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遇

    令狐止回到寺中，师兄弟已端好斋饭，看到令狐止一脸倦态都纷纷跑过去问他这一天练功练得怎么样。令狐止一边走到饭桌前大口吃饭，一边讲述今天遇到的种种机关，不时还用手比划着，听得师兄弟个个又惊讶又好奇。“咳咳”佛堂深处传来老者润嗓子的声音。“师父！”令狐止放下碗筷赶紧去迎接释空大师。“阿止，今天练得怎么样？”“师父，我今天遇到了几个机关都解决了！”令狐止高兴地说。“嗯，不错。阿止，你继续在林中练习，为师会不时检查。”“是，师父！”

    第二天，令狐止又背着包袱上山去了，到了练习的林子想起昨天听的歌声，心想：“不知道今天还能否再听到这美妙的歌声？不知这唱歌的人是谁？”又想：“还是好好练习吧！”想着又扎好马步，稳好下盘练起罗汉拳。在远处，一名约莫六岁的小女孩，一边唱着山歌，一边采着花朵。走到令狐止练习的林子时，看见有人在那里练拳，小女孩只道是坏人赶紧躲起来，看着令狐止练拳。“他应该不是坏人吧，只是个大哥哥在练拳，他打的拳好好看哦。”小女孩盯着令狐止寻思着。令狐止练着拳，听到那熟悉又动听的歌声，原本一阵欢喜，但是不久歌声又消失了，心想：“不会是幻听吧？哎，阿止啊，专心练拳吧。”就在令狐止练习时听到几声沉闷的木头响声，“嘻嘻，又是师父设的机关”定睛一看，不妙！两根大木棍径直向令狐止滚来，速度之快无法躲避，更会打伤腿，“一离开地，下盘又怎能稳呢？师父又给我出了什么难题啊。”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招式了，令狐止左脚马步一扎，右腿在原地狂扫一圈，由于使得力气大，地上的落叶就如被风刮一样吹起，挡了挡大木滚的速度，但两根木棍依然迅速滚来。眼见木棍已近身旁，令狐止一跃而起，踏住木棍使劲儿稳住木棍不让两者相撞。“大哥哥，你好厉害！”小女孩看着令狐止刚才的一幕，激动的从藏身的大石块后跑到令狐止面前。令狐止一看，有个女孩，吃了一惊。下盘没稳从木棍摔下来。“哎呦，好痛！”令狐止摸摸屁股喊道。“大哥哥，你没事吧？”女孩用她那银铃般悦耳的声音问道。令狐止头也没抬，皱着眉说：“你试试从大木棍上摔下来，看看有没有事？小女孩干嘛一惊一乍的。”但又一听，“莫非是昨天唱歌的人？”令狐止抬头一看只见那女孩一头乌黑的靓发随风轻飘，那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愧疚的眼神，关切地看着令狐止。令狐止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就是唱歌的那个人？”“什么唱歌的那个人？”女孩眨着大眼睛问道。“就是昨天唱山歌的人，是你吗？”“哦，是我啊，我娘喜欢花，所以我每天都会上少室山采花给我娘，我一路都会唱着我娘教我的歌谣的。”“你唱的歌真好听。”令狐止看着眼前这一位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不由的赞叹了一句。“谢谢。大哥哥你耍的拳可好看了！”女孩高兴地说。“是吗，但是我总觉得还差一点，师父让我这一年要把下盘稳好，但还是差一点。”说着令狐止皱起了眉头。小女孩摇摇头说“我不懂大哥哥说的什么下盘上盘的，但是这还没到一年嘛，大哥哥你加油就一定可以达到你师父对你的期望的！”令狐止笑了笑，看着女孩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霍敏萱，大哥哥你呢？”“我叫令狐止”“令狐哥哥，如果你想听我唱歌，我每天都来给你唱歌，陪你练功好不好？”“太好了，敏萱妹妹！”令狐止高兴地答应。又转头一想：“我怕我会分心，而且这机关会伤到你。”“不用担心，令狐哥哥。你练武的时候我会躲得远远的。这样我也可以看到你练拳，你也不会分心。当你要休息时我再唱歌给你听。”霍敏萱说道。“谢谢你！”令狐止高兴地说。“令狐哥哥，我看你穿着少林的僧袍，为什么你有头发啊？”霍敏萱疑惑地问。“是这样的，我是俗家弟子。”“原来是这样。”

    到了申时，令狐止与霍敏萱道别回到少林寺。令狐止用完斋饭后去向释空大师请安。“师父”“嗯，今天有何收获？”“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哦？说来听听”“师父，如果对手专攻自己下盘，自己不得不腾空，那下盘不就不稳了吗？”“哈哈，问得好。说说你今天遇到什么机关了”令狐止就把那两条木棍的事告诉释空。“阿止啊，那你是怎么躲得？”“说来惭愧，弟子一紧张已忘了罗汉拳的招式，只是腾空一跃踩着那两条木棍腿部用力不让木棍相碰罢了。”“不错！”令狐止原本打算会被师父痛骂，没想到会得到师父的认可，露出惊讶的表情。“阿止，你要记得。招式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灵活应对，你在危险时没有死握招式是对的，习武之人不能那么死板。但你有一个想法是错的。”释空大师顿了顿又说：“下盘稳不稳与脚离不离地是没有太大关系的，只要腰部以下有力量，这就说明你的下盘稳。你用力将两棍分开已经说明你腰部以下力量已近不错。继续练习吧，为师十月廿二日会在林子检验。”“是。”令狐止高兴地说。“少有得到师父表扬，一定要加油，不让师父失望”令狐止心想。

    日复一日，令狐止在林中练习，霍敏萱天天都会陪着他。进入十月，天气转凉，令狐止依然穿一件单衣就练习，霍敏萱心疼地说：“令狐哥哥，你每天穿这么单薄，小心着凉啊。”“没事，你哥哥我习武，会浑身发热。倒是你，天转凉了，还来看我。”“敏萱没事，只要看到令狐哥哥我就开心，就不会觉得冷了。”“对了，师父廿二日回来林子检验我练得怎样，你那天就别来了吧，我怕师傅会不喜欢，而且很容易伤到你。”“好吧，那令狐哥哥以后会不会再来？”“一定会啊！”

    廿二日已到。释空拿着棍棒对令狐止说：“走吧。”令狐止跟着释空上了少室山的林子。“开始吧。”释空指了指令狐止。令狐止马上施展开少林罗汉拳，经过一年的练习，罗汉拳的每一招式都了然于胸。但见释空毫无招架之势，心下疑惑，但依然抡拳向释空袭去。拳头有力，七岁娃儿竟能武出如此拳法已是了不得，释空也暗暗欣慰。忽然释空白眉一挑，一棍扫下令狐止小腿，令狐止一跃，双脚踏着释空身后的一棵老树“啪啪”两声，已画起拳法向释空背心袭来。释空出棍反手一扫化解了令狐止出的几招。令狐止向后退了几步站稳后，释空大师捋了捋胡子笑道：“阿止，一年的训练果然没有白费。为师欣慰啊！”“多谢师父夸奖，阿止一心向武，自然会尽力学习武功。师父教法好才会让阿止有那么大提升。”“难得你谦虚，过完春节后，为师教你少林内功。”“谢师父，弟子能否继续在此习武？”“不可，少林内功口诀不能外传，即便此地人迹罕至，亦要回寺中练习。怎么，你喜欢这地方？”“嗯”令狐止默默点了点头，释空又怎想到他的徒儿是因为想见朋友才留恋着林子。“也罢，这几个月你就在此练习吧，但练内功必须回寺。过几天你和几个师兄弟上镇子采购物品准备迎新年吧。你下镇子多，懂得人情世故，带着师兄弟我也放心些。”“是，师父。”

    快到春节，家家户户都忙起来准备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令狐止依然到林中练功，霍敏萱依然陪着令狐止。令狐止非常喜欢和敏萱的时光，能听她唱歌，欢笑声总是不断。

    令狐止也要跟师兄弟上附近的镇子制备新年。看见镇上的糖人儿、玩偶等等好玩的玩意儿，七岁的他都被吸引过去。“阿止，你去哪？”师兄弟眼见阿止跑到一家茶馆里，大声问道。“师兄，我去里面听书，待会再来找你们！”在茶馆里，那说书人坐在台上的正中央，身前一方桌，桌上放有一块惊木。只听到啪的一声，说书人看是讲故事啦！这天他刚好说一些前段日子在江湖上遇到的奇闻趣事，什么豹子帮与青龙寨结仇啊、青城炼丹等等故事听得令狐止饶有趣味，心里更加向往着将来学武有所成，能在江湖上闯荡，那该有多自在快活！听完说书的。令狐止听到有卖玩偶的摊贩在吆喝，走去看看，发现有个玩偶活像霍敏萱，水灵的大眼睛，嘴角微微上翘，一张调皮活泼的女娃儿脸。“小兄弟，买个玩偶吧！”小贩亲切地说。“不如买了它，送给敏萱妹妹吧！”令狐止付了钱，把玩偶揣在怀里，高高兴兴的去与师兄弟会合了。

    “阿止，这次上镇子去有什么感受啊？”释空见令狐止回来叫住他。“师父，弟子在镇上上的茶馆中听到了江湖的许多轶事，让弟子非常向往。弟子希望修习各家长处，将来步入江湖，锄强扶弱，结识好友，那该是有多快活！”令狐止兴致勃勃地跟释空说起他在茶馆时听到武林中的杂事。释空只是微微一笑，捋捋胡子静静听着不语。

    又一天，令狐止心想把前一天买的玩偶送给霍敏萱，便高高兴兴地继续上少室山练功。敏萱依然提着装满野花的篮子，唱着歌儿上山。“敏萱妹妹，这送你。”令狐止把玩偶从怀中拿出来“这是昨天我在镇上买的。”霍敏萱看着这可爱的娃娃咯咯的笑起来：“谢谢令狐哥哥，这个娃娃好漂亮！”令狐止也很是高兴，但转念又生忧愁：“敏萱妹妹，过了春节我就不回来林子练功了”“啊？”霍敏萱脸上欢愉的表情顿时消失“为什么？”“因为师傅要教我练另外一种武功，一定要在寺中教，所以……”“那，那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不知道”令狐止摇摇头。霍敏萱啜泣道：“我喜欢和令狐哥哥一起玩的时间，但是敏萱懂事。希望令狐哥哥学会更厉害的武功，变得更厉害。”她顿了顿，从篮子中拿出一把木剑。“令狐哥哥，这给你。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和你见面了，这是我前几天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送。眼看要……，所以先送了。”令狐止接过小木剑，剑身上一侧刻着“令狐”一侧刻着“敏萱”，虽然花样简单，但剑面光滑，显然是削磨很久才制成的“谢谢敏萱妹妹”令狐止把剑放在袖子中。那一天，敏萱依然唱着歌，令狐止依然练着拳，提防着机关。但两人心中都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