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询问
“驾～”
月明星稀，几匹快马正疾驰在官道上，为首之人正是王承恩。
京城距离高阳足有两三百里路，日落时分王承恩就带着人出发了，快马加鞭，若是顺利明日就能赶回来。
一路披星戴月，待行到天蒙蒙亮时，一行人已经能看见高阳城的城楼了，几人不敢停歇，加快速度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城楼下，掏出令牌让守卫开了城门，直奔孙承宗的府邸而去。
“嘭嘭嘭！！”
天还没亮门房老张便被一连串的敲门声给惊醒。
“谁呀！”门房老张下床披上一件蓑衣，挑起灯笼走出小屋，不耐烦的嚷嚷道：“大早上的，这么不懂规矩。”
在府上看门这么多年，就是县太爷来了也得恭恭敬敬的递帖拜访，哪有这般没有规矩的人。
“来了，来了，别敲啦！”
“谁呀你们，大早上的！”
老张走到府门前，提起灯笼随口问了句。
“别废话，速速把门打开，圣上口谕。”
一声低喝从门外传来，老张听见圣上口谕四个字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挂好灯笼，麻利的打开大门。
大门打开，见门外站了几人，为首的一人白面无须，身穿赤袍，上绣蟒纹。剩下三人皆是一身青绿景绣服，胸前绣着一尊凶麒麟，腰上斜挎着一柄钢刀。
“有口谕，速去通知孙大人入中堂听旨。”
说罢，王承恩领着人进了门，径直往内府走去。
老张抬脚往前一步，将头往门外望了一圈，确认没人之后，退回来将门关上，取下灯笼，赶紧往后院赶去。
来到后院，发现孙承宗的房间已经亮起了灯光，于是上前叩响房门，轻唤了两声。
“老爷！”
“老爷！”
屋内，年逾六十的孙承宗已经满头花发，近年来作息也有些杂乱，经常失眠，今日便是如此，浅睡了两个时辰便醒了。
披了件大衣过后便到了偏厅看起了兵书，此时却听见房门外传来门房老张的呼声，当下有些疑惑，现在约莫才五更天左右，这老张怎么来这里了。
“何事如此匆忙！”孙承宗说道，随即起身往门口走去。
“老爷，刚才来了一伙儿人，我瞧着像是宫里边儿来的，为首的穿着一身蟒龙袍，说是有圣上口谕，现在正在中堂等您，让您赶紧去呢。”
“圣上口谕！？”
闻言孙承宗利索的打开房门，看见门房老张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忙声问道：“你真听清楚了？他们说的当真是圣上口谕？”
老张被拽住胳膊，有些吃痛，只得连连点头称是，言对方正在中堂等侯，只是让他赶紧来通知老爷。
孙承宗当下更疑惑了，宫里边有什么事儿能让陛下连夜派人来府上。
“老爷，发生什么事儿了。”身后传来大夫人的声音，两人的声音扰醒了妻子徐氏，走出内屋看见孙承宗正拽住门房的胳膊，上前询问了起来。
孙承宗松开了手，开口道：“宫里边儿来了人，还带着圣上的口谕。并且连夜赶来，不知会有何事。”
“宫里？老爷辞官多年，除了新君登临大宝，也未曾有人来过。前些日子倒是听说过魏党一派被圣上连根拔起。这时候派人来会不会…？”徐氏颇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孙承宗左右走动了几步，在脑袋里思索了一会儿道：“算了，去取件外套来，我先去中堂领旨。另外你吩咐下人准备些糕点和茶水端上来。”
徐氏听了之后进到内屋取了衣物回来给孙承宗披上，搀着他出了房门，让门房引着去了中堂，自己则是去叫人准备糕点茶水了。
孙承宗来到中堂，一进屋便看见一人站在大厅中央，走进一看。
“王公公？”
孙承宗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语气试探着开口问道。
王承恩看见孙承宗进来，拱手施礼，笑盈盈道：“自太和殿一别，想不到孙大人还识得咱家。”
“王公公哪里话，王公公乃是圣上心膂股肱之人，一心辅佐圣上，老夫当然会记得公公的劳苦。”孙承宗想不到这次来的竟然是王承恩，新君登基，在皇极殿接见百官的时候二人见过一次，那时此人便是圣上身边的红人，今日竟然亲临此处，看来确实有什么事来找他了。
“孙大人谬赞了，咱家只不过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而已，当不得孙大人的这般夸赞。”王承恩听到孙承宗的吹捧还是很受用的，可嘴上还是推诿了两句。
“公公自谦，老夫也就不多称赞了。却不知公公今夜来此是…？”孙承宗也没有过多称赞，只是把话转向了正题，虽然已经知道有口谕，还是打了个马虎眼，让王承恩来开口。
“那咱家也就不废话了，今夜前来，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传口谕，要亲自询问孙大人一点小事的，孙大人可要想清楚，据实回答啊。”王承恩收起笑脸，站直了身子，严肃的开口道。
“既是圣上口谕，臣定然知无不言，请公公传逾！”
“好，有孙大人这句话咱家就放心了。”王承恩开口唱道：“圣上口谕！”
“臣，孙承宗，恭请圣躬安。”孙承宗拂了衣摆，向下拜去。
“朕安！朕闻袁崇焕辽东任职期间，私斩上官，以下犯上，卿可曾闻有此事！”
“孙大人，起来吧，将事情始末都说与咱家一听吧。”王承恩传完口谕，上前将孙承宗扶起，二人落座，才有下人奉上糕点茶水。
孙承宗心里有些纳闷，就为了这事儿，圣上就连夜派人来问他？还是派的王承恩过来，虽然这事儿是嘉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发生的，但圣上怎么会突然问起这茬儿？
又想起王承恩的态度，像是在暗示着他什么，当即也不在多做隐瞒，开口道：“确有此事。”
“那是天启帝三年袁崇焕任宁前道时的事了，袁崇焕上任后核查辽东副总兵杜应魁冒领军饷，证据确凿，于是未经请示，就将其就地正法。”
到底是自己提拔出来的，虽然还不清楚袁崇焕又干了什么，惹得圣上前来追寻旧债。但言语之中多少也有意无意的在为袁崇焕开脱。
随后又将一些事情巨细一一交待给了王承恩。
半响过后，王承恩已经了解了整件事情，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王承恩站起身，先是叮嘱孙承宗对此事一定要三缄其口，不得透露半点。然后向孙承宗告辞，踏上了回京的路。
孙承宗将几人送到城外，看见王承恩骑马远去的背影，神色凝重，嘴里喃喃道：“元素啊元素，你在边关又干了什么啊。”
月明星稀，几匹快马正疾驰在官道上，为首之人正是王承恩。
京城距离高阳足有两三百里路，日落时分王承恩就带着人出发了，快马加鞭，若是顺利明日就能赶回来。
一路披星戴月，待行到天蒙蒙亮时，一行人已经能看见高阳城的城楼了，几人不敢停歇，加快速度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城楼下，掏出令牌让守卫开了城门，直奔孙承宗的府邸而去。
“嘭嘭嘭！！”
天还没亮门房老张便被一连串的敲门声给惊醒。
“谁呀！”门房老张下床披上一件蓑衣，挑起灯笼走出小屋，不耐烦的嚷嚷道：“大早上的，这么不懂规矩。”
在府上看门这么多年，就是县太爷来了也得恭恭敬敬的递帖拜访，哪有这般没有规矩的人。
“来了，来了，别敲啦！”
“谁呀你们，大早上的！”
老张走到府门前，提起灯笼随口问了句。
“别废话，速速把门打开，圣上口谕。”
一声低喝从门外传来，老张听见圣上口谕四个字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挂好灯笼，麻利的打开大门。
大门打开，见门外站了几人，为首的一人白面无须，身穿赤袍，上绣蟒纹。剩下三人皆是一身青绿景绣服，胸前绣着一尊凶麒麟，腰上斜挎着一柄钢刀。
“有口谕，速去通知孙大人入中堂听旨。”
说罢，王承恩领着人进了门，径直往内府走去。
老张抬脚往前一步，将头往门外望了一圈，确认没人之后，退回来将门关上，取下灯笼，赶紧往后院赶去。
来到后院，发现孙承宗的房间已经亮起了灯光，于是上前叩响房门，轻唤了两声。
“老爷！”
“老爷！”
屋内，年逾六十的孙承宗已经满头花发，近年来作息也有些杂乱，经常失眠，今日便是如此，浅睡了两个时辰便醒了。
披了件大衣过后便到了偏厅看起了兵书，此时却听见房门外传来门房老张的呼声，当下有些疑惑，现在约莫才五更天左右，这老张怎么来这里了。
“何事如此匆忙！”孙承宗说道，随即起身往门口走去。
“老爷，刚才来了一伙儿人，我瞧着像是宫里边儿来的，为首的穿着一身蟒龙袍，说是有圣上口谕，现在正在中堂等您，让您赶紧去呢。”
“圣上口谕！？”
闻言孙承宗利索的打开房门，看见门房老张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忙声问道：“你真听清楚了？他们说的当真是圣上口谕？”
老张被拽住胳膊，有些吃痛，只得连连点头称是，言对方正在中堂等侯，只是让他赶紧来通知老爷。
孙承宗当下更疑惑了，宫里边有什么事儿能让陛下连夜派人来府上。
“老爷，发生什么事儿了。”身后传来大夫人的声音，两人的声音扰醒了妻子徐氏，走出内屋看见孙承宗正拽住门房的胳膊，上前询问了起来。
孙承宗松开了手，开口道：“宫里边儿来了人，还带着圣上的口谕。并且连夜赶来，不知会有何事。”
“宫里？老爷辞官多年，除了新君登临大宝，也未曾有人来过。前些日子倒是听说过魏党一派被圣上连根拔起。这时候派人来会不会…？”徐氏颇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孙承宗左右走动了几步，在脑袋里思索了一会儿道：“算了，去取件外套来，我先去中堂领旨。另外你吩咐下人准备些糕点和茶水端上来。”
徐氏听了之后进到内屋取了衣物回来给孙承宗披上，搀着他出了房门，让门房引着去了中堂，自己则是去叫人准备糕点茶水了。
孙承宗来到中堂，一进屋便看见一人站在大厅中央，走进一看。
“王公公？”
孙承宗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语气试探着开口问道。
王承恩看见孙承宗进来，拱手施礼，笑盈盈道：“自太和殿一别，想不到孙大人还识得咱家。”
“王公公哪里话，王公公乃是圣上心膂股肱之人，一心辅佐圣上，老夫当然会记得公公的劳苦。”孙承宗想不到这次来的竟然是王承恩，新君登基，在皇极殿接见百官的时候二人见过一次，那时此人便是圣上身边的红人，今日竟然亲临此处，看来确实有什么事来找他了。
“孙大人谬赞了，咱家只不过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而已，当不得孙大人的这般夸赞。”王承恩听到孙承宗的吹捧还是很受用的，可嘴上还是推诿了两句。
“公公自谦，老夫也就不多称赞了。却不知公公今夜来此是…？”孙承宗也没有过多称赞，只是把话转向了正题，虽然已经知道有口谕，还是打了个马虎眼，让王承恩来开口。
“那咱家也就不废话了，今夜前来，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传口谕，要亲自询问孙大人一点小事的，孙大人可要想清楚，据实回答啊。”王承恩收起笑脸，站直了身子，严肃的开口道。
“既是圣上口谕，臣定然知无不言，请公公传逾！”
“好，有孙大人这句话咱家就放心了。”王承恩开口唱道：“圣上口谕！”
“臣，孙承宗，恭请圣躬安。”孙承宗拂了衣摆，向下拜去。
“朕安！朕闻袁崇焕辽东任职期间，私斩上官，以下犯上，卿可曾闻有此事！”
“孙大人，起来吧，将事情始末都说与咱家一听吧。”王承恩传完口谕，上前将孙承宗扶起，二人落座，才有下人奉上糕点茶水。
孙承宗心里有些纳闷，就为了这事儿，圣上就连夜派人来问他？还是派的王承恩过来，虽然这事儿是嘉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发生的，但圣上怎么会突然问起这茬儿？
又想起王承恩的态度，像是在暗示着他什么，当即也不在多做隐瞒，开口道：“确有此事。”
“那是天启帝三年袁崇焕任宁前道时的事了，袁崇焕上任后核查辽东副总兵杜应魁冒领军饷，证据确凿，于是未经请示，就将其就地正法。”
到底是自己提拔出来的，虽然还不清楚袁崇焕又干了什么，惹得圣上前来追寻旧债。但言语之中多少也有意无意的在为袁崇焕开脱。
随后又将一些事情巨细一一交待给了王承恩。
半响过后，王承恩已经了解了整件事情，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王承恩站起身，先是叮嘱孙承宗对此事一定要三缄其口，不得透露半点。然后向孙承宗告辞，踏上了回京的路。
孙承宗将几人送到城外，看见王承恩骑马远去的背影，神色凝重，嘴里喃喃道：“元素啊元素，你在边关又干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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