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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嘴宰相

    玄晏眼神不善,停止了把玩折扇,“司马公真是不愧“黑嘴”称号,巧言令色!你以放狄夷入中原为威胁来满足自己吴国私欲,如此还能把这些罪名全推脱在我等身上,当真厉害厉害!”

    “老夫何来厉害一说,明明老夫把选择的权力都交给各位了,如今各位才是握着天下人的性命,老夫算什么,一个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罢了。”

    “老夫一生只读过圣贤书,圣贤书里说的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此前不管狄夷如何骚扰,我吴国从未求过各位什么,什么风沙刀剑落在我们吴国身上我们都咬牙吞了,可现在西边狄夷累年壮硕,我一无将之国实在是无奈才求各位伸手救救中原百姓,观人入险而不救,莫非各位心里装的都是私欲,没有苍生?”

    这话怎么接?谁敢接?

    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活的都能说成死的,谁知道西边狄夷到底如何了呢?这些年他们只把目光放在中原,狄夷的情况只有吴国最清楚。

    若今日这些谈话传了出去,吴国真放狄夷马踏中原是罄竹难书,可他们这里在坐每个人也都得一起葬身人口,千千万万年都洗不干净,这吴国想把这碗锅踹了,谁也别吃。

    三千利剑混不怕,三寸软舌利杀人。

    这番话后场上之人神色各异,任和看向了上座的韩重山,韩重山只是细微地敲了敲茶杯,任和明了的重新端起了放在桌案的茶杯看向了棚外的韩丕白,韩丕白知道,如果任和茶杯落地,碎片溅起之时就是各国兵刃相接之时,这场和谈彻底失败。

    司马问文察觉到了任和的小动作笑着说道:“任和,老夫提醒你,来这昊越坡前老夫给吴国边将下了死令,十日之内老夫与吾王若不能回到吴国京都那就直接大开边境城门放狄夷入吴。”

    “所以今日老夫不怕三国联手杀了老夫,甚至黄泉路上老夫还可以等等各位,阴曹地府里大家一起去勾名。”

    任和听此也只能咬牙切齿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棚内死静只有棚外风响破声,韩丕白心中松了口气。

    玄晏仰头瞧着司马问文,“玄国同意出粮出马,但是半个徊洲给不了,况且半个徊洲与抗击狄夷毫无干系。”

    司马问文笑着反驳,“怎么无关?徊洲多林木,林木可制无数箭支重器,还是说玄国想把这笔账摊到其他两国头上?那要是其他两国愿意老夫是没意见。”

    任和立马不干,把徊洲给吴国和让他们出钱造东西送给吴国那还是把徊洲给吴国划得来,反正徊洲现在也不是他们的国土,更何况这玄国此前无信戏耍冀国的仇他还记着呢,“公子晏,这乾国都把浣下郡送给了玄国,你们也效仿先贤一二,把半个徊洲给了吴国吧,免得传出去他人说你玄国气小,没有格局。”

    “况且我听闻玄国上至你的君父下至黎民是全都笃信道教,这修道者最重修行,公子晏不如就把这半个徊洲送给司马公当作积个修行,这样你修了自身德行又修了玄王的德行,全了孝道的名声。”杜佚也随口附和着。

    全你大爷的名声,玄晏把手中的黄糖握得粉碎,他算是看出了,这几个人是想先在他身上放血呢。

    玄晏刚刚用力身上的伤口被牵动,肋下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就冷静了下来,他把目光投向了司马问文。

    这老头,果然黑嘴,从一开始就牵着他们所有人的鼻子走。

    “各位长者果然欺我年幼,玄晏如今还未及冠听不懂这些绕话,但若是为这天下百姓,半个徊洲玄国也不是不愿意给,只是到时这徊洲给出去了就是不知刚刚司马公说的将铁卖给我玄国这事可还作数?”

    玄晏先退了一步。

    司马问文这才转目正眼看向玄晏,看来玄国出了个不肯吃亏的主。

    “自然作数。”

    “那就好,半个徊洲换铁源小子还是愿意的,既然司马公只要三样东西,我看不如各国各出一样免得平摊不匀引起纷争,我玄国给了地,那这粮食就让冀国出,兵马就让乾国出,这样一来省的大家麻烦,分摊不均。”

    伯仁眼眸一抬,看向了玄晏,她在的地方光线不明,看不清玄晏的神情,却看清了玄晏的意图——他想夺取司马问文手中的话语导向权。

    “为何划了徊洲玄国就不出兵,不出粮了?”杜佚反问。

    “共抗狄夷自然是四国出力均等才不生嫌隙,现在我玄国一弹丸小国也大气的划了半个徊洲赠与吴国,杜大帅做此问是想要也效仿我玄国一般赠半个洲土出来赠与吴国还是说觉得大家给的太少了,应该人人画地人人赠粮增兵给吴国?”

    杜佚不答。

    “如果这个提议没有异议那就照这样办吧。”

    任和依旧不满,“为什么要我冀国出粮,你明知道………明知道乾国粮产才是最多的,为什么不让乾国出,至于这五万兵马我冀国愿意出。”

    冀国向吴国借粮这事乾国并不知情,现在和谈没有结束,任和没蠢到暴露自家军情。

    玄晏折扇一展,遮了下半张笑意,“冀国愿意出兵也是无用,只有乾国的兵够晓勇,才能对付狄夷,是吗,杜将军。”

    杜佚突然被提名,出兵可比出粮亏,这任和不愿出粮莫非是这冀国粮食出了短缺?如果是这样那由冀国出粮确实不错,这一笔粮食债在冀国摊下去落到百姓头上,冀国自己可就可以乱起来。

    见玄晏是要套紧冀国的脖子,杜佚就顺着玄晏的话说道:“确实,以乾军之勇必然能退狄夷。”

    “看吧,杜大帅都说了乾军比冀军更为骁勇,就还是由乾国出兵吧,这样司马公也就不必担心乾国会以民夫充数随便拨五万人马给吴国,杜大帅必然会为了天下人考虑派出杜家军的精锐,打得狄夷落花流水!”

    玄晏说得激动将手中的折扇“哒”的一声将手中展开的折扇收了起来。

    杜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玄晏这套不仅是给任和下,也是给他下的!

    一下就削去了他乾军这么多的精锐,杜佚的心都在滴血,可他前面已经应下,现在要是反悔就会被这玄晏、司马问文这两人咬着不放,他现在是羝羊触篱不给也得给,裂眦嚼齿都得给,“自然!”

    原本不满的任和听此心理平衡不少,比起消减兵力那他还是出粮得好。

    玄晏冁然一笑,“司马公您看我们三国可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徒,为了天下大义三国可都已经割肉放血援助吴国。”

    “但这圣贤书里还说了,一报还一报,司马公日后除了守好吴国西境外,还可不能再让在座各位在听到些什么污言秽语了,也免得脏了您的名声。”

    司马问文听出了玄晏口中的警告,以放狄夷入中原为威胁这事只能干一次,他们为了天下人已经仁至义尽,狄夷要是攻入中原那就是他吴国的罪过,他这当世五大名臣之一的名声也要晚节不保。

    司马问文被一个小上三轮的小子警告做人做事却并不生气,只是看向玄晏的眼神中掺杂了一丝道不明说不清的意味。

    “各位大义,我司马问文替天下苍生谢过各位。”

    司马问文突然就颤颤巍巍地跪下来,俯首顿拜,行的是大礼,这一拜,在场之人都愣了一会。

    帐外的韩丕白也看了过来,自古以来利益场上都是打着情分的名号不讲情分,司马问文是个逐利之人,不管这逐利之心下是不是真的藏了个天下苍生,今日司马问文这一跪就占稳了这名头,来日别人也挑不了错。

    这等手段之人确实危险,可这样危险的人活不长了,神气涣散,面漏衰邪之气,这是将死之人的征兆,韩丕白见过很多次。

    玄晏被司马问文这一拜吓了一跳,他一十九少年被一个年长自己这么多的人跪拜,浑身不是滋味,虽然这老头坑了他半个徊洲,但他并不讨厌司马问文,天下疆土自是能者居之,他还年轻,半个徊洲送与吴国玩玩不成问题,倒是受司马问文这一拜简直是要人折寿。

    杜佚反应极大,他气冲冲的跑过去扶起了跪拜的司马问文,“司马公,你在拜谁呢?谁允许你随便跪的?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身份!?”

    司马问文被这一吼也不恼,看着杜佚笑着说道:“你们救了整个中原,自然值得老夫这一拜。”

    “别说什么值不值,您以后还是多注意身体吧。”

    玄晏对着这两人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这两人又是唱哪出?

    玄晏心中感慨,这姜还是老的辣,看吧,人家都靠着一张嘴得了半个徊洲、五万兵马加十万石粮食,他费尽心思筹谋举兵二十五万也才得了半个徊洲,现在居然还有人能心疼起人家这一拜会不会折了身份。

    棚内光线骤然复明,乌云归霁,天光大亮时照见了司马问文真正佝偻的身形,“咳咳……咳今日各位救亡之举,仁义无极,称颂於万。”

    任和不在乎什么万代传颂,他心里还有件事悬着,“公子晏愿意与吴国乾国做铁生意,不知道也愿不愿意同冀国做这生意,虽然冀国不会废除禁铁令,但冀国可以拿出三千斤铜铁卖给玄国,不知道公子晏意下如何?”

    杜佚有些不爽看向任和,“任将军!”

    冀国怎么派了个蠢子出来和谈,玄国同吴国做了铁生意他乾国就自觉地没有再提铁的事,为的就是只让吴国一家做这生意虽然便宜了吴国但这铁源还是可控,可要是掺和的人多了就不好控制了,庞大的铁源能让玄国再造出一支又一支强大的军队。

    “杜帅唤我有事也等我同公子晏谈完生意再说。”

    玄晏将手中折扇再展,这任和真有意思,上赶着给他送铜铁,心里乐的不行面上却故作为难的说道,“铁这个生意玄国已经同吴国做了,倒也不缺冀国这点东西,但冀国要是愿意把一个人送给我,我就做这笔生意。”

    “公子宴是要谁?”

    玄宴折扇一指,“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