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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场

    伯仁转身回坐到案边,坐姿却不复刚刚端正,甚至有些随意的拿手肘支案撑着自己的下颚,明明神情如一张屏却也自在了些,“好啊,给你个机会。”

    张屏咳嗽着整理自己的嗓子,“主子故意演出戏码骗大帅来甘州既是冲着这“天下第一仓”的称号来的,就不该只把眼光放在官仓上,这甘州大户的私屯不会比官仓少。”

    伯仁似是无聊的眨了眼,“就算是羊上拔毛也得先把羊按住了再说。”

    “可主子手里还握着那封诏书呢,官府不认不代表他们不认啊。”

    伯仁放下了支在案上的手肘从案侧掏了一个瓷瓶抛过去,而张屏似是被吓到反应飞快的抱住了头,直到瓷瓶击到他的胸前软甲后掉落发出一阵脆裂声后,张屏闻着这满室的药香才反应过来伯仁的意思,羞得脸热。

    “躲什么,我收了力道的。”

    这话让张屏羞得更紧,连忙低下头去拾起地上的瓷瓶,索性瓷瓶碎开一道口没有真的裂开,“谢主子赏。”

    伯仁便理了理衣袖道,“明日起,调做我亲随。”

    张屏听到这话后激动得双手颤抖起来,脸上的皮肉更是笑得挤在了一处,“多谢主子!”

    “别顾着笑,好好处理你脖子上的伤吧。”

    张屏脸上退了热就憨憨的握着瓷瓶道:“主子还真是仁善。”

    “我仁善?”伯仁听此乐得笑出来声。

    “说的什么鬼话。”

    “是啊,仁善。”

    “若我是主子必然不会再留杜佚一命。”

    伯仁收起了刚刚的笑容斥声道,“轮不到你教我做事。”

    张屏还欲相劝可看伯仁此时的态度也知不必再劝,便打算先行告退。

    见张屏要起身往外走去,伯仁还是忍不住唤住了他,“等等。”

    “主子还有何吩咐?”

    “既然你将军中之事摸得透彻就也该知道我现在最烦心的事是什么。”

    “转道甘洲这事是我的策划,但我并没有让人向京都传过消息,其本意就是不愿相信。”

    “我的军中会有内鬼。”

    这个话题让张屏也一下严肃了起来,“主子若要问这事在下还真不好答,毕竟在下刚投主子麾下,贸然进旧臣的恶言,难免会有徇私之嫌。”

    “你倒什么话都直来直去的说。”

    伯仁斜了张屏一眼,“我暂时不会动军中的任何人你大可以直说。”

    张屏有些为难,“主子这个话在下真的答不出来,您还是放了在下吧。”

    伯仁见他如此也就只得作罢放他出去,捏起了案上墨笔又开始提笔行文。

    待到房内人走尽了胡霜才走了进来,“主子。”

    “前五日将士的出营记录在这里了。”

    伯仁听到胡霜唤她便从疾书的案上抬起头来,“好。”

    五日前是杜家军驻扎沃首郡阴南县的日子,那日里伯仁下了令不得无令出营,可今日就传来了罢免的王令,信是不可能自己长腿跑去京城的,从阴南县赶到京城需要三日,一个来回也最少五日,只能说池鲤的文书从他们刚驻札在城外的那一日起就已经被她身边的细作送了出去。

    所以伯仁想从这里下手,让胡霜去抄写了五日将前士的出营记录。

    可当伯仁打开那封竹简时她没想到五日前出营的将士会有这么多,看着竹简上十二个人的名字伯仁有些吃惊,“四月初一那日为何有这么多人出营?”

    “哦,我问了那日的守卫兵大哥,他说是后军辎重队里有人把一匹母马不小心牵混进了公马群里,母马发情踢中了一匹公马,公马受惊后直接冲出了营帐,当时事发突然淳商将军和常琰派了十个人去拦截,因为不到一刻就把马迁回来了所以卫兵就没有把这事上报给主子,那十个人名字倒是如实的记了下来就写在前面十个。”

    这种小失误一般下属不会冒着得罪常琰和淳商的风险故意捅到她面前来的,“那后面这还有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是斥候,大帅派出去绘制阴南县城城外的舆图的。”

    伯仁想起了当日杜佚确实提过此事,当时她怕甘州有伏会动兵戈于是同意了杜佚提议绘制舆图的这件事,“可问了这两人几时回的?”

    “一刻多一点,守卫兵说的是那十个人追回马匹后不久斥候就回来了。”

    “这么快?”

    “因为主子下令不得出营大帅怕两人横生枝节就派的两个老练斥候去,还配了两匹快马给他们,做的快的话这个时间应该够了。”

    斥候有速记的本领,只需要大致绘制图形后回营再将舆图细节化确实也可以。

    伯仁叹了口气,从他们现在的驻扎点到最近的驿站往返来回至少得三刻以上,从时间上推算这两拨人都没可能完成报密的任务。

    伯仁放下了手中的竹简说道,“此事暂且搁置,你今日入城将我写的这些请帖送到阴南城的每个大户手中吧。”

    “好。”胡霜接过了递来的木牌请帖后还是有些忍不住的说道:“主子不怀疑我吗?”

    “如果真的是你那才好呢,你肯定不会对我下死手。”

    胡霜听此疯狂的点头将头上的绦绳都晃出残影,“主子说的对!”

    伯仁笑了起来,眼梢翘起好看的弧度,黛色展延飞入云鬓,胡霜总觉得太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伯仁了,虽然伯仁脸上大多数时候都挂着笑,但与此刻总归不同,为此胡霜也笑着挥了挥手中木牌笑道:“我去去就回!”

    夜里伯仁同胡霜吃了晚饭也没等到回来复命的单声冠,等不到人伯仁便想亲自跑一趟了,偏巧刚出屋子就遇上了风风火火的单声冠,“主子!那吹箫的不肯答应,说看不上一个小小的郡守,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他就是不肯点头,这家伙是个硬骨头啃不动啊。”

    “单声冠,我问你要是裴竹喧这块骨头一直啃不动,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一直啃,啃到他答应为止。”

    伯仁放弃了对于此的点拨,还是直接开口道:“算了,他的妻妾还有老父不也被你围在府里好几日了吗?现在你全给他们立一遍规矩再把他们和裴竹喧关一块去。”

    “懂了吗?”

    “我这就去办。”

    “下手轻点,别弄死了。”

    “害,主子说这里我就听懂了,放心末将知道主子要的是他们的嘴,自然会让他们活着。”

    第二日阴南城的大户们便被一彪人马护送出了城门,一路上身着便服的杜家军引路将其送至了大军驻扎地。

    临时搭建的帐篷简陋得让这些锦衣大户犹豫入内,叽叽喳喳的互相推辞让对方先行入内。

    看得在旁的单声冠怒得吼了句,“磨蹭什么,快进去。”

    一群大户被单声冠这一声吼吓到就没有在敢互相推辞,就只呆楞着不挪步子,这让单声冠情绪起来正欲再催时,一绯色宽袍男子上前打了句招呼“这位将军,我等是受杜大帅相邀来此品茗会的,只是我等黔首不知军中规矩,还望将军带个路,免得平白冲撞了杜大帅落个不知礼数。”

    单声冠听不出言外之意但也不喜欢这般拖沓办事,直接道,“随我进来就是。”

    这群大户看到有人先走这才乌泱泱的往内走,众人入内就见到了相迎的杜佚,“各位到的真早。”

    一众大户也客气的寒暄起来,“大帅相邀是我们的福气。”

    “大帅久等。”

    “大帅英年果然是国之砥柱啊。”

    “我等不知大帅来了阴南,备下一点小小贺仙敬,还望大帅不弃。”

    说着就有随后的家奴抬着不同款制的箱子入内,一排排箱子打开无不是珍玩奇宝,乾国自乾王拜抱璞道人为国师后,每次开炉炼丹这群下面的官老爷便会如期的送上大量银钱美名为贺仙敬。

    杜佚虽知官场上的人经常打着贺仙敬的幌子收受贿赂,但没想到这群人一上来就给他塞这么多钱,也不免感叹作为“天下第一仓”的甘州当真富庶,笑着拱手道,“诸位还请先落座吧。”

    “单声冠,把这些东西先抬下去。”

    立在一侧的单声冠抱拳差人将东西拿了下去后,杜佚两方又互相推脱一番先请才堪堪落座。

    大户们坐的小心,收束起手脚不敢放过杜佚每个动作细节,当杜佚落座右侧案前时他们心底有些意外,这里的人加上杜佚一共十二,营内布了十三张案席就意味着还有人未到,可杜佚这种封侯大帅也只敢落座下首,那来者岂不是王侯之列?他多少也察觉到今日所说的品茗会估计不是场鸿门宴而是一个生意场。

    坐了一刻左右杜佚不讲话众人也不敢开口,一干人等盯着面前的茶杯恍惚得入了定,直到传来阵银铃声后营帐门帘才被一女子掀起。

    众人引目就去只见十五四岁的女子走了进来,银铃步摇素玉簪,青衫褶裙鹅黄带,腰间鹅黄飘带拟赋灵神随微步起伏拂动,她的入内如静潭无波的氛围里淌入一捧青黄汁,一下沁起了不知名的春色。

    女子姗姗福身,“各位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