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脚断瀑布

    张若一看了眼蒙蒙亮的窗外，放下《露水甲乙剑谱》，提着龙渊剑走向白象池，越是走近，瀑布击石声愈烈，扑面而来的清冷水气，池中有一块突兀而出的大石，张若一沿着白象池边缘行走，竟然沿着一条青石板路走入了瀑布内，原来这座挂象牙瀑布的悬仙峰被武当先人鬼斧神工凿空了内腹，传说有真人在此乘虹飞升，留下一柄古剑在池中。

    张若一立定，离这条白练瀑布只有两臂距离。身上衣衫渐湿。

    张若一竭尽全力横劈出一刀。

    那王重明两指便截断了江河，咱这全力一刀又如何？

    张若一一阵刺骨吃痛，龙渊剑只是与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刚刚接触，就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弧线，坠落在地上，张若一抬手一看，已经裂开一条大血缝。

    张若一咧嘴笑了笑，去捡起在他手中注定要埋没名声许久的龙渊剑。长呼出一口气，再劈出一刀，结果照样是龙渊甩手的下场，张若一倒抽一口冷气，撕下身上一片布料，缠绕在手上，坐在地上拿起龙渊剑，已经不去奢望一刀平稳横劈出一道缝隙，只求不脱手。

    换了左手再来一剑，更惨，连人带刀都摔出去。

    年轻师叔祖王勃阳正好经过这里，捡起张若一的龙渊剑说道:“公子殿下想把这瀑布斩断？”

    张若一打哈哈道:“我就试试能不能练出真气。”

    王勃阳用瀑布水洗了洗龙渊剑说道:“你这样是斩不断的。”

    张若一疑惑道:“你能斩断？”

    用瀑布水洗了洗脸的王勃阳说道:“我嘛，我也斩不断，但或许能不伤手。”

    张若一大手一挥说道:“来一剑试试。”

    于是王勃阳便试了试，王勃阳先是将龙渊剑沾上了许多小水珠，然后一剑挥出。

    轰——

    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天而起，迎着冲击而下的瀑布而去，瀑布水流反击的逆行而上，在他身形的带动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回荡在整座终南山中，瀑布也是直接被斩断了一个足足有三米的大口子，溅出的水花在晨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道彩虹。

    张若一大为震惊，便说道:“你会武功？”

    王勃阳支支吾吾道:“不会不会。”

    张若一生气道:“那你这是什么门路啊。”

    王勃阳擦了擦头上的水珠说道:“我就是看书瞎琢磨的。”

    张若一疑惑道:“怎么个琢磨法？”

    王勃阳兴致勃勃说道:“我看书看累了，坐麻了活动活动筋骨，瞎琢磨的一套功法，走的是八卦到四象，三才归两仪的回演路数，只是离太极和无极，还差的远。”

    张若一也是听的一头雾水。

    王勃阳笑道:“我这些都是瞎来的，打架不行，但或许斩瀑布可以不伤手，公子想悟悟可以试试。”

    张若一不假思索道:“这东西也能运用在剑上？”

    王勃阳又解释道:“抱一方为天下式，刀剑又有何不同，所以完全可以从书中学剑法。”

    说完，王勃阳便给张若一拿出了一本书。

    张若一接过说道:“这是什么玩意。”

    王勃阳说道:“这是我自己所以的《天罡回演录》，不知道公子殿下看见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启发。”

    张若一看了看说道:“有没有什么真气速成大法？”

    王勃阳笑了笑道:“没有。”

    从冬天白雪住到了春暖花开，张若一每天累得像条丧家犬，他那小外套小米椒姜小米倒落了个清闲，从不做一名奴婢该做的伺候活儿。

    每天就在终南山逛荡，八十一峰朝大顶，一半山峰宫观和洞天福地都被她那对踩着麻鞋的小脚丫给走了个遍，还有闲情逸致跟最近的紫阳观讨要了些种子，在青竹篱笆外栽种了蔬果，被她折腾出一块自成天地的小菜圃，张若一多看两眼，都要被她警告，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白野猫。

    张若一某天趁月明星稀好心好意去菜圃施肥，结果被睡不着的小米椒给撞见，癫狂的她拎着锄头追杀了半座山。

    这一日，张若一又拉着王勃阳来瀑布边斩那瀑布。

    “上次怎么做的，再来一遍让我瞧瞧。”

    张若一说完，王勃阳还是犹豫了一下。

    张若一大喊道:“别废话！”

    说完，又踹了王勃阳一脚。王勃阳

    一阵左右摇晃，就是不倒，直至原来姿态，丝毫不差。

    如临大敌的王勃阳深呼吸了几大口，这才赴刑场一般走到瀑布前，抬臂挥剑，轻轻一剑。

    一道向下倾斜的玄妙半弧，如羚羊挂角。划破了声势惊人的垂流瀑布。

    收回龙渊剑，王勃阳转身看向张若一，没什么得意神色，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张若一走过去接过王勃阳的剑，看了看说道:“这是在画圆，所以本质上还是复归于无极的道理。”

    王勃阳也是一惊的说道:“公子殿下你看两遍就明白了。”

    张若一继续道:“技巧方面接近于借力卸力。”

    王勃阳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张若一高兴道:“你让我再想想，再多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