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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卖儿入赘

    只是沈白脸色登时铁青如墨。“爹!你真是醉糊涂了,什么浑话都说的出!你休要理会他胡言乱语,我这就带他歇息去。”

    沈白上前欲揽肩扛起沈余丰,可沈余丰即刻一个侧翻,还不忘对着儿子精准的踹上一脚。

    沈白被踹翻在地,顾不得许多,只想赶紧将老爹带回房中关着,莫要继续丢人现眼。扑过去拦腰抱住沈余丰,却被他反向拘住。

    温吟菱许久不见人打架,想到这二人皆是将门武行出身,登时来了兴趣,心绪激动的远遁几步,翘首盼着二人大展身手。

    “臭小子……老子是害你不成?亏我是你亲爹,才肯如此为你打算,别不识好歹……”

    沈白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我亲爹!”

    这父子二人一个年富力强,一个少壮可畏,身量力道相差无几,面红耳赤的在地上扭抱一团,互为制肘,久久不分上下。

    温吟菱起初觉得津津有味,而后见他们父子在地上僵持半天,只是力道上的比拼,并没其他动作进展,内心颇为失望,不得不走上前正模正样的劝和道:“六哥,伯父醉了,你莫要较真了。现赶着找些解酒的东西与伯父饮下才要紧。”

    沈白闻言卸了力道,从地上挣脱了爬起。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还在地上醉怏怏的老爹,愤然道:“你莫要再理他浑话。我去厨房煮些醒酒汤来。”

    温吟菱强忍笑意,只淡淡应了一声,生怕沈白发现自己存着看热闹的不地道之心。

    沈白走后,沈余丰登时从地上坐起,侧着脖子看向厨房,见炊烟升起,便立即起身拉着温吟菱要走。

    “伯父,您这是……”

    “嘘……小点声。你不是说一切皆听伯父做主嘛。嘿嘿,跟着我走啊。”

    见他眼神清明,脚步轻快,拉着自己一起轻手轻脚的穿过院落出了门,临了还不忘小心翼翼的关上院门,并从外头锁上。哪里有半分醉酒之态。

    “伯父,您究竟要带我去做什么啊?”

    沈余丰笑道:“嘿嘿,我刚见缝插针的算过了,今日初八,婚丧嫁娶,诸事皆宜。速速与我去府衙把房契与入赘婚书的事办了。”

    温吟菱一惊,慌忙陪笑道:“伯父,您酒怕是还没醒,此事不如再等等吧。”

    “嘶,等什么等。这等两全齐美的好事,与我酒醒没醒有何干?若不是你并非诚心要帮我们父子?”

    “这倒不是……额……”

    温吟菱历经生死,重活两世,对于声誉名节等俗事已不屑计较。但入赘之事于男子而言何等折辱,沈白毕竟是他亲子,见他如此急不可待,实在不知他是否清醒。

    温吟菱接着道:“这是两全其美不假。可入赘的事总得六哥也同意才行。官衙登记的婚书上不是需得男女双方的签名吗?”

    “嘿嘿,此事不用担心。这入赘啊,就……就如同卖儿子,我是那小子亲爹,我签就行。”

    温吟菱无言,半推半就的被沈余丰拉至府衙门前。“你在这等我片刻啊。”

    沈余丰独自进去,果然不过片刻,便拿着写好的鲜红婚书递予温吟菱。

    “好了,好了,你在这上面签上名字就好了。来来来,放在这石狮子上签。”

    温吟菱看着眼前鲜红的婚书,持笔的手悬了又悬,迟迟不忍下笔,终是开口:“伯父,你当真让六哥入赘啊?”

    “啧,我都已经签好了,就差你这最后一步了,还能有假?快签啊。”

    温吟菱再看向那婚书,只觉得那笔墨似有千斤之中,一个“吟”字不过写了两画便又停下来。道:“伯父,我还未恢复记忆,也不知自己身世如何,你就不怕我是什么罪臣之后,匪贼之女……”

    “哎呀,管那些过往做甚。你快签了这婚书,其他的以后再议。”

    也罢,这婚书不过是权宜之计,能帮上六哥就好。温吟菱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终是一笔一划的将姓名写上。

    沈余丰大喜,笑哈哈的拿过婚书。

    “好孩子,你在这等着,余下的手续我去办。”

    那负责一应手续的胥吏与沈余丰相识,见他身带酒气的拉着一个姑娘来给儿子登记入赘,只觉得他醉的不清。

    在青州,只有那家中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再无其他活路的人家才会让儿子入赘,以此换些女家的聘资过活,实与卖儿无异。以沈白的容貌品性,青州不知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子梦寐以求。不少富贵人家的女儿甘愿自贴嫁妆也要嫁与他。怎就走了入赘这一步?

    虽说亲生父亲前来,于规章上并无异议,可想到沈白那清风朗月般的大好男儿,还是于心不忍。遂好心将沈余丰拉至无人处,轻声探问。

    “沈道长,您清醒着吧?沈白这么个好儿郎,您就这么将他入赘给这个女娃娃?”

    沈余丰痛心疾首道:“唉!我也不想。无奈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这做父亲的也不好硬扭啊。”

    那胥吏见沈余丰说的声情并茂,一副儿子不听劝,老父亲无可奈何,被逼无奈的神情。复又问道:“这事你家沈白当真同意?”

    沈余丰怒道:“我沈余丰也是勋爵之后,你莫不是以为是我在卖儿子不成?”

    沈余丰酒劲上来,那胥吏登时被吼住,连忙陪笑道:“呵呵,怎会,怎会呢。”

    听那沈余丰复又道:“哎呀,麻雀尾巴长,有了媳妇忘爹娘,养儿子也就那么回事……那小子死活非要与这丫头做夫妻,在家中为此与我作闹几日了……哎呀,这脸面不要就不要了吧,谁让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啊……”

    听那沈余丰说的绘声绘色,声泪俱下,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算了,他一个布衣小吏只管按章办事,管他人家事做甚。

    便是沈余丰要卖儿入赘,那沈白又能如何?老子儿子的,谁让那沈白是做儿子的呢。遂接过那婚书,满怀惋惜的盖上府衙大印。

    而后沈余丰拿着婚书与二人的户籍文契,乐颠颠的出了府衙。

    “哎呀呀,辛苦这么多年,这难事终是被你这丫头给化解了。我就说你是我们父子的福星嘛,哈哈哈……”

    终究是帮到了沈家父子,这话温吟菱听着颇为受用。也暗在心里把自己猛夸了一番。啧啧啧,幸得自己是个懂得“事不凝滞,理贵变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