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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离别

    过了春节,释空问令狐止:“阿止,为师见你的武功已大有长进,不知你对佛禅之道有没有更深的理解呢?”“有,弟子每当习武休息之时便会阅读经书。”“好,那我问你。若一人一心想向佛,但又不愿终日与青灯为伴,那他该如何?”“弟子认为,只要诚心向佛,外在之躯可入于市,不必终日与青灯为伴。”听了这句话释空只是笑而不语。令狐止也不知自己的回答是否正确。

    一天,释空大师叫令狐止进来,“阿止,为师今天打算教你少林内功心诀,你要好好记住,这套内功需每天加以修习,最重要的是不能将此内功传入其他流派中。你能答应为师的要求吗?”“弟子谨遵师父教诲!”令狐止跪在释空面前。随后释空领着令狐止到了禅房教授口诀“此内功名叫静禅功,顾名思义修习此功务必心如止水,一心向佛。为师前些日子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记得吗?”“弟子当然记得,不知这有何关联?”“阿止,为师知道你并非林中鸟、池中鱼。你现在就如一只雏鹰,希望长大后在外面的天空飞翔。当你落入江湖纷争时,希望你依然能念着佛家之道,这也会让你减轻意思烦恼。”说完释空就开始念着口诀,解释给令狐止听。静禅功的口诀都是由佛经中的禅语而生,令狐止这几年一直有读经书,自然也容易对口诀上心。令狐止对武学有极高天分,释空一解释他马上就会了,但释空并不急着教,吩咐令狐止用完饭后独自练习,五日后再来教授。

    令狐止晚上在自己的禅房中开始练习白天释空教的静禅功,但觉得体内气息并无动静,心想刚开始修习还没到如此地步也就没留意。等到三日后,体内依然不觉有一股暖流游走于筋脉之间,不禁心中急躁,想起涌现霍敏萱在林中唱歌的情景很是怀念。忽然心中一惊:“师傅说此功名叫静禅功,必须心如止水才能有效果。我这般思念和急躁,又怎能练好?摇摇头翻开经书静下心来,果然觉得有股气息缓缓在丹田中游走,继续用心修炼感觉手脚热气腾腾,暗暗高兴。五日过去,释空检查令狐止的练功情况,说道:“你有两三日没有静心练功,是也不是?”令狐止心头一惊:“弟子知错”“为师早就说过,修习此内功要心如止水,如今只是入门,你的心不静下来最多也是练功没有进展,但越到后面,如果再不用心,轻则受伤,重则走火入魔。”“弟子知错,弟子再也不会分心了。”释空见令狐止满脸歉疚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阿止,不要怪为师让你练这套心法。只是为师见你一心向往江湖事,心里不免会渐增戾气,修习此功也是让你心中坦荡,不会为纷扰所羁绊。”“弟子知道师父是为弟子好,是弟子的不是。”令狐止诚恳的说。“为师继续教你此内功心法,你必须要心如止水,否则……”“弟子明白。”

    之后的修习,令狐止一直心如止水,心中只念佛禅之道,一年过去静禅功已教授完毕,剩下的只能靠令狐止自己每天反复练功才能将这套静禅功发挥极致。四年过去,释空让令狐止重新打一套罗汉拳。令狐止只觉拳下生风,与之前打拳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暗暗称奇。释空点点头:“不错,看来四年你一直静心修习,大有长进,大有长进啊!”令狐止也是对自己的进步十分高兴。“为师见你身手灵敏,打算把少林最高棍法罗汉棍法传授给你。但静禅功必须继续修习,否则功力会有所减退。”“是,师父。”

    释空将棍法中的挑、攒、钻、刺挥洒的淋漓尽致,看得人眼花缭乱,令狐止吃惊地张大嘴巴:“竟有如此俊的棍法!”站在一旁暗暗记住招式。一套棍法耍下来,令狐止不由自主地鼓掌喝彩起来。“来,为师把招式系统地的跟你说一遍。”说完将一根木棍掷给令狐止,师徒二人在空院子练起棍法。

    又过了两年,令狐止每天白天练棍,晚上练内功,功夫不负有心人,令狐止又比两年前武功又高了许多,身材也比之前高大了许多,十来岁的少年年上岁稚气未脱,但眉宇间已现英气,炯炯有神的眼睛又添了几分灵气。一天,令狐止依然在院子中练起棍法,释空叫住了他:“阿止,你还记得你七岁时练习的林子吗?”“当然记得。”“为师打算让你去那儿练棍。那里给能给你实战的训练。”令狐止心中一喜:“是,师父。”心想又可以见到霍敏萱,不知敏萱变成样子了,又一想她或许已经不会到那个林子,默默叹了一口气。释空见令狐止叹气提醒:“练功要心如止水,切记啊!”令狐止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第二天令狐止就像当年七岁时那样寅时被着包袱拿着木棍上少室山练习,重回到那林子,发现林子依然像七岁那样,只是往昔休息的那棵大树周围并没有太多的落叶尘土,好像经常有人来过。令狐止也没有过多在意,放下包袱就在练习棍法。由于六年内功的修习,如今令狐止耍起棍来也是虎虎生风,震得林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这时,霍敏萱依然提着篮子上山,只是没有在唱歌谣,忽听得林中有动静,心中一惊:“是令狐哥哥吗?”于是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见一位少年在耍起棍法,就像当年躲在石头后面看令狐止打拳一样,不禁黯然神伤。令狐止发觉有人,立马收棍,看见远处有一位少女,悄悄走近些看她水灵的眸子就像霍敏萱那样,脱口问道:“敏萱妹妹,是你么?”霍敏萱听到心头一欢:“你是令狐哥哥!”故人重逢,分外欢喜,两人都问了对方这几年的情况,“对了,敏萱妹妹,我看那棵树周围好像很干净,到底怎么回事?”令狐止指了指那棵树。霍敏萱小嘴一翘:“因为敏萱见不到令狐哥哥,想念令狐哥哥。所以每天敏萱都会拿着你送给我的娃娃到这棵树下说话、唱歌。当它是令狐哥哥,陪敏萱解闷。敏萱相信令狐哥哥一定会在回来的,你看,我说对吧。”令狐止心想:“想不到敏萱竟如此挂念我。”“令狐哥哥,这几年你不是学了很厉害的武功吗?敏萱想看。”“好,我耍给你看。”说着令狐止提起木棍刷刷刷地划起来,霍敏萱看得直拍手叫好。两人又像七岁时那样在休息时唱歌看书。

    不知不觉,令狐止在林中训练也快两年了。一天释空叫来令狐止:“阿止,为师知道你一定对别家武学有极大的兴趣,也早已说过你并非林中鸟、池中鱼。哎,为师以你的特点也将适合你的武功尽数传给你,你应该出外寻访各路名师修习更高深的武学。”“师傅是要阿止走?”令狐止急道。“阿止,你是个练武的好坯子,出去学习吧,集武功之大成。”“阿止不舍得师父。”“傻孩子,你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少林寺吧。出去闯吧,我已经跟你爹娘说好了。你的爹娘为师也会好好照料的,你就放心吧。”“师父……”令狐止啜泣道。“阿止,为师见你是个省心的孩子,其他嘱咐的话不必多说,但为师让你牢记,千万不能将少林武功传到别派,静禅功必须每天坚持修炼,切记练时心如止水,此功定会对你大有益处。”“弟子一定会铭记于心。”令狐止含泪叩三个响头,拜别释空,想起释空八年来如亲人般照料,费尽心思让自己成才眼泪便滑落脸颊。释空背对着令狐止,不忍看着令狐止离开,其实在释空的心里,令狐止早已不是他的弟子而是儿子了。释空心想:“阿止啊,以后步入江湖纷争,一定要一身正气,好好生活,别让俗事扰乱心智啊!”

    令狐止收拾好包袱,与少林师兄弟一一告别后,想起少室山的霍敏萱,出了少林寺奔上少室山。“敏萱,敏萱”令狐止大声呼道。“怎么啦,令狐哥哥。”敏萱提着篮子跑到令狐止身前“敏萱,这次我要真的走了,我要离开少林寺。”霍敏萱一怔,手上的篮子也掉到地上,篮子中的野花撒在地上。敏萱摇摇头:“不会的,令狐哥哥一定和我跟开玩笑,我们才刚重逢两年!”“对不起,敏萱,这次是真的离开。我要寻访各路名师学习武功,敏萱,我会记住你的。”说着拿出那把木剑,我会把它好好留着的。日后若我们有缘,就以木剑和玩偶相认吧。”“令狐哥哥!”敏萱抱着令狐止啜泣道:“我舍不得你。”“傻妹妹,你希望哥哥变得武功很高吗?”“嗯,敏萱当然希望。”“那就是了。”说完令狐止拍拍敏萱的背。“好了不哭了,都可成个大花猫了,你这样怎能让令狐哥哥放心去呢。”令狐止一边帮敏萱擦眼泪一边说。“敏萱不哭,敏萱懂事。”“那就对了嘛。”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令狐止下了山去看望父母。“爹,娘,儿子回来了。”令狐止推开门,看见二老坐在方桌旁。“爹,娘。儿有事跟你们商量。”“是出外学武的事吧?”“娘,你怎么知道?”令狐止想了想:“是师傅告诉您吗?”妇人点了点头。“阿止,你的主意是什么呢?”“爹,娘,儿子自然希望能陪在父母身边,孝敬二老。但是儿尚年轻,男儿志在四方,我想先去走访名师,学得一招半式,也好保护爹娘。”“既然阿止心意已定,爹也不反对。”令狐傲说。“那几时动身?”“过两天便走。儿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们。不如你们搬去少林寺中住吧,师父和师兄弟都愿意替我照顾你们。”“不用了,你爹和你娘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就不用担心啊?”“爹,你最老实。万一遇上歹人,那可怎么办。”“放心吧,我们有事自然会求助于少林。你出门学艺才更要多加小心。既要学艺就得好好学,不用挂记家里。”妇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两天后,令狐止临行,妇人再三叮嘱要照顾好自己,有空就写写信寄回家里,好让父母知晓情况。令狐止叩头拜别父母,拿着从少林带的木棍踏上寻师之路了。

    令狐止经过打听发现凌波派的剑术在江湖上是首屈一指的,打算去凌波派拜师学艺。经过几天的山路,终于来到一个小镇上,打算找一间客栈先住下来。令狐止就算离开了少林,也始终不忘释空对他的嘱咐。每天申时开始练棍,吃饭时就让小二把饭菜端到房间里。晚上便打坐练功,丝毫不把练功懈怠下来。

    一天晚上,令狐止没把房门关好,漏出了一条缝隙。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路过他的房门,看见令狐止正在打坐练功,头上,手上均冒着腾腾热气,心想此人武功必定不错,便悄悄离开。

    一天早晨,令狐止练棍练到累处就在空院子的石凳处坐下休息,听见客栈前堂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心想来到客栈这么多天也没有出去坐一下,不如去看一下大街上人们过往的热闹景象。于是走出前台,找了靠墙的一张空桌子坐下,点了一小碟花生米,闲来无事的看着过往的人。在店面大厅的另一边传来“放手”的叫声。令狐止看到正有一群流氓调戏一位在客栈打杂的姑娘。令狐止上前大喝一声,流氓头儿瞄了令狐止一眼:“哟,这小子想英雄救美啊,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板子,兄弟们给我上!”流氓小厮个个抄起家伙。令狐止并未动手:“你们还是走吧,我不想伤人。”“嘿,这小子的口气倒也挺大呵!”流氓们冲上前去,令狐止剑眉一皱,随手抓起扫把棍,手腕一转,直挑两名流氓胯部,左手往前一推,顺势移到一个流氓的右手腕处,用力一震,流氓虎口吃痛,“当啷”兵器掉地。流氓头子见状不妙,夺门而出,令狐止一拍桌子,翻身到门口:“想逃?”“大侠饶命啊!”“吃我几棍再说!”说着令狐止将棍棒舞得不见影儿,直把头儿打得晕头转向,听到“哎呦,饶命啊”的求饶声,路人和店中的客人都拍手叫好,终于有人痛打这地方恶霸,替百姓出了一口恶气。坐在一旁的客人中,有一位正喝着茶定睛看着令狐止的身法,那人正是剑法一绝的凌波派掌门陈途,陈途呷着茶暗暗称奇:“这小子耍棍竟拿捏得如此精准,每一棒都故意打歪穴道,如果打中,哪怕就一棍,那流氓也是非死即伤。”令狐止拿棍一挑,将流氓头儿甩在地上:“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欺负人。”流氓们抱头鼠窜。那位姑娘对令狐止万分感谢,令狐止笑了笑,回到座位上继续吃着花生米。陈途旁坐着一位少女,那少女正是前些夜里偷看令狐止练功的那位,她低声跟陈途说:“爹,那人武功不错,女儿前些日子看到他在客房里练功,头顶都冒烟了。”“哦?”陈途看着远处的令狐止心想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若能收到如此一位徒弟那该多好。于是陈途带着女儿和他的大弟子到令狐止位置上,跟令狐止聊起天来:“在下乃凌波派掌门陈途,方才见少侠手挑贼人,棍法精准,收放有度,不知师承何派?”令狐止一听,原来是凌波派,心中大喜,抱拳回答道:“掌门过奖了,我叫令狐止,家师乃少林释空大师。”“难怪难怪,释空大师的少林罗汉棍法堪称一绝,真是名师出高徒啊!”顿了顿继续说道:“令狐少侠此次下山,不知……”未等陈途说完,令狐止一揖便说:“不瞒掌门,师父让我先离开少室山到凡俗之地历练一番,并且拜访各路名师。一直听闻凌波派剑法飘忽但暗含内劲,一直想见识一下,不知……”陈途笑道:“少侠武艺不凡,竟能看得起敝派武功。哎,真是好学的孩子啊。我与尊师乃至交。若少侠想学我派的武功也无妨,但需拜入我门下,那你既是少林弟子也是凌波派的弟子,如何?”令狐止高兴道:“太好了!”便与陈途一行人一同回凌波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