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消息

    她点开手机看到他的消息，不觉会心一笑。

    魏洋向来是不会和人交谈的，只会发几句问候与关心。渐渐她也养成习惯，在特定的时刻等着他。她从不肯表现出期待，从不擅长用聊天框叙说温柔。她没说见到他很开心，也害羞不愿流露出幸福的词句，但她知道他明白。

    好似生活一旦有了温情，就会过得格外快，秋天在悄无声息中向冬天过渡，而她也渐渐习惯了有魏洋的日子。时光如白驹过隙，而美好与温存却被深深记住，一起走过的梧桐道，一起过的生日，一起上过的自习课……她也懂得慢慢去交流，也学会了去微笑。

    魏洋向来是听她话的，他总柔柔地听她讲一些琐事努力陪在她的身边，一起干些幼稚的小事。他想告诉她：世界不全是黑暗的，要多些温暖与力量。

    “洋哥！”博航进屋叫醒睡过头的他。

    最近魏洋的体力并不好，随着生命线的流失，他的身体也逐渐虚弱不少。他深深忧郁，他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他甚至在她冲他笑的一刹那，决定着不回去了。可留在地球，生命注定会迅速流逝。他总淡淡地害怕，也总有意无意克制着情感的发展，可他不舍得遥远难过。

    他抿抿唇冲满眼担心的博航笑笑。

    “疼，疼…”遥远摸着胃，几近挣扎地坐起来。她的额上布满了汗珠，唇上也失去了血色，身子好像有千斤重。泪水从脸颊滚落下来，被子被她紧紧地攥着。猫被惊醒了，纵身一跃到床上，紧紧趴在她的身旁，温柔又慌张地叫着，声音轻轻地怕惊忧疼痛的她。

    她几近挣扎却无济于事，想起身倒水却还是跌坐在床上。她劝着自己忍一会儿就会过去，她痛苦又无助地望着天花板上星星形状的灯，直至筋疲力尽才渐渐睡去。她睡得并不沉稳，梦中也是奔跑着寻找着，她无助且慌张。

    阳光爬上枝头照过窗子，携着秋天的萧瑟与冬天将至的问候印在床上。她想到徐晴也出去寻找写作素材了，一阵无助涌上心头。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疲倦地接听，是魏洋的声音。

    “远远。”他声音温和地叫。“你不上课吗？”他轻轻问。

    “我请假。”遥远忍住痛轻缓缓地说。“没事。”她轻轻哽咽道。

    “你有气无力的，是不是不舒服？”魏洋问。

    “我胃疼。”尽管语气轻描淡写，但话语一出委屈的泪珠还是挂在了眼眶边。

    她知道人与人的痛苦并不相通，也明白感同身受才能倍受理解。只有淋过雨的人才愿意在雨天给别人打伞，诉说痛苦很少被特别关注。她每次试图减轻着期待，也习惯咽回委屈挤出一个微笑。但她好疼好累，她不想再伪装坚强了。

    她没想到不出几刻魏洋就出现在门口，即使外面温度很低，他却跑得大汗淋漓。他递上一杯红糖姜水又从囗袋拿出一盒药，淡淡地说：“我顺路带过来，你别望了定时吃。”魏洋看着她暗淡的唇色和凌乱的发丝，他心疼不已。他低头看到手腕上减少的生命线，想起奔跑中的头晕疲惫。可，他怎么能忍心让她一直疼着。

    遥远握紧红糖姜水，突然一把上去抱住他哽咽道：“我们在一起吧。”她不怕什么，也不愿管什么女孩不能主动的心灵鸡汤，更不愿理什么低成本付出不值记住。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发丝垂到他的手腕上，有些痒，好似要和生命线融合在一起。魏洋认真且用力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