛郡主这般和善，两人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明日便是诗词宴，这几日芊洛郡主几乎每日都到府上让褚萧牧陪着阅读诗书，这次举办诗词宴的是董丞相家的小姐，据说这董家小姐是皇太后最中意的恒王妃人选，所以这更加激发了芊洛郡主的斗志，毕竟在她眼里除了她能名正言顺的站在褚萧牧身边，其余的人是万万不能觊觎这个身份的。
顾清妙将茶水送到书房时褚萧牧正在耐心的教导着郡主，放下茶水，她正准备离开却被芊洛叫住，她指着手中的书籍看着她“你知道这个吗？”
微微发愣，似乎那日过后芊洛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于是顾清妙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郡主在问奴婢吗？”
芊洛点头肯定的说“你到底知不知道？”
微微摇头她低声回答“启禀郡主，奴婢并不识得这些字！”
芊洛瘪嘴带着嫌弃的说了句“真没趣！”
顾清妙淡然浅笑，刚准备离开褚萧牧突然说道“明日你也跟着去！”
他的话让芊洛与她同时愣了一下，微微欠身她回绝“殿下，奴婢不识字，怕去了失了礼数！”
她的话刚说完褚萧牧慢慢放下手中的书籍，微微抬头道“我的人，只要在我面前不失规矩就行，其他的无需在意！”
顾清妙苦笑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悻悻点头“是！”
从沁心园回后院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是归家人最好的陪伴，橘黄色的光撒在屋檐，小院似乎格外温暖，顾清妙很喜欢这种暖意，至少可以让她暂时忘了所有的不开心。
小院屋门轻掩，推开门小羽端坐在石凳上，看着她回来小羽静静的站了起来指着一旁的树木道“清儿姑娘的院子的确与我们这些丫头的不同！”
顾清妙没有搭理她而是径直进了屋，小羽也不客气直接跟了进去，她回转身只见小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微微动了动嘴角顾清妙冷声说道“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小羽淡淡一笑“我也不想惊扰姑娘，但是皇后娘娘有吩咐，我们做奴婢的自然不敢怠慢！”
顾清妙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次到底又有什么事？”
小羽慢慢坐了下来，一边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明日殿下会去董丞相家参加董小姐举办的诗词宴，据皇后娘娘掌握的消息董丞相手中有一份褚萧牧勾结朝中重臣的名单，这份名单足以致他的死罪，姑娘不是想报仇吗？只要你拿到它一切事情便简单了！”
顾清妙听完摇了摇头“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小羽冷冷瘪嘴“清儿姑娘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在酉都仅凭姑娘一己之力，想杀了六殿下绝非易事，所以皇后娘娘让你势必弄清楚情况！”
她不懂他们为何总是缠着自己不放，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恒王府真的是铜墙铁壁，让他们找不到攻破的地方，所以才会一直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顾清妙缓缓在小羽身旁坐了下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小羽看着她许久突然低声道“皇后娘娘说只要姑娘听话，这一次或许可以替姑娘杀了褚萧牧，完成姑娘的心愿！”
“我不会趟这趟浑水！”顾清妙决然回答。
小羽突然呵呵一笑“姑娘几次三番救下褚萧牧，难不成这府中传言是真，姑娘心中对褚萧牧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小羽的话直击心灵，顾清妙突然心神乱颤，这个问题这些天她也自问过，可是到如今依旧没有答案，思虑片刻她低声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羽浅笑回答“如果姑娘是真的想杀褚萧牧为何屡屡拒绝别人的帮助，既然如此与皇后娘娘合作不是双双受益吗？”
她的这个提议突然让顾清妙有些心动，她已经失去了几次杀褚萧牧的机会，若再这样下去阿姐的仇到底何时才能报，她不愿替皇后做事，但是让她后怕的是她心中那抹不坚定的意志。
她不知道如果再次有机会自己是否能果断下手，轻轻点头，她第一次有些犹豫的回答“这一次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也只会帮你这一次！如果没有达到我要的结果，以后姑娘就别踏入这个院子了！”
得到她的回答后小羽才满意的离开，顾清妙端坐在桌前发着呆，她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种心思答应了这件事，或许她害怕有一天自己报仇的心思不再这般强烈，又或许她想尽早做个了断，再或者是为了摒弃自己心中那一抹不该有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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