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陈年往事
几乎又在雁云山修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林景陌的身体终是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不得不说，雁云山提供的那些有价无市，珍贵异常的药物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毕竟按照林景陌自己推断，若是回自家藏剑山庄，他起码也要两个月才能补足气血，恢复如初。
这些日子里，林峥也过得十分滋润。
他托老爹的福，也在雁云山吃了不少有益气血、增长气力的好东西，有些时候，就算是给林景陌准备的超出份额的药膳，林峥也会帮忙解决，还美其名曰：“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引得林景陌都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一日，林景陌父子终于打算辞行了。
“景陌这便要走了吗？不如再多待些时间？”顾青弦老掌门仍然盛情挽留。
“已经打扰太久了。而且庄内事务堆积，我若再不回去，怕是要让庄内那几位执剑长老焦头烂额了。”林景陌微笑回道。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留你了。不过以后得空，可必须常来我这边，陪老头子我喝酒啊，我家平远也是个常年不着家的，平日想找个亲近的喝酒的人都没有。”顾青弦说道。
“一定。”林景陌点头。
府外，林峥也与俏生生立在庭院的顾芊柔道别。
林峥仍是一袭宽大白衣，丰神俊朗。顾芊柔仍是一袭修身红衣，风姿俏丽。
“顾姑娘，这些日子承蒙照顾了。”林峥目不斜视地望着顾芊柔柔声说道。
“谁照顾你了？！”顾芊柔没好气回道。
“呃，照顾我爹。”林峥改嘴。
“林叔叔受伤也是因为我爷爷，你别想太多。”顾芊柔一如既往道。
“嗯，我知道，就算换做是别人受伤，顾姑娘也会用心看顾，因为顾姑娘从来都是如此。”林峥正色道。
“什么嘛，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顾芊柔瞪了林峥一眼，但没来由的在心里面又跟了一句：“不过我现在却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
沉默了片刻，林峥才复又说道。
“顾姑娘。”
“嗯？”
“我们的婚约......”
林峥还未及说完，才起了个话头而已，顾芊柔听到那两个敏感的字眼，整个娇躯都是猛地一紧，仿佛有电流划过。
她那白皙如玉的双颊，立刻飞上两朵淡淡红霞，眼神都不敢正对林峥了，但还是抿起嘴，没有说话。
林峥见此，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顾姑娘不必紧张。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婚约，既然被定下，顾姑娘又早便跟我明言，会遵循顾老掌门的意愿委身于我，那我从此以后，当然不会再躲着顾姑娘了。”
“......”顾芊柔撇过头，还是不说话。
林峥接着道：“但是我觉得，这对顾姑娘还是很不公平。”
“嗯？”顾芊柔闻言，有些不太理解，眼神难明地转过头看向林峥。
林峥解释道：“就是很不公平啊，凭什么，像顾姑娘这么好的姑娘，就非得因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呢？而且那个人还是个胸无大志，游手好闲，一点责任心、上进心都没有的纨绔子。”
“我觉得这样不对。”
“我觉得，顾姑娘的如意郎君，应该是全天下最厉害，最有本事的男人。”
“因为只有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顾姑娘，配得上顾姑娘的温柔，配得上顾姑娘的喜欢。”
顾芊柔有些发怔，不明所以，“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林峥朝满脸迷惑，娥眉蹙起，憨态可掬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揉她脸颊的顾芊柔温和一笑，说道：
“我的意思是，为了能配得上顾姑娘的喜欢，我会努力成为那样的人。”
“顾姑娘，再见。”
说完，林峥便转身离开。
顾芊柔呆呆看着林峥的背影，神情迷惘，心乱如麻。
直到林峥与林景陌都骑上快马，彻底离开雁云山山门，顾青弦老掌门慢慢走到自己孙女身边，轻轻按住她的脑袋。
“丫头，想什么呢？怎么，有些舍不得？”顾青弦看着怔怔发呆的去芊柔，不由开口调侃道。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舍不得那个可恶的家伙嘛！他在咱们这呆这么久，早就看他烦了，早就想他走了！”顾芊柔俏脸一红，不依地甩开顾青弦的大手，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吗？”顾青弦笑意不减道。
“本来就是这样。”顾芊柔抿起嘴，不自觉露出小女儿情态，但转瞬间，眉头又轻轻皱起，对顾青弦坦诚道：“不过这次，他给我感觉变了好多，不对，应该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还说了好多奇怪的话。”
“那现在这样的他，你感觉怎么样？”顾青弦不置可否地问道。
“我不知道，但总觉得怪怪的。原本我对他便不算很了解，现在，就感觉更陌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顾芊柔在这个最亲近的老人面前，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有什么就说什么。
顾青弦微微一笑，道：“丫头，你觉得一个少年要长大需要多久？”
顾芊柔不知道老人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神情正有些茫然不解。
老人却不待她回答，便自顾自接着给出答案：“只需要一瞬间，或者说一个契机。”
“与你说些往事吧，虽然都是些陈年旧账，是些翻不动，记不清的老黄历了。”
“当年周老弟，也就是景陌的岳父，小峥的外公。他自幼便聪明，根骨也好，学什么都特别快，修为进境远超同龄人，所以极早便成为当时风头正劲的江湖新秀，少年天才，可是自从他声名鹊起之后，他便开始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了，整日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后来受小人挑拨，与人逞凶斗狠，招惹了难以想象的大人物，便直接给人差点打成了残废。”
顾青弦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然后望着顾芊柔，问道：“你觉得，接下来，我这位周老弟如何了？”
顾芊柔不明所以，但还是想了想道：“从此痛改前非，走上正道？”
顾青弦哈哈一笑，摇头道：“错啦！我这位周老弟，经此过后，非但没有痛改前非，反而变本加厉，终日饮酒作乐，浑浑噩噩，与三五狐朋狗友结伴而行，四处惹是生非，后来不出意料又因为一场本就不占理的赌斗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那次，他因为没有正面出手，所以免于一难，只受了些轻伤，可是一位常年服侍他的婢女，却是被殃及池鱼，当场身亡。”
“那位婢女，身份低微，又没有武功修为，所以对方根本没有在意，随手便给毙于掌下，当是对他们那群人的一种震慑与惩诫。”
“可是正是这位婢女的死，突然之间，就让周老弟长大了。”
“因为，她是因他而死啊。”
“后来，周老弟便真的痛改前非了，仅一夕之间，他便像是突然酒醒了一般，长大了一样，从此不再放浪形骸，寻欢作乐，转而苦心孤诣，埋头苦修，武功日渐精深，将他那门家传武学习练至了前人都未曾达到的境界，从此名镇一方。”
“只是后来他与我不止一次地讲，他始终对那位婢女的死难以释怀。他临死之前，恐怕都还在后悔抱憾。”
说到这里，顾青弦的神情渐渐变得萧索起来。
顾芊柔也满脸惆怅，随即若有所思道：“那位周前辈，是位至情至性之人。”
顾青弦点头，“是啊，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位婢女的死，就在一瞬间幡然醒悟，改头换面呢？”
顾青弦叹了口气，忽然说道：“我一直说，从小峥身上能看到周老弟的影子，其实并非只是说觉得现在的他跟周老弟放荡不羁的少年时候一模一样。”
“而是我知道，他们都有一颗如出一辙的，纯粹的，赤子之心。”
“嗯？赤子之心？”顾芊柔双眼闪动了下，仍旧有些不解。
顾青弦怅然抬头，浑浊的双目中露出些许追忆、欣然，解释道：“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
“小峥八岁那年，便曾进过剑山了。”
“八岁？进剑山？”顾芊柔闻言，立刻被惊住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藏剑山庄那座剑山她是见过的，其剑气森然，煌煌如狱，让人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寻常人稍微靠近，便会被凌厉至极的剑意铺天盖地压来，心神失守，只能退避。
听闻连藏剑山庄内的剑侍要想进剑山取剑，也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否则凶危难测。
一个年仅八岁的孩童，如何敢进剑山？
顾青弦接着说道：“那年，他从剑山救出了一位小女孩，他被强绝剑气贯体，差点便死了。”
不得不说，雁云山提供的那些有价无市，珍贵异常的药物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毕竟按照林景陌自己推断，若是回自家藏剑山庄，他起码也要两个月才能补足气血，恢复如初。
这些日子里，林峥也过得十分滋润。
他托老爹的福，也在雁云山吃了不少有益气血、增长气力的好东西，有些时候，就算是给林景陌准备的超出份额的药膳，林峥也会帮忙解决，还美其名曰：“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引得林景陌都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一日，林景陌父子终于打算辞行了。
“景陌这便要走了吗？不如再多待些时间？”顾青弦老掌门仍然盛情挽留。
“已经打扰太久了。而且庄内事务堆积，我若再不回去，怕是要让庄内那几位执剑长老焦头烂额了。”林景陌微笑回道。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留你了。不过以后得空，可必须常来我这边，陪老头子我喝酒啊，我家平远也是个常年不着家的，平日想找个亲近的喝酒的人都没有。”顾青弦说道。
“一定。”林景陌点头。
府外，林峥也与俏生生立在庭院的顾芊柔道别。
林峥仍是一袭宽大白衣，丰神俊朗。顾芊柔仍是一袭修身红衣，风姿俏丽。
“顾姑娘，这些日子承蒙照顾了。”林峥目不斜视地望着顾芊柔柔声说道。
“谁照顾你了？！”顾芊柔没好气回道。
“呃，照顾我爹。”林峥改嘴。
“林叔叔受伤也是因为我爷爷，你别想太多。”顾芊柔一如既往道。
“嗯，我知道，就算换做是别人受伤，顾姑娘也会用心看顾，因为顾姑娘从来都是如此。”林峥正色道。
“什么嘛，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顾芊柔瞪了林峥一眼，但没来由的在心里面又跟了一句：“不过我现在却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
沉默了片刻，林峥才复又说道。
“顾姑娘。”
“嗯？”
“我们的婚约......”
林峥还未及说完，才起了个话头而已，顾芊柔听到那两个敏感的字眼，整个娇躯都是猛地一紧，仿佛有电流划过。
她那白皙如玉的双颊，立刻飞上两朵淡淡红霞，眼神都不敢正对林峥了，但还是抿起嘴，没有说话。
林峥见此，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顾姑娘不必紧张。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婚约，既然被定下，顾姑娘又早便跟我明言，会遵循顾老掌门的意愿委身于我，那我从此以后，当然不会再躲着顾姑娘了。”
“......”顾芊柔撇过头，还是不说话。
林峥接着道：“但是我觉得，这对顾姑娘还是很不公平。”
“嗯？”顾芊柔闻言，有些不太理解，眼神难明地转过头看向林峥。
林峥解释道：“就是很不公平啊，凭什么，像顾姑娘这么好的姑娘，就非得因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呢？而且那个人还是个胸无大志，游手好闲，一点责任心、上进心都没有的纨绔子。”
“我觉得这样不对。”
“我觉得，顾姑娘的如意郎君，应该是全天下最厉害，最有本事的男人。”
“因为只有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顾姑娘，配得上顾姑娘的温柔，配得上顾姑娘的喜欢。”
顾芊柔有些发怔，不明所以，“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林峥朝满脸迷惑，娥眉蹙起，憨态可掬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揉她脸颊的顾芊柔温和一笑，说道：
“我的意思是，为了能配得上顾姑娘的喜欢，我会努力成为那样的人。”
“顾姑娘，再见。”
说完，林峥便转身离开。
顾芊柔呆呆看着林峥的背影，神情迷惘，心乱如麻。
直到林峥与林景陌都骑上快马，彻底离开雁云山山门，顾青弦老掌门慢慢走到自己孙女身边，轻轻按住她的脑袋。
“丫头，想什么呢？怎么，有些舍不得？”顾青弦看着怔怔发呆的去芊柔，不由开口调侃道。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舍不得那个可恶的家伙嘛！他在咱们这呆这么久，早就看他烦了，早就想他走了！”顾芊柔俏脸一红，不依地甩开顾青弦的大手，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吗？”顾青弦笑意不减道。
“本来就是这样。”顾芊柔抿起嘴，不自觉露出小女儿情态，但转瞬间，眉头又轻轻皱起，对顾青弦坦诚道：“不过这次，他给我感觉变了好多，不对，应该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还说了好多奇怪的话。”
“那现在这样的他，你感觉怎么样？”顾青弦不置可否地问道。
“我不知道，但总觉得怪怪的。原本我对他便不算很了解，现在，就感觉更陌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顾芊柔在这个最亲近的老人面前，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有什么就说什么。
顾青弦微微一笑，道：“丫头，你觉得一个少年要长大需要多久？”
顾芊柔不知道老人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神情正有些茫然不解。
老人却不待她回答，便自顾自接着给出答案：“只需要一瞬间，或者说一个契机。”
“与你说些往事吧，虽然都是些陈年旧账，是些翻不动，记不清的老黄历了。”
“当年周老弟，也就是景陌的岳父，小峥的外公。他自幼便聪明，根骨也好，学什么都特别快，修为进境远超同龄人，所以极早便成为当时风头正劲的江湖新秀，少年天才，可是自从他声名鹊起之后，他便开始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了，整日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后来受小人挑拨，与人逞凶斗狠，招惹了难以想象的大人物，便直接给人差点打成了残废。”
顾青弦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然后望着顾芊柔，问道：“你觉得，接下来，我这位周老弟如何了？”
顾芊柔不明所以，但还是想了想道：“从此痛改前非，走上正道？”
顾青弦哈哈一笑，摇头道：“错啦！我这位周老弟，经此过后，非但没有痛改前非，反而变本加厉，终日饮酒作乐，浑浑噩噩，与三五狐朋狗友结伴而行，四处惹是生非，后来不出意料又因为一场本就不占理的赌斗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那次，他因为没有正面出手，所以免于一难，只受了些轻伤，可是一位常年服侍他的婢女，却是被殃及池鱼，当场身亡。”
“那位婢女，身份低微，又没有武功修为，所以对方根本没有在意，随手便给毙于掌下，当是对他们那群人的一种震慑与惩诫。”
“可是正是这位婢女的死，突然之间，就让周老弟长大了。”
“因为，她是因他而死啊。”
“后来，周老弟便真的痛改前非了，仅一夕之间，他便像是突然酒醒了一般，长大了一样，从此不再放浪形骸，寻欢作乐，转而苦心孤诣，埋头苦修，武功日渐精深，将他那门家传武学习练至了前人都未曾达到的境界，从此名镇一方。”
“只是后来他与我不止一次地讲，他始终对那位婢女的死难以释怀。他临死之前，恐怕都还在后悔抱憾。”
说到这里，顾青弦的神情渐渐变得萧索起来。
顾芊柔也满脸惆怅，随即若有所思道：“那位周前辈，是位至情至性之人。”
顾青弦点头，“是啊，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位婢女的死，就在一瞬间幡然醒悟，改头换面呢？”
顾青弦叹了口气，忽然说道：“我一直说，从小峥身上能看到周老弟的影子，其实并非只是说觉得现在的他跟周老弟放荡不羁的少年时候一模一样。”
“而是我知道，他们都有一颗如出一辙的，纯粹的，赤子之心。”
“嗯？赤子之心？”顾芊柔双眼闪动了下，仍旧有些不解。
顾青弦怅然抬头，浑浊的双目中露出些许追忆、欣然，解释道：“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
“小峥八岁那年，便曾进过剑山了。”
“八岁？进剑山？”顾芊柔闻言，立刻被惊住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藏剑山庄那座剑山她是见过的，其剑气森然，煌煌如狱，让人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寻常人稍微靠近，便会被凌厉至极的剑意铺天盖地压来，心神失守，只能退避。
听闻连藏剑山庄内的剑侍要想进剑山取剑，也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否则凶危难测。
一个年仅八岁的孩童，如何敢进剑山？
顾青弦接着说道：“那年，他从剑山救出了一位小女孩，他被强绝剑气贯体，差点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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