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除奸（三）
阮山悄悄立在一边，旁观着两人因为自己而言语相向。
虽然张丑归根结底是为了他才站出来说话，但他可不想在这时候表达感激之情，站队立派，卷到这种纠纷里，对于张丑和白述，就算闹到方司行那里可能也就是各打五十大板，但是万一他被揣度到有什么心思，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这种浑水他还是不蹚为好，但哪里料想到这杜衍竟然来了一手祸水东引，试图用他这个坐的不怎么稳当的太守职位吓过两人。
“两位，方将军初离汶城，这诸事还急需我们打理，若是因为言语伤了和气，不仅让下属们看了笑话，怕也是让方将军寒心啊。”
他斟酌再三方才开口，说了句自认为还算中肯的场面话。
白述看起来虽然不是很想善罢甘休，但也怕眼前这三人一起来对付自己，所以就作罢了。不过还是冷冷扫过三人，自顾自扬长而去。
“这汶城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张丑打量着白述远去的背影，长叹口气，再次看向两人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不少话，但阮山哪敢搭茬，自认为跟他们的关系还很疏远，他们毕竟和这白述相处已久，一时的矛盾还算不上什么。
“二位也多歇息吧，我且回太守府处理些事务，就不在此多做闲聊奉陪了。”
他行礼，也急忙离去，有些害怕白述因三人相聚太久生疑。
看他走远后，张丑和杜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没再那么紧绷了。
“看来主公说的不错，这阮太守别的本事不行，人情世故，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一顶一的，称得上八面玲珑。”
“这种人也忒不够义气了些。”
张丑撇撇嘴，刚才自己怎么也算是站出来帮他说话，但他竟然含混过去两不相帮，跟这种人结交估计就得随时做好被背后捅刀子的准备。
不过想来也是，公孙度对他怎么也算够意思了，在面对方司行的时候不也是很快就选择投降，而且多次出言讥讽公孙度吗？
“可惜一山更比一山高，他这丑态和心思，主公和白先生早就有所料定，免不了一步步踏进陷阱里了。”
杜衍摇头，倒也不担心，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方司行的所料之中，他说过阮山这种人不可谓不聪明，但终究是小人上不了台面，现在一看完全不差。
“咱们两个还是晚点去找白述商议商议，怎么演的再力大些，这人现在还不想上钩，参与争端哩。”
……
太守府，阮山正在派人收拾着自己的家产。
当了这么久的汶城太守，他自然没少捞了钱财珍宝，方司行并没有查抄他的意思，但他不能不做准备。
那么多人投靠了方司行，难免有人会跟他接触，万一是别有用心之人，跟自己有仇或者是想要借此立功，把自己这些家当捅了出去，可就是人财两空的局面了。
以后的日子里，至少是汶城还没稳定下来的这段时间，他绝对不可能再去搜刮扩充家财了，他现有的东西也足够他挥霍一段时日，所以要保证的就是这些财产的安全。
他打算断臂求生。
先是把多余的下人全部遣散，甚至安排到白述三人的府邸，接着就是把一些名贵的装饰，诸如家具书画等同样赠送给三人当作欢迎礼。
而后拿出一部分钱当作赏赐犒劳给守城官兵，尤其是方司行原本的手下，最后再在大街上公开布施收买百姓。
这样其实付出的代价跟总量相比并没有多少，换来的东西却不可估量。就算是有心之人看到了也会有一种他散尽家财保命的感觉，自然也不会把目光投向这里。
而后他开始计算每个步骤付出的款项。
不能太多，虽说是断臂求生，但总不能削掉自己半个身子，也不能太少，显得抠抠搜搜会让受礼之人觉得冒犯。
他思虑良久才最终定下了一份初步的计划，开始物色几个心腹去执行。
另一个让他比较头疼的问题在于留下的财宝该放在哪里，这汶城之中肯定是不安全，各种人的眼线都不少，留一天他就觉得多一天危险。
公孙度那边的城池倒是个不错的选项，他有不少生意上的朋友，方司行也绝对不会想到这一点。只不过万一被逮到，就要扣上背叛的帽子和罪行，风险有些太大。
周围的一处山贼也跟他有旧，以前讨伐时他曾先一步露出风声保了他们一命，而后就有许多往来，他给过不少次那些山贼附近行商的行动路线和城内守军的讨伐计划，得到的好处自然是他们均分。
不过这些人毕竟是伙贼寇，心性不定，他也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卷钱跑路，或者万一被方司行攻破，那还是便宜了其它人，没准还会被供出来。
思虑再三，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时间已经来到深夜。
他先把之前定好的赠送钱财的计划交给了手下执行，带着重重忧虑就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他还没出府邸，一队士兵便登门拜访了。
“阮太守，白将军正在城内练兵，派我来通知你一同前往观看，还请你速速动身，莫要延误了时辰。”
那士兵神情倨傲，没有半点礼节可讲。
这让阮山稍微有些不悦，尤其是士兵的话让他脸色更加难看。
通知？而非邀请，让他有些挂不住，自己怎么说也是太守，从官职上来讲可是整个汶城地位最高的人，什么时候就可以被呼来喝去了，就连白述派来的一队士兵也对自己如此不尊重？
可他忍了忍还是没多说什么，有些忌惮这群士兵去白述耳边嚼舌头。
“那就请几位引路了。”
刚一到练兵场，阮山就看见了白述三人，但他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白述似乎正在和张丑争论。
“白述，我今日有要务在身，要带领手下士兵去天辅城开路，没时间在这里练兵耽搁！”
“方将军说了，汶城士兵调度要经由我手，我说干什么就是干什么，你没有决定的权力！”
白述毫不相让。
“护送的任务乃是大哥亲自交代给我的，这你也要阻拦吗？”
“又没有交代给我，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命令办事，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去找方将军反馈好了。”
“你！这练兵根本就是耽误时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为何非要如此！”
“练兵无用？兵不可一日不战，如此懈怠，汶城迟早有栽到你手里的那天，我看这兵权不给你也罢！”
虽然张丑归根结底是为了他才站出来说话，但他可不想在这时候表达感激之情，站队立派，卷到这种纠纷里，对于张丑和白述，就算闹到方司行那里可能也就是各打五十大板，但是万一他被揣度到有什么心思，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这种浑水他还是不蹚为好，但哪里料想到这杜衍竟然来了一手祸水东引，试图用他这个坐的不怎么稳当的太守职位吓过两人。
“两位，方将军初离汶城，这诸事还急需我们打理，若是因为言语伤了和气，不仅让下属们看了笑话，怕也是让方将军寒心啊。”
他斟酌再三方才开口，说了句自认为还算中肯的场面话。
白述看起来虽然不是很想善罢甘休，但也怕眼前这三人一起来对付自己，所以就作罢了。不过还是冷冷扫过三人，自顾自扬长而去。
“这汶城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张丑打量着白述远去的背影，长叹口气，再次看向两人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不少话，但阮山哪敢搭茬，自认为跟他们的关系还很疏远，他们毕竟和这白述相处已久，一时的矛盾还算不上什么。
“二位也多歇息吧，我且回太守府处理些事务，就不在此多做闲聊奉陪了。”
他行礼，也急忙离去，有些害怕白述因三人相聚太久生疑。
看他走远后，张丑和杜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没再那么紧绷了。
“看来主公说的不错，这阮太守别的本事不行，人情世故，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一顶一的，称得上八面玲珑。”
“这种人也忒不够义气了些。”
张丑撇撇嘴，刚才自己怎么也算是站出来帮他说话，但他竟然含混过去两不相帮，跟这种人结交估计就得随时做好被背后捅刀子的准备。
不过想来也是，公孙度对他怎么也算够意思了，在面对方司行的时候不也是很快就选择投降，而且多次出言讥讽公孙度吗？
“可惜一山更比一山高，他这丑态和心思，主公和白先生早就有所料定，免不了一步步踏进陷阱里了。”
杜衍摇头，倒也不担心，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方司行的所料之中，他说过阮山这种人不可谓不聪明，但终究是小人上不了台面，现在一看完全不差。
“咱们两个还是晚点去找白述商议商议，怎么演的再力大些，这人现在还不想上钩，参与争端哩。”
……
太守府，阮山正在派人收拾着自己的家产。
当了这么久的汶城太守，他自然没少捞了钱财珍宝，方司行并没有查抄他的意思，但他不能不做准备。
那么多人投靠了方司行，难免有人会跟他接触，万一是别有用心之人，跟自己有仇或者是想要借此立功，把自己这些家当捅了出去，可就是人财两空的局面了。
以后的日子里，至少是汶城还没稳定下来的这段时间，他绝对不可能再去搜刮扩充家财了，他现有的东西也足够他挥霍一段时日，所以要保证的就是这些财产的安全。
他打算断臂求生。
先是把多余的下人全部遣散，甚至安排到白述三人的府邸，接着就是把一些名贵的装饰，诸如家具书画等同样赠送给三人当作欢迎礼。
而后拿出一部分钱当作赏赐犒劳给守城官兵，尤其是方司行原本的手下，最后再在大街上公开布施收买百姓。
这样其实付出的代价跟总量相比并没有多少，换来的东西却不可估量。就算是有心之人看到了也会有一种他散尽家财保命的感觉，自然也不会把目光投向这里。
而后他开始计算每个步骤付出的款项。
不能太多，虽说是断臂求生，但总不能削掉自己半个身子，也不能太少，显得抠抠搜搜会让受礼之人觉得冒犯。
他思虑良久才最终定下了一份初步的计划，开始物色几个心腹去执行。
另一个让他比较头疼的问题在于留下的财宝该放在哪里，这汶城之中肯定是不安全，各种人的眼线都不少，留一天他就觉得多一天危险。
公孙度那边的城池倒是个不错的选项，他有不少生意上的朋友，方司行也绝对不会想到这一点。只不过万一被逮到，就要扣上背叛的帽子和罪行，风险有些太大。
周围的一处山贼也跟他有旧，以前讨伐时他曾先一步露出风声保了他们一命，而后就有许多往来，他给过不少次那些山贼附近行商的行动路线和城内守军的讨伐计划，得到的好处自然是他们均分。
不过这些人毕竟是伙贼寇，心性不定，他也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卷钱跑路，或者万一被方司行攻破，那还是便宜了其它人，没准还会被供出来。
思虑再三，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时间已经来到深夜。
他先把之前定好的赠送钱财的计划交给了手下执行，带着重重忧虑就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他还没出府邸，一队士兵便登门拜访了。
“阮太守，白将军正在城内练兵，派我来通知你一同前往观看，还请你速速动身，莫要延误了时辰。”
那士兵神情倨傲，没有半点礼节可讲。
这让阮山稍微有些不悦，尤其是士兵的话让他脸色更加难看。
通知？而非邀请，让他有些挂不住，自己怎么说也是太守，从官职上来讲可是整个汶城地位最高的人，什么时候就可以被呼来喝去了，就连白述派来的一队士兵也对自己如此不尊重？
可他忍了忍还是没多说什么，有些忌惮这群士兵去白述耳边嚼舌头。
“那就请几位引路了。”
刚一到练兵场，阮山就看见了白述三人，但他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白述似乎正在和张丑争论。
“白述，我今日有要务在身，要带领手下士兵去天辅城开路，没时间在这里练兵耽搁！”
“方将军说了，汶城士兵调度要经由我手，我说干什么就是干什么，你没有决定的权力！”
白述毫不相让。
“护送的任务乃是大哥亲自交代给我的，这你也要阻拦吗？”
“又没有交代给我，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命令办事，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去找方将军反馈好了。”
“你！这练兵根本就是耽误时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为何非要如此！”
“练兵无用？兵不可一日不战，如此懈怠，汶城迟早有栽到你手里的那天，我看这兵权不给你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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