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分离

    “祖爷爷？我不信。”江雪笙星眸转动，她探头看了看，云床下是浓厚的云层，看不到许津和两个侍女，她心里极为不安。

    “哦，老夫忘了，闭关的时候你只有六岁，记不清老夫的模样，有了!”老人伸手在腰间摸索出一块古朴的鱼型玉佩：“这块玉你总该记得，小时候你每次一哭，老夫用这块玉哄你，你就乖乖的了。”

    “您真的是祖爷爷，太好了。”见到记忆深刻的玉佩，老人的形貌与幼时的祖爷爷重合在一起，江雪笙扑到他的身边，小手熟练的揪住一绺花白的胡须。

    “疼，疼，小笙儿，你轻点！”老人满是皱纹的老脸皱成了一朵枯菊，轻轻在她小手上一拍。

    “祖爷爷，您最坏了，知道笙儿想您，你还闭关这么多年，都没人疼我了！”不依不饶的拔掉两根胡须，江雪笙得意的控诉。

    “你这个小魔头，为了出来把你爹娘气的不轻，还敢说没人疼你。”老眼中尽是溺爱，老人无奈的摇摇头：“出门这么久，你也该收心了，随祖爷爷回家去。”

    “好吧，”江雪笙瘪瘪嘴，伸手指着下方：“那祖爷爷您把许津和棋儿柯儿带上，我们一起回家。”

    提及许津，老人吹了吹胡须道：“你那两个侍女也就罢了，一个外人，老夫没打死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带！”

    “不，他不是外人，他是......他是笙儿的好友，一定要带。”江雪笙急忙辩解，令老人心里更不舒服。

    “祖爷爷，您真的不带？”老人坚决的摇头，“那笙儿自己带他回去，您放我下来！”江雪笙用力一推老人，就要从云床上跃下。

    明知江雪笙能够御器飞行，老人还是吓了一跳，抓住肩头将她按坐在云床上。看到她倔强的眼神，老人苦笑着妥协了。

    云床降落到山坳里，江雪笙一跃而下，急冲冲奔向许津。“许津！”她高声喊道，惊醒了尤在悲伤自责的三个人，许津倏地抬头，惊喜的大步迎上，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雪笙，太好了，我......我以为我把你给搞丢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抓住江雪笙柔弱无骨的小手，许津生恐佳人再次消失。

    “不会的，都怪祖爷爷，他悄悄把我带走了，就在云层上方，才让你们找不到我。呶，我拔了他两根胡子替你出气了。”

    两人语无伦次的说话，老人老脸上青红交加，见他们似乎一时三刻都说不完话，老人对双生子招招手，询问起江雪笙出门后的经历。

    棋儿和柯儿擦掉小脸上的泪水，惶恐的如实叙说了一遍，待老人问及许津时，她们不禁都迟疑了一下。“据实说，要是敢对老夫有所隐瞒，老夫就把你们发落到监牢去。”

    老人威势更甚，令双生子胆战心惊，而随着双生子的诉说，老人脸色越发难看。刚好这时他看到江雪笙情不自禁的伏在许津怀里，许津的手也搂向她纤细的腰肢。

    “气死老夫了！”老人大喝一声，伸手一按，许津被一股巨力击中，倒飞出几丈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许津！”江雪笙呆了一下，红着眼眶便要上前，却被老人拦在身后。生恐他再伤害许津，江雪笙紧紧拽住他的衣角：“祖爷爷，你不能伤他，他是笙儿的、笙儿的意中人。”

    “哼，小笙儿，你无法无天惯了，竟敢私定终身。说不得，老夫今天要替你爹做一回主了！”老人须发戟张，眼中泛起杀机。

    江雪笙噗通一声在他身后跪下，哀求道：“祖爷爷，你要是杀了许津，我、我也不能独活！”双生子脸色雪白，随江雪笙跪在地上。

    回身看到江雪笙珠泪涟涟，老人心底一软，当年他的妻子也是这般，跪在她父亲面前苦苦哀求，两人才能终成眷属。想起妻子早早的去世，独留下他一人空活千年，老人意兴阑珊的挥挥手。

    “小笙儿，你资质极佳，有老夫照拂，将来结丹甚至成就真人，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可这小子资质平平，修炼的功法也是平平，将来成就有限，不是你的良配啊！”抚了抚江雪笙的头顶，老人喟叹一声。

    江雪笙仰头倔强的说：“祖爷爷，我爹一样资质不佳，可他也成就真人了。许津只是际遇不好，我相信若是您肯”

    瞥了许津一眼，见他仍在昏迷，老人道：“哼，他和老夫没有瓜葛，老夫凭什么要照拂他。笙儿，今天你必须随老夫回去，这小子，任他自生自灭好了。”

    “我不！”江雪笙还要强项，老人怒道：“笙儿，你若再倔强，老夫就捉来几个如意道的小崽子对付他。到时候，恐怕你会求老夫杀了他！”

    想到如意道素以采阳补阴闻名的几个妖女，若是落到她们手里，许津就彻底毁了。江雪笙不寒而栗，她垂下珠泪道：“祖爷爷，您别，我随您回家。”

    她看看许津，仰头凄切的说：“祖爷爷，我想和许津道别！”老人见她这样，也有些不忍，闪身坐上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