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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刃饮血

    棚内之人都随着折扇指处望去,见到的是一个高瘦的玄甲少年,韩丕白神色淡漠,握紧了腰间的刀,司马问文自认见过不少少年豪杰,但此刻也依旧被这张稚嫩的脸惊到。

    任和疑惑,“韩忍?”

    “不错,五日前他可是捅了本殿一刀,我可好生记得呢,冀国要是愿意将他送与本殿出气,什么生意都好说。”

    那日要是这韩丕白的刀偏了几寸玄宴还真活不到今日,虽说玄宴心中记恨韩丕白,但他也认可韩丕白,武艺超群,内有城府,这人要是能入他麾下,整个中原也必是他玄宴的囊中之物。

    “这人我也看上了,不如冀国卖给我?”司马问文咳嗽打量着韩丕白,这少年体直肩宽,上短下长,展臂如鹏,虽说瘦劲了些,但却是个完美的刺客料子。

    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韩重山听此故意咳嗽了两声,任和自然明白韩丕白可是把杀器,两次退敌都是靠的他,现在要是把凶器送给别国那就无异于自掘坟墓。

    “两位这话还真是让人为难,这韩忍除却是任我冀国将军之外还是韩大帅的亲儿,自古以来就没有卖儿子的道理,两位也何必担这逼分父子的恶名。”

    “韩忍将军年幼也比不会想离开故土的。”

    司马问文抚了把白须叹道,“可惜了。”

    要是这孩子不是冀国人,他还真想过将他养成吴国的新帅才。

    杜佚见玄晏不说话了,有些仓促的补了一句,“我冀国愿意再加一千斤铜铁同与玄国做这生意,不知公子宴意下如何?”

    玄晏听此故作为难的思称了片刻才犹豫的说道:“既然冀国这般诚心,我玄国哪有拒绝的道理,这生意玄国做。”

    杜佚心里急得不行,看着得到应允后还在笑的任和,他心里痛骂了几百遍蠢货,蠢货。

    “那生意都谈好了,再议议和约之事吧。”

    ……………………

    司马问文自荐道“这和约由老夫来拟写吧。”

    合约拟写后一一呈给众人看后才落下签字,茶杯的茶叶沉了下来。

    任和心里松了口气,赔笑着说,“那这议和就谈得差不多了?至于派去各国的质子,在下还要回去同吾王商议。”

    “质子的事情各国都得再做商议,之后人选还是互派国书告知吧。”

    “这些个不急,后面具体的议程也可以慢慢来。”

    四方人马谈到最后竟是人人带笑,利益场上不管争得怎样面红耳赤,利益场下依旧可以把酒言欢,吴王更是开眉展眼的乐道,“快过午时,各位还未就食不如先开宴吧。”

    韩重山面色平常的说道:“帐外将领一起入宴吧,将士们也一同开灶。”

    韩丕白、申非梦、单声冠等人这才进入棚内。

    “这和约签字盖印了,就也请玄国能信守承诺,不要朝三暮四。”韩重山没好气地看向了玄宴。

    玄宴也知韩重山的暗讽,“韩大帅此言差矣,兵不厌诈,这行军打仗使得是计策,和谈议约自然动的是真情,这道理韩大帅应该也是知道的。”

    “哼,我自然是信玄国的言出必行,就是不知道天下的人信不信。”

    “天理昭昭,自在人心,玄国都信天下之人分得清手段与真情,韩大帅又何必操心这莫须有的罪名呢。”

    “哈哈哈哈哈,若本王有子如玄郎,复何憾焉?”吴王大笑起来,这玄宴的口舌倒是有几分司马问文的风格。

    玄宴不悦地皱眉,他总觉得这不是句夸赞的话,但是也不好计较,趁着人端上吃食布菜,玄晏便招了身侧的华诩咬耳吩咐道:“你现在立刻将司马问文不义为求私利威胁三国划分徊洲的事传出去。”

    “吴王所言极是,要得玄郎为儿真是祖上积德。”韩重山倒也乐得看吴王损人,说不过人家,那就只能拿辈分压人了。

    司马问文看眼吴王自得之意过甚,也只能叹口气,起身告退,“王上,老臣不适,欲先行告退。”

    “司马爱卿操劳了,来人,带司马公下去好好休息。”

    “是。”

    华诩得了吩咐离开了不到一刻就又回来了,玄晏不明的看了一眼华诩,华诩也实在无奈的附嘴过去,“主子,我们晚了一步,外面早就有“风雨熙,稻谷积,四个大王除恶夷”的童谣,现在咱们这风声放出去怕是不会有人信。”

    玄晏看着席上吴王和韩重山损他,又在司马问文那里吃了亏气得有些牙痒痒,这老头果然是有备而来。

    几个推杯换盏后,韩重山倒是提了一嘴,“吴王殿下,犬子韩之自去了吴营后一直没有给我这做父亲的回个消息,也不知他现在是如何了?”

    “韩大帅放心,韩之是本王的孙女婿我自是不会亏待他的,现在他正在我吴营饮美酒赏歌舞呢,倒是本王那孙女这么多年没见着她了,也不知韩大帅何时能让本王的同亲孙女聚聚,本王也想求个天伦之乐。”

    “那我今夜就给儿媳去信一封让她回趟吴国。”

    “韩大帅这信里可别多提其他无关之事,本王这孙女性子烈,没规矩得很,要是听了些不中听的话回来又得和本王闹。”

    “这是自然。”

    韩之的正妻娶的是吴王嫡系的亲孙女吴拥雪,于礼制而言算是不合规矩,王室宗亲嫁女多是嫁与他国用作利益联姻或是嫁与本国重臣做拢权手段,可吴王这位亲孙女却嫁的是别国重臣,追根溯源起来这事也就发生在三年前。

    晦冥二十七年春,冀国高祖皇帝王素崩,吴国趁乱发兵一举占领肃州,冀国无法派人求和,愿修吴冀秦晋之盟。

    于是本是要嫁与冀国新君的吴拥雪入冀,可一到京都就在纵马过街是瞧上了正巧路过的韩之,少女胆大妄为竟是当街掳人,入了闺房先行了周公之礼,再才是以死相逼下嫁与了韩之,此事别人谈起是段风流佳话,可冀吴两国的王廷对此却是讳莫如深。

    韩重山听出了吴王的弦外之音,不管吴拥雪此人如何,她依旧算得上是吴国给冀国的半个人质,代表的是吴冀之盟,现在吴王叫人回去其心可示,而这条件韩重山没得办法拒绝,韩之还留在吴国帐中。

    伯仁见和谈结束便不想多留,向杜佚借称自己的随身佩剑忘带,需要离席,一众人等早已酒意上头没有多留意她,韩丕白却听出了伯仁的弦外之音,伯仁那日当众将名剑抛给了他,现在是意有所指,他等伯仁出去后又多留了两刻才出席。

    出棚不远就有胡霜迎上,“韩将军,主子在北面灌林中等你。”

    胡霜说完就飞快端着吃食进了筵席,韩丕白知道这小丫头特别怕他,所以也不做多问往北走去了。

    韩丕白往北走了挺远才见到带着面纱的伯仁,可伯仁却没有看清韩丕白拔剑的动作,回神时那把寒光如水的七绝长剑就架在了她的颈侧,伯仁岔神的想,这把剑果然衬他。

    伯仁吐息如山中白雾可见,“韩将军这是…故技重施?”

    “你敢一人私下见我,不怕我这白刃饮血?”

    伯仁笑得放肆,抬手伸出两指拨了下颈侧的长剑,“韩将军还有求于我,怕是舍不得现在杀了我。”

    “胆大妄为。”韩丕白嘴上不屑却也还是侧开了长剑打算收剑。

    剑鸣入鞘时伯仁却迅发欺身挥一匕首横割而来,韩丕白左侧过身却被伯仁回袭肘击到后腰,韩丕白皱眉拧住伯仁手臂。

    伯仁拧不开手臂心中不服抬腿踢他下门,韩丕白屈腿挡去一击,伯仁却一连使了浑身力气挣扎上身,不想因此面上纱绡掉落,两人对视一眼,伯仁立马张嘴咬上了韩丕白的手,同时又抬腿踢踹韩丕白的右腿。

    韩丕白再次挡下一脚后没想到这小女子会直接撒起泼来,双脚开始胡乱地踢踹左右挣扎得厉害,韩丕白没想真伤了伯仁只能避而不攻。

    伯仁脚下泥土湿润踢踹间不慎滑下失力往后倒去,可就算这样她也没松开咬着韩丕白的手背,韩丕白也被她带倒,两人就直接一起摔在了地上,韩丕白另一手及时握剑撑地这才没贴在伯仁身上,韩丕白无奈下先松开了伯仁的手臂,“你…。”

    两人对视时,韩丕白看到了伯仁眼中的得意。

    伯仁见他松手就也松了嘴,这一口咬得极深在韩丕白的手背上又留下两排鲜红冒血的牙印,伯仁添了下嘴角的血迹示威道:“我怎么了?你屡次三番装作要杀我的样子是想看我怕你不成?”

    “真是欠教训。”

    韩丕白听此神色复杂地从地上快速爬起,“伯仁这教训就是凭着撒泼耍赖的本事咬我一口?”

    “呸,本姑娘原本想以牙还牙也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问问你怕不怕我这白刃饮血。”

    伯仁吐了一口嘴中的血沫,“你以为我想咬你这没几两肉的硬骨头?难吃死了。”

    韩丕白一时无言,不知道他该不该拉一把伯仁起身,毕竟伯仁如何来说也放过他一次,本想

    伸手时伯仁就自行从地上站了起来,于是伸了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

    伯仁浑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尘,收起了手中匕首。

    韩丕白转手把手中长剑抛给了伯仁,“这把剑还给你。”

    “为何还给我?”伯仁抬手接住。

    “不收无名之物。”

    “可你明明更适合用剑,不是吗?”

    韩丕白愣了下,他本以为伯仁当众赠剑是想在他身上冠上个与敌军私通的罪名,从没想过伯仁会给他这一解释。

    韩丕白语气温和了下来,“你招我到底何事?”

    韩丕白被咬了一口也没有动怒,说话语气算得上是温柔态度,可伯仁却知这温柔纱里裹着冰棱子,冷得据人千里之外。

    伯仁起了好玩的心思,笑道,“喓喓草虫,趯趯阜螽。(出自《诗经》)韩将军不觉得你我此举正恰似这情人间的幽会吗?我那日的剖白之言韩将军可是应允了的,现在你我之间见面还需其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