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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胆大包天

    朱由榔抬了抬手,众人止声。

    “你们几人可知错?”

    “卑职知错!”

    “既如此,你们自己说吧,怎么惩罚?”

    这时童杰眼珠子一转,先向朱由榔行了一礼,继而转身向众人大声道:

    “众将士,殿下一言,令我等醍醐灌顶,更是羞愧难当,同时也深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今后我等定会跟众将士一条心、共进退!

    当然了,为表明我等认错的态度,我等愿意......愿意......”

    心虚地看了邓凯和仍背着荆条的几名军官一眼,又见众人皆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于是心一横,便继续说道:“我等愿意为全营将士洗三日袜子......”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全营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邓凯拉过童杰低声骂道:

    “你这混蛋出的什么馊主意,老子才不要去洗什么臭袜子!”

    童杰羡慕地瞅了一眼邓凯的胸肌,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这胸大无脑的家伙,难怪不懂殿下的心思。”

    邓凯顿时莫名其妙。

    殿下也没让咱去洗臭袜子啊,是你自己说的好不好?

    朱由榔命人将他们的荆条取下,继而问道:

    “童杰提出为全营将士洗三日袜子,你等可有异议?”

    “没有,绝对没有异议!”

    “既如此,就照此执行吧,请全营将士们参与监督。”

    又看着邓凯道:“至于你,自己去跟炊事班的邓师傅赔礼道歉,休要跟本王打马虎眼,明白?”

    “卑职明白!”

    “好了,解散!”

    武昌府。

    十数骑人马护着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

    年过五旬的王家彦奉旨自京师南下湖广,一路走来,官道上人迹罕至,加之多地爆发瘟疫,饿殍遍野、十室九空的景象随处可见。

    一路上病死饿死的百姓数不胜数,还有那累累白骨、易子而食的惨状令他止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掩面而泣。

    这时前方一骑探马迎面来报:“启禀大人,卑职已打听到那左良玉部所在,时下驻守于汉阳!”

    王家彦抬手揉了揉泪目,一言不发地挥了挥手。

    马车便向汉阳疾驰而去......

    汉阳。

    大战过后尽显满目疮痍,十室九空。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硝烟和腐肉的味道。

    野狗抢食的景象更是随处可见。

    一处稍微完好的豪宅内,传来阵阵划拳行令的呼喊声。

    正堂,左良玉端坐于主座,频频举杯与众将士对饮。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此番大战,将军大显神威,大败献贼,将贼寇赶出了武昌,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啊!”

    其子左梦庚也举杯笑道:“不枉父亲苦心蛰伏两年以养精蓄锐,此番一战而大败献贼,朝廷定会感念父亲功劳,即便不加官进爵,起码也能官复原职!”

    众将领闻言纷纷附和道:“少将军所言极是,恭喜将军!”

    左良玉得意至极,举杯说道:“此战非本将军一人之功,全赖众将士奋力拼杀方有此大胜,诸位放心,本将军定不会亏待大家!”

    这左良玉于崇祯十三年被杨嗣昌拜为平贼大将军,后因贺人龙那搅屎棍而记恨上了杨嗣昌。

    在川陕一战中,杨嗣昌命令他堵截农民军,还连发了九檄。

    但左良玉选择袖手旁观,导致农民军大破襄阳。

    杨嗣昌在绝望中自杀身亡,左良玉则于崇祯十四年被削职戴罪立功自赎。

    此后。

    于崇祯十五年与李自成会战朱仙镇,大败!

    开封再战,选择退避三舍!

    李自成攻襄阳,左良玉撤兵武昌后因楚王朱华奎拒绝补充粮饷兵员,遂劫掠一番后拥兵20万退守九江观望自保。

    此番张献忠攻克武昌,朝廷严令之下,不得不选择出兵迎战张献忠。

    立足未稳的张献忠居然不敌,不少大西官员被擒杀。

    加之李自成对其占据武昌十分不满,还来信威胁加恐吓:

    “老回回已降,曹革左皆死,行及汝矣。”

    意思就是说:老回回已经向我投降了,曹左革也被我锤死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

    在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张献忠十分害怕,不得不仓皇率军离开武昌,渡江南下。

    ................

    紧赶慢赶,王家彦终于来到了左良玉的“行营”。

    不料却被守门的军士为难,不给财物便不去通报。

    王家彦随行的侍卫官大怒,狠狠地扇了那守门的军士一巴掌。

    “大胆兵匪,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你一介守门的狗奴才竟敢向王督师讨要财物,还不速速滚进去通报?!”

    被人打了一巴掌,左良玉麾下守门的士兵顿时暴怒。

    “老子管你什么狗屁督师,不给好处就想让老子去通报,谁知你们是真是假?

    兄弟们,这几人定是贼寇假冒,大家一起割下他们的首级去领赏!”

    众人闻言纷纷拿起武器将王家彦几人围了起来。

    那打人的武将顿时慌了神,抽出刀护在了王家彦身前大喝道:

    “大胆贼子,你们敢!”

    王家彦淡然地对随身侍卫道:“更衣,传旨!”

    左良玉麾下军士闻言,顿时惊疑不定,踟蹰不前。

    不多时,一身正二品官袍地王家彦双手捧圣旨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哐啷......

    先前的一众军士手中的武器纷纷掉落在地,哗啦啦跪了一地。

    王家彦向随行的侍卫们示意,于是侍卫们便齐呼:

    “传左良玉接旨!”

    “传左良玉接旨!”

    ........................

    正当左良玉与众将领酒兴正酣、醉意朦胧时,门外却传来阵阵呼喊声。

    仔细一听,满堂皆惊!

    左良玉顿时醉意全无,大喝道:“众将,快随我前去跪迎圣旨!”

    正堂外,只见院中皆是醉的东倒西歪的将士,左良玉心道要糟,忙命人将那些醉的不省人事的挪到后堂藏起来。

    出了大门,只见守门将士早已跪了一地。

    左良玉忙率众将跪地迎接圣旨,又见来人一身二品官服,却是面生得很,不由开口道:

    “末将来迟,请大人恕罪,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王家彦面无波澜地开口道:“本官兵部右侍郎王家彦,此番奉旨督师湖广!”

    左良玉大惊:“原来是督师驾到,请督师移步内堂稍坐,待末将沐浴更衣......”

    “不必了,本官在此等你一刻钟!”王家彦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督师,这......”

    王家彦顿时别过身去。

    左良玉一窒,看了一眼手下那群早已跪地且低头不语的丘八,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搞不清这位督师的脾性,左良玉便不敢贸然行事,只得遵命。

    于是向王家彦躬身一拜,便急忙沐浴更衣去了。

    正好一刻钟,此时已沐浴更衣地左良玉忐忑地等着皇帝的旨意。

    “左良玉听旨!”

    王家彦打开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左良玉剿贼有功,今官复原职,令其即刻率部驰援湖湘,不得有误!钦此!”

    “臣领旨!”

    左良玉接了圣旨,这才对王家彦道:

    “末将治军不严,乃至冲撞了督师,还请督师恕罪!

    督师一路舟车劳顿,还请稍事歇息,末将已备下薄酒,一为赔罪,二为督师洗尘!”

    王家彦朝左良玉拱了拱手:

    “将军好意心领了,只是本官公务在身,耽搁不得,这便启程南下湖湘,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地钻进马车,一溜烟儿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左良玉攥着圣旨地手顿时紧了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

    “父亲?”左梦庚喊道。

    左良玉闻言回过神,指着先前的一众军士怒道:

    “来人呐,将这几个冲撞督师、坏我好事的混蛋给我拉下去砍了!”

    几人闻言顿时哭喊道:

    “将军饶命啊,都是王二那个混蛋阻拦,还问督师索要财物,被打后又污蔑督师是贼寇冒充,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请将军饶命啊!”

    左良玉闻言,更是鼻子都气歪了:

    “啊呀呀,混蛋!......全部拖下去砍了!”

    “将军饶命,饶命,啊......”

    叫声戛然而止,接着便是几颗人头滚落在地。

    然而左良玉仍然不解气,怒气冲冲地回到正堂猛灌了一口酒。

    自己的官运就这么被几个臭丘八搅和了,更是因此得罪了新上任的督师王家彦。

    若是他回京后借此事弹劾自己,那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皇帝的旨意,于是便问殿中众将:

    “诸位对陛下这道圣旨怎么看?”

    部将张应元道:“将军此番战献贼有功,朝廷便给将军官复原职,如今陛下又降旨令将军驰援湖湘,依末将之见,此乃将军建功良机!”

    “占魁(张应元字)兄此言差矣!”

    众人闻言,皆是看向方才开口的这名将领。

    “诸位,在末将看来,朝廷也太小气了,将军刚立下新功,仅给个官复原职也就罢了,可这南下剿贼,起码也得给个伯爵吧?”

    见众人露出沉吟之色,这部将便继续说道:

    “还有,那献贼主力并未受损,如今仍号称20万大军,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何况朝廷这一无粮饷,二无兵员补充,到时胜了还好,若是......战事失利呢?”

    左良玉闻言也沉思起来。

    左梦庚则是反驳道:“那要照将军的意思,岂不是要父亲抗旨?!”

    “少将军误会了,刚好相反,将军完全可以遵旨行事,领军南下,至于何时何地剿贼,如何剿贼,那还不是将军自己说了算嘛!”那部将阴笑着说道。

    左梦庚恍然大悟:“将军好计策!”

    “少将军过奖!”

    左良玉见众将士再无异议,便将酒碗一摔:

    “众将各自回营召集将士,休息一晚,明日五更早饭,天明出发!”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